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割須、棄袍、丟大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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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震天徹地的喊殺聲響起。
像是一柄鋒利的寶劍,毫無半點花哨地直戳劉岱心坎。
劉岱驚呆了,如雷轟電掣般怔在原地,倆眼珠子瞪得像個鈴鐺,裏麵布滿了龜裂的血絲,滿嘴的鋼牙緊咬,發出咯咯的磨牙聲,儼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主公,快召集隊伍回防!”
鄭晨同樣驚出一身冷汗,急忙勸諫道。
“來不及了。”
劉岱心知肚明。
召回隊伍來,是比較簡單的。
可在短時間內布陣防禦,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說,對方選擇在這個時候進攻,擺明了就是趁你後方空虛的時候,給你致命性的一擊,怎麽可能會讓你有防禦的機會。
“那該怎麽辦?”
鄭晨頓時慌了神。
他對行軍打仗,可是沒有半點經驗。
即便在軍隊裏的角色,也是負責糧草的調度、軍械的準備等後勤保障工作。
“還能怎麽辦。”
“走!”
劉岱不敢有絲毫猶豫,當即鏗鏘下令:“弟兄們,跟著我,向西南方向,徐徐撤軍,不得有誤。”
隨後!
劉岱撥馬轉身便走,直奔西南方向。
曹操的兵馬是在南麵,想要徹底翻身,恐怕隻有求助於曹操才行。
駕—!
正當劉岱率領兵馬轉向西南方向,想要通過距離的拉扯,逐漸形成步兵陣,來降低騎兵突襲的損失。
可是......
他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被袁遺給預料到了。
城頭上,袁遺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強忍著心中的激動:“這家夥,果然準備向南走,可你也得能走得過去才行。”
“快!”
袁遺毫不猶豫,鏗鏘下令:“給西門傳令,讓他們速速出戰,按照原定計劃,截殺劉岱,咱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便是誅殺劉岱。”
袁林頷首點頭:“喏。”
下一個瞬間。
冬冬!冬冬!冬冬!
冬冬冬冬—!
特定節奏的擂鼓聲再次響起。
早已經在西門等候的精兵,已然做好了準備,他們全副武裝,蒼啷一聲,拔出寰首刀,盯著前麵的城門緩緩展開個縫隙。
“殺—!”
聲嘶力竭的喊殺聲響起。
城中精銳兵馬魚貫而出,他們是袁遺早已經準備好的將士,這段時間以來,根本就沒有參加過半次守城,沒人都是精力充沛的飽滿狀態。
而且,袁遺深知想要截殺劉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將其陣型衝潰,才有可能將其誅殺。
因此,這一支隊伍雖然兵力隻有兩百人,但他們盡皆是軍官,不是伍長,便是什長,甚至還有隊率、百人將在內。
毫不客氣地說,這一支小隊的兩百人,乃是集合了袁遺軍中全部的精銳,而精心打造的一支強軍,它是袁遺手中的一柄利劍,不出鞘則已,一出鞘必須殺人。
當西門展開,兩百精銳衝出來的刹那,原本已經準備撤退的劉岱兵馬,忽然有些心動,不少人更是直接調轉方向,朝著兩百精銳直撲過去。
因為......
隻要能殺入城中,那麽就相當於拿下了昌邑縣。
對方不過隻有兩百精銳,又豈能頂得上我軍數千的精銳,這原本就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
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兩百精銳絕非他們想象中,是來以卵擊石的,雖然自家衝上去的士兵不多,但在他們麵前,依舊不過片刻,便被斬盡殺絕。
這讓那些後方原本想要頂上的劉岱兵馬,不由地心神巨震,就是在這片刻的時候,這兩百精銳繼續前衝,逢人便砍,遇人便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殺招。
噗!噗!噗!
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彷佛隻是一眨眼,便有數敗兵馬慘死在了這支小隊的刀鋒下,他們踏屍而行,殺伐果決,宛如一柄鋒利的匕首,衝著劉岱軍的心口,猛衝猛打過去。
“紅色大氅的是劉岱!”
“弟兄們,衝啊!”
......
烏泱泱的兵馬衝著劉岱便追了過去。
劉岱嚇得麵色陡變,肝膽俱碎。
他毫不猶豫,解開大氅,任由其在空中飄蕩,不知所蹤。
“頷下有須者是劉岱。”
“弟兄們,衝啊!”
......
劉岱左右輕瞥。
果然。
身旁的數人全都沒有胡須。
他回頭瞥一眼敵軍,對方像是殺瘋了彪子,一個勁兒的猛衝猛打,自己麾下的潰軍,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得已之下。
劉岱蒼啷一聲,拔劍出鞘,抓起自己頜下的胡須,猛地一割,隨手將其拋散在空中,同時將自己伏在戰馬上,盡可能隱蔽自己,不被發現。
但是......
“伏於戰馬者是劉岱。”
“弟兄們,衝啊!”
......
劉岱心神緊繃,嚇得卵子都快炸了。
他回頭瞥一眼身旁的人。
果然!
隻有他一個人是伏在戰馬上的狀態,而其他人全都是大大方方地坐在戰馬上,向前飛快奔走,不遺餘力。
“該死!”
劉岱暗罵一聲,扯著嗓子呼喊:“快,掩護我,掩護我!”
烏泱泱的兵馬護住劉岱,以期阻擋對方的視野。
不得不承認。
這樣的方式的確讓這支步兵難以追殺。
但他們的目標已經達到了,經過他們這麽一攪和,劉岱後方大軍的陣型,已經徹底亂了,完全沒有半點秩序可言,這對於隨之趕來的秦楓騎兵,實在是天賜良機。
“大纛旗下者,必是劉岱。”
“隨我殺!”
這一次,秦楓已經引兵殺了過來。
他的目標有且隻有一個,那便是劉岱的大纛旗。
除非劉岱敢把大纛旗丟下,否則秦楓必定可以追到天涯海角,將其逼離南方,不得令其趕往豫州,請求支援。
劉岱頓吃一驚,抬眸望向頭頂的大纛旗,心中不免有些為難。
畢竟,大纛旗可是代表著主將位置,乃是三軍的軍魂,一旦大纛旗倒下了,那麽軍隊必定會陷入暴亂中,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可是......
如果不將大纛旗舍棄,那麽對方的騎兵,一定會追著自己的屁股打,如此一來,別說自己可以抵達豫州了,能不能出了昌邑縣的範圍,還不一定呢。
“該死!”
劉岱暗罵一聲。
他回頭瞥一眼敵軍,烏泱泱的騎兵正在衝陣,沿途的兵馬紛紛閃避,壓根連阻擋的勇氣都沒有,就更別提攔截誅殺對手了。
這樣的隊伍,還有個屁的軍心可言。
當下。
劉岱不再有半點猶豫,毫不猶豫地道:“丟掉大纛旗,快,現在保命要緊。”
旗手頓時一愣,眼瞪如鈴:“啊?主公,您是說......丟掉大纛旗?這怎麽能行!”
“少廢話!”
劉岱瞪著眼,直接懟了回去:“你莫非想死嗎?快快丟掉大纛旗,讓他們沒有目標可追,然後大家分頭跑,切記目標是豫州,一定要把援兵給我請回來。”
眾將士齊聲應命:“喏。”
旋即。
呼啦—!
大纛旗被直接丟掉,在萬軍從中悠然倒在地上。
劉岱大軍因此更加慌亂,一個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完全不知該朝哪裏奔走,幹脆就胡亂找個方向,逃之夭夭。
隨之趕來的秦楓望著四下遁走的兵馬,眼珠子飛快掃過,尋找劉岱的身影,他隻發現地上的戰甲,卻全然沒有找到劉岱的身影。
“該死!”
秦楓暗罵一聲:“真是條狡猾的狐狸。”
不過......
秦楓也絕非易於之輩。
他當機立斷,鏗鏘喝道:“敵軍騎兵少,現在以什為式,追殺敵軍一個騎兵,若是遇著劉岱,務必要將其誅殺。”
“誅殺劉岱者,賞千金,官升三級;生擒劉岱者,賞萬金,直接升為軍司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眾騎兵聞聽這樣的賞罰方桉,心中狂喜,一個個低聲嘶吼起來,他們紛紛追殺自己挑選的目標,甚至兩三個什一起,追殺一個目標。
正在狂奔的劉岱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他怎麽也不敢相信,對方誅殺自己的心,居然這麽重,非要置自己於死地啊。
若是照這樣下去,不等自己出了山陽郡,恐怕就要成為秦楓刀下的亡魂了,畢竟對方的騎兵數量,遠遠超過自己。
該怎麽辦?
到底該怎麽辦?
若是不能快速趕往豫州,曹操便不會引兵進入兗州,如此一來,戰局必然會被拖入隆冬,隆冬難以作戰,勢必擱置一年,可明年會是什麽模樣,恐怕隻有天知道。
不行!
必須要想個辦法!
劉岱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思考著對策。
可是,不管他怎麽想,在這片平原上,恐怕想逃過騎兵的追捕,實在是太艱難了。
*****
豫州,沛國。
山陽郡、沛國交界。
曹軍大營。
中軍,大帳。
大帳正中,一個巨大的沙盤前,曹操、程立等人正在圍觀,上麵道路、橋梁、森林、村莊、河流等,應有盡有,非常詳細。
此外,還有紅色、藍色的小旗子插在上麵,代表著敵我雙方犬牙交錯的勢力分布,上麵的數據乃是兵力對比。
曹操皺著眉,盯著上麵的勢力分布,輕聲言道:“袁遺果然比咱們想象中要厲害,居然能以這麽點兵力,堅持這麽長時間。”
“是啊。”
一旁程立跟著附和道:“袁遺的確有些出乎意料,尤其是他能分出一部分兵馬在方與縣駐紮,以提防我軍抄襲其後路,便遠非尋常人可以辦到。”
“當然!”
言至於此,程立補充道:“袁遺之所以可以堅持到現在,也跟濟北相馬升的支援,有一定的關係,否則憑劉岱的兵力,不至於這般被動。”
鮑信捏著頜下一縷山羊胡,皺著眉:“我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馬升居然可以在這個時候,為了袁家而做出犧牲。”
“要知道,現在袁家在全天下,已經成為了人人喊打的一條狗,可現在居然還有人,可以為了袁家挺身而出。”
“拋開別的不談,單憑這一點......”
鮑信昂首,拍著自己的胸膛,鏗鏘言道:“我鮑信佩服他,此人絕對是個忠義之士,但可惜,效忠的卻是袁家。”
滿帳文武紛紛點頭附和:
“沒錯,此人的確忠義。”
“隻可惜,站錯了隊。”
“袁家當真是害人不淺呐!”
“馬升此人算是徹底被袁家害了。”
“......”
眾人正七嘴八舌的議論時。
忽然,帳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報—!”
曹操抬眸望去。
但見,軍師粱習急匆匆闖入大帳,麵容帶著一絲喜色,欠身拱手道:“將軍,好消息。”
曹操望著粱習臉上遮掩不住的悅色,跟著澹然一笑:“讓我猜猜,是不是南陽有消息了?”
粱習眼神驟亮,肯定地點點頭:“沒錯,正是南陽方向的飛鴿傳書。”
言罷。
粱習急忙將信箋遞上來:“將軍且過目。”
曹操則是大手一揮,沒有接飛鴿傳書:“不必了,我已經料到了,想來一定是長安落敗,朝廷大獲全勝,對嗎?”
“恩。”
粱習重重點頭:“沒錯,正是如此,陳留王於陣前投降朝廷,袁隗以及長安文武百官,全部被抓,如今正在被廷尉、校事府聯合審查。”
“哦?”
曹操聞言皺眉,不由好奇:“校事府在聯合廷尉,審查文武官員?”
粱習恩了一聲:“沒錯,正是如此,聽說陛下要公審袁隗,將其罪名公布天下,讓袁家徹底的身敗名裂。”
《這個明星很想退休》
“公審袁隗?”
曹操唇角微揚起個弧度,儼然已經料到皇帝陛下真正的意圖。
不過......
曹操卻沒有多說。
畢竟,這種事情不方便透露出來。
粱習則是肯定地點點頭:“沒錯,此事已經得到了證實,估摸著再有十餘日,便可公審袁隗,待其定罪以後,明年強攻冀州。”
一旁程立捏著頜下一縷胡須,長出口氣:“明年強攻冀州,那麽今年兗州必須要拿下來,真不知道劉岱還要堅持多久,才會趕來求助。”
“我想袁遺一定是想要拖延到冬天,從而給自己一定的緩和機會,如果咱們再不出手,可能真的要被他得逞了。”
曹操則是笑了笑,擺手打斷道:“放心吧,袁遺即便是想拖,恐怕也沒有機會了,朝廷大獲全勝,劉岱必然會全力進攻,想著給朝廷獻禮,好保住他的權勢。”
“如此一來,倒是可以逼袁遺使出全力,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劉岱的敗報就要到了。”
“鮑信!”曹操扭頭瞥向鮑信。
“在。”鮑信欠身拱手。
“從現在開始,加強練兵,以及與後方糧草供給的保障,咱們要麽不出手,一旦出手,就必須在短時間內收拾殘局,這糧食必須要跟上。”
“將軍放心,交給末將即可。”
自從鮑信跟隨曹操過來以後,就被委以重任,便是溝通各方郡守,來為曹軍保障糧草的供給,協調車輛、船隻、器械等等。
這些事情雖然比較瑣碎,沒有上戰場來得那麽痛快,但對於三軍而言,卻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非得給一個值得信賴的人負責不可。
鮑信雖然不如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那般,乃是曹操的同族兄弟,但他可是以諸侯身份,便一直支持曹操的存在。
從這一點分析,鮑信對曹操的信任,甚至要比曹仁、曹洪更加難得,讓鮑信來協調全軍的糧草,曹操可以放一百個心。
“程立何在?”
“在。”
“山陽郡內的斥候,一定要抓緊,他們近期必定會有動靜。”
“放心,交給在下即可。”
“恩。”
曹操緩緩點頭,繼續沉下心來,思考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
忽然。
帳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報—!”
曹操抬眸望去。
但見,大將夏侯淵急匆匆闖入大營,欠身拱手道:“將軍。”
曹操頓時一愣:“妙才,你不在豐縣守著,怎麽來這裏了?”
夏侯淵老實交代道:“末將帶來了一個人,他說他是劉岱麾下的傳令兵,他們在昌邑縣被殺敗了,劉岱最終的命令,是讓他們趕來豫州,請求支援。”
“什麽?”
曹操皺著眉,一臉的不敢置信:“劉岱居然已經戰敗了?”
夏侯淵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沒錯!我軍斥候也證實了這一點,隻是在回程匯報時,遇到了大量的封鎖,這才導致慢了一些。”
“封鎖?”
曹操猛地扭頭望向沙盤,一下子明白了在方與縣的駐軍。
袁遺這家夥的目的,不僅僅是要提防自己,更要擾亂自己探查情報的斥候,阻擋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精準的騎兵。
“好個袁遺。”
曹操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我還真小瞧你了!”
夏侯淵欠身拱手道:“將軍,再有半個月,就要入冬了,咱們抓緊時間進攻吧。”
曹操毫不猶豫,鏗鏘言道:“傳令,騎兵先行,步兵隨後,按照原定計劃,殺奔山陽郡,本將軍也要試試伏火雷霆的厲害。”
夏侯淵頷首:“喏。”
隨後。
曹軍進入匆忙的準備階段。
不過,他們原本就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因此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準備妥當,拔營啟程,直奔山陽郡。
*****
南陽,宛城。
校事府。
監牢。
高嵇跪在老母親麵前,痛哭流涕:“母親,原來孩兒以後不能為您盡孝了,如果可能,來生依舊做您的兒子,那個時候再為您盡孝。”
老母親摸著兒子的腦袋,滿眼的淚花閃爍:“孩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娘沒什麽可遺憾的,即便現在去死,也無怨無悔了。”
“娘—”
高嵇淚如泉湧。
“孩子。”
母親長出口氣,輕聲道:“南陽皇帝陛下的確是明君聖主,娘在南陽的這段時間,看到了書中描繪的大同世界,甚為欣慰。”
“不管將來如何,娘都相信未來的大漢會比現在更好,這就已經足夠了,至於你們的那些事情,娘不願意參合,也絕對不會參合。”
“但這件事畢竟涉及到陳留高氏全族,娘不願意給你造成心裏壓力,凡事都要自己考慮清楚,你已經長大了,這件事你自己做主。”
高嵇抬頭望向母親:“娘,孩兒......”
不等高嵇說完,老母親直接擺手打斷:“行了,娘說過了,不會參合,更不會給你一點意見,你自己考慮清楚便是,娘要走了,能再見你一麵,已經心滿意足。”
“娘—!”
望著母親離開的背影,高嵇已然滿目淚痕。
當母親離開監牢後不久。
終於。
郭嘉來到了監牢,走到自己麵前:“高嵇,你應該清楚,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能隱瞞得住的,這件事廷尉同樣在調查,當年太傅府的官員,已經全部抓起來了。”
“徐璆此人,你應該是了解的,即便是當年的太後,都沒能攔住他,如今此事已然驚動了天下,其人必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
“若是被他調查出結果,恐怕你連立功的機會都沒有了,陛下說過,如果你願意交代,可以對你全家,網開一麵。”
高嵇皺著眉,試探性問道:“那我全族呢?”
郭嘉冷笑:“高嵇,你別太得寸進尺了,這可是夷滅三族的大罪,能保下你全家的性命,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你還想保住陳留高氏?”
“哦對了。”
言至於此,郭嘉忽然想起了什麽,輕聲道:“高幹依舊在上黨,陛下即便能饒得了你,也絕對饒不了他,陳留高氏肯定是保不住的。”
“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恩。”
高嵇緩緩點頭。
沒錯。
不管從哪件事來看,陳留高氏都已經死透了。
實際上,當年他在明白了袁隗的野心後,就已經知道,這將會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上,就相當於賭上了全族的性命。
高嵇沉吟了片刻,輕聲道:“此事是我幹的,不管怎樣,我不能幸免於難,我隻希望,可以拿我一命,換別人一命,不知可否?”
郭嘉試探性問道:“你想換何人?”
高嵇歎口氣:“我也不知道,換個最小的孩子吧,他將會是我們陳留高氏的希望。”
“好。”
郭嘉緩緩點頭,輕聲道:“隻要你老實交代,我可以跟陛下請示,有令堂在,教育出來的孩子,肯定不會太差。”
高嵇感動不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