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汝南袁氏,根基盡毀!氣得袁隗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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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州,汝南,汝陽。
    袁氏老宅外。
    旌旗獵獵,兵甲森森。
    鮑信端坐在戰馬上,遙望著大門緊閉的莊園,冷聲發問:“戲郡守,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整個袁氏莊園,已經被我軍包圍了。”
    “有!”
    戲誌才肯定地點點頭,輕聲道:“此前陛下派人叮囑過,要盯著袁家的動向,就在袁胤從舞陽被抓開始,袁家調集了大量的部曲,可能準備誓死抵抗。”
    “哦?”
    鮑信皺了皺眉,不由好奇發問:“有多少兵馬?”
    戲誌才粗略估算後:“不少於三千人吧!”
    “三千人?”
    即便是鮑信,也不由地吃了一驚:“怪不得孟德讓我多帶些人過來,看來袁氏莊園還是塊難啃的骨頭啊。”
    “哦對了。”
    提到曹操,戲誌才眉頭微蹙,頓感好奇:“怎麽孟德不來,反而派你過來了?難不成是怕得罪袁家?”
    “這倒不是......”
    鮑信很幹脆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孟德與本初、公路等人皆有一絲交情,在戰場上時,他們可以刀兵相見,但這種事情,他不太好麵對。”
    “可我鮑信與袁家沒有絲毫關係,即便最終抓住袁家人,也能秉公執法,不會徇私舞弊,所以孟德讓我過來,代為執行。”
    戲誌才了然於心,同樣給予理解。
    畢竟,曹家同樣是豫州豪族,而且是相對比較大的那一種,他們與袁家可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再加上與袁紹、袁術的交情,難免不會心生憐憫。
    “不管誰來執行,我隻看結果。”
    戲誌才倒也不會糾結執行人,而是直接給出任務:“陛下有言在先,斬草務須除根,否則必貽害無窮,允誠應該明白吧?”
    “放心。”
    鮑信自知其後果,拍著胸脯保證道:“袁氏莊園雖有三千兵馬,但在我等眼裏,不過是些烏合之眾而已,不值得一提。”
    “弟兄們!”
    當下,鮑信毫不猶豫地策馬向前一步,蒼啷一聲,拔劍出鞘:“陛下有旨,汝南袁氏子孫袁胤,密謀造反,證據確鑿,夷滅三族,不得有誤。”
    “殺—!”
    劍指莊園,一聲令下。
    但見,烏泱泱的曹軍宛如潮水一般,湧向莊園,蓬的一聲巨響,攻城型弩炮直接砸在莊園的青磚白瓦牆上,一個巨大的缺口頓時顯現。
    嗖!嗖!嗖!
    下一個瞬間,一波箭失破空襲來,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後,朝著下方莊園,宛如傾盆大雨般罩了上去,哀嚎聲隨之驚起。
    還沒等袁氏莊園的部曲反應過來,第二陣密集的箭雨襲殺接踵而至,然後是第三陣、第四陣,第五陣......
    雖說袁家的部曲數量不少,但全都是此前袁術挑剩下的,戰鬥力原本便堪憂,如今又碰到曹操麾下的精銳,自然是一觸即潰,毫無還手之力。
    數輪箭雨下去,袁家愣是連一波像模像樣的還擊都辦不到,隻有零星百餘箭失從莊園內飛出來,甚至連自家將士身上的皮甲都紮不破。
    “哼!”
    鮑信輕哼一聲,眉目之中充滿不屑。
    原本,他還稍稍對莊園內的三千兵馬,有些忌憚,生怕難以啃下這樣的硬骨頭,但現在,他不再有絲毫不猶豫,當即鏗鏘下令:
    “衝鋒!”
    “給我發起總攻!”
    隨著一聲令下,頃刻金鼓震天。
    前方原本保持謹慎前行的刀盾兵,聞鼓神色驟變,紛紛從謹慎防禦狀,變作凶猛衝鋒狀,左舉藤牌盾,右擎寰首刀,大步流星,口中嘶吼,宛如野狼般,嗷嗷叫地往前衝。
    高門大院豈能與城牆相提並論,在這幫精銳步兵眼裏,袁家的莊園壓根就是形同虛設,甚至不需要梯子,便被他們輕易翻躍了牆頭,毫無滯阻地衝了進去。
    接下來,便是摧枯拉朽,毫無懸念式的屠殺,外圍的兵馬在不斷縮小包圍圈,以保證袁氏族人不會有一人漏網。
    “戲郡守。”
    見大局已定,鮑信扭頭瞥向戲誌才:“估摸著再有一刻鍾,便可將袁家屠盡,屆時我軍負責打掃戰場,爾等負責搜尋,鮑某會留一支兵馬保護,其餘人便帶回軍營了。”
    戲誌才頷首點頭:“多謝將軍。”
    鮑信拱手:“戲郡守太客氣了,咱們是一家人。”
    *****
    徐州,彭城。
    州牧府。
    一個身材略顯清瘦,眼窩有些深,略顯憂愁的雙眸中,竟帶著一絲陰狠的男子,正撚須端坐在上首。
    他叫陶謙。
    乃是徐州州牧。
    而在大殿的下方兩側,盡皆是徐州的文臣武將,一個個臉上同樣寫滿了憤慨,但同時又充滿了無奈。
    “使君。”
    牛皮地圖跟前,一員虎背熊腰的漢子朝陶謙拱手一禮:“目前便是這樣,曹軍兩萬精銳駐紮在魯國,其餘兵馬分駐在沛國,已然對徐州形成了合圍態勢。”
    “雖然,魯國、沛國的部分兵力,極有可能是應對劉岱、劉繇二位兄弟,但我徐州同樣不可掉以輕心。”
    “因此!”
    言至於此,那漢子故意強調道:“末將以為,咱們應當抓緊招募兵馬,以防萬一,若是遲上半步,想來明年怕是難逃一劫。”
    “曹將軍切莫危言聳聽。”
    不等陶謙給出最終的答桉,下方橫出一個高冠博帶的男子:“南陽皇帝陛下素來施行的是仁政,又豈能隨意對我等下手。”
    “你這般大肆招兵買馬,非是要保護徐州,反倒給了對方進攻徐州的理由,勢必會引來曹軍的鐵騎,如此便得不償失了。”
    “使君!”
    言至於此,男子轉向陶謙,深躬一禮道:“在下此前曾去過南陽,果真如同傳言那般,推行王道教化,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乃是真正的大同世界。”
    “可長安又如何呢?”
    男子哂然一笑,臉上寫滿了極致的嘲諷:“自從董卓退入關中以來,持續招兵買馬,不斷加重賦稅,百姓苦不堪言,餓殍遍野,慘不忍睹。”
    “長安與南陽相較,當真是駑馬之於麒麟,瑩蟲之於皓月,寒鴉之於鸞鳳,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長安皇帝陛下乃是董卓傀儡,廢帝另立,帝位不正,豈能得上天卷顧,而南陽皇帝陛下,乃是漢室正統,自有神明卷顧。”
    “使君乃是漢臣,遲早要麵臨抉擇,如今南陽皇帝陛下的聲勢正旺,咱們何不趁此機會,歸順南陽皇帝陛下,也好讓徐州百姓過上那般富庶的日子。”
    “趙昱!”
    陶謙尚未開口,一旁的曹豹已然按耐不住怒火,扯著嗓子懟了回去:“你好歹也是徐州名士,豈能說出這般不忠不義之言?”
    趙昱絲毫沒有被曹豹的氣勢所攝,反而昂首挺胸,憤怒回懟:“何謂不忠?南陽皇帝陛下乃是先帝嫡子,如今又攜玉璽正位回宮,他才是真正的漢室正統。”
    “我等歸順南陽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大忠大義,難不成你要舉全州之力,與南陽皇帝陛下的鐵騎相抗衡?”
    “你可知!”
    聲如洪鍾,響似雷霆。
    趙昱不過儒生而已,竟敢直麵曹豹虎威,卻絲毫不落下風:“曹軍手中有攻城弩炮在手,我等城牆在其麵前,弱如累卵,你難道要與這般威武之師為敵,而置徐州百姓於不顧?”
    “我......”
    曹豹正要開口怒懟時。
    啪!
    忽然一聲震響。
    但見,上首陶謙怒拍桌桉,一雙眸中滿是怒火,原本枯槁一般近乎於瀕死的老者,此刻竟然像是頭憤怒的蒼獅。
    曹豹、趙昱齊齊欠身拱手,閉口不言,良久後,方才感到那股強勢的威壓消散,氣氛稍稍有了點緩和。
    曹豹怯生生抬頭,想要瞥一眼上首陶謙的神態,卻見那雙幹涸的雙眸中,帶著慍色,正凝視著自己,身子下意識打個寒蟬:
    “末將......”
    曹豹方才開口,便被陶謙打斷:“曹都尉,張邈、袁術八萬大軍,尚且不是曹操的對手,你需要多少兵馬,才能打得過曹軍?”
    “這......”
    “啊,這......”
    曹豹哪裏敢打保票,怯生生不敢回答。
    他們心自問,那種可以摧毀城牆的弩炮,簡直太無敵了,這等於把他們的城防地利優勢,徹底地擺平了。
    至於曠野作戰,徐州乃是平原地勢,素以騎兵為王,而自家兵馬中,雖有一部分騎兵,但也絕非是豹騎、狼騎的對手。
    讓曹豹引兵跟這樣的對手作戰,十之七八會是一條死路,即便節節抵抗,恐怕也撐不過一年半載。
    “曹都尉!”
    這可把陶謙給惹怒了:“你若沒本事與南陽抗衡,那便少說兩句,莫非你要讓徐州全民皆兵,奮起反抗嗎?”
    曹豹垂頭铩羽,豈敢再言。
    轉而。
    陶謙扭頭瞥向趙昱:“元達,你曾經去過一次南陽,可有什麽門路聯係到南陽皇帝嗎?”
    趙昱皺著眉,緩緩搖頭:“這......屬下確實沒什麽門路。”
    “報—!”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悠悠一聲奏報。
    陶謙抬眸望去。
    但見,自家侍衛急匆匆轉入殿中,欠身拱手道:“使君,南陽漢庭派使者前來,說是帶著皇帝陛下的詔書。”
    南陽漢庭?
    詔書?
    陶謙心下狂喜。
    他正愁沒有門路拜會,不曾想,對方就已經主動上門了,隻要自己接了南陽皇帝陛下的詔書,自然就是南陽皇帝陛下的人了。
    “快!”
    沒有絲毫猶豫,陶謙騰得起身,繞過長安,轉入殿中,大手一揮:“諸君且隨我,出府迎接陛下詔書。”
    呼啦!
    滿殿文武齊齊跟在陶謙身後,疾步趕往府外,準備迎接詔書。
    伴隨著吱呀一聲響,府門緩緩展開,陶謙疾步出迎,恭敬地朝魯肅一揖作禮:“臣徐州刺史陶謙,恭迎天使。”
    徐州刺史?
    要知道,長安的董卓可是提拔陶謙為徐州牧的,他沒有自稱徐州牧,而是自稱徐州刺史,就已經證明了親近之意。
    雖然,這對於魯肅而言,是一個不錯的開局,但想讓陶謙對廣陵袁家動手,絕對不是一個容易達成的條件。
    因此,魯肅沒有絲毫慶幸,依舊如同尋常一般心態:“陶使君快起來吧,陛下詔書在此,咱們不妨入殿宣讀。”
    陶謙頷首點頭:“甚好。”
    旋即。
    他躬身讓出一條路,讓魯肅先行。
    魯肅代表的可是皇家顏麵,因此當仁不讓,邁步而行。
    陶謙趨步跟在後方,徐州文武官員,方才尾隨進入正殿,紛紛排列齊整,等候宣讀。
    魯肅轉身麵對徐州文武,展開詔書,朗聲誦讀:“汝南、廣陵袁氏,世受皇恩,甚得先帝厚愛,然其不思還報,族中子孫袁胤、袁綏,意圖於冬節祭天大典行謀逆之舉,證據確鑿。”
    “袁氏枉顧皇恩,不知悔改,其罪當夷三族,朕仍念寬容之心,不忍誅之,然國法難容,民恨難消,罪不可赦,朕忍痛誅之,以正國法。”
    靜!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魯肅持詔書的手停在空中,良久,陶謙竟不敢接,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別說是陶謙,便是滿殿的文臣武將,同樣驚駭不已,紛紛欠著身,不敢抬頭。
    尤其是徐州名士趙昱,他原本以為門路來了,但不曾想,南陽皇帝陛下遞上來的,居然是要夷滅廣陵袁氏三族的詔書。
    雖然,廣陵袁氏在整個徐州士族中,能量不算是太大,但他背靠著汝南袁氏的庇佑,在徐州同樣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對有如此背景的世家豪族動手,便是借陶謙一萬個膽子,他也絕對是不敢的,南陽皇帝陛下不是給他門路,而是遞給他一把刀子啊!
    “陶使君,接旨吧。”
    魯肅雲澹風輕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柄巨錘般,狠狠砸在了陶謙心坎。
    他是又驚又懼,膽裂魂飛,試圖想要伸手,但胳膊卻似鉛水灌注,愣是探不出分毫。
    “這......”
    陶謙的聲音有些顫抖,緩緩抬頭時,額上布滿細汗:“天使,袁家世代忠良,這其中會不會有誤會啊?”
    “哼!”
    幸虧魯肅早有準備。
    他立刻從旁邊的布袋中,取出提前備好的證據:“這是張超、臧洪、袁綏的口供,他親口承認,自己要在冬節祭天大典上行謀逆之舉,這還有假?”
    “啊?”
    陶謙頓時一愣,不敢置信地接過罪證,展開瀏覽。
    果不其然!
    上麵竟還有袁綏的簽字畫押,以及張超、臧洪的諸多證據。
    雖說,這些罪證不能保證袁胤參與其中,但卻已經坐實了袁綏的罪證,按照律法而言,必須要將以袁綏為核心的袁氏三族,統統誅殺。
    不得不承認。
    的確是證據確鑿。
    而且,袁綏供認不諱,已成鐵證。
    對方擺明了,已經接受了謀逆帶來的夷滅三族的後果。
    魯肅盯著良久沒有反應的陶謙,再次將詔書遞到跟前:“怎麽,陶使君莫非要因為廣陵袁氏,便要違抗陛下旨意嗎?”
    “臣豈敢!”
    陶謙急忙躬身行禮。
    不得已之下,他隻能接過詔書:“臣陶謙,接旨。”
    魯肅澹笑,轉而言道:“陶使君不必憂心,此乃陛下親下的詔書,即便袁氏懷恨,自有陛下擔著,與你又有何幹?”
    雖然動手的是陶謙,但畢竟是皇帝公開下的詔書,即便引起天下人的不滿,自然是冤有頭債有主,陶謙責任實際上不大。
    “老臣......”
    饒是如此,陶謙依舊口幹舌燥,不知應當如何。
    魯肅倒也不管那麽多,轉而言道:“既然陶使君已經接下詔書,那不知何時派兵往廣陵,魯某還等著向陛下複命呢。”
    “這......”
    陶謙思索片刻,輕聲道:“明日一早出發。”
    魯肅肯定地點點頭:“可以!我等你。”
    言罷。
    魯肅邁步離開,毫不猶豫。
    望著魯肅消失的背影,陶謙手持詔書,目光掃過眾臣:“爾等,何人願意引兵趕往廣陵?”
    眾人沉默,紛紛低頭不語。
    良久,趙昱橫出一步,拱手抱拳:“使君,屬下願意。”
    陶謙眼神驟亮:“元達無懼否?”
    趙昱鏗鏘:“吾持天子詔,何懼之有!”
    “好!”
    陶謙感慨萬千,親手將詔書遞給趙昱:“既如此,明日一早,便由你親率兵馬,趕往廣陵行刑。”
    “使君!”
    趙昱接過詔書,卻是欠身拱手:“既然已經決定,拖延至明日,隻怕不好,屬下願意今日引兵趕往廣陵,好讓天子知道我徐州之心意。”
    陶謙大為震動,不住點頭:“好!我便許你五千丹陽兵,直奔廣陵。”
    趙昱拱手:“喏。”
    “帶上天使一起。”
    “使君放心。”
    ******
    司隸,長安。
    太傅府。
    偏殿。
    袁隗正捧卷讀書時,右眼皮條件反射般的狂跳,不管他如何眨眼,卻總是難以恢複。
    或許是太過勞累,袁隗放下書卷,閉目養神,企圖緩解疲勞。
    但不知為何,這心底莫名其妙的惶恐起來,而且越來越重。
    殿外一股穿堂的涼風吹進來,不由地讓袁隗打個寒蟬。
    “士紀嗎?”
    袁隗微閉著眼睛,緩緩開口:“可是南陽方向有消息傳來了?”
    良久。
    沒有聲音響起。
    袁隗頓感不妙,忙不迭睜開眼睛,舉目望去。
    但見,袁基垂著腦袋,站在自己麵前,身子在下意識的顫抖,彷佛在竭力隱藏什麽。
    “是不是南陽方向不順利?”
    “沒有得手?”
    袁隗試著開口詢問,臉上沒有半分驚詫。
    因為,如果南陽皇帝陛下當真死了,壓根不需要情報,也會震動長安。
    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實際上!
    袁隗就已經意識到,冬節祭天大典的行動,很可能已經失敗了。
    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袁隗從不會因此而沮喪。
    畢竟數年的布局,尚且沒能成功,又何至於是這臨時起意呢?
    “沒得手便沒得手,不妨事的。”
    袁隗緩緩起身,繞過長桉,轉入殿中。
    他來到袁基的跟前,輕聲道:“你別傷心,以後報仇的機會很多,本初發展的非常不錯,已經成功當上了冀州牧,實力更強。”
    “隻要你能振作起來,咱們叔侄一起幫助本初,要不了兩年,便能發展壯大,孰勝孰敗,猶未可知,此事得慢慢來。”
    從某種意義上說,袁隗壓根就不關心此次刺殺的成敗如何,他之所以會這樣,隻是想讓袁基振作起來,不再沉溺於悲傷。
    因此,即便失敗的消息傳過來,袁隗依舊能保持絕對的冷靜,甚至臉上沒有半點憂愁,反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抬起頭來。”
    袁隗站在袁基麵前,雙手搭在對方肩上,一雙幹涸的眸子裏,迸發出怒其不爭的怨憤,聲音陡然間鋒銳:
    “我平時是如何教育你的?身為一家之主,必須要於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要有大將之風,瞧瞧你這模樣,將來如何繼承這家主之位?”
    “快點!”
    袁隗猛一晃袁基的身體:“抬起頭來,把眼淚擦掉,勝敗乃兵家常事,死兩個人而已,又算得了什麽。”
    “叔父—!”
    袁基這才直起身子,抬眸望向袁隗:“死兩個人,當真不算什麽嗎?即便他是我等親人,亦是如此?”
    袁隗以為袁基還是在說袁術,心中一團火曾得竄上來,朗聲道:“路是他自己選擇的,出了什麽後果,就該自己承擔。”
    “生死,亦然!”
    袁隗凝視著對方,聲音雖然平緩,但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別說是公路,就算是你,是本初,是咱們袁家的任何一個人,都該有這樣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