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祭起屠刀,南陽士族盡皆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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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的伏法,令南陽內部人心惶惶。
弘農王返回南陽宛城,更是令與之有牽扯的士族,擔驚受怕,紛紛展開暗中的活動。
新野,鄧家。
鄧輝疾步穿廊過院,心急如焚地抓住路過侍從詢問:
“家主何在?”
捧湯碗的侍從,扭頭望向牆那頭的八角亭:“應該在那裏。”
鄧輝急匆匆趕去,隔著老遠便開始呼喊:“家主!家主—!”
過兩道廊,轉三個彎。
終於。
抵達了花園門口,望見了中間的八角亭。
果然,鄧勳正在亭中,精心打理著他的那些奇花異草。
鄧輝疾步上前,卻被亭外侍從阻攔,隻能隔空呼喊:“家主,小弟鄧輝啊,求求你救救小弟,救救小弟啊!”
“家主—!”
鄧輝心中焦急,不停呼喊。
良久後。
鄧勳放下手頭工具,這才起身望去,輕聲道:“讓他進來吧。”
鄧輝疾步進入八角亭內,卻是不敢放肆,趕忙拱手行禮:“還請家主,張伸援手。”
鄧勳卻是一臉肅然:“你不是已經把女兒帶回來了嗎?還想讓我如何救你?莫非,此次孔家截殺弘農王,你也有參與?”
“沒......沒有。”
鄧輝鬆口氣道。
“那你還怕什麽?”
鄧勳坐定,呷口茶,極其鎮定。
“家主......”
鄧輝豈敢隱瞞,老實交代道:“孔家截殺弘農王的騎兵,非是與西涼人勾結,其中有數十匹馬,全都出自我的馬場。”
“什麽?”
鄧勳一臉驚詫,瞪眼盯著對方,氣勢洶洶:“截殺弘農王的騎兵,用的是你家馬場的馬?”
鄧輝直挺挺立在原地,懊惱之極地點著頭:“是......是的。”
鄧勳勃然大怒,指著對方便罵:“我不是已經下過嚴令,鄧氏家族的任何人,絕不能與孔家有任何的牽扯、瓜葛。”
“可你......”
“你居然敢......”
鄧勳氣得須發皆張,滿是褶子的臉不停抖動:“你居然敢暗中支援......支援孔家馬匹?你真是......真是要......氣死我啊你!”
“家主。”
鄧輝垂頭铩羽地立在那裏,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學生:“那孔本畢竟是我女婿,當年黃巾造反時,他們家曾救過我的命。”
“如今,孔家遭受了大難,我鄧輝又豈能袖手旁觀,而且隻是四十餘匹戰馬而已,我也沒想那麽多,便派人給了。”
“誰能想到......”
鄧輝佯作一臉懊惱,歎口氣道:“誰能想到他要截殺弘農王啊?家主,當初您對弘農王有大恩,這次可千萬要拉小弟一把啊!”
“哼!”
鄧勳怒哼一聲,眼瞪如鈴,張嘴便罵:“幫助別人的前提,是不給自己招災!黃巾造反時的恩情,你已經報過了,這次因何還要出手?”
“你可知!!!”
鄧勳咬牙切齒,氣得臉色煞白,本就滿是褶子的臉,擰得更加皺巴:“董卓手握十萬雄兵都不是弘農王對手。”
“你......”
“你居然......”
鄧勳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儼然已經氣憤到了極點:“你居然以為孔本僅靠百十條人命,就能殺了弘農王嗎?”
“你太天真了!”
鄧勳豁然轉身,完全不想理這蠢貨。
鄧輝卻是急忙繞過去,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家主,您消消氣,事情應該還有回旋的餘地,畢竟小弟隻是借馬,族中人絕沒有參與截殺。”
“你以為弘農王傻嗎?”
鄧勳怒火噌得竄到了嗓子眼裏了。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
值此危難之際,鄧輝居然還能說出如此幼稚的話:“他在雒陽跟董卓鬥心眼,玩心機時,你還不知道幹什麽呢。”
“如此簡單的問題,連我這不理俗事的糟老頭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況是弘農王,你未免也太不把弘農王當回事了!”
“是是。”
鄧輝小雞啄米式點頭:“家主,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多少幫我想想辦法,隻要能過此難關,以後您說什麽,便是什麽。”
說歸說,罵歸罵。
一家人便是一家人,總歸還是血濃於水。
呼—
鄧勳長出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坐在一旁,呷口茶,腦海中不斷思考著對策:“馬場可被封了?”
鄧輝飛快點著頭:“恩,已經封了。”
“你提供了多少戰馬?”
“四十二匹。”
鄧勳憤怒,心在滴血。
如果這四十二匹戰馬送給弘農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除此以外,你可還與孔家有聯係?”
“呃......”
“老實回答。”
“有!”
鄧輝點點頭:“當年黃巾造反以後,我從孔家購買了一些兵器,包括寰首刀、馬槊、長矛、鐵甲等,約莫八百件。”
當年南陽可是黃巾的重災區,對於此事後的影響,鄧勳多少有些耳聞,因此倒也沒有絲毫震驚,反而稀鬆平常。
“兵器呢?”鄧勳問。
“銷毀了。”
“可否留下賬目等罪證?”
“這個......”
鄧輝搖了搖頭,皺眉道:“我這裏肯定沒有,隻是孔家那裏......”
對於鄧輝的反應,鄧勳頗為氣惱:“這點事情都搞不明白,你來我這裏作甚?回去問你女兒,她是孔本正妻,應該知道。”
鄧輝忙不迭頷首點頭:“好,我知道了,那家主您......”
鄧勳吐口氣:“我親自去一趟宛城,拜見弘農王殿下,能不能救下你,我不敢保證,但一定會竭盡全力,弘農王可比我想象中厲害多了。”
鄧輝心下狂喜:“多謝家主。”
“報—!”
正在這時,花園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鄧勳扭頭望去。
但見,侍從帶著鄧同,一路匆匆而來,神色略顯驚慌:“賢侄啊,你來了。”
鄧同趕忙上前行禮:“小侄拜見家主、叔父。”
鄧勳輕聲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家主。”
鄧同皺著眉,神色悠悠:“宛城傳回消息,弘農王下令,五日後登基稱帝,從現在開始沐浴齋戒,閉門謝客。”
嘶—!
鄧勳、鄧輝驚得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才剛回南陽,便宣布登基稱帝,閉門謝客。
這絕非是心急稱帝,而是要以此為由,阻擋如鄧勳一般的求情者。
刀已經揮起來了,而且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
鄧輝一臉吃了蒼蠅屎的表情:“家主,那我......您可得救救我啊!”
鄧勳握緊了拳頭,直接將怒氣撒在其身上:“怎麽救?如孔本一般舉兵造反嗎?連董卓都鬥不過弘農王,你讓我如何救?”
“嘁!”
鄧勳嚼碎一聲,滿腔怒火直衝霄漢:“我鄧家怎麽會有你這樣的蠢貨,千叮嚀萬囑咐不聽,偏偏闖禍後來找我,我鄧勳非是神仙,而是人臣!”
“家主,我錯了。”
鄧輝繞過長案,一路跪爬到跟前,全然不顧有小輩在身旁,苦苦哀求道:“我真的錯了,您一定要救救我,我族中還有四十餘口,他們是無辜的啊!”
“家主—!”
“算我求您了,行嗎?”
蓬!
鄧輝一記響頭直接磕下來:“相助謀逆者,罪同謀反,這可是要夷三族的大罪啊!家主,我代族中四十餘口,求您了!”
《漢書·刑法誌》之夷三族,乃是:父族、母族、妻族!
至於當三族之人,依刑法誌,先黥、劓(yì)、斬左右趾、答殺之;其後,嫋其首,菹(zū)其骨肉於市,其誹謗、詈(lì)詛之人,又先斷其舌,故謂之具五刑。
鄧輝不提及此還自罷了,一提此事,頓時令鄧勳火冒三丈。
他抬腳踹向鄧輝,直將其踹翻在地:“你還知道此罪要夷三族嗎?咱們鄧家大好的前程,這回可是被你連累了!”
“唉—!”
鄧勳長歎口氣,氣得恨盼不能把鄧輝剁成肉泥:“你這不爭氣的東西!”
一旁鄧同趕忙勸阻:“家主,您別動怒,我想弘農王殿下應該不會如此絕情吧?畢竟,咱們鄧家可是最支持他討董的,前後拿出不下二十萬石糧草!”
“沒錯!”
鄧輝急忙跪爬過來,仰著脖子,眼神中泛著希望的光:“家主,我鄧輝也出過糧草,雖不是最多,但也有一萬石啊!”
“弘農王他......”
“他......”
鄧輝喉頭滾動,強咽口口水道:“他應該不會如此絕情吧?在這而言,支援孔家的可不止我一人,陰家、馮家、李家皆有參與,夷三族牽連甚廣,南陽豈非血流成河?”
“哼!”
鄧勳冷冷瞥了鄧輝一眼:“這點血,跟雒陽數十萬兵馬的血比,又如何?你一把年紀了,難不成全活到豚犬身上了?”
“弘農王可是能從雒陽皇宮逃出來,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帝王,就憑南陽士族的這點血,豈能攔得住他!”
“你呀你!”
鄧勳氣得不知該說些什麽,良久後才吐出一句話:“給我滾!滾出去—!”
鄧輝還想再勸諫,卻被鄧同搖頭打斷:“叔父,您還是先回去吧,家主會想辦法的。”
“這......”
鄧輝這才緩緩起身,躬身行個大禮:“家主,拜托您了!賢侄,拜托你了!”
瞥了眼離開八角亭的鄧輝,鄧勳長出口氣:“賢侄,你可是有話要講?”
鄧同頷首點頭:“恩。”
“有何話,直言便是。”
“喏。”
鄧同應了一聲,從懷中摸出封信箋:“這是芝兒送回來的信箋,上麵說孫堅率領精兵一萬兩千人,返回南陽。”
鄧勳愣怔,眉頭驟擰:“恩?弘農王這是要大開殺戒嗎?”
鄧同搖了搖頭:“家主,小侄倒是以為,這不過是弘農王的震懾之舉,他絕非要將南陽士族斬盡殺絕。”
“哦?”
鄧勳沉吟片刻:“何以見得?”
鄧同鄭重道:“其一:弘農王手段狠辣,但絕非冷血無情之人;其二,誅盡南陽士族的後果,弘農王承擔不起;其三:芝兒仍在領兵,全無限製。”
鄧勳饒有興致地點點頭:“你說得有些道理,但弘農王如果沒想痛下殺手,又何必如此?”
鄧同明顯早有準備,對答如流:“小侄猜測,應該是對南陽士族的一種警告,尤其是咱們新野鄧家,雖有功勞,但決不可恃功驕倨。”
“有道理。”
鄧勳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轉而問道:“你既然有此想法,適才因何不說?”
鄧同拱手:“家主,叔父是何性子,您比誰都清楚,此事若是告訴他,他還能保持現在這種惶恐的心態嗎?”
“何況弘農王會如何處置叔父,小侄不敢妄測,若隻是滅其一門,豈不相當於家主您將其拋棄了嗎?小侄豈敢胡言!”
“恩。”
鄧勳長出口氣:“你考慮得很對,是我糊塗了。”
鄧同一揖:“哪裏。”
鄧勳輕聲道:“那你說,如今我鄧家應該如何?”
鄧同思索片刻後,鄭重道:“閉門謝客,靜候結果即可。”
鄧勳點點頭:“恩,目前也隻能如此這般,沒想到啊,弘農王年紀輕輕,手段居然如此老辣,不可與之敵,不可與之敵啊!”
*****
新野,陰家。
“你說什麽?”
陰祿滿目愁容,一臉不敢置信地凝視著下方侍從:“鄧老頭兒閉門謝客了?”
侍從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恩,沒錯,此乃小人親眼所見,馮家、李家登門造訪,全都被阻擋在外,甚至連馮家家主都沒進去。”
嘶—!
陰祿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眉毛底下那倆眼珠子滴溜溜直轉,腦海中不停盤算著鄧勳此舉,到底是何目的。
可是......
陰祿思索良久,依舊沒有個準確的答案,隻能胡亂猜測:“該死!這老家夥不會被氣死在家裏了吧?”
“他可是最支持弘農王討董的,整個鄧家拿出來二十萬石糧草,這可全都是他的心血啊,如今弘農王不講情麵,卻要對南陽士族下手?”
“這......”
陰祿深吸口氣,心中恨意濤濤。
南陽陰家雖然不如鄧家給的糧草多,但同樣有十二萬石之多,比之南陽其餘士族,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惜!
陰瓊這家夥卻把戰馬借給了孔本,害得自己全盤的計劃,盡皆泡湯。
要知道,陰祿甚至已經從族中適婚女子中選定二人,隻待弘農王登基稱帝,便要將其送入宮中,再現陰家往日榮耀。
但誰曾想......
孔本造反,連累到了陰家。
而今,弘農王更是閉門謝客,沐浴齋戒,準備登基稱帝了!
屠刀已經祭起來了,隻待一聲令下,便要血洗南陽。
陰祿不甘心!
他皺著眉,抬眸望向下方:“如今,可還是唐翔、虞翻在負責此案?”
侍從揖了一揖,回答道:“唐翔不再負責,而是將其移交給了前汝南太守徐璆,據傳言,待新朝建立以後,徐璆將任廷尉一職。”
“啊?”
陰祿頓時瞪大了雙眼:“你說是誰?汝南太守徐璆,你確定沒搞錯?”
侍從點點頭,極其肯定地道:“肯定是他,絕沒有錯。”
“該死!”
陰祿暗自嚼碎一聲。
他又豈能不知,徐璆在任荊州刺史時,便曾揭舉上奏張忠臧餘一億,甚至連董太後的麵子都不給,愣是將其法辦,毫不留情。
弘農王派他來主審此案,又派虞翻這狂徒協助,分明是要大手筆整飭南陽士族的態勢,這小子必定可以抓住孔家,揪出其背後的一大堆關係。
“瘋了!”
“弘農王簡直瘋了!”
陰祿焦急地左右來回踱步。
南陽士族的風向標,閉門謝客,更是讓他失去了判斷的標尺。
“報—!”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陰祿抬眸望去。
但見,一個侍從疾步入殿,欠身拱手:“家主,陰修到了。”
陰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快,快快有請。”
侍從頷首點頭:“喏。”
旋即。
躬身倒著離開大殿。
沒一會兒。
陰修便在侍從的帶領下,趕來大殿相會:“家主。”
陰祿擺手示意其一旁落座,吩咐侍從烹茶待客,目光轉向陰修:“子義,咱們是一家人,有何話,老朽便不藏著掖著了。”
陰修揖了一揖,輕聲道:“家主旦言無妨,修必知無不言。”
“好!”
陰祿滿意地點點頭,開門見山道:“如今南陽的局勢,不必老朽說,想來子義也該清楚,弘農王祭起一柄屠刀,正要揮向南陽士族,隻怕我陰家必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然而......
陰修卻是極其淡定,不慌不忙:“家主,事情應該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陰家或許會有些動蕩,但必不會影響根基。”
“哦?”
陰祿試探性問道:“何以見得?”
陰修撚須,輕聲道:“其一:弘農王登基稱帝,絕不會讓南陽處於大的動蕩,這樣會讓董卓有機可趁;”
“其二:修以為,此次孔家被逼造反,其中必定是弘農王與董卓的交鋒,董卓想要借此,讓南陽動蕩,而弘農王絕不會讓其得逞。”
“哦?”
陰祿不由好奇:“你的意思是......孔家造反,背後的力量是董卓?”
陰修極其肯定地點點頭:“一定是這樣!如果家主不信,可以去問陰瓊,他借給孔本戰馬之事,絕非僅僅因為孔本是他女婿。”
“而是......”
言至於此,陰修眸中放出一絲犀利地凶芒:“因為董卓給他們開出了一定的條件,答應弘農王一旦死亡,必令其瓜分南陽。”
嘶—!
陰祿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頓時頭皮發麻,後脊梁發涼。
聽著倒是非常合理,隻是這樣的問題,陰瓊可沒跟自己交代過。
莫非......
這家夥在故意隱瞞?
陰祿皺著眉,冷聲言道:“子義,老朽還是那句話,咱們是一家人,你說話可得負責任,休要汙蔑了好人。”
呼—
長出口氣。
陰修卻是麵不改色:“家主,修還是那句話,您如果不信,可以去問陰瓊,事關咱們陰家的生死存亡,不可不察。”
“另外......”
陰修聲音略微拖長,陰沉沉地道:“家主或許不知,因為修曾被弘農王拋棄,董卓這次同樣派人拉攏過小侄。”
“當然!”
陰修生怕被誤解,趕忙補充道:“小侄深知弘農王的厲害,因此沒有答應,這一點家主可以放心。”
陰祿一臉的不敢置信:“竟有此事?”
陰修點點頭:“若非孔本出了事,修甚至出不了門,府外全都是孔家的眼線,生怕我壞了他們的大事。”
沉默。
長久的沉默。
陰祿終歸還是小覷了這件事。
他冷靜下來,思索片刻,轉而問道:“子義,如果你是家主,此刻會怎樣?”
陰修似乎早有準備,直接回答:“弘農王的屠刀既已祭起,就絕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他一定不會把事情鬧大,但勢必會敲打南陽士族。”
“修以為......”
陰修欠身拱手,朗聲道:“家主應以大局為重,斷臂求生,須知弘農王絕不會放過陰瓊,他已然是個死人,如果家主執意相救,等於是在給弘農王找麻煩。”
“如果修猜的不錯。”
陰修吐口氣,皺眉沉思:“弘農王為了讓大家認清楚形勢,勢必會調大軍回南陽!一來,是要減輕前線壓力;二來,便是要震懾南陽士族。”
“家主!”
陰修極其肯定地道:“此時南陽士族若有人敢冒頭,絕少不了兜頭一刀!弘農王年紀雖然不大,但縱觀討董盟軍,各大諸侯,卻盡皆被其調動。”
陰祿緩緩點頭:“沒錯,的確如此,弘農王不可小覷。”
陰修頷首,一錘定音:“弘農王牢牢掌控大勢,我陰家又豈能逆勢而為?鄧家族長因何閉門謝客?便是認清了形勢,不願招惹弘農王這尊真神。”
“沒錯!”
陰祿不了解弘農王,但卻對鄧勳等人,了如指掌。
他原本就懷疑,鄧勳閉門謝客,有深層次原因,經過陰修點撥,便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子義啊!”
陰祿長出口氣,徹底放下心來:“今日多虧你來了,否則老朽險些釀出大禍,咱們陰家這輩人中,當屬你最有本事,也最有見識,可曾想過複出嗎?”
“這......”
陰修搖了搖頭,輕聲道:“家主,如今時局已變,即便小侄想要複出,但弘農王也未必會收,您還是多提攜族中的青年才俊吧。”
“當然。”
陰修最終補充道:“弘農王將來如何用人,誰都不清楚,但小侄卻有一抹強烈的感覺,新朝絕非世家豪族的天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