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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03病房呆的時間沒多久,白九歌便退了出來。
快速完成病人的簽到工作,是為了利用空餘的時間,
一次讓他去尋找更有有利的線索。
白九歌想著再去一躺廁所裸.男、舞台十字架女孩那裏,或許還會發現有什麽別的線索。
但這是白天,他隻能想到有價值去的地方隻有一個了。
但在上樓時,
白九歌耳邊突然傳來刺耳的聲音,全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扭頭看去,就見一個女人正蹲在樓道的牆角裏,
不斷地用指甲去劃著粉刷牆。
女人的穿著很邋遢,披頭散發,
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
“病人?為什麽會在樓道裏,照料她的護工呢?”
白九歌看著女人身上的病人服,暗暗心想。
但疑惑歸疑惑,白九歌不想摻和,轉身就走了。
女人卻突然起身,
緊緊跟著白九歌身後,甩都甩不去。
連續加快腳步,拐了好幾個轉角,女人已經陰魂不散地跟在身後。
白九歌沒辦法,隻得問道:“女士,有什麽能幫到你的嗎?”
“頭,癢。”
女人隻說了這兩個字,
指著亂蓬蓬的頭發,眼神讓人很不適。
聽到頭癢,白九歌第一就聯想到了崔月。
這個女人不會跟她一樣,也喜歡在腦袋上捅一刀吧?
正想著,遊戲的播報音忽然在腦海裏響起。
【觸發d級副本任務!幫助愛幹淨的女子洗頭】
【時間規定為40分鍾!】
【完成後,額外評分會在退出副本後結算!】
“真的是單純的洗頭嗎?”白九歌喃喃。
觸發副本任務,現在正是他最需要的。
獎勵、評分什麽的是其次,
線索才是主要。
“你要洗頭?當然沒問題,畢竟這是我是專業的護工。”
白九歌帶著笑意,
態度突然轉變為熱情,沒了一開始嫌棄。
十分鍾後,
白九歌跟著女人到了一間房間的浴室內。
浴缸的水提前放滿了,水位剛到邊緣,沒有溢出來。
隻是水像是沾了墨一樣,漆黑不見缸底。
“你確定要用這缸水洗?”白九歌狐疑問道。
女人沒有解釋,甚至沒有別的話,還是那兩個字:
“頭,癢。”
反複強調頭癢,怕不是長虱了。
白九歌隻是這樣想,沒有說出來。
浴室很簡陋,洗發的東西幾乎沒有,
白九歌隻能將一瓶不知道是洗發水還是沐浴露的粘稠液擠在那亂糟糟的頭發上。
“可以開……”
白九歌話沒說完,女子就一頭栽進了浴缸裏。
呼啦啦!
水頓時溢了出來,濺的到處都是。
女人的頭垂到浴缸裏後,就不再動了。
那亂糟糟的頭發,則是漂浮水麵,
伸展開來,布滿了水麵。
“洗四十分鍾的頭,怕是要洗禿嚕皮。”
白九歌看著浴缸,遲疑一下便伸手下去,
開始慢慢搓女人的頭發。
入水刹那,
仿佛雙手紮進了雪堆裏,凍得雙手幾乎要失去知覺。
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浴缸的水低溫是其一,其二是水跟墨汁一樣漆黑,
就像是用手去摸盲盒裏的東西,讓人產生一種未知的恐懼感。
洗著洗著,白九歌的手就頓了一下。
跟那晚在浴缸裏自刎的裸.體女人一樣,
眼前女人的頭發,也跟活物一樣,開始纏著水中白九歌的雙手。
並且,越纏越緊。
“女士,請收起你的頑皮心。
你這樣我可沒法兒給你洗頭。”
白九歌嘴角扯起,聲音帶著一絲冷淡。
如果這女人執意刁難他,白九歌會抄起捶子。
在她後腦勺狠狠來一捶,放棄了這個任務。
難得的是,
女人居然還真聽話,頭發慢慢鬆開了白九歌的雙手。
白九歌鬆了口氣,將頭發全部搓了一遍,
便開始去撓女人的頭皮。
倒上去的液體似乎不是洗發液,洗的很幹澀,
白九歌雙手有陣子沒剪指甲,指甲都長了出來。
所以,很快白九歌就越洗越表情抽搐,手臂發麻。
因為他感覺就像是抓在一層爛肉上,
隨著指甲的刮動,碎肉夾在了指縫當中。
相當惡心!
白九歌皺起眉頭。
這女人的後腦勺是爛的?
白九歌不得以放輕了手指的力度,
生怕稍稍用力了,就抓下一塊驚悚的肉來。
女人似乎沒有痛覺,
從一開始頭栽入浴缸後,就沒再有過動靜。
白九歌當然不會認為女人出了什麽意外,
撓頭的過程很煎熬,
好久之後,他抬頭看了眼時間,才剛到20分鍾。
白九歌停止了手裏的動作,問了一句:
“女士,力道還可以吧?”
女人沒有任何沒動靜。
“要不你洗洗脖子?
你不出聲,我就當默許了。”
他不想再去撓頭,估計腦勺都要爛了。
雙手伸進水裏,清洗一下指甲,
白九歌的目光忽然頓住。
墨汁一樣的水麵上,不知什麽時候飄著一個東西。
是一根手指。
看上麵的皺褶,和繭子,並不像是女人的手指。
浴缸裏怎麽會有男人的手指?
白九歌暗自迷惑著,雙手忽地一沉,
水裏有什麽東西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並且力道大的出奇,試圖將白九歌往浴缸裏拉去!
呼!!
白九歌身子一個踉蹌,眉頭皺緊,
利用自己積攢的鬼力,手臂突然發力,
才擺脫糾纏,雙手從水裏抽了出來。
水麵激起一層層漣漪,水花不斷濺出浴缸外。
“隻聽過床底藏男人,
不過,這浴缸底下藏男人還是第一次見!”
白九歌握著自己被掐紅的手腕,開始猶豫要不要繼續給女人洗頭。
這浴缸太邪門了。
正想著,眼眉很快又挑動。
隻見水底下,浮出了一顆眼珠子,緊接著,
各種驚悚的身體小零件不斷浮出水麵……
“碎屍?”
“這女人不會把護工殺了,然後碎屍藏在水底下吧?”
不怪白九歌想象力過於豐富,
因為這在驚悚世界裏,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按理講,
護工不犯什麽大程度的錯誤,病人不會對護工出手。
還是說,浴缸裏的男人隻是渣了她的男友?
白九歌看了看時間,想了想,
右手背翻開一隻血眼,繼續伸入水裏,給女人洗頭。
甭管你什麽東西,今天這頭必須洗了!
有了血眼的幹擾,
浴缸裏的東西似乎不敢再造次,沒有再碰雙手。
呲呲。
但這時,
女人身體忽然釋放鬼氣,帶著濃烈的怨恨,彌漫在衛生間內。
“這女人的怨氣怎麽突然這麽大了?”
沉思片刻,
白九歌目光匯聚女人的後腦勺。
不久,遊戲播報聲突然響起。
“女人很愛男人,一開始的他們,可以為了彼此付出所有。
但結婚後,女人發現男人漸漸變了,對待任何事都變得不耐煩。”
“他知道她有頭皮病,不時會瘙癢難耐。
戀愛時,他可以放下手上的任何工作,細心耐心地給她洗頭。
現在在他眼裏有的僅是厭惡,甚至醉酒時,抓著她的頭往牆拚命地撞去。”
“很快,女人知道男人出了軌,變了心。
但是,女人已然選擇原諒他,因為她不想孩子在破裂家庭中成長。
一天晚上,男人忽然變得貼心起來,知道她頭癢,因此在浴缸放好了水。”
“當女人的頭被按入水底時,男人的貼心就變為了猙獰!
雙手拚命地按下去,
“oh no.....
又一個美好且溫馨的男女戀愛故事啊。”
白九歌喃喃。
在副本裏這樣的故事發生的太多,他幾乎開始麻木。
女人的故事,他不知道怎麽評價。
為了家庭,女人忍受了男人的厭惡、家暴,甚至出軌。
或許在她心裏,還抱有一絲男人回心轉意的希望。
直到最後男人拚了命地按著她的頭時,可能她的心才真正死了。
放在一邊的鍾,突然響了起來。
時間到了。
呼啦!
白九歌從浴缸水麵裏抽出雙手,用毛巾擦拭著。
【恭喜玩家完成d級副本任務,獲得主線線索——消失的吊墜!】
聲音剛在腦海響起,白九歌手裏憑空多了一條吊墜項鏈。
吊墜上鑲嵌著一顆藍寶石,晶瑩剔透,看起來價值不菲。
“這次的線索居然是個物品?”
白九歌稍稍錯愕,翻看手裏的吊墜。
除了一顆寶石,並未刻有任何關於主人的信息。
就單單的一條吊墜項鏈,這要怎麽展開調查?
疑惑歸疑惑,白九歌還是先收了起來。
浴缸那裏,
女人還沒有抬起頭來,但那濃鬱的怨氣已經一點點消散。
“女士,如果沒什麽問題,我就先出去了。
如果這次頭洗的舒服,可以給個好評。”
白九歌沒心思再去折騰女人的事,
見她沒動靜,就退出了房間。
完成了一個副本任務,白九歌往樓上繼續奔去。
廁所裏那個被折磨的裸.男,說不定認識這條項鏈。
結果是,
當白九歌打開門時,上一次原本破殘不堪的廊道,居然變得完好無損。
甚至,那個衛生間也消失不見了。
按照記憶,白九歌又去了頂層的歌劇房間。
不出意外,裏麵那些被囚禁詛咒的少女,
以及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女孩,全都消失不見了。
“很可能是幕後黑手搞得鬼。”
“他將那些詛咒的人全部帶走,恰恰說明在他們身上,藏有我還不知道的秘密。”
這不僅僅是個壞消息,更是個危險的訊號。
代表幕後黑手已經開始出手,
並且這隻是一個開始!
白九歌無奈地搖頭,沒做多逗留,便返回了病房。
完成了後麵的護工工作,時間也到了傍晚六點半。
大堂裏,
剩餘的玩家們紛紛從修女那裏得到自己的工作獎勵。
白九歌打開自己的囊袋,獎勵沒有什麽變化:
依舊是食物、鬼幣,以及油燈。
紅煙和金發禦姐走了過來,問道:“今天有什麽收獲嗎?”
白九歌拿出那條吊墜項鏈,反問兩人:
“見過這條項鏈嗎?”
兩人滿頭霧水:“哪來的?”
見兩人的表情,白九歌收回了項鏈,隨意道:
“看著挺值錢,就從病人身上扒下來的。”
兩人表情怪異:“你這家夥,窮瘋了嗎?
病人的東西都敢偷?”
“你們呢,忙活一天總不會也沒收獲吧?”
紅煙笑聲有些僵硬:“我們有一條,並且非常關鍵。”
“關鍵到我們幾乎鎖定了幕後黑手!”
這話讓白九歌一愣。
他都還沒什麽苗頭,這兩人居然鎖定了幕後黑手。
他正要問,金發禦姐說道:
“暫時保密,今晚你就會知道。”
白九歌眯了眯眼,笑道:“你說過我們是同一條繩的螞蚱,該坦誠相見。
結果現在你們兩人似乎在防備我?”
金發禦姐沒有做多什麽解釋:“我們有不得已的原因。”
紅煙拍拍白九歌的肩膀:“理解一下,我們都是為了贏。”
就在這時,
金發禦姐眉毛忽然一挑,望向兩人身後。
白九歌和紅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就見醫院外的天色,居然已經就要暗了下來。
要知道,現在才六點多。
“黑夜來的更快了,先回房間,什麽事今晚再說吧。”
金發禦姐舒了口氣,提著囊袋就走了。
白九歌看著兩人離去,擰了擰眉,也轉身走了。
僅僅十分鍾,天色的黃昏完全褪去,
黑幕如突擊戰般,閃電般降臨。
桌麵上,油燈輕微跳動。
白九歌看了看時間點,坐了片刻,
提起油燈,打開房門,消失在廊道的黑暗中……
第一時間,白九歌就是往露天陽台走去。
黑夜最恐怖的黑修女,唯一忌憚的隻有夢。
如果將她帶在身邊的話,基本可以在夜晚橫著走。
更主要的是。
一條線索指向夢,一條線索指向吊墜。
白九歌覺得,夢一定對吊墜有印象,
說不定還能借此恢複她的記憶。
到了陽台,很冷清。
按照昨晚這個時間點,夢應該在欄杆上跳著芭蕾,
在月光下低吟黑天鵝的舞曲。
“或許是我來的太早了。”
白九歌喃喃,靠在圍欄上,耐心等待。
但十分鍾後,依舊不見人影。
白九歌開始皺眉。
倒不是他著急,而是擔心。
難不成幕後黑手也對夢出手了?
“走廊上,有你那兩個同伴的氣息。”
血瞳突然說道。
白九歌麵色一變:“靠,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
“放心,他們也剛走不久,你還能追上去。”
白九歌當即離開了陽台,按照血瞳的指引,追了上去。
不用問,
肯定是紅煙兩人帶走了夢。
原因很可能不止是單純想拿夢,來對付黑修女。
聯想到黃昏時的話,
白九歌頓時明白了,兩人鎖定的幕後黑手就是夢。
隻是她們兩個究竟得到了什麽線索,怎麽就會這麽肯定夢就是幕後黑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