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等待下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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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襄清楚的記得,董卓在今年年底開始盜挖皇陵,明年年初又大肆鑄造劣幣,為的就是養兵。
    他麾下的部隊急劇擴編了好幾倍,十幾萬的軍隊,消耗極大,需要金山銀海才能養活,而地方上的官吏大多斷絕了向中央運送的稅款。
    他在洛陽坐吃山空。
    後來退往長安,也不是關東聯軍打得他損失多麽的慘重,是真的耗不起。
    想到這裏,劉襄趕緊發信提醒了一下孫堅,信中提到董卓不日會退往長安,肯定要兼並其部,建議他盡快搬運陳倉的糧食,退到武都郡,並連結漢中,兩地互為依托,據散關而守,方能保全實力。
    若朝廷調任,便以不受亂命之名拒之。
    又提到了最近世家大族想要起兵討伐董卓,勸他不要參與,恐會被人當做炮灰,徒增傷亡,沒有一點好處。
    劉襄不會參與討董,也不想讓孫堅參與,他其實挺好奇,未來的聯軍盟主袁紹,還敢不敢來渤海?
    還有那個韓馥,董卓會不會封他為冀州牧,他又敢不敢上任呢?
    關東聯軍少了冀州的支持,又會打成什麽樣子呢?
    真的挺好奇。
    他占據冀州已經成了半公開的秘密,巨鹿郡、渤海郡、河間國的士族投降得太幹脆了,不好拒絕,消息難以封鎖。那就這樣吧,反正靈帝已經死了,洛陽也已經亂了,大漢分崩離析,他沒什麽顧慮了。
    大時代已經開幕,董卓亂政的第一場戲都唱了一個多月了,聯軍討董的第二場戲正在醞釀。
    
    現在,誰又能拿自己怎麽樣呢?
    規則已經變了!
    從淥水亭那個小小的失怙少年,剛穿越到陌生世界的迷茫穿越者,到大漢朝兩路大諸侯之一,這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
    他輕舒了一口氣,四仰八叉的躺在軟榻之上,享受著孤獨的寧靜。
    誰能理解他心裏承擔了多重的壓力,誰又能知道他是怎樣咬著牙,一步一步走到了這個位置。
    穿越者與生俱來的孤獨,他又能向誰去傾訴?
    這一切,隻能一個人享受。
    他注定是孤家寡人。
    軟榻的角落裏突然睜開了一雙金色的眼睛,向前一縱,撲到了他的肚子上。
    砸得他悶哼了一聲。
    “我去,你都好幾斤了,想要了我的小命啊。”劉襄擼著突然出現的玄貓輕聲報怨。
    “喵!”
    “哈,你還挺得意?你個小混蛋!”
    “喵~嗚~”
    黑貓這玩意,太會突然襲擊了,隻要閉上眼睛往角落裏一藏,誰也找不到它。
    被小玄貓打斷了傷感的情緒,劉襄也就不再矯情,擼了會貓,得幹正事了。
    “來人,備馬。”
    他要去北岸的工地上看看。
    新城區有雇傭的災民六萬多人,地基已經挖掘的差不多了,現在正在規劃好的民宅區域蓋土坯房,那是他們過冬的房子,也是將來的居所,等城池建好,這就是第一批居民。
    給自己蓋房子果然熱情很高,一天一個樣,夏季打好的土坯,陰幹了一個秋天,建築進度很快。
    “啟稟主公,再有四天就能完工,半個月之內就能入住,不必擔心深冬之時凍死人的事情。”被任命為鄴縣縣令的袁霸在身邊稟報進度。
    他是袁渙的從弟,當了兩三年的將軍府謁者,為人謹慎有度,調任之後對新城區的建築很是上心。
    “十月底之前必須安排好過冬事宜,口糧、燃料、冬衣都夠嗎?六萬人,將近萬戶,都是你治下的百姓,出了任何事情,我隻找你問責。”
    “主公放心,末吏定當盡心竭力。”
    劉襄點點頭,走到給自己規劃的宮殿所在,這裏位於城區最北端的中央,宮殿區的北牆與北城牆一段重合,專門開了一處城門,設有甕城,多置箭樓、敵台、角樓,是北城防禦體係的一部分。
    當然,現在還是一個個的大坑。
    “宮殿不著急,明年開春之後先把城牆建好,其次是府庫,然後是城中央的署衙。宮殿慢慢建就是了,不要為了趕工期就苛待百姓,我可以等,三年、五年,都可以。”
    “主公,有水泥輔助,一年能立城,兩年之內就能完工,若是調一些苦役,還能更快。”袁霸還是想要盡可能的縮短工期。
    領導說可以慢慢建設,這話是不能當真的,做得又快又好才能顯出本事,才會給人留下好印象。
    可他的提議被否決了。
    “不行啊,他們要修路,聯通冀州各地的大道才是重中之重,有南城在,鄴縣新城沒那麽著急。對了,跟那些富戶們說,新城區規劃出來的住宅區域,現在買地皮價格優惠,讓他們來競價,不要銅錢,金銀、布帛、糧食都行,銅也行,反正不要銅錢。”
    新城東西一橫,南北兩豎,三條主幹街道,把城區分成了六塊。
    中央靠北的區域是宮殿,靠南是署衙,其後是官員的宅院,西南和東南都是民宅和市集,東北是府庫和軍營,西北也是軍營。
    劉襄不用軍隊把自己圍起來,他就覺得不安全。
    這是大概的規劃,南城比北城要大不少,因為南城住的人比較多。
    越靠近中央的宅子自然越值錢,他想拍賣一部分土地,用來支付新城建築的花費。
    也不知道能有多少,試試再說吧。
    袁霸有些為難的說道:“想遷入新城區的肯定很多,明眼人都知道那裏是咱們的都城,可要賣多少地皮?價值幾何才能出手?還請主公示下。”
    “不要說數量,讓他們自己出價,選最高的幾家就是,先出手民宅臨街的地方,刨除署衙占據的兩裏,五裏長街能安排幾家府邸,才不會讓他們覺得寒酸?”
    “末吏覺得不能超過十家。”
    “那就先賣五家,一丈方圓起價一斤黃金吧。”
    “唯。”
    騎著白皙在大坑套小坑的新城區轉了幾圈,劉襄通過浮橋回到南城署衙,白皙迫不及待的要回馬廄,它閨女在等它。
    劉襄非常不滿的揉著白皙的麵頰報怨:“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啊?你還有良心嗎?妄我對你這麽好,有了新歡就不願意搭理我了!”
    “哼~”白皙不耐煩的敷衍了一聲,覺得主人犯病了。
    “唉!走吧,走吧,回馬廄。”
    報怨歸抱怨,他還是把白皙送回了後宅的馬廄,順便看看小胭脂。
    胭脂是白皙和赤菟的後代,是一匹豔紅色,額前有塊菱形的白斑,四蹄也是白色的小母馬,現在半歲了。
    赤菟的毛色像火炭,原本就紅的有些鮮豔,胭脂比他爹的毛色淺一些,更顯豔麗,半歲的小馬,骨架已經長開,肩高已經快有一米四了,調皮得不要不要的,看到有人靠近,蹦蹦跳跳的就過來了。
    也不理它的親娘白皙,對著劉襄就是一頭,撞得他一個趔趄。
    真活泛!
    這是屬羊的!
    肩高一米四,頭高一米七,長一米八的大羊羔子,誰受得了它的親熱?
    劉襄捂著胸口落荒而逃。
    問了門口的馬夫幾句,又囑咐他用心照料。
    馬夫信誓旦旦的保證,必定盡心竭力的照顧好這個調皮的小馬駒,還預言胭脂肯定能長到七尺。
    劉襄覺得他在說廢話,赤菟肩高七尺半,白皙也有七尺,他們兩個的基因,隻要營養跟得上,長到七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用你預言?
    劉襄翻了個白眼,揉著胸口向前衙走去,剛才侍從稟報,有人拜訪。
    來的人是曹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