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根本就不是子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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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玉牌若是真正的子岡牌可了不得,上拍賣會至少是三百萬起拍。
專場拍賣會甚至可能會五百萬起拍,最終拍出個一千五六百萬的價格也不算稀奇。
畢竟某些傳承有序的清代子岡牌都能拍出數百萬的價格來,有的甚至能近千萬。
李老的家底是很厚,但隨便拿出一塊玉牌來就是玉聖親手所製?沈愈覺得有些這事值得商榷。
當然,退一步講,這玉牌就算不是真正的子岡牌,至少也是一塊明仿或者清乾隆仿。
上拍的話,肯定是數百萬+這個級別的。
沈愈對古玉也很是喜愛,尤其是傳世古玉,但對於帶沁色斑痕的古玉就沒什麽興趣了。
什麽十三彩古玉。
什麽玉得五色沁,勝過十萬金,沈愈寧願不要這十萬金。
不過再喜歡,這玉牌終究也不是自己的,能上手把玩一陣都算是運氣很好了。
搞收藏終究比的是一個財力,很多人玩了一輩子玉,都不一定能上手一塊明仿子岡牌。
“此玉如果李伯伯不賣的話,說什麽也要找個時間去他店裏好好觀賞一番才是。”一邊想著,沈愈準備將玉牌放回李翰林那烏黑油亮的木盒中去。
他是最後一個鑒賞的人,總不能把玉牌丟在八仙桌上讓李老自己裝回去吧。
也是碰巧了,此時廳外突然傳來一聲咣啷巨響,接著是一陣重物落地以及人摔倒後的悶哼聲,讓沈愈往盒中放玉牌的動作為之一頓。
沒過幾秒,一個領班打扮的中年女子一路小跑的進了鑒風樓大廳,對眾人連聲說抱歉。
意思是服務員擦過道玻璃時不小心踩翻了木梯,慌亂中將窗扇推到牆上導致整塊玻璃全部撞碎,以至於驚擾到幾位貴賓,還請多多原諒。
因為服務員自己也摔到了地上等他包紮好傷口後,會親自來道歉。
廳裏的幾人除了沈愈外,包括鄭從遠年輕時都吃過苦,自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去怪一個在茶樓打工的。
李老與錢老還關心的問了幾句,等聽到服務員隻是把手臂劃破並未受什麽重傷時,才繼續坐下交談起來。
聽到人沒事,沈愈也鬆了口氣,他心地善良,從小到大有祖父這座大山為其遮風擋雨,可說沒真正受過什麽苦。
但沒受苦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服務員的辛苦。
十六歲時的那年暑假,沈愈曾在一處經營快餐的飯館體驗生活。
這不是他自己願意去,而是祖父讓他必須去,並且每天都盯著他,想跑都不行,不管跑到哪,半個小時後準被沈重樓給拎回來。
那一次的“體驗生活”沈愈是記憶猶新,一輩子也忘不了。
清晨四點三十分鍾就要起床,十分鍾洗漱時間,然後去後廚幫忙做早餐,一直到上午九點鍾才輪班去吃早飯。
忙活到上午十點基本沒有食客時,才會有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有客人吃飯那就繼續做。
十點二十分準時開始準備午餐,期間摘菜,刷盤子,傳菜,收盤子,做衛生都是最辛苦的活計。
直到下午兩點收拾好一切,方才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下午四點準時去後廚開始最繁忙的晚餐,工作內容如中午一樣,直到晚上九點飯館打烊回宿舍休息。
第二天四點三十分鍾繼續起床。
每天吃的飯是饅頭米飯加炒白菜,炒土豆絲,客人的剩菜哪怕沒動一筷子也是不允許吃。
睡覺是大通鋪,臭腳丫子+呼嚕聲,外加一整宿的收音機噪音讓打小住別墅睡席夢思的沈愈根本無法入睡。
二十天的經曆,讓沈愈終於知道人生不易,從那以後寒暑假老老實實的去青牛觀古玩市場擺攤以藏養藏,學習之餘各種古玩書籍也是倒背如流。
“咦?”
已經將玉牌放回木盒的沈愈,兩道劍眉猛然蹙了起來。
不對勁!
這玉牌不對啊!
此時臨近中午,窗外陽光從落地窗照進廳內,沈愈猛然發現盒中玉牌上的紋飾起了變化。
在“蕭寺空山晚,危橋古澗秋;倉惶行簇簇,何處店堪投。”這首古詩的兩邊空白處竟然憑空出現了兩處紋飾。
再次將玉牌拿在手中,紋飾更清晰了。
不,這不能單純說是紋飾,應該說是珍禽異獸的圖案。
左為彩鳳翱翔,右為金龍出水。
沈愈曾在一些古籍上看到過,隨著名氣越來越大,陸子岡怕犯忌諱,從來不在玉牌上雕刻龍鳳。
這背麵題詩邊緣處金龍彩鳳皆有,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麽秘法,隻有陽光照射下才會出現,但這不符合古人的行為方式。
古人多固執,他們認為不可以做的事,就不會去做,更不可能拐彎抹角的去做。
“既然是李老的東西,還是用特殊能力看一下吧,自從被那地老鼠的頭目砸了一硯台後,我好像還沒有過雙目灼熱刺痛的經曆,難道被砸這一下,還砸出好運氣來了?”
對玉牌默念一聲鑒寶,一團淺藍色珍珠般大小的寶光在手中子岡牌上方三寸處浮現而出。
“這???”
突然間的巨大變化讓沈愈有些措手不及,手中羊脂白玉質地的“子岡牌”差點失手摔到地上。
“什麽?這子岡牌是清中後期仿的?”
“竟然連乾隆工都算不上?”
“不可能吧?就算不是陸子岡親手雕刻的子岡牌,也不是明代仿的,那至少也是乾隆年間仿的吧?
“這雕玉的技法已可說是出神入化,難道還有另外一個陸子岡級的雕玉大師?”
沈愈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並把手中這枚所謂的“子岡牌”放回了木盒中。
扭頭見其他人都在討論此玉牌到底是不是陸子岡親手所刻,根本無人關注自己時,沈愈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先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品起茶來。
看破不說破,這“子岡牌”到底是真品還是高仿的事,沈愈不打算參合。
原因有兩點,首先這枚“子岡牌”是李翰林李老的物件,在不知道老人家具體目的的情況下,沈愈隻當不知道這玉牌是清代中後期的。
若是李老準備將這塊“子岡牌”賣出去,假設目標是鄭從遠鄭大老板,那沈愈覺得自己上去一頓大說特說,比如說這玉牌不是真正的子岡牌,而是什麽清朝中後期的,那就是個二傻子。
話說回來,如果李老對自己這枚玉牌也拿不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子岡牌,那沈愈也不會選擇現在就開口。
等以後找個機會再說給李老就是。
比如先用想研究此枚羊脂白玉牌的借口把玉牌借出來,然後仔細分析下玉牌到底哪裏不對勁,等還回去的時候順口說一下也就是了。
李老永宣青花都讓自己隨意把玩,這枚所謂的子岡牌肯定可以借出來。
另外,沈愈今天根本不打算出這個風頭。
說玉牌不對勁真是屁用沒有,還容易惹一個大言不慚,紙上談兵,好高騖遠的壞名聲。
沈愈心裏很清楚,他現在年紀輕在行內地位低,或者說根本沒地位。
連楚州古玩收藏協會都沒有加入,何談地位?
這種情況下就算說話,就算說真話,也沒人在意,沒人會聽的。
假設在場的其他五人都說這枚“子岡牌”是出自陸子岡之手,那沈愈覺得自己就算是說破喉嚨也沒什麽用。
這種情況下,所謂的真話,在這些古玩行老油條眼中就是張狂,就是故意出風頭!
此時此刻,苟才是穩健!
苟才是第一選擇!
此時不苟更待何時?
什麽子岡牌不子岡牌的,讓這幾位爭論去吧!
想到這裏,沈愈拿起一塊綠豆糕大吃起來。
還別說,醉仙居糕點師父的手藝真是沒的說,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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