第兩百五十七章 控溫法?成功?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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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不停的在淅淅瀝瀝的下。
這才是南方的常態吧。
下雨也好,天氣不會那麽的熱,雖然現在還沒到夏天,但是有時候已經感覺很悶熱了。
董良選的不是時候,沒想到今天會下雨啊!
不過工作都是在室內進行,也無所謂了,頂多是讓助手們辛苦一點。
雜役們吭哧吭哧的抬過來了一個大木桶, 小心翼翼的放在大堂的一側。
然後又是幾個雜役輪流往木桶裏添水。
約莫填了半桶。
房間裏另一邊放著一個火爐,已經引起來火,燒著木炭在一旁等待著。
幾個雜役扛著幾個大麻袋,互相幫助著把麻袋堆在一側,麻袋都滿滿當當的裝著東西。
馬良在一旁做個管理,帶著其他的雜役給董良做助手。
“先生,東西都抬過來了。”
馬良來到窗戶旁邊叫住正在看雨的董良。
馬良自第一次與董良見麵後, 就一直叫董良先生,雖然兩人年紀仿佛, 但是馬良就是覺得董良學識好,有能耐,還有道德。
就是願意做董良的學生。
雖然董良從來不真的以師的身份自居,但是馬良的禮儀一直很到位。
算得上亦師亦友的兩個人。
今天這些前期的準備工作都是一些體力活,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董良把需要的東西清單一打,就在這裏開始偷懶了。
董良並不十分的稀罕下雨。
董良依稀記著小時候下完雨,道路變的十分泥濘,放學回家,上學到學校的幾裏路上,可以把鞋子不停的被泥巴包裹變大,很費力的才能把泥巴踢掉,輕鬆幾步。
但是很快又會被黏上。
偏偏那些泥巴一旦堆積的很多了,又不在腳上糾纏,乖乖的回歸大地。
就是維持著幾斤的重量, 消磨人的精力。
再後來, 稍大一些, 學校也更遠一些, 有自行車可以使用,但是一旦下雨,泥巴也會塞滿自行車的前後輪胎上方的擋泥瓦上!
讓你騎不動,推不動,又不能扔下不管!
總之是十分糟糕的體驗。
但是董良也並不討厭下雨。
即便是下雨會帶來很多的不方便,董良仍然會不停的期待下雨。
也許,在北邊,下雨不是常態,平淡的生活,一天天的過去,下雨,會給這些孩子們一些調劑。
生活增添一些變化,一些新鮮感。
再後來,越長越大,生活越來越累,就再也沒有精力去感受什麽天氣了。
而如今在這豫章郡,董良似乎又找到了看雨的樂趣,聽著雨淅淅瀝瀝的聲音,打在芭蕉葉上的聲音,落在石階上破碎的聲音。
但是, 你以為董良是又找到了天真的意趣?又變成一個文采風流的書生?
不,如今雖然董良在愜意的享受雨水,但是心裏卻是有一種很惡俗的想法。
那就是,如今,我有精力去賞雨,那是因為,我的社會地位不低,董良在豫章算是人上人,不會被欺壓,沒有生活壓力。
雖然仍然要麵臨爭奪天下的戰爭,但是那對於老百姓,普通的士卒來說,是在掙紮求存。
他們像董良以前一樣,在追求生活,生存,很艱難。
而董良卻是在追求理想!
說起來真是很諷刺。
哪怕是腦袋裏仍然回蕩著平等的觀念,但是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始終是不平等。
當初自己處於痛苦的下麵,現在卻處於舒服的上麵。
雖然自己出身於底層,知道民生疾苦,卻仍然不得不感歎,自己成為了當年所嫉妒的人。
董良一直以來盡量去致力於東漢末年的平等和諧建設,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自己已經成為了既得利益者。
但是董良卻並不因此而彷徨悲觀,因為兩種生活都體驗過的他知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就如同他高中的時候生活並不富裕,卻每天沉溺於文章中,學習古人的豁達,那時候自以為有了境界。
對於老師在課堂上所推崇的詩詞大會的大教授也似乎惺惺相惜。
但是大學之後,與社會越來越近,他卻越來越艱難。
麵對著確確實實的人間疾苦,不是念兩句詩可以解決的。
董良醒悟了,當他再看到那康教授說道:“人生失意的時候,不如讀讀定風波。”
董良並不反對,但是卻再也沒有什麽感觸。
因為康教授可以去定風波,他再失意,仍然是最頂尖學府的教授。
而自己以及相當一部分人是沒有資格定風波的。
即便吟唱一句也無風雨也無晴,讓自己淡然自若,回過頭來,還是要麵對生活,油鹽醬醋是不能不解決。
試想一下,蘇軾的一生確實是很坎坷痛苦。
可是他再痛苦,走到哪裏,不都是官嗎?
即便是董良一直十分敬仰和同情的杜甫,似乎窮困潦倒一生。
但是到底是個官啊!比起來行人弓箭各在腰,還是很幸運了。
詩家的愛恨情仇被後人所感歎,那是因為詩家可以發聲。
普通人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也沒有力氣說啊!
痛苦到了極點,也隻能仰天長歎一聲,“我的老天爺啊!”
然後繼續埋頭於黃土之中,為著縣太爺,或者全國的官員,皇親國戚的幸福生活所勞作!
馬良的聲音,打斷了董良隨著雨絲紛飛的思緒。
定了定神,轉頭來,笑道:“我看雨看入了神。”
馬良也笑道:“先生上一年忙,在荊州來的也晚沒有趕上。我也見過一些北方人,那邊雨少晴天多,即便是下雨不方便也覺得稀罕。”
“但是咱們現在在南邊。雨多晴天少,不知道什麽時候,先生就會看膩了,天天盼著晴天來稀罕呢!”
“看膩了再說,在北邊這麽些年天天盼雨,大不了日後在南邊天天盼晴嘛!”
董良說笑著,整個大堂情氣氛都很活躍。
董良笑著來到中央,先不管那個火爐,隻看那個大木桶。
總的來說似乎看不出來什麽問題。
董良以前學過的知識很多都模糊了,而這東西也是第一次做,具體什麽情況,還是要摸著石頭過河。
“開始吧。”
董良下命令。
“先把硝石倒在外麵的大桶裏。”
旁邊的雜役和工匠聽了,開始抬著麻袋,呼啦啦的往裏麵倒。
旁邊有眼力的把裏麵的小木桶先拿出來。
董良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隻按照記憶和推測就安排下去,小木桶早早的就放在裏麵,不過現在添加硝石就不方便了。
於是先拿出來小桶,大量的倒了一些硝石,大木桶裏似乎開始散發著涼氣了。
董良命令助手開始把裝滿水的小桶放進去。
直接用硝石混合水可以製冰,但是這冰是不可食用的。
所以要做一層隔離,用外麵的大桶的冷氣,使小桶裏幹淨的水結冰!
不一會兒,冰霜開始掛在大桶壁。
“哎呀呀,怎麽涼了!”
看著桶邊上的似乎是霜,有工匠用食指輕輕一點。
“哎呀!真涼了!是霜!!”
還沒等大家都過來吃驚的看。
就又開始有眼尖的開始尖叫。
“結冰了!結冰了!”
“是冰啊!”
“化水成冰!”
工匠們都十分驚訝,震撼,就好像看到油鍋取錢等魔術一樣!
甚至有個別的撲通給董良跪下,高喊著:“神仙下凡!神仙下凡!”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董良無奈,這種情況也預料到了。
即便是後世還有很多人拿著化學反應去招搖撞騙。
這些人這樣的表現並不值得吃驚。
就連馬良都崇拜驚詫的看看冰又扭過頭來看看董良。
再看看董良,又看看冰。
不過居然還有種果然的表情。
好像是說,果然不愧是我用師禮對待的人啊!我老師,牛!
董良今天這樣做,當然不是為了製冰。
畢竟製冰一般是穿越者夏天裝逼的手段。
而且硝石製冰其實並不那麽的理想,因為消耗的硝石數量不小。
不過好在硝石是可以反複利用的。
董良手裏這一批上好的硝石,也是從那群被命令研究火藥的道士手裏取來的。
他們把土製的硝石做過提純。
最起碼比原始的幹淨一些。
董良不理會旁觀者的大呼小叫。
看著小桶裏的水漸漸的開始結冰,成為了冰水混合物的時候。
董良命令手下把桶提出來。
董良對著旁邊記錄的人道:“硝石放入水中,會吸收水的溫度,讓水結冰。但是硝石是有毒的,這樣的冰不可以用來食用。不過百姓在夏季也可以搞一些冰出來,冰鎮一下食物。”
記錄官老老實實的記下。
“不過這並不是今天的重點。看這小桶裏的冰水混合物,當水的溫度降低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結冰,加熱到一定溫度會變成蒸汽。而冰水混合物介於水和冰之間,這個溫度可以定義為零度。”
“冰則是零下,而於中原平地上,水沸騰的時候,是水介於水和蒸汽之間,為一百度!”
董良說的這些東西,都是順帶著的科學知識,同樣也不是今天的重點。
但是話已經說到這了,順便就給記錄了。
原始的科學知識就這樣一點點的積累,董良等待後來人把他們研究透徹,而董良自己已經把那些知識忘記的七七八八了。
董良讓人把水倒進鍋裏慢慢的燒。
又命人打開一個麻袋。
裏麵是有些渾濁的晶體。
這是海鹽。
沒錯,董良今天的嚐試就是海鹽提純。
海鹽生產曆史悠久。一直就有上古“夙沙氏”煮海成鹽的傳說。
考古發掘也表明商周時期渤海沿岸便有大規模煎鹽生產活動。
曆史時期,各鹽場因地製宜,演化出不同的製鹽方法,“或刮於地,或風其水,或汲於井,或熬其波”。
一般而言,傳統海鹽生產技術包括煎與曬兩大類,以煎法最為普遍。
但是隻要是讀過曆史小說的都知道,用火煎鹽,費時費力,鹽戶的生活很苦,也破壞環境。
凡是穿越者,十個有八個都得曬鹽。
但是海鹽曬出來有很多雜誌,除了一些不溶於水的雜物以外,麻煩的是那些什麽鈣啊,鎂啊,什麽的。
到底是什麽,董良已經忘了……
隻知道,鹽是氯化鈉……
做不到提純出來上好的雪花鹽,走向人生巔峰了。
但是董良還是要試一試,因為這鹽的問題,就算現在不能成,開個頭讓後人研究也好啊!
董良希望天下太平,盡量讓後世的便利方便漢末百姓。
雖然做不到人人有肉吃,但是可以先嚐試大家吃鹽方便。
中國古代發展出一套完整的製鹽方法。
像什麽淋鹵曬鹽、淋煎法、攤灰淋鹵法、曬鹵曬鹽等等等等。
而這些知識,作為主角的董良,自然是通通不會……
但是董良還記得當初中考的時候,考過的實驗,關於粗鹽提純。
雖然那隻是很簡單的,主要過濾一下就行,但是當然董良也涉獵了一些相關的知識。
隻是都記不清了,還需要嚐試。
水燒了一會,冰已經化了。
董良之所以先製冰,是因為無法控製溫度,隻能先歸零,然後慢慢的一點點加。
麻袋裏的海鹽,是董良讓劉備在交州沿海開的實驗鹽場曬出來的。
但是董良已經警告過劉備,這些鹽是不能吃的。
劉備就用船給董良運來了幾麻袋,讓董良研究提純方法。
自然,是已經把泥土之類的雜物已經去除了。
現在麻煩的是一些化學物質,金屬的分離。
董良摸一摸鍋裏的水,溫度比皮膚略低。
“可以了。”
工匠把鍋端下來。
董良依稀記憶著,現在都粗鹽大概是三種化學物質的混合,肯定不止三種,但這三種是大頭。
董良需要的是其中的氯化鈉,其他兩種是什麽確實已經忘記了。
隻記得一些溶解度不同的知識。
約莫是二十多度,其中一種沒用的物質在水的溶解度最高。
而人的皮膚約莫在三十來度,感覺涼點的水就差不多二十多,吧……
董良也是猜測……
不過還是這樣幹了。
取出來一些水,將水與粗鹽混合,這樣可以用水把溶解度最高的一種物質溶解掉。
然後再慢慢加熱,約將近三十度,是鹽的溶解度最高,這個溫度其實還是比皮膚溫度低,但是已經差不多了。
董良沒有準確測量溫度的手段。
雖然好像知道玻璃似乎是用河沙可以燒,好像是二氧化矽?
但是顯然研究玻璃不是現在當務之急。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吃和打仗。
等董良用三種溫度的水,將鹽溶液分離。
再煎幹,得出的結晶,就應該是鹽了。
顏色雖然不是雪花白,但是也已經比粗鹽漂亮多了。
記錄官一步步把董良的操作記錄下來。
工匠們則負責搬東西和震驚。
董良命人將結晶取出。
點手叫過來兩個製鹽的老手藝人。
將鹽遞給他們。
“來,看看這鹽怎麽樣?”
兩個老工人,用布滿裂痕的手,將鹽接過。
食指撚一撚,搓一搓,又放在嘴裏嚐一嚐,當那熟悉的鹹味,不,是更加純粹的鹽味在口腔綻放的時候。
兩個老工人眼裏放光。
“是鹽!是鹽!是好鹽!”
馬良也欣喜的看向董良。
“先生,我們成功了!”
“成功了!!”
董良嘴角掛著笑意,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但是董良搖搖頭。
雖然仍然微信但卻略帶遺憾的說道:“不,我們失敗了。”
(碼完這一章手腕開始不舒服了,這就是網文作者的職業病嗎?嗚嗚嗚,不能用手機了,換電腦試試,都沒怎麽用過電腦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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