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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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祐拱手道:「其實兒臣倒是覺得,父皇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處理這些人!」.net
    李治道:「哦?說來聽聽!」
    李祐道:「其實這些人,根本沒必要殺死,隻要抓到,嚴加審問,必定能知道幕後主使者,如此便可以拔除掉這個禍患。」
    「你想要什麽?」
    李治淡淡道:「朕給你這個機會!」
    李祐聞言,心裏頓時激動起來,道:「父皇,兒臣希望父皇能冊立長孫皇後為後,讓兒臣有名正言順繼承大統的機會,當然,還請父皇允諾兒臣,若是父皇不幸駕崩,兒臣將會即位。」
    李世民沉默了一陣,然後點點頭,道:「準了!」
    李祐大喜,連忙跪地叩首:「父皇英明!」
    「你先下去吧,這件事你辦的很漂亮,朕會考慮賞賜你一番,不過現在,你要做的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迎擊敵寇!」
    「是,父皇!」
    李祐再次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來,離開。
    「哈哈哈!陛下果然寵溺太子!」
    李恪府邸裏,張亮捋著胡須,哈哈笑道。
    「父親,您說什麽呢!」
    「我說的是真的!」張亮肯定道。
    「父親,您說的太誇張了!」李恪搖搖頭,道:「李祐雖然聰慧,但是他還年幼,哪懂得權術?」
    張亮搖頭道:「不!不僅僅是李祐,李曄也被父皇看重了。」
    李曄原來是李世民的侄子,李世民的堂弟,不過李曄的父親李建成是李世民的叔父,所以他和李治沒有血緣關係。
    「這不奇怪!」李恪道:「這段時間,李曄頻繁進入皇宮,和陛下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密切了。」
    「不止是李曄!」張亮沉吟了一下,道:「太子也受寵於陛下,甚至可以說,陛下對待太子,和對待李曄完全不一樣。這一次,陛下直接命令禁衛軍拿下了那些刺客,而且是當場斬殺,這是在震懾其它人。」
    「可是……」李恪皺眉道:「這也不符合規矩,他畢竟是太子!」
    「嗬嗬,李曄的存在,已經威脅到太子的地位了。」
    「父親,你到底想表達什麽意思?」李恪疑惑道。
    「陛下想要立太子了!」
    張亮語出驚人。
    李恪猛然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的老爹,顫抖道:「父親,這是真的?」
    「八九不離十!」
    張亮道:「你想啊,陛下剛剛才下旨削掉了李哲的爵位,轉眼就又下旨封了李曄為郡王,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
    「說明陛下迫不及待的要立李曄為太子了。」
    張亮輕描淡寫的說道。
    李恪臉色鐵青,怒道:「這怎麽可能?陛下怎麽可能這樣做?」
    他無法理解。
    按照他的推斷,李世民此舉應該是在向李祐宣布,他對李哲的失望,以及對他這個兒子的警惕。
    但是李世民現在直接把矛盾擺在台麵上,並且直接把矛盾指向了李曄。
    這豈不是說,李世民對李祐徹底失望了?
    李恪覺得自己快瘋了。
    李世民對李曄寄予厚望,結果李曄卻給李世民挖了一個巨坑,差點讓李世民摔一跤。
    「這樣的兒子留著也沒用!」
    張亮看著李恪,認真的說道:「你記住,李曄這人陰險狡詐,心思毒辣,這等女幹猾之輩,不足與謀,你和他作對,隻會自尋死路。」
    「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也得忍著!」張亮歎息一聲
    ,道:「太子殿下,你需要學的還多的是,記住,這天下是你哥哥的,你千萬別弄巧成拙。」
    「嗯!」
    李恪咬牙點頭。
    「走吧,咱們回家,你娘親還在等著你呢!」
    「嗯!」
    「陛下!」
    「何事?」
    「臣聽聞太子最近在收集證據,欲要彈劾長孫皇後。」
    「嗯?」
    李世民微微眯著眼睛,冷冷的道:「他敢?」
    李靖的臉色凝重,沉吟道:「陛下,太子此人……恐怕是想借刀殺人,陛下要小心呐!」
    「他敢!」
    李世民厲喝一聲,道:「朕的兒子誰敢動?」
    李靖沉聲道:「陛下,臣擔心的不僅僅是太子,臣更擔憂的是……」
    李世民冷笑道:「李曄?」
    「不!」
    李靖搖頭道:「是那些人,陛下,您可知道這些人為何會投靠李曄?」
    「哼,他們早已經是孤臣了,他們投靠李曄的話……不足為奇!」
    「不是,陛下!」李靖苦澀的道:「您忘記了一些事情,比如當初楊妃的案子。」
    「呃……」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喃喃道:「朕想起來了,你的意思是……」
    他的眼神冰寒了許多,「那些人還是賊心未死?」
    李靖道:「正是!所以太子殿下才敢鋌而走險。」
    「好,好啊!」
    李世民冷笑道:「朕今日就算廢了他這個太子,他們也無話可說,朕就不信,那群老匹夫真敢造反。」
    說罷,他吩咐道:「傳朕旨意,召李曄入宮覲見!」
    李靖躬身道:「遵旨!」
    「李曄來了!」
    李世民坐在龍椅上,看著李曄緩緩走進來。
    「參見父皇(皇帝)!」
    「平身!」
    「謝父皇(陛下)恩典!」
    「你來找朕,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回稟父皇,確有要事!」李曄恭敬道:「前幾日兒臣曾派人去東宮調查過此事,發現這事和長孫氏有關。」
    「噢!」李世民眉毛一揚,露出感興趣的模樣,道:「仔細說說。」
    李曄道:「是這樣的,兒臣昨晚夢中見到了一位仙姑。」
    「仙姑?」
    李世民眉頭一挑,道:「難道她告訴你,李哲的病有救了?」
    李曄道:「非也!那位仙姑跟兒臣說,李哲的病根本沒有救,而且,父皇您的身體,也……」
    「放肆!」
    李世民忽然怒斥道:「混賬東西,你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朕翻臉。」
    李曄嚇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上,道:「父皇恕罪!」
    李世民臉上帶著怒氣,瞪著李曄,道:「繼續說!」
    「是!」
    李曄低著頭,將昨晚做的夢娓娓道來。
    「父皇,這件事絕不簡單。」
    聽完李曄的夢境,李世民陷入了沉思。
    李靖也開口了,道:「太子殿下,臣也認為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得謹慎處理。」
    「陛下,老臣以為,太子殿下說的沒錯,此事非同小可,必須要嚴加戒備。」魏征也開口了。
    李世民的眉頭深鎖,片刻後,問道:「你們說,若是朕冊立李曄為儲君,李哲會有什麽想法?」
    眾人沉默了。
    這個問題,他們還真沒有考慮過。
    「李哲?」
    李靖遲疑片刻,低聲道:「他會恨陛下的!」
    李世民道:「恨朕的人很多,多少個都不嫌多,朕不怕!」
    「可是……他若是登基,那麽他就是皇帝,是名正言順的儲君,這樣一來,他就掌握了大義名分,即使是臣子,恐怕也不會服他,因此臣以為,太子不適合繼承大統。」
    「哦!」
    李世民的眼睛閃爍著精芒,沉吟道:「你說的對,李哲雖然不堪大任,可他若是登基了,朕不放心。」
    李靖拱手道:「陛下英明。」
    李世民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看著兩人,說道:「既然你們提醒了朕,那朕決定了,從今往後,廢除太子……不,李曄的儲君之位。」
    「陛下三思啊!」
    魏征急忙勸諫道:「李曄是太子,若是廢黜了儲君,必然引發軒然大波,到時候……」
    「朕意已決,你們無需再勸了。」李世民的態度堅決,毫無商量餘地,他揮手道:「李曄的事先擱置下,你們下去吧。」
    魏征和李靖互視一眼,齊齊拜退。
    等到兩人退下後,李世民獨自坐在空蕩蕩的乾清宮內,臉上浮起了一抹悲涼之色。
    他的眼角濕潤,喃喃道:「朕辛辛苦苦打下了江山,竟然落到了這種地步,為何?朕究竟做錯了什麽?」
    「為何要背叛朕?」
    「為何……」
    「咳咳……」
    李世民劇烈的咳嗽著,臉色蒼白。
    「朕錯了嗎?朕哪裏錯了?」
    「不,朕不悔!」
    李世民仰起頭,閉上眼睛,喃喃道:「朕隻是想給李氏留條血脈。」
    「可惜,卻沒人相信朕的良苦用心。」
    「哈哈哈哈!」
    「……」
    李世民忽然瘋狂的大笑起來。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何事?」
    「啟稟陛下,太子求見。」
    「讓他滾蛋。」
    「陛下……太子說,他有辦法能幫助陛下解毒。」
    「你說什麽?」
    李世民驚愕道:「李曄有法子?快請他進來。」
    李曄被領進了乾清宮,然後撲通跪在了地上,哽咽道:「父皇,兒臣該死。」
    「怎麽回事?」李世民急切的問道。
    「父皇……」
    李曄把昨夜夢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麽說,李哲的病並非絕症?」李世民欣喜的道。
    李曄連忙點頭道:「兒臣夢中,那位仙姑就是這麽說的,她說李哲命不久矣,隻有一個月壽命,所以才讓兒臣趕緊離開。」
    「果然如此!」
    李世民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道:「你們猜測的不錯,朕的確中毒了。」
    「什麽毒?」
    「砒霜!」
    「砒霜?」
    李靖皺起了眉頭,道:「陛下,臣以為……您不該中毒,至少現在不宜中毒。」
    李世民歎息一聲,道:「朕知道,可是……朕不甘心。」
    作為一代雄主,他怎麽忍受失敗?
    更何況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被人刺殺,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臣懇請陛下,暫時停止搜尋凶手,先解毒再說。」
    魏征也勸道:「否則一旦您中毒駕崩,國家將陷入動蕩,社稷危急,這是誰也擔待不起的罪責。」
    李靖也道:「臣也建議暫緩搜索凶手,畢竟這種事……
    越早破案越好。」
    李世民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答應了,道:「好,那就按照你們的建議來辦。」
    「喏!」
    魏征和李靖行禮,然後告辭出宮。
    剛出了宮門,魏征便忍不住問道:「老師覺得此事有蹊蹺嗎?」
    李靖搖頭道:「陛下已經下令全力追查凶手,這肯定不假,但是陛下不願意放棄追查,所以咱們也別多嘴。」
    「可是……萬一真的像李曄說的那般呢?」魏征擔憂道。
    李靖笑道:「若真是那樣的話,咱們還愁找不到凶手嗎?」
    魏征微微頷首,道:「老師所言極是。」
    李靖又道:「不過,這種事還是少摻和的好,免得惹禍上身。」
    魏征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而李靖走在路上,卻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和李曄的關係算不上好,平日裏兩人甚至於暗暗較勁,不過現在他倒是希望李曄說的都是真的,如此,他也能避免許多麻煩。
    李祐回府,一回來,李祐就迫不及待的向李淳風詢問情況,結果李淳風隻說了句:「殿下,天機不可泄露。」
    李祐頓時鬱悶了,不過也隻能悻悻的離開。
    而李恪在李靖的指點下,開始整頓兵馬。
    李恪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在長安城,他感覺自己被壓製的喘不過氣,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徹底的擊垮大哥李曄,從而奪取李家的權勢。
    李世民雖然不願意讓李曄繼承皇位,但是李靖和魏征支持,他沒有拒絕。
    李恪趁熱打鐵,派遣了幾十個禦史,每天盯著李曄,逼的李曄隻能躲在房間裏寫字,一點都不敢外出。
    而另一邊,李世民也在暗中搜集李曄的證據。
    「父親,你覺得李曄說的是真的嗎?」
    李靖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聽完李祐的抱怨後,搖搖頭道:「此事恐怕有些玄乎,你母妃臨終前交給我們一封密信,讓我們保護好李哲。」
    「密信?」
    李祐皺眉道:「母妃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李靖沉默片刻,說道:「因為這封密信是你娘親寫給你父皇的。」
    「啊!」
    李祐震驚的站了起來,瞪圓了雙眼,難以置信道:「母妃她,她為何要這樣做?」
    李靖輕輕撫摸著胡須,淡淡的道:「因為你母妃知道,李哲是你父皇唯一的骨肉,若是李哲有個三長兩短,你父皇的心病肯定會加重,對於他來說,活著比死了更痛苦,與其讓他這般煎熬的活著,不如讓他解脫。」
    李祐沉默了半響,低聲道:「兒臣懂了。」
    李靖嗯了一聲,道:「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歇息吧!」
    「是,兒臣告退。」
    翌日,李世民召見了李治。
    李治很激動。
    李世民在位六年,從未召見過他。
    這讓李治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隨後他就鎮定了下來,畢竟現在的李世民病怏怏的,估計沒啥威脅性。
    「李治參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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