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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方亮大喜，感激的看了牛金星一眼，主公給自己找的這個軍師，還真是不錯。
    “屬下遵命，闖王軍兩日後東進，殺士紳貪官，定將高台所拿下！——”
    李乾叮囑道：“記住,??闖王軍不以攻城掠寨為目的，你們的目的是殺士紳貪官的同時，劫掠錢糧武器馬匹人口等。
    還有，李亨留意高台所以北的草原異族，我們乃是內戰，自家人打的再狠，但異族要是有動靜,??當先滅異族！——”
    李亨抱拳領命：“是，屬下遵命，不過高台所以北，草原異族要是有動靜，不是由肅州下轄的金塔寺鄉堡阻攔麽？”
    “哼，金塔寺鄉堡防守官廢物一個，不能指望！對了，你們攻下高台所以後，順道把金塔寺鄉堡防守官給宰了，讓金塔寺與臨水鄉堡一樣，成為我冠虜鄉堡的附庸！——”
    ........
    翌日，嫂子高氏端坐高堂，老神在在的接受了馬醉娘的敬茶，後醉娘坐下，與之一起接受了沈紅娘，阿依慕的敬茶。
    接著，嫂子高氏大手一揮，攜馬醉娘，沈紅娘,??阿依慕三個妯娌,??一起悄悄前往軍屬大院李家府邸。
    當嫂子高氏，與三大爪牙，端坐高堂，一起接受劉虎丫的敬茶後，方才誌得意滿。
    更當見到劉虎丫與醉娘一樣雙腿撇著走路，一步一蹙眉之時，嫂子高氏更是豪邁大笑，珠釵亂舞。
    如此，可見不久之將來，我李家子嗣繁衍，昌盛異常！
    大笑後，嫂子高氏瞥見紅娘子與阿依慕腳步輕快的樣子，頓時狠狠挖了二人一眼。
    呔，久承恩澤在前，至今無所出，爾等無用之極！
    阿依慕一臉委屈，呶呶嘴巴示意全因沈氏紅娘子之故,??嫂子會意，大怒，欲行家法。
    沈氏紅娘子指天發誓，言道：嫂母暫息雷霆之怒，妾身已有準備，一月之內定見分曉。
    如此，嫂子高氏方才多雲轉晴，旋即逼眾女立下軍令狀，以一月為限，務必抓住李家叔侄二人子嗣，以攜親子為母貴，否則家法伺候！
    且不提後宅風雲變幻，李乾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方起來，剛洗漱完畢，醉娘攜二女便送來早食，呼攏幾下草草吃完。
    李乾皺眉斥道：“以後膽敢再枸杞粥裏放小米，亦或是枸杞包子放韭菜，必將三女休之！——”
    三女齊怒，言道：“妾身等昨日見相公辛苦，以藥用食補，反倒惹來相公不忿，既相公如此自信，也別什麽一四七二五八，或三六九了，直接三加一，敢否？”
    李乾怒極而笑：“有何不敢？”
    忽然眼前發黑，感到腿腳發軟，旋即在三女鄙視之下，掩麵落荒而逃。
    苛政猛於虎，一女一苛政，三女倍之！
    防守官廳，宋獻策早已等候再側，見李乾氣衝衝而來，不由奇道：“主公，何事發怒？”
    李乾頹然說道：“別提了，一大早被人鄙視，心中甚是不爽。......”
    宋獻策旋即明白，臉上露出同感之色，猶豫說道：“要不，屬下書信一封，喚來張茂那廝，他手裏有小還丹，是我等男兒恩物。......”
    李乾大怒：“本官身高八尺有餘，體格健壯如牛，豈能如你一般弱雞！”
    宋獻策羞愧不語，卻聽李乾後麵言道：“不過，本官聽說此丹乃虎狼之藥，貽害爾等甚多，鑒於此，可令張茂將其丹盡數上繳，由本官將之銷毀！——”
    “我冠虜鄉堡，豈能任由此等虎狼丹藥流毒四方？”
    宋獻策翻著白眼，無力拱手言道：“屬-下-遵-命！——”
    李乾有些理虧，麵有訕訕的低頭喝茶，宋獻策心中鬱悶，暗自叫苦，沒了小還丹輔助，以後在自家婆娘麵前更是抬不起頭來。
    要不，先找張茂那廝，暗地裏儲藏一批？
    打定主意後，宋獻策心中稍安，旋即想到此行目的，抱拳說道：“主公，屬下負責此次大婚迎來送往，諸般賀儀，昨日宴席後，賓客盡散，屬下查點賀儀之時，發現一幅字畫，頗感奇怪。......”
    說著，宋獻策遞來一個卷軸，李乾接過打開，放眼一看，頓時驚訝。
    一副水墨畫，最上麵兩山交叉，中間一關隘，最下麵則是重堡城池。
    畫的一側，有題詞：兩山一城，內外咽喉，軍民桃源，西北樂土，頭角崢嶸，無出其右，代州伯雅，不請自來，贈書顯貞，以賀大婚！——
    落款：崇禎元年臘月初六日，白穀居士。
    在李乾看的時候，宋獻策說道：“主公，代州伯雅，乃是指山西代州，‘伯雅’二字，屬下思量，應該是剛剛起複，被任命為陝西行都司巡禦史的孫傳庭孫大人，他自號‘白穀居士’。”
    李乾聞言點頭，看來，果真是孫傳庭無疑。
    從書畫可以看出，他昨日想必就在婚宴之上，奉上書畫賀儀，吃喝過後，已然離開了。
    李乾終於放下心來，孫傳庭終於走了，不然的話，李乾還準備想法子將他趕走。
    畢竟，冠虜鄉堡不方便見人的東西太多，整日裏戒備防著，也不是個辦法。
    從他的畫中可以看出，他已經暗中巡查完了冠虜鄉堡，連關外的黑山也沒有放過。
    其實，李乾最擔心的就是，孫傳庭在黑山上大做文章，畢竟，黑山鄉堡的存在，乃是李乾自己搞出來的，沒有經過上署的認可。
    盡管與遊擊將軍穀可成，參將王同一起聯名請奏立黑山鎮虜千戶所，但時至今日，依舊沒有個消息傳來。
    在旁人的眼裏，李乾私自發展黑山，已然犯了官場大忌，勢必打破朝堂袞袞諸公定下的甘肅邊事政策。
    甘肅邊軍，或其衛所守軍，隻可守禦關牆以南，不可擅出關牆以外，以免引起邊境衝突。
    此時，大明的防禦重心，已然轉到了遼東一帶，心腹大敵乃是後金韃子。
    甘肅這邊，全部是被動防禦，從靠近邊牆的幾處千戶所命名就能看出，什麽‘高台守禦千戶所’，‘鎮番守禦千戶所’，‘鎮夷守禦千戶所’等。
    整個朝堂乃至陝西行都司，幾乎都是‘守禦’一派，極少有‘進攻’派係的人。
    讓李乾驚訝的是，孫傳庭已然發現了黑山之事，但並無亮明身份喝止，說明他是陝西行都司極少‘進攻’派係的人。
    這下李乾心中大定，想必孫傳庭回去以後，必然幫忙遮掩黑山鄉堡的存在。
    間接的成了李乾的同盟。
    如今，最下麵肅州路上，參將王同與兵備副使張三傑二人，對李乾暗中黑山動作，視若無睹，隻要穩住李乾，黑山隻是小事。
    陝西行都司那邊，如今又有了孫傳庭的遮掩，這下，地方，都司兩級機構都幫忙遮掩，黑山鄉堡已然無憂，可大膽發展。
    隻需等待朝堂定論，允許建造‘黑山鎮虜千戶所’之時，黑山鄉堡才能光明正大示人。
    可惜的是，朝堂允許建造‘黑山鎮虜千戶所’，這種可能幾乎不存在。
    李乾此時心中複雜，平添鬱氣，黑山鄉堡不能光明正大示人，那麽稍後石阡要是帶回來草原的消息，自己攻略草原，就很難找借口。
    如果黑山鎮虜千戶所允許建造，那就能直接將黑山鄉堡變成大明屬地，草原異族但凡有異動，都可以威脅大明屬地的名義作為借口，直接揮兵踏平之。
    李乾攻略草原，將再無任何掣肘，師出有名，更能開疆拓土，立軍功而進爵。
    徒呼奈何，縱然李乾有縛龍之能，沒有朝廷的大義名分在身上，縱然劫掠草原獲利眾多，也隻能錦衣夜行，平白少了很大的軍功。
    軍功少了，李乾的升遷速度就會變慢，官職與所率甲士掛鉤，沒有更大的官職，就不能率領更多的軍隊，給麾下將官們相應的官銜。
    除非像現在一樣，區區鄉堡防守官，麾下一個加強千總營，兩三千人，上報軍冊僅三百，還馬三步七，其餘全是鄉勇軍壯的身份。
    沒有官麵上的身份，李乾隻能私下多以錢糧重賞，以前麾下少的時候可以，大家都是心腹，不在乎官不官的，但是隨著軍隊越來越多，肯定錢糧之外，再行軍職官銜封賞。
    誰不想軍功進爵，誰不想光耀門楣，眼下大明官銜的影響力，還是根深蒂固的。
    要不李乾擺明車馬的造反，可以無需收到明麵軍職官銜的掣肘，盡情的封賞麾下。
    可李乾不傻，現在才崇禎元年，造反個毛，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豈能不知。
    要造反也要等到天下大亂，滎陽大會之時，十三家反王七十二路煙塵，那時候李乾想必至少總鎮一地，再行亮明身份造反，絕對應者雲集。
    現在不是時候。
    李乾鬱悶的想要大叫，黑山鎮虜千戶所，為什麽你們就不能允了我所請？
    朝堂袞袞諸公，一個個隻顧得爭權奪利，貪色好財，簡直鼠目寸光，毫無血性，毫無戰略眼光。
    豈不知出關牆，劫掠草原，獲得馬匹人口，組建騎兵，從西向東，助林丹抵禦後金西進發展。
    進而將後金死死的困在關寧防線一帶，讓後金韃子死啃關寧防線，盡數死在火炮之下。
    這樣，不比被動的縮在關牆之內，被動防禦後金強得多麽？
    被動防禦你防的住麽？從崇禎二年到崇禎十五年，後金先後四次繞過關寧防線，從西邊原韃靼領地，南下劫掠。
    關寧防線是死的，可後金皇太極可不是死的，隻有先皇太極一步，占據漠南草原，堵死皇太極南下道路，方才能乾坤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