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半張畫(二)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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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紙本設色的巨型橫幅畫。長約120厘米,寬約38厘米。沒有標注鑒定依據,隻是由店內的三位字畫掌眼師父一致鑒定為元代之前的佚名畫。至少是元代。並且,這幅畫的售賣價格不是很貴。標價:五十萬元。橫幅,也叫橫卷或者長卷。不同於有“天頭”“地腳”掛在牆上的立軸畫。顧名思義,橫幅是橫著看的,不能掛在牆上。所以這幅畫是展開後放在角落裏一個案幾之上。讓沈愈微微有些詫異的是,這幅畫隻有半張。也不能說是半張,準確的說,這幅畫隻有半張紙上有內容。繪的是“六鶴圖”。當然,這個六鶴圖的畫名是沈愈猜的。此畫實際上並沒有畫名。六鶴圖是“鶴畫”中的常客。就好似約定俗成一般,古代畫家隻要畫鶴,不是一隻、兩隻,那往往就是六隻。六鶴圖的一半自然就是三鶴圖了。此畫上麵不多不少有三隻仙鶴,一為丹頂鶴,一為黑頸鶴,還有一隻是玄羽鶴。三隻靈鶴占據畫紙的一半麵積。另外半張紙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沒錯,就是什麽都沒有。別說靈鶴,就是一個字也沒有。好似另外三隻靈鶴通靈之後自己飛走了。“此畫畫功絕對不低於前麵的《天王送子圖》與《花溪漁隱圖》,甚至還稍稍略勝一籌,不知道為何標價如此的低?”雖是半張畫,但此畫之畫功非比尋常。設色華麗卻不濃豔,精細中又透著一種至真至美的自然,筆墨堪稱老辣。三隻靈鶴背景的構思也頗為巧妙。分為上下兩個部分。空中數座雲遮霧掩飛簷翹腳的仙宮。下方則是一片綠意盎然的竹林中。三隻靈鶴所處位置並不相同,一隻在溪水邊梳理羽毛,一隻在某塊巨大的青石上回眸凝視,還有一隻展翅翱翔欲要飛去天上仙宮。鶴羽絲絲可見,頂之淺深,氅之黧淡,喙之長短,脛之細大,膝之高下,皆為妙筆,非栩栩如生不可形容。那種鶴唳九霄的感覺已經好似要湧入沈愈耳中。空間感簡直好到了極點,不像是在看畫,更像是在看一個非常立體的電影鏡頭。嚴謹、生動,栩栩如生,好似一扭頭,畫中的靈鶴就要自己飛走。“橫幅?半張?”突然看到這麽一幅橫幅,沈愈心裏倏然一動。與立軸畫不同,在古代橫幅畫出現的時間要早的多。有唐畫之祖稱號的隋代繪畫大師展子虔的《遊春圖》就是一幅橫幅畫。韓滉的《五牛圖》,周昉的《簪花仕女圖》閻立本的《蕭翼蘭亭序圖》都是橫幅畫。立軸畫的流行是五代與北宋時的事情。“這幅畫真是有些意思!”沈愈用手輕輕拿起畫卷看了看,畫紙微微泛黃,紙張稍硬微微裂開,纖維極粗有些生澀磨手。很明顯,這是典型的麻紙。並且上麵隱隱約約有一些“木素”。眾所周知,紙絹之前古人多用竹簡記載文字。古人形容一個人學識淵博,有時候會用學富五車來形容,這是因為古代的竹簡很重,記載的文字又很少,動不動得用車子來拉。晉代開始逐漸用紙來代替帛以及竹簡作為書寫材料。到了唐代紙被大量使用,而普及用紙更是明代的事情了。當時造紙的主要原料並不是現在的木漿,因為技術原因,當時的造紙材料主要是用麻,楮,桑皮以及藤皮。判斷古畫用的是不是古代麻紙還有個訣竅,就是紙張上麵是不是有紅色不規則的點。此乃木質氧化,謂之:木素。此畫上麵就有這種木素。“咦,這是什麽?”沈愈本來在研究畫紙,希望能確定此畫的年代,此時一個藏在仙宮蟠桃樹上的一個“薛”字將他的目光直接鎖死!“薛,難道是畫鶴宗師的薛稷?”鶴為仙禽,有千年之壽,在古代傳說,僅次於聖禽鳳凰與青鸞,甚至高於金烏與孔雀,而公認的宗師是與褚遂良,歐陽詢、虞世南並列初唐四大書法家的薛稷,薛嗣通。……宣德爐店東沈錫嶽並沒有跟隨旁人觀察店裏的《推背圖》殘本。這位沈店東正有板有眼的坐在一張花梨書案的後側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麽。在他麵前擺著的是一個直播架,上麵固定一部手機。他竟然是在開直播。直播的app是“巨星”直播,屬於目前流量最大的直播app之一。隨著這些年的古董熱,很是有一批重視粉絲。直播一開,大量粉絲馬上湧入直播間內。直播界麵不停刷新。“撿漏不撿錢”進入直播間……“省吃儉用玩收藏”進入直播間……“古玩市場送財童子”進入直播間……“最愛元青花”進入直播間。“別說你懂收藏”進入直播間。“送花不如宋畫”進入直播間。“請叫我李老板”進入直播間。“撿大漏直接銷號”進入直播間。“有錢就吃肉夾饃”進入直播間。遊客5001……進入直播間。短短數分鍾內,直播間的觀眾已經突破五千人。沈錫嶽明顯是個老主播,麵對如此多的觀眾沒有絲毫緊張,反而遊刃有餘。“歡迎大家來到【沈叔帶你學鑒寶】的直播間,今天的直播內容剛才我已經讓助手提前預告了,現在我把視角切給大家,現在在瓷器區看瓷器那個長得醜了吧唧的黑小子就是濱海收藏協會的。“字畫區這位唇紅齒白,鼻若懸膽,玉樹臨風,麵如冠玉宛若謙謙君子的小友是我東江收藏協會的,各位粉絲,單看這賣相我東江收藏協會就先贏了一籌!”此話一出不僅直播室的觀眾微微有些愕然,站在他身後的眾多古玩收藏界的大佬也是表情古怪。就算於吳老等人也是麵露苦笑,心道老沈這家夥也太偏袒沈愈了。不過沈錫嶽卻隻做不見,“大家不用驚訝,沈叔我喊一聲小友屬於托大了,私下見麵時我得尊稱一聲小叔。他也姓沈,是我本家長輩。“既然同為東江收藏協會又還是一家人,我不站他誰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