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0，我看的眼花了！”
    “再數一遍吧！我也有點眼花。”
    “好像是十六兆！”
    “再確認一次。”
    外匯局資料室。
    北大廣博和同事對著賬本，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凝重。
    海部緒子的臉色也不好看，嘴唇顯然有些失色，瑩白的肌膚都多出了一些慘白。
    十六兆！
    沒錯。
    就是十六兆！
    剛才海部緒子已經數了七八遍，確定數字不會有錯。
    股市為什麽會跌？
    為什麽那麽多股民會虧到破產自殺？
    所有的問題在麵前都已經有了一個直觀的答桉。
    一年時間。
    短短一年時間竟然有十六兆資金流出，這麽大體量的資本離開曰本，股市不崩盤才見鬼了。
    但為什麽...匯價卻還是一直在上升呢？！
    這是一個怎麽也想不通的問題。
    正常來說，大量日元離開曰本流入到國際市場，泛濫的日元就會衝擊國際匯價。
    可日元的匯價卻在持續攀升，兌換美元的價格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120:1。
    猶如一團迷霧蒙在腦子裏，心裏有種深深的疑惑，想要去撥開這片迷霧，看清真相。
    “北大君，查一查這些資金是從哪裏流出，又都到了什麽地方。”
    特搜部加大藏省的資源支持，要查什麽都很難又秘密可言，經過一番調查，一些可疑的脈絡就被被梳理了出來。
    “第一筆資金似乎是曰本生保關西本部支出的一千四百億日元...這些資金離岸後進入了高盛集團的賬戶。”
    “離岸原因呢？”
    “是對衝期權的買賣交易。但除了這些資金，這裏好像存在什麽問題？！”
    北大指著賬目臉上露出了疑惑。
    海部緒子順著指的地方看了過去，有些不解問道：“東洋投資財富株式會社？”
    “哈衣！”
    “這家會社有什麽問題？”
    “從賬目往來款看，這筆一點六兆的資金就是從東洋離岸的，但東洋的母公司卻是一家離岸注冊的國際投資公司。”
    “有什麽直接說。”
    “按照金融行業投資管理法，國際資本不可以全資控股一家株式會社，並且涉及房地產行業。但從東洋的往來賬目看，和木津信用社似乎有所關聯。”
    北大廣博說著，發現海部緒子精神集中起來，帶著興奮指著一處說道：“你看這裏，有三千六百億的資金往來，但我之前調查的時候確定木津沒有這筆開支。”
    “你確定？”
    “非常確定。”
    海部緒子臉色變得非常凝重：“有查到這些資金最後的去向嗎？”
    “查不到！”
    “會不會是曰本生保？”
    “這個...應該不是，曰本生保作為第三方存貸機構，又是控股股東，沒必要做這種賬目。”
    “......”
    擺在麵前的賬目，卻似乎充滿了迷霧。
    隻是賬目這種東西，即便是專業銀行職員要想看出來問題都需要靈光一閃，而更多是毫無頭緒，更別說海部緒子這種並不算精通的特搜管了。
    聯合調查組加班到了深夜。
    賬本和資料翻的到處都是，北大廣博悄悄看了一眼仍舊在全心投入工作的海部緒子，眼裏流露出欽佩和愛慕之色。
    職場上，女人往往是被輕視的對象。
    但像海部緒子這種比男人還拚命的幹部，必須得到尊重。
    而且還是這麽漂亮的女人！
    如果海部小姐能夠做我的女朋友，我一定會好好愛她，讓她做個幸福的全職太太！
    《最初進化》
    “海部大人，已經三點了，請先休息一會吧！”
    “北大君一定是累了吧！那就先下班回家吧，我再看一會。”
    “海部小姐......”
    奇怪的語氣讓海部緒子抬起頭，會說話的眼神帶著一種龐大的壓迫力。
    北大廣博沒來由心裏一慌，想要表達的愛慕又咽進了嘴裏：“啊...是工作總要有健康的身體和良好的精神才能繼續啊，所以...大人你必須要找出時間休息才行啊！”
    “我明白，那就下班吧！”
    小巧的汽車，尾燈遠去。
    北大廣博望著遠去的車子張了張嘴，臉上有些落寞。
    “北大你這家夥，既然喜歡海部小姐為什麽不直接表白呢？”
    “野口你在說什麽呢，怎麽可能有這種事。”
    “是因為難為情而不好意思承認嗎，誰不知道你對海部小姐的心思呢，請拿出男子漢的勇氣啊！”
    “這個...我會考慮的！”
    “......”
    駕車走在回家的路上。
    海部緒子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那家夥說出來讓自己調查外匯方麵的事情，卻查到曰本生保在這方麵的關係，也實在太奇怪了吧！
    難道他會有想去坐牢的想法？
    這怎麽可能呢！
    海部，你在想什麽呢？
    這家夥就一個徹頭徹尾的糞野狼啊！
    一定是有什麽陰謀而藏在其中，你必須拆穿他卑劣的麵具才行......
    ......
    此時此刻。
    卑劣的長野社長，猶如柳下惠一樣正直，懷裏坐著兩名衣著單薄的妙齡女郎，卻一點沒有紊亂的樣子。
    小林智聰笑道：“長野君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吧？！難道是不喜歡關美小姐和百合子小姐？”
    兩位剛出道的女優聞言，露出幽怨之色：“長野先生都這麽精神了，一定是討厭我們肮髒的身體才會這麽堅持吧！”
    “怎麽會呢！關美小姐這麽漂亮，我可是很喜歡的，隻是明天還要上班，不如好好喝一杯呢！”
    “那你們繼續喝，我實在是太困了，就先去休息一會。”
    “小林君請自便。”
    “......”
    喝著清酒。
    長野直男隨口和身邊的兩個小明星玩著遊戲。
    你一張撲克，我一對a，他一對蛋，倒是也玩的蠻有意思。
    當然。
    撲克隻是撲克。
    倒不是討厭肮髒的身體。
    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長野直男發現自己的眼界越來越高，即便是女優都已經沒了什麽興趣。
    不知不覺。
    時間就到了五點鍾。
    兩個小女優實在頂不住，已經歪在一起睡了過去。
    長野直男整了下身上的衣服，走到過道，剛洗了一把臉，就碰到井田橫過來梳洗。
    不是那種人的井田社長，一臉身體被掏空的疲憊，看到長野直男，洗著臉說道：“今年校招就要開始了，長野君你那邊有安排嗎？”
    “正準備回學校和這一屆塾生打個招呼，應該能夠提前先留下一些人吧！”
    “聽說今年經濟學部有幾個年輕人是非常優秀的，不少會社都已經在提前聯絡，直男你可得抓緊時間才行。”
    這樣的提點，長野直男自然是心裏有數。
    要對付大藏省的空降，安排自己嫡係插入是最可靠的手段。
    而按照職場規則，自己帶出來的新人就是自己嫡係，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比較值得信賴的下屬。
    帶著感激答應一聲，長野直男開車，將井田橫送到了jr車站。
    兩人坐在一起抽了根煙，剛準備鞠躬告別，忽然井田橫又說道：“最近有個叫阪田英武的小子可能會過來應聘，他是我太太的弟弟，所以我需要避嫌，你看著安排一下。”
    “什麽樣的位置比較好？”
    “按照流程走就好，要公平公正，不可以徇私舞弊。”
    “哈衣！”
    長野直男答應了一聲。
    目送井田橫離開，看了看時間天色已經大亮，幹脆直接來到了會社。
    “社長大人，早上好。”
    “早上好！”
    “......”
    一連串的鞠躬彎腰。
    長野直男微微點點頭，社長的派頭十足。
    但即便隻是如此，被回禮的年輕人也顯得一陣激動。
    不少小迷妹更是像做賊一樣，低著頭，眼睛還滴溜溜地轉著，帶著一種竊喜和興奮。
    害！
    會社實權派社長，又是這麽年輕。
    誰不眼饞呢。
    就像長野千雪說的那樣，如果做出什麽辛苦的事情，可是得給錢也搶著上呢！
    所以。
    一個不小心。
    有女職員差點被自己高跟鞋絆倒，撞到了長野直男身上。
    “對不起！社長大人......”
    慌張的女職員連連道歉，看著社長大人蹲下幫自己撿資料，也連忙蹲下去，恰到好處露出了胸口的一個扣子。
    這幫充滿心機的女人啊！
    隨意瞄了一眼眼前的清純職員，長野直男哭笑不得，感覺自己工作的地方實在是太恐怖了。
    每天都有女人布下桃色陷阱，無論你日防夜防，也逃不過這種突如其來的致命誘惑。
    老實說。
    爽還是很爽的。
    但這種事也隻能保護下眼睛，心裏暗爽下得了。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何況他喜歡抽日兔。
    將資料遞給女職員，對方連忙鞠躬：“真是太感謝社長您了！”
    “沒關係，下次注意就好！”
    長野直男說完，非常紳士的離開了。
    立馬又有女職員湊過來，神色極其誇張說道：“雅美你也太厲害了，這種辦法都想得到！”
    “但是還是沒敢開口啊！”叫雅美的女生，有些遺憾說道，麵對長野直男這種男人，想要借著感謝的機會邀請出去喝一杯實在太需要勇氣了。
    同事壞壞一笑：“如果雅美你不敢拿出勇氣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這麽帥氣的男生看起來還那麽有男子漢氣概，一定會非常嗨的！”
    “討厭！我隻是暗暗喜歡而已，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的嗎？但是同為女人難道還不知道喜歡男生都是因為色色呢？說起來雅美你還沒有男朋友，麵對社長大人這麽優秀的男生，會不會到了晚上隻是想想就渾身發軟呢！”
    “才沒有呢？”
    “真的嗎？難道沒有想著社長大人的時候獎勵自己？”
    “討厭......”
    每天周旋在秘書和家裏，還要再去東京和神戶電視台打牙祭本來就已經很累的。
    回到家，有時間還要被鄰居加義母撕咬，那是什麽滋味隻有自己知道。
    況且對麵還有一個偶爾會過來的澤口，這女人跟她的姓一樣吃人不吐骨，現在發現又被人打自己注意，長野直男頓時感覺心裏一陣發毛。
    小孩子才說我都要，成年人都知道受不了。
    總感覺背後那些眼神似乎想要吃掉自己，因此忽然就想到了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的那些體會和交代。
    果然。
    隻有年輕的和尚才會覺得女人挺可愛。
    老光頭那是很清楚女人都是老虎啊！
    實在是太可怕了！
    男生在外麵工作看來真得保護好自己才行，不然賺的錢再多也不夠營養費啊！
    來到三樓。
    剛進辦公室眯會，倉田妃梨就過來說道：“大人，尹藤會長說有個會以請您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
    打了個哈欠，長野直男來到了會議室。
    各部部長和課長已經到齊。
    接下來，便是關於新一年人才收買計劃的商談。
    雖然按照人事君子協定，九月之前會社是不被允許和學生私下聯係的。
    但君子協定這東西從協定開始就是用來打破的，最早是哪一家打破已經不重要，而人才爭奪才是現在各大會社都會做的事情。
    說到人員提前聯絡上。
    尹藤正博一臉正直說道：“國內保險市場趨於飽和，而且未來經濟並不是很樂觀，在人員選擇上，是不是應該趨於保守一些呢！”
    “從會社戰略發展上來看，加快海外市場發展已經是當務之急，而且和華夏的約定也需要契合，所以還是需要不少專業人才。”
    聽到這話。
    尹藤正博心裏一喜。
    人事推送上，長野直男想要站穩肯定會培養自己的嫡係，而他既然說出來，那就必須要為自己的話負責才行了。
    “長遠來看的話確實如長野君所說，既然如此，那關於華夏事務所的項目就拜托長野君你了。”
    “......”
    這話一說。
    長野直男眼神微微眯著。
    會長不參與企業管理是一直以來的規則。
    現在尹藤這家夥打破定下來的規矩說出這種話，看來已經迫不及待想架空自己了呢。
    掃了一眼會社各級幹部。
    有的人眼裏帶著憤怒，發出了質疑，似乎等待長野直男高呼一聲，就上去將尹藤正博這家夥暴打一頓。
    有的則避開了眼神，心虛的樣子看起來已經選擇了站隊。
    一一將這些家夥的名字記在小本本上，長野直男不動聲色，沒有露出任何不滿。
    會議室的氣氛立刻變得微妙起來。
    沒有發出任何疑問，就等於變相妥協了。
    是無法抗拒來自大藏省的壓力嗎？
    很多眼神在暗暗交換著，尹藤正博很敏銳就察覺到這樣的微妙變化，眼裏帶著一絲輕蔑之色。
    陰陽總是相互的。
    就像魯伯特之淚的強硬子彈都打不透。
    因為力的相互作用會讓它的分子相互抱團擠壓，壓力越大，反而越堅硬。
    但魯伯特之淚的尾巴卻不能碰，隻要稍稍彈一下就會導致平衡破壞，轟然碎裂。
    對抗空降是曰本生保的傳統，但顯然，來自大藏省的壓力和自己撕裂的那些分子，已經讓這樣的對抗產生了裂痕。
    年輕人真是幼稚啊！
    慶生那家夥在京都被幹掉，何嚐不是讓大藏省雷霆震怒呢！
    那麽，就從現在開始剝奪你得權利吧，最後再有海部小姐出來給予你致命一擊，相信沒人能夠說出來什麽吧。
    傲慢和偏見，在不同的個體上總有一些偏見。
    很顯然。
    在尹藤正博的眼裏，曰本生保一隻拳頭都比華夏加起來的勢力還強大，無論長野直男怎麽和華夏方麵合作，做出來的成績也是微不足道。
    但如果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卻做不出來成績。
    呐呐呐！
    會社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財力支持，竟然還是虧損，這和廢品有什麽區別。
    結果自然是因為沒有業績而出局了。
    而一旦出局，那麽特搜部跟進調查就會變得容易起來，必定一個沒有價值的家夥總要比牽涉到方方麵麵的家夥好對付。
    望著長野直男的眼睛，尹藤正博等待著最後的答複，在這樣的話術陷阱下，長野直男根本就沒辦法拒絕這種任務。
    人事交替的遊戲，長野直男又不是不會玩，能安排瀨戶和大村上位，哪裏不知道尹藤正博這家夥打什麽注意。
    因為想笑臉上的肌肉顫了幾下。
    用這樣的小遊戲跟我玩，希望你不要死的太難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