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選妃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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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有些人自認為自己能掌控乾坤,或許在曾經的時候,張獻忠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可當他登基稱帝之後,他的這個想法就越來越重。
    手中掌握了三十萬兵馬,他便認為自己能夠掌控乾坤,便能夠一同整個湖廣,甚至整個南方,然後和孫傑分庭抗禮。
    三十萬兵,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一支強盛的力量。
    但在張獻忠這裏,要打個問好。
    能戰之兵,能有個五萬就不錯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農民奴仆,老弱病殘。
    東拚西湊,零七八碎湊出來的。
    也就是聽起來名頭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執掌乾坤,這隻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孫可望火急火燎的從外麵走了進來,他此時完全沒有那天向李定國宣旨時那麽從容,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熱鍋上跳下來的螞蟻一樣。
    張獻忠看著如此焦急的孫可望,臉上滿是疑惑,開口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怎麽如此著急?”
    心裏咯噔一下,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可還是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孫可望急忙站在張獻忠的麵前,語氣急促:“父皇不好了,孫傑的大軍已經南下,他們已經越過了襄陽朝著咱們這邊而來。
    雖然目前並不清楚他們到底拉了多少兵馬,但是他們的前鋒距離武昌府已經不遠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
    張獻忠大吃一驚,眼睛圓瞪,忽的一下從床上坐起。
    剛才的平靜此時全部消失,腰上酸痛的感覺也一並瞬間消失,他光著腳丫子站在房間當中,額頭上的冷汗就像下雨一樣撲簌簌的往下流淌。
    昨天晚上的那些春夢,此時此刻全部灰飛煙滅。
    所有的幻象,在此刻全都變成了鏡花水月。
    他嘴裏不停的念叨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們的速度怎麽會這麽快?”
    現在他手中有三十萬兵馬,可他對孫傑的恐懼那是根深蒂固的。
    他沒有和孫傑大規模正麵對抗過,但能將朱聿鍵逼的放棄南陽從而南下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是簡單角色?
    本來以為,此事還早,還有幾天的樂活日子。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皇帝夢剛剛做了沒幾天,就突然發生這件事。
    孫可望完全沒有鎮定下來,他跟在張獻忠的身後,不停的詢問著該怎麽辦。
    他那急促而又焦慮的聲音,讓張獻忠又緊張了幾分。
    沒有真正的實力,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是鏡花水月。
    張獻忠大口的喘息,他扶著床柱子又緩慢的坐了下來。
    雙腿不停的顫抖,身體發麻,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
    “這件事情到底如何?什麽時候發生的?又有幾分真實?此次領兵的將領又是誰?他們到底有多少人馬?現在具體到了哪裏?這些事情你都搞清楚了沒有?”張獻忠連連發問。
    麵對張獻忠這連連詢問,孫可望的臉上滿是迷茫。
    他哪裏有膽子敢派遣夜不收去偵查這些士兵的行蹤?
    即便他派遣夜不收出去,恐怕大概率也是無功而返,毫無所獲。
    孫可望抿著嘴,不停的搖著頭。
    張獻忠一下子就急了,一個巴掌就呼到了孫可望的臉上,大聲嗬斥:“你是怎麽搞的?虧老子還把你封為秦國公,你就是這樣領兵的嗎?
    你什麽都不知道,要你有何用,你知道孫傑是什麽樣的人嗎?你知道他的實力有多強大嗎?如果不能將這些事情全部搞清楚,你應該明白咱們的後果會如何。你真的不行,真的不如老四。”
    孫可望心裏本來還有些恐慌,可當他聽到張獻忠將他與李定國相比,那恐慌的心思又減輕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對李定國的怒火。
    人往往在最危險的時候,所說出來的話基本上都是不經過大腦思考,從而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語。
    這種話語的真實性很大,孫可望心裏也明白,恐怕在張獻忠的心目當中,自己永遠比不上李定國。
    醋意在他的腦海當中不斷的升騰。
    即便他現在位高權重,有朝一日一旦做不好事,被廢也隻不過是張獻忠的一句話。
    他並不擔心被廢,他害怕的是李定國重新又站在他的頭上。
    一旦李定國站在他的頭上,那以後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沒有人願意屈居人後,孫可望的野心很大,他又怎麽可能會允許此事發生?
    心裏又對李定國恨上了不少。
    危機感,湧上心頭。
    這是一個能為了榮華富貴,出賣任何人的人,指望他能夠同心戮力,簡直就是笑話。
    不過,他這個人比較尖滑,盡管痛恨,可也要應付眼前之事。
    理清思緒,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好的辦法。
    他跪了下來,朝著張獻忠磕了幾個響頭,連連告罪:“父皇,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過錯,一切都是兒臣的不好!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但如果能夠及時補救,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四弟乃人中龍鳳,本事不小,勇冠三軍,咱們軍中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不如讓他領兵前往偵察孫賊的兵馬動態。
    兒臣相信,有他統領兵馬,勢必能夠將賊兵的所有狀況探查的一清二楚。”
    此乃借刀殺人之計,張獻忠眉頭微皺,從孫可望這些話當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現在敵情不明,當務之急當然是搞清楚敵方的動向。
    恐怕這事除了李定國之外,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
    思慮片刻,隻好同意了孫可望的說法。
    他長長的歎息一聲,看向跪在自己麵前的孫可望,說道: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記住,這是你的要求。”
    孫可望的心裏暗罵一聲,“真是個老狐狸。”
    李定國在軍中的威望不小,雖然現在手中沒有軍權,但依舊有不少的中低層將領支持他。
    如果光明正大的讓李定國去送死,那麽手下的那些人肯定或多或少會有些怨言。
    張獻忠不可能做出有損自己威嚴的事,所以隻能將這件事情推給孫可望。
    如果李定國辦的不錯,那麽功勞是李定國的,當然了,他張獻忠也有識人之明的功勞。
    如果事情辦砸,那麽就由孫可望來頂鍋,到時候就可以把他張獻忠摘得幹幹淨淨。
    如果往前再推一段時間,如果在張獻忠沒有稱帝之前,那麽張獻忠的心裏,即便有這方麵的想法,也不會這麽明確。
    人一旦沾染上權力,就會變了模樣。
    張獻忠在享受了當皇帝之後的滋味,便越來越貪戀權力。
    他喜歡那種萬萬人之上,他喜歡那種執掌生殺,一言而定生死的感覺。
    他想成為永生永世的皇帝,他想讓自己手中的權力永遠都不會衰減。
    他把自己帶入皇帝角色,以皇帝的角度來看待這次的事情。
    在他的心目當中,皇帝永遠都是英明神武的皇帝,不能出現任何過錯。
    自己的這四個兒子雖然和他感情很深,但在權力之下,也不過是臣子罷了。
    他非常喜歡看到,臣子為他拋頭顱的場景。
    這會讓他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張獻忠見孫可望沒有什麽怨言,便讓他退了出去。
    孫可望走後,張獻忠將房門死死的關閉,窗戶都遮上了簾子,整個房間變得陰暗。
    他一個人就這樣縮在房間當中。
    寢宮的地麵之下有修建的火道,這也俗稱“火龍”。
    在火龍的炙烤下,房間的溫度很高。
    雖然比不上現代的暖氣,但在這寒冷的小冰河時代裏,是非常不錯的取暖設備。
    即便是這溫暖的火龍,依舊驅散不了張獻忠身上的寒冷。
    他覺得自己身上沒有穿衣服,四麵漏風,寒風就像刀子一樣透過他的皮膚往骨頭裏鑽。
    這讓他的心思又開始忐忑起來。
    他看向北方,看向襄陽方向,看向了長安方向,嘴裏不停的呢喃著:“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應該不會對我趕盡殺絕吧?
    我隻是和大明朝廷有仇,可你現在已經把大明朝廷給滅了,算起來,咱們在之前應該是同一陣營的人,希望你能夠手下留情。”
    張獻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些話。
    手中的那三十萬兵馬就像三十萬頭豬一樣,沒有帶來任何安全感。
    實在是孫傑對他的壓力太大了。
    隨後,他整個人又重新躲在了被子裏瑟瑟發抖。
    他不想讓人看見他自己的窘態,所以便將房間四周全部堵上。
    孫可望出了皇宮,他帶著張獻忠的命令去了李定國的家裏。
    而此時的李定國和張春在一起喝著酒,吃著飯發著牢騷。
    李定國當然也知道如今孫傑兵馬前來的消息,但他此時完全沒有孫可望那般著急。
    之前經過張春的“勸告”,李定國也看明白了很多事。
    隨著張獻忠的登基,他李定國更多的時候,就像是一把槍,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路上不是為張獻忠做事,就是為孫可望做事。
    就這,還經常受到不平等的對待。
    孫可望站在李定國家的大門前,讓手下直接敲響了大門。
    沒過多久,李定國醉醺醺的站在了門口,他看著一臉嚴肅的孫可望,一臉輕笑:“喲,這不是大哥嗎?今天怎麽有功夫來我這裏,難道你是想要和我喝酒?我這裏剛剛有幾壺上好的酒,不如大哥前來喝幾壺。”
    孫可望皮笑肉不笑:“大白天你在喝酒,簡直就是個廢人。陛下有令,讓你統領兵一哨士兵,前去襄陽偵查敵情不得有誤。”
    李定國微微一愣,問道:“讓我帶領一哨人馬前去襄陽城偵察敵情?我現在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國公了,我隻是一個侯爵。我手中又沒有軍權,更沒有領兵的權利,我憑什麽要領兵出去?
    再說了,襄陽那邊又有什麽敵人,你怎麽不去?非要讓我去。”
    李定國借著酒勁直接反懟。
    孫可望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沒有想到李定國竟然在自己的麵前如此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