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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來臨。
精神病院內空氣變得潮濕而又寒冷。
牆上的鬧鍾,猶如生死鍾一樣。
逼迫著護工們紛紛起身,開始日複一日而枯燥的工作。
出門下樓時,白九歌的腦海響起遊戲的播報音:
今天共淘汰了2名玩家。
淘汰的人數,在不斷遞減。
想想也正常,總共就20人,這才第四天就淘汰了一半。
剩下的玩家都是聰明人,想必都摸清遊戲的套路。
都有讓自己活下去的辦法了。
白九歌拿著簽到表格來到3樓,按例先去了301病房。
這次開門進來,小城罕見沒有撲過來。
而是蹲在床角裏,小心翼翼地看著白九歌。
顯然,因為昨天的事。
他應該被啞妞修理了一頓。
少年哥倆和白曜一見白九歌,立馬起身。
裝作乖巧地說道:“我們昨天按時睡覺,聽話的很!”
白九歌笑了笑,取出一些糖果分給了他們。
然後又取出一些,放在小城身邊的本子上。
小城雖然生著悶氣,身體卻很老實,迅速拿起彩虹糖果塞進了嘴裏。
啞妞打著手勢,白曜積極地充當翻譯:
“啞妞問你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挺好的,大晚上悶的慌。
我還出門出去透透氣了。”白九歌笑道。
啞妞臉色微變,打著手勢。
“黑夜那些東西沒有傷害你?”
白九歌說道:“它們怕火光。”
簡單明了的一句話,啞妞就明白了什麽意思。繼續打著手語。
“啞妞說,黑夜裏的東西不止一種。
火光不代表就真的安全,晚上還是盡量不要出門。”
“不止一種?”
白九歌稍稍一愣。
啞妞顯然不能透露太多,隻是讓白九歌小心。
白九歌也沒再多問,完成表格簽到。
便退出了301病房,去了302病房。
一進302病房,白九歌就看到地板上的一灘鮮血。
頓感一陣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崔月的癮病犯了,身體癢得厲害。
正用刀具折磨著自己,看到白九歌,眼裏便放出一陣光芒。
白九歌也沒轍
羅雅的事,崔月幫了忙。
再說這是護工職責之內的事。
所以,白九歌勉為其難掏出鞭子
又狠狠地抽了了一頓這個變態女人。
一陣興奮的叫聲下,白九歌全身發酸。
扶著腰從鮮血淋漓的洗手間出來,一副被掏空的模樣。
“怎麽感覺崔月的需求越來越大了?”
白九歌嘀咕著,收起鮮紅的皮鞭,
拿出全勤表,勾選了一遍,這才從302病房出來。
最後,就是去了303病房。
這間病房,給予白九歌的壓力還是很大。
房間裏的三人,依舊是各做各的,
看報紙、打遊戲、化妝容。
仿佛他們三人每天能做的,就隻有這些。
男孩和老人對白九歌的敵意不大,
或者說,隻是把他當成了空氣。
倒是羅雅這女人,一邊畫著驚豔的妝容,一邊美眸流動。
不時落在白九歌身上。
這種眼神白九歌太熟悉了。
“危!”
這個女人顯然沒打算放過自己。
白九歌心中一頓嘀咕,這都什麽仇什麽怨?
跟崔月有仇,你倆女人不會自己約個時間幹一架?
老子隻是一名護工,不是背鍋的!
被羅雅這個陰晴不定的女人盯著,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綁在自己身上。
“不行,得想個辦法解決。”
白九歌思量著,能夠應付這女人的,
除了修女就隻有房間裏的小孩和老人。
如果有這兩位作為靠山的話,羅雅這女人應該就會收斂很多。
但是另外兩個也不是善茬。
興許他們一個不快,自己的下場可能比這載到這女人手裏還要慘!
白九歌看著床上小孩,和陽台的老人。
他忽然有了一些計策。
但白九歌並不著急,勾選了全勤表,便出了門。
還有兩個小時,就是病人午餐時間。
這兩個小時,白九歌是自由的。
該去食堂找某個家夥算算賬了。
食堂內。
多臉鬼龐大的肉瘤軀體蠕動,將一具身體,完整地吞食進體內。
然後,靠在牆角裏像是在消化。
不多時,
一張新的人臉重新出現在身體表麵。
一張痛苦的臉皮。
“第五張臉終於複原了……”
多臉鬼一想到被白九歌摧毀的那幾張人臉,眼睛就充斥滔天怨氣。
“真想親手撕了那個小子,可惜,沒這個機會了。”
“黑夜那些東西,肯定把他吃的幹幹淨淨了吧?”
多臉鬼自言自語,
抬頭看到快到十二點了,便往窗口那邊走去。
來到窗口邊,
卻看到一個人,坐在那裏等候多時。
多臉鬼正迷惑,那人緩緩轉過身,
朝它露出生硬而詭異的笑容。
看到白九歌這張臉的瞬間,多臉鬼直接被嚇得魂飛魄散。
身上的五張人臉,都在瘋狂地扭曲,龐大的肉瘤身體劇烈抖動。
“你……你怎麽會還沒死?”
白九歌咧嘴一笑,嘴角幾乎裂到了耳根處:
“死了,這不是報仇來了嗎?”
說話間,白九歌的臉部一點點融化。
一個個小孔出現在麵龐上,像是一塊融化的奶酪,極度地恐怖。
但多臉鬼反而鎮定了下來。
緊接著,五張人臉變得凶戾,惱羞成怒地開口:
“蠟鬼!你找死是不是?”
正說完,眼前的白九歌完全融化成一灘白色粘稠體。
然後鼓起來,翻出一雙眼睛,桀桀地笑道:
“一隻小老鼠,居然把你嚇成這樣?”
多臉鬼臉皮抽搐,沒有去爭辯,因為它確實是怕:
“這種惡作劇還有下一次,我一定宰了你!”
蠟鬼沒說話,隻是裂開一張大嘴,詭異地笑。
“你確定他昨晚沒有紅燭?”
多臉鬼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那些紅燭是我做的,你說呢?
昨晚我親眼看到,那倒黴的小子,隻倒出來的一塊鬼幣。”
“上一次,紅燭做了手腳,讓他好運逃過一劫。
這一次紅燭都沒了,你覺得他怎麽活?”。
“不見得,有護工能從黑夜裏活到天亮。”
“你疑心病太重了。”
“快到你工作時間點了,我不和你扯嘴皮子了。”
蠟鬼粘稠的身體挪動,準備離開。
但這時,多臉鬼看到了什麽,臉色又是陰寒下來,帶著惱怒:
“還來,你真覺得我沒有底線?”
蠟鬼盯著他,眼睛帶著迷惑:“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是麽,不如你回頭看看?”多臉鬼沉著臉說道。
蠟鬼兩隻眼睛在身體上轉動,就見一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身後。
白九歌雙手藏在身後,微微彎下身。
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友好地打著招呼:
“兩位,聽說你們日盼夜盼想見我?”
聽到聲音的瞬間,多臉鬼那五張人臉再次扭曲。
這個聲音,仿佛能直擊靈魂深處。
誰能想象,自己本身就是一隻鬼了,
居然還能給一個人嚇成這樣?
蠟鬼看到白九歌的刹那,眼睛還帶著驚愕。
“你……你是怎麽從黑夜那些東西手裏逃出來的?”
多臉鬼五張人臉都在說話,不同的表情帶著不同的音色。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都帶著恐懼的顫抖。
“你猜?”
白九歌神秘一笑:“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醫院的夜晚這麽刺激呢。
所以我準備了一些禮物給你。”
“當然,還有你這位朋友。”
白九歌斜睨,友善的目光落在蠟鬼上。
蠟鬼可能是嚇出汗了,一層層的蠟膠從身上脫落下來。
下一秒,
它身體突然散開,迅速朝著那漏鬥鑽去。
白九歌哪給它這個機會,藏在身後的兩隻手握著裂骨捶和人骨釘。
兩枚人骨釘跟子彈一樣打進了蠟鬼體內。
古源晶石附帶的陰雷,在蠟鬼體內肆虐。
淒厲的慘叫不斷地回蕩在食堂內。
很快,慘叫聲消減。
就像是將兩塊烙鐵塞進了奶酪裏麵,
蠟鬼直接變成了一灘蠟水,融化開來。
白九歌偏過頭,那多臉鬼已經縮到了角落那邊,
嘴巴卻還很硬。
“老鼠,你也就靠那個錘子跟釘子。
沒這兩樣東西,你也就是我的一塊點心!”
白九歌爽快地把錘子和釘子丟到遠處,說道:
“來,點心在這等你吃!”
多臉鬼就想激將一下白九歌,沒想到對方還真傻到把護身的家夥丟了。
刹那間,多臉鬼五張臉凶相畢露,張牙舞爪地朝白九歌撲來。
白九歌抬起右手,兩隻血眼翻出來時,釋放可怕的鬼氣
手掌直接扣住了撲來多臉鬼的一張人臉上。
察覺到白九歌右手的詭異,多臉鬼臉上凶戾突然又沒了。
“大兄弟,我開玩笑呢,等一下我還沒……”
話還沒說完,白九歌右手猛地一扯。
那張人臉直接被撕裂下來。
刹那間,鮮血和碎肉四濺。
人臉連接著一顆心髒,也一並被扯了出來!
失去了肉身,人臉迅速地腐化。
原本鮮活跳動的心髒,也快速幹枯破裂!
多臉鬼倒在地上,倉皇地往大門口那邊逃竄。
但還沒出三米,就被白九歌一巴掌狠抽在了地上。
接著,白九歌又是一記黑虎掏心。
從多臉鬼體內強行扯出一顆心髒,啪呲一聲,捏碎成渣。
多臉鬼瘋狂地嘶吼,卻被白九歌按在地上
像極了被侵犯的少女,隻能無助地掙紮呐喊。
一隻隻鬼手伸出來,朝白九歌抓來。
白九歌左手取出開山刀,像削水果一樣利索地把那一條條手臂砍下來。
“上次你吐了幾顆心髒來著?”
白九歌將開山刀插在一邊,笑著問道。
多臉鬼哪敢說多少。
白九歌也不再問,
右手插進它體內,將那一顆顆心髒粗暴地扯出來。
一顆顆碎裂的心髒丟到一邊。
沒一會兒,就都風化了。
最後,
多臉鬼隻剩下最後一張臉,一張笑著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沒了四張人臉,多臉鬼徹底元氣大傷。
躺在那裏,虛弱地求饒。
白九歌也收手了,還要指望這家夥分配午餐。
留它最後一條命,從此也難以痊愈了。
白九歌站起來,這時才發現食堂來了不少護工。
而牆上的鍾正好敲響了十二下。
那些玩家護工進來後,一個個都看傻了眼。
特麽什麽情況?
白九歌看著那些呆滯的眼神,平靜地笑道:
“一點私人恩怨而已。”
“別看我們打的這麽凶,其實我倆是哥們。
意見不和的時候,喜歡用打架來解決,絲毫不會影響感情!”
說著,白九歌踢了踢多臉鬼,笑道:
“兄弟,還裝什麽裝呢?我下手有多輕你還不清楚嗎?”
眾玩家嘴角抽搐。
感覺有被侮辱到。
傻子也不能這麽忽悠吧?
多臉鬼:“……”
它很想爬起來,指著那一堆被扯出來腐爛的心髒。
“你特麽管這叫下手輕?”
但在白九歌的死亡微笑下。
強烈的求生欲讓它識相地閉上了嘴,連忙艱難地爬起來。
他用最後剩下的那張笑臉,強硬地擠出詭異而難看的笑容來:
“是的,我們就小打小鬧,不用大驚小怪。”
白九歌又踢了一腳:
“兄弟,該起來工作了,大夥還等著你的午餐呢。”
多臉鬼強忍著屈辱和委屈,到窗口那邊開始給玩家分配午餐。
白九歌神色淡然,拿起餐盤,排到隊伍的最後麵。
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門口那邊,紅煙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輕咳了兩聲,對金發禦姐說道:
“昨晚得虧你攔我一下,不然……應該是一場惡戰。”
實際上,紅煙覺得自己打不過白九歌。
隻是這麽說,多少能留點麵子。
金發禦姐卻直接捅破:
“不會惡戰,你的下場跟那隻鬼差不多。”
紅煙尷尬了揉了揉眉心:“你這女人真不會聊天!”
從食堂領取了午餐,白九歌先去給301和302送去,然後才給303送去。
房間內,白九歌將餐盤放下來:
“三位,午餐我放在桌子上了。”
雖是這樣說,303的這三位把白九歌都當成空氣。
又怎麽會理會所謂的午餐?
羅雅卻意外瞥了眼餐盤的東西,冷笑道:
“惡心的食物。”
白九歌淡淡地說道:
“這是醫院分配的,你可以找修女投訴。”
羅雅停下化妝,看著白九歌笑容愈發燦爛:
“你不會以為一直拿修女壓我,我就怕了吧?”
白九歌不在意地聳聳肩:“怕不怕我不曉得。
反正小爺我的命就在這,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把頭提去,或許做成你那些心愛的化妝品。”
“死在美女手裏,我覺得也不也是不可以接受。”
羅雅聽完,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什麽。
掩嘴大笑了幾聲。
“還挺油嘴滑舌呢?”
她眼睛裏的殺意,一點都沒有掩飾。
白九歌不想跟這個神經女人繼續聊沒營養的話。
而是拿起掃帚去陽台的衛生間清掃。
十分鍾後,他忙完一切走了出來,
將掃帚晾在陽台,擦去額頭的汗水。
正抖著人字拖,看著報紙,嘴裏哼著小歌兒的火雲邪神大爺仍然一句話也沒說。
白九歌又看了看房間裏,正專心致誌,打著遊戲的小鬼。
思量片刻,
白九歌拿起拖把,向火雲邪神大爺那邊走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