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伏擊:一個都不要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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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照常升起。
氣溫越發的寒冷,昨夜的霧露被風吹動,打在人的臉上,分外的刺骨。
無論人馬,嗬氣如白。
放眼望去,山下低矮的黃土,丘陵,??沙壑連綿不斷,光禿禿的全是沙土,黃色。
其上,極少有樹木野草,偶爾一兩棵枯樹,孤零零的挑著不曾被西風帶走的樹葉,??守望著這一片西北曠野。
一個時辰後,??隨著太陽的升高,??氣溫開始慢慢的升高,陽關呲啦一下,將人曬得發燙。
西北曠野,氣溫就是這麽的任性,夜與日,寒冷與燥熱,變化之快,如你家久曠的虎狼娘們。
熱氣上湧,讓人覺得分外的燥熱,尤其對披著全身鐵甲,內穿鴛鴦戰襖的甲士。
山下有一條官道,從西南向東北蔓延。
在這個略高的土坡上,李乾正在極目遠眺,北地的荒涼盡在眼底。
許是長久保持這一動作,李乾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此時心中,極度的渴望,韓霖那廝許諾的千裏目。
艾爾肯跟陳漢升一起,??去了東麵的西店子寨堡與雙井堡,??前去‘剿滅’闖王叛軍,救援臨水鄉堡下轄寨堡。
此時,隨軍的是一個新提拔為繡衣衛隊長的鷹奴,他放出鷹隼,在天上盤旋。
鷹隼還沒有傳回來發現獵物的尖鳴聲。
李乾身上穿著山紋鐵甲,持槍跨刀,更讓他的身形顯得魁梧雄壯,身邊大黑馬上,掛著家傳的拓木弓,一壺箭。
在他身後,張成,白旺,達娃,多吉,侯健五人各自按刀肅立,五人身後,則是昨天軍功封賞大會上,新提拔的軍中中堅。
馬世耀,馬世泰兄弟,紅胡子辛思忠,??李友李雜毛,張禮張洪兄弟,王體忠,王得仁,王文耀王氏三雄。
以及獨眼龍劉汝魁,草上飛白鳩鶴,馬踏飛燕賀登雲;小白臉謝君友,賽呂布呂俊生,鐵槍將路元標。
十五個總旗,十五個中堅。
每人身後,各自還有各人的戰馬,不時的打著響鼻,伸出舌頭牴舔著身邊主人鐵甲上,凝結未散去的露水。
在十五個總旗的身後,各自站著他們的麾下戰兵,有騎兵,火銃兵,刀盾手,長槍兵。
分列四隊,各持武器,身穿鴛鴦戰襖,外罩棉甲,再外是護胸鐵甲,個個全副武裝。
三百人眾,除了李乾神情平靜外,其餘眾人,從軍官到甲士,個個都是臉色通紅。
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心情激動的緣故,肅立時,呼呼的喘著粗氣。
過不了多久,主公就要帶著他們,再幹一件震動肅州路的大事。
四周曠野寂靜無聲,偶爾覓食的鳥雀,也被天上的鷹隼嚇跑,太陽越升越高,陽光更加的熾烈。
“侯健,確定常世遠那廝真的會走這一條官道麽?”
李乾忽然出聲發問,心中等的已經不耐煩了,眾人也如此。
侯健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屬下可以肯定,常世遠等人肯定會從這條官道經過!”
“屬下麾下孩兒們傳來消息,今天一大早,常世遠帶著一幹人眾,從沙河州城出東門,轉向北直奔這裏而來,沿途不曾變換官道。”
“此行出了常世遠的八十家丁,其餘人包括原州城守軍把總及其家丁四十,以及攢吏,醫士,工匠,教授等,共計三百五十餘人。”
李乾獰聲笑道:“正好一網打盡,欠我冠虜鄉堡軍民的血債,常世遠這廝也有一份!”
一不做二不休,參將王同與兵備副使張三傑二人,看不清形勢,臨水鄉堡我李乾來過,就是我的。
你像染指,想一石二鳥,把常世遠貶官下放,既在我身邊按個釘子,又將他推出來,釣出暗處的巡禦史?
嗬呸!
偏偏不如你意!
殺官而已,又不是沒幹過,以前殺的是管隊官,現在再殺防守官!
我要殺的肅州路上,沒人敢到臨水鄉堡來,就像沒人敢到我冠虜鄉堡來一樣!
昨日侯健稟報過後,李乾就已經決定要動手,便讓侯健及其麾下小乞兒孩兒軍,細細偵查常世遠的消息。
等到今早確定了常世遠一幹人出了州城,李乾便決定在路上設伏,殺了他後,俘獲的家丁,正好與臨水鄉堡兩個寨堡的守軍一起,到黑山給我挖礦去。
反正,這個時代挖礦采石,需要的人越多越好。
其餘隨性攢吏,醫士,教授,工匠等,正好彌補六房二院的巨大缺口。
殺了他們之後,正好嫁禍,不,無需嫁禍,直接推到劉方亮這個闖王身上去。
反正都是一家人。
李乾選擇的這個地方,當地人叫做麻雀山,遠遠看去,倒仿佛真像個窩著的麻雀兒。
其實就是一個不大,不高的土坡。
離這裏最近的村子,也在五裏開外,方圓五裏內,沒有任何人煙,正是殺人埋屍的僻靜之地。
絕不會走漏了消息。
此行,除了張成,侯健二人,其餘的如白旺,達娃,多吉,以及新提拔的,準備委以重任的十五個總旗,以及他們所帶的戰兵。
都是利益與李乾緊緊連在一起的,又視李乾為主,他們的忠誠不容懷疑,況且,他們的家小都在冠虜鄉堡,間接的也作為人質。
縱然有人心口不一,明著喊李乾主公,暗中懷有二心,這樣的安排,也讓他們被逼著納了投名狀。
不怪李乾狠毒多疑,這個世道,以誠待人固然重要,但需要時間,李乾缺的就是時間。
軍隊擴編,地盤增大,還想占據更大的地盤,獲取更大的權利,就需要手下有一幫死心塌地,不論是非,隻論忠心的屬下。
是非對錯李乾來掌握,死心塌地,不問緣由則是麾下需要提供的。
要不然,這些新提拔的中堅,一個不查,身懷二心,李乾可就損失大了。
帶他們殺官,與自己一起,牢牢的綁在自己戰車上,就是最粗暴,也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眾人連夜而來,埋伏到此,為保萬無一失,李乾下令無論長槍兵,刀盾兵還是火銃兵,全都騎上戰馬。
冠虜鄉堡軍隊中,無論步兵還是其他,都會騎馬,得利於朝廷的馬政,西北三邊,每家都曾養過馬,騎術自不用提。
臨時配備戰馬,不時全部為了騎兵衝殺,而是為了追擊,務必斬殺,俘獲殆盡,不能使一人逃脫。
否則事情傳揚出去,李乾除了造反一途,別無他法。
可現在還不是李乾擺明車馬造反的時候,連劉方亮的闖王軍,也隻是控製在心腹知道的範圍內。
現在的狀況極好,劉方亮帶著闖王軍,在外麵攻城掠寨,殺官殺鄉紳,將原有的階級,一點一點的打破,進而撕碎,慢慢的撕開更大的口子。
而李乾這個官軍,則帶著麾下,一步一步的驅趕,打退闖王軍,一邊刷著戰功升官加銜,一邊‘俘獲’,‘搶奪’闖王軍的人口,物資,地盤,發展壯大。
讓大明這個腐朽的統治,慢慢的被啃噬掉根部,等到大風起兮的那一日,就會轟然倒塌。
彼時,已經占據高位的李乾,再站出來,登高一呼,天下誰人可擋?
太陽越升越高,冠虜鄉堡的眾人靜靜的等待著,快到巳時末的時候,天上的鷹隼傳來一聲尖鳴。
鷹奴臉色一喜:“主人,獵物來了!——”
李乾一喜,點頭,隨即下令:“達娃,多吉,你帶著劉汝魁,賀登雲,謝君友六人,牽著戰馬,繞道敵人後麵,等會咱們前後夾擊,勢要不放走一個!——”
“遵命!——”
達娃,多吉二人揮手,帶領六個總旗,百餘騎兵,從山上下去,繞道背後,藏在官道前麵拐角出。
官道上,常世遠騎在一匹白色健馬上,身邊圍著家丁騎隊,帶領著眾人,邁過官道拐角彎處。
在常世遠身側伴隨的,則是原本沙河州城守軍把總,姓名李乾不知,也無需知道,等會就是死人,何需知道。
作為常世遠的心腹,他倒黴的被一起貶官,陪著常世遠下放到臨水鄉堡,充任僉書官。
二人身後,百二十家丁,人人披甲,鑲銅釘的朱赤棉甲,在陽光下,閃著亮眼金芒。
在家丁後麵,則跟著隨性的攢吏,工匠等人,他們或騎著驢子,或步行,神色麻木。
從沙河州城出來到現在,一路的顛簸,各人全都疲憊異常,全都身上臉上冒著汗水,咬牙緊跟著。
常世遠身上穿著鐵甲,這兩天,他心中總有一股不祥預感,讓他心神不定。
不是因為被貶官,而是因為貶官的地方是臨水鄉堡。
他又不是傻子,猜不到上峰二人組的意思,分明就是推我出來,鬧出動靜,這動靜是闖王軍路上截殺也罷,臨水鄉堡再演繹一處攻城也罷。
總歸是動靜,能將暗處的巡禦史,眼光從其他的地方,投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罕見的穿上了全身鐵甲,家眷妻兒更是不曾帶來。
隻是,一路上提心吊膽,三裏一停,五裏一歇,直到現在,才堪堪走了大半路程。
他放眼望去,遠遠的一個黑點,應該就是臨水鄉堡了,離此大概還有七八裏路。
快到了。
應該不會有闖王軍半途截殺了,其實想想也對,此次自己前來,事先沒有聲張,遠在甘州路的闖王軍怎麽會知道呢。
常世遠緊繃的心弦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