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如碾死螞蟻一樣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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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鍋島勝茂有一個很樸素的夢想,那就是用弓箭將飛在天上的飛機打下來。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也是唯一一個比較靠譜的辦法。
    在這個辦法之前,他想過投降。
    可那些從薩摩藩逃回來的人說,大秦不接受投降,隻要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
    鍋島勝茂不想死,他隻能反抗。
    他很絕望,他知道用弓箭射飛機不太靠譜,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辦法。
    這種絕望,就像當年發生在淞滬的那場戰爭。
    那是一個落後的農業國,艱難的抵抗一個工業國。
    那場戰鬥,上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
    在海、陸、空的聯合攻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
    一個團上去,一個團垮了,一個師上去,一個師垮了。
    上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
    那種無奈,那種悲憤,那種不甘,又有幾人在乎?
    錢浦江的水渾濁,滾滾東流。
    如今,地位逆轉。
    這是三百多年的曆史,對倭國的碾壓。
    有些仇恨,必須加倍償還。
    城中的那些老百姓對飛機極為崇拜,鍋島勝茂卻知道,這是大秦軍隊的一種神奇武器,絕對不是某種神跡。
    如今,這些飛機在天上隻是低空盤旋,並沒有發起進攻。
    但這並不代表,飛機以後都不會進攻。
    有朝一日,如果飛機真的發起了進攻,鍋島勝茂不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就能擋住。
    所以,必須要趕在飛機進攻之前,弄出一種防禦性武器。
    弓箭,自然就成了他最好的選擇。
    他沒有其他的選擇,隻有弓箭這一條路。
    在鍋島勝茂的要求下,這張床弩周圍的士兵們開始張弓搭箭。
    弓很硬,人力無法拉開,一個轉輪位於床弩後麵,兩個士兵賣力的轉動著轉輪。
    鍋島勝茂站在遠處,生怕這種武器傷到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希望這種武器能夠為他帶來奇跡。
    沒過多久,一根粗壯的箭失放在了床弩上。
    這些士兵控製著床弩,瞄準了前方的一個稻草人。
    稻草人距離床弩大約兩百步的樣子,很大,足有兩米多高。
    士兵們稍作瞄準,扣動了機括。
    “嗖!”
    箭失帶著破空聲,朝著前方的稻草人飛去。
    眨眼間,穿透了稻草人的胸膛。
    普通弓箭射程平射遠遠達不到兩百步的距離,就算拋射能夠達到,但也無法產生有效的殺傷。
    床弩在平射就能達到兩百步的距離,確實很厲害,很不錯。
    看著稻草人胸口上那個洞口,鍋島勝茂笑了。
    “傳我命令,多多打造這種武器,一定要在城頭上多多布置!”鍋島勝茂大聲的喊道。
    在他看來,兩百步的距離已經夠遠了。
    飛機平時在左賀城上空盤旋時高度不高,這給鍋島勝茂造成了飛機隻能飛這麽高的錯覺。
    這也給他帶來的極大的自信心。
    鍋島光茂見自己爺爺心情舒暢,也鬆了一口氣。
    最近這段時間,鍋島勝茂沒少對著他發脾氣,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現在心情舒暢一些,對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
    在滅亡的陰霾之下,倭國人爆發出了強大的動力。
    在短短的半個月之內,就造了十架床弩。
    這十架床弩,有六架被鍋島勝茂布置在了城牆上。
    剩餘的四架,被他布置在他家的附近。
    就在他認為自己勝券在握時,機場也終於到了收尾。
    這也就代表著,鍋島勝茂的死期到了。
    趙大頂並沒有大量派遣士兵,隻是派遣了很少的一部分,充當補充力量,主要戰場,全部交給了戰機。
    如今的機場上,修建了不少機庫以及彈藥庫,這些彈藥庫早就被各種武器彈藥充實。
    這次主要是檢測飛機的戰鬥力,是飛機的戰場,步兵們隻負責提供相應的補充。
    機場上,飛機排著整齊的隊列開始升空。
    這次,一共出動了二十架戰機。
    其中有十架是轟炸機,滿載炸彈。
    這二十架戰機足夠滅亡鍋島勝茂,將整個左賀城炸成廢墟。
    趙大頂看著最後一架戰機升空,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如今發生的這一切,都太快了。
    有些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活在夢中。
    看著天上漸行漸遠的飛機,他總覺得這不是真實存在。
    他掐了一把大腿,從大腿上傳來的疼痛告訴他,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飛機在他的注視下漸行漸遠,最後徹底的消失在天際。
    清晨的陽光並不耀眼,趙大頂在這裏待了一會兒,便回去睡覺。
    接下來的事情不會有什麽意外,甚至都不用趙大頂去管,戰機自然會完成一切。
    ......
    為了提早發現戰機,鍋島勝茂在城外修建了很多瞭望塔。
    幾乎每個瞭望塔中都配有單筒望遠鏡。
    這種從異域番邦而來的神奇物件,成了鍋島勝茂預測戰機的唯一手段。
    今天天氣很好,萬裏無雲。
    左賀城南十裏左右的地方,一架高二十多米的木製瞭望塔上,一個士兵舉著單筒望遠鏡,看到了天上的飛機。
    他拚命的敲打著旁邊的一個銅鑼,同時大喊:“敵人來了,敵人來了!”
    下麵的士兵聽到了他的聲音,急忙將旁邊早已準備好的狼煙點燃。
    道道黑夜拔地而起,從這裏往左賀城中蔓延。
    飛機上的飛行員自然看到了拔地而起的狼煙,對此隻是輕蔑的一笑。
    這種老掉牙的傳訊手段,速度遠遠沒有戰機的速度快,等到狼煙傳到城中時,飛機也早已到了。
    就算城中的人知道,又能如何?
    在沒有防空武器的時代,沒有製空權,隻能被動挨打。
    事實也確實如此,還沒等狼煙傳到城中,戰機編隊就來到了左賀城上空。
    城牆上的那些士兵看著天上的飛機,如臨大敵。
    那六架床弩也張弓搭箭,瞄準戰機。
    這是一個笑話。
    “射箭,射箭!”
    一個武士舉著武士刀,指著天上的戰機,聲嘶力竭的大喊。
    旁邊的士兵急忙控製著床弩,朝著天上射出了一箭。
    箭失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落在了城外。
    毫無作用,甚至引來了飛行員的恥笑。
    “嘖嘖嘖,用這種武器來防空?簡直就是笑話!”
    一個飛行員譏笑一聲,隨後控製著飛機向城頭俯衝。
    在俯衝途中,機翼兩側的機槍開始射擊。
    子彈像暴雨一樣傾瀉而出,落在了城頭上。
    那個床弩,很快被打的木屑紛飛。
    在即將到達城牆時,戰機又開始攀升,最終回到了編隊當中。
    留下了狼藉一片的城牆,以及十幾具屍體。
    轟炸機開始投彈,城牆被輕而易舉的摧毀。
    航彈的裝藥可要比普通炮彈大的多,那沉重的彈體,光靠勢能,都能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更別說裏麵的炸藥了。
    炸彈落在城牆上,輕而易舉的在牆體炸出一個大坑。
    掀起來的彈片與碎磚,無情的收割著周圍士兵的性命。
    他們的命,比紙還薄。
    對城牆的轟炸隻有一輪,這裏不是主要的轟炸目標。
    可就這僅僅一輪,就把城牆上的士兵炸的崩潰。
    他們如同潮水一樣,逃入城中。
    槍聲、爆炸聲傳到了鍋島勝茂的耳朵中,他急忙跑出房門,來到了院子裏。
    剛一出來,就看到了天上的飛機。
    急的他大喊:“趕緊,趕緊射擊,趕緊射擊!”
    就在他大喊之際,轟炸機開始投彈。
    一個又一個小黑點從天而降,落在了城中。
    爆炸如期而至。
    “彭彭彭!”
    爆炸聲不絕於耳,比過年時的鞭炮還要熱烈。
    “嗖!”
    一枚巨大的白磷燃燒彈脫離了轟炸機,朝著地麵墜去。
    落點位置,是左賀城中最大的糧庫。
    這裏是鍋島勝茂的糧食儲備地,如果這裏被毀,左賀城將掀起一場饑荒。
    這裏的布局早就被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哪些地方是重點。
    這枚白磷彈在經過的短暫飛行後,終於降落,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最大的那個糧倉中。
    兩三秒後,一道白光閃過,糧倉開始燃燒。
    糧倉裏麵的人,就像是螞蟻一樣,拿著水盆開始滅火。
    這隻是徒勞。
    又是一枚白磷彈從天而降,落在了人群中。
    爆炸將白磷向四周拋灑,火焰將那些滅火的人吞噬。
    一股強風吹來,火勢更大,一道火卷風從糧倉中升起直插雲霄,最後在風的擾動下,向其他的糧倉而去。
    那些活下來的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無可奈何。
    “快跑啊,再不跑就沒命了!”
    “啊,這是什麽東西,這是什麽東西?!”
    慘叫聲不絕於耳,活下來的人就像是瘋了一樣,飛快逃竄,生怕自己被火焰吞噬。
    家中的鍋島勝茂城中突然出現的火卷風,臉色直接黑了,陰沉的就像是堅冰一樣。
    “該死,那裏是糧倉,那裏是糧倉啊!”
    他不停的拍著大腿,不停的哀嚎。
    隨後又怒視著天上的飛機,扯著嗓子大喊:“快給我把它們打下來,打下來!”
    布置院子裏的那架床弩,在士兵們的控製下,朝著天空射出一箭。
    箭失很粗壯,很有力。
    可隻飛了一半,就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一架飛機脫離了編隊,朝著這邊而來。
    鍋島勝茂大駭,忙扯著嗓子大喊:“快射,趕緊射!”
    這些士兵們急急忙忙再次張弓搭箭。
    又是一根箭失飛上天空,隨後又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飛行員看著這一幕,輕蔑的一笑,摁下了開火扳機。
    “噠噠噠!”
    機翼兩側的機槍開始噴吐子彈,金屬風暴朝著地上席卷。
    木製的床弩瞬間被打成篩子,連帶著控製著的那幾個人,也一並被打成馬蜂窩。
    鮮血在地上流淌,破碎的屍體和木屑混合在一起。
    鍋島勝茂轉身就跑,大喊大叫:“快來人,快來人啊,護駕,護駕啊!”
    可惜,無人管他。
    在這種恐怖的打擊下,所有人都被嚇的不知所措,都在逃命,哪裏還有人能顧及到他?
    鍋島勝茂二話不說,鑽進了房門,躲在了房間當中。
    飛機尾隨在鍋島勝茂的身後,飛行員扣動了扳機。
    子彈穿過房頂的瓦片,紛紛揚揚往房間灑落。
    躲在房間裏麵的鍋島勝茂被這一幕嚇得更加慌亂,不敢亂動。
    沒多久,整個房間成了馬蜂窩,到處都是窟窿。
    房間的主梁被打的稀巴爛,無法支撐住自身重量,開始垮塌。
    鍋島勝茂不想被塌死,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剛一出來,就被一具屍體絆倒在地。
    這具屍體破碎不堪,被攔腰打斷。
    飛機上的機槍都是大口徑機槍,加上俯衝時帶有的動能,把人攔腰打斷隻是尋常。
    內髒與血液混合在一起,脂肪與肌肉在地上蔓延。
    鍋島勝茂身上的衣服吸滿了血液,也吸滿了死亡之氣。
    轟炸機已經完成轟炸,開始返航。
    接下來的戰場,由戰鬥力接手。
    雖然隻有十架,可依然是一股不可戰勝的力量。
    戰機在天上俯衝、攀升,子彈傾斜,屠戮著生命。
    鍋島勝茂被追的像狗一樣,在屍體堆裏步履蹣跚。
    一發子彈,帶著呼嘯聲鑽進了他的後背。
    “彭!”
    前胸,出現了一個碗大的洞口。
    血肉從裏麵飛出,血如瀑布。
    鍋島勝茂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城外,趙大頂派遣出來的那支隊伍注視著前方戰場。
    他們比戰機早出發好幾天,如今剛到沒多久。
    這是一個團,團長錢鈞舉著望遠鏡站在山坡上,看著前方的左賀城,臉色呆滯。
    整個左賀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球,所有的東西都在燃燒,火光衝天,宛如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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