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我與太子一同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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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
    皇宮。
    時至今日,長孫皇後那多日病白的麵色終是恢複了那麽一絲紅潤。
    如今也是能夠勉強下地走上那麽一兩步,不過更多的還是被李世民勸躺在床榻之上靜養。
    後宮,時而有著看望之人。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這時候,李世民的身影出現在殿內,響起參禮聲一片。
    「姐姐,既然陛下來了,那妹妹等人便不叨擾了,先行告辭,姐姐可千萬要好生將養~」
    楊妃親切擔憂的說道,說罷,與陰妃幾人作勢便走。
    這幾日,誰不知道陛下心情不好,內外摻憂,這能不在陛下麵前晃悠啊就少晃悠。
    免得殃及池魚便是最好。
    當行禮拜別了李世民與長孫無垢後,這後宮內終是安靜了下來。
    瞧見他人「倉皇逃竄」的身影,李世民不得不苦笑道。
    「觀音婢,這幾日朕是不是有些難掩怒色了?」
    「二郎這兩日心憂,妹妹她們也是怕觸了聖怒,二郎勿怪~」
    床榻上的長孫無垢,聲音還帶著些許微弱,笑著說道。
    那精致的容顏,少了往日的幾分風華。
    「觀音婢,今日感覺如何?」
    李世民連忙走近,坐在長孫皇後的床榻邊,小心問道。
    這幾天,除了國事之外,李世民最為擔憂的,還是自家皇後的身體。
    皇後本來就身子孱弱,氣疾在身,少不得恢複得比別人慢。
    這一箭,是觀音婢替自己受的,心思難愧啊。
    李世民這幾日就算對任何人怒而失色但,在長孫皇後麵前,聲音都不敢大了半分。
    長孫無垢溫柔一笑,對著滿臉擔憂的李世民說道。
    「二郎且放心,妾身已經能夠下地了,這傷口的疼痛之感也少了許多,甚至……還有著酥麻之感,所以不礙事,妾身這裏自有人照顧,二郎專心處理國事便是,莫要因小失大。」
    長孫皇後向來識大體,這溫婉的話讓李世民心頭一暖,不得長歎一聲。
    「朕再怎樣,也要來看看觀音婢你啊,這一箭,朕心頭有愧啊……」
    若不是長孫皇後以肩擋住這一箭,他李世民早就被一箭穿心,命隕當場!
    「二郎不必愧疚,你我二人夫妻多年,何來愧疚二字,陛下對臣妾,也是恩寵之至,一國不可無主,這一箭,臣妾慶幸萬分,是中在臣妾身上。」
    「唉,何來恩寵,觀音婢說笑了,若不是觀音婢你,這些年來,朕不知要多上多少麻煩,反而是你啊,這些年幫了朕不知道多少啊~」
    李世民握住了長孫皇後的手,輕柔的為長孫無垢挽上一縷發絲,眼神中盡是二人之間這些年感情的緬懷。
    隻有差點失去,才知道珍重的重要性。
    若是自家皇後真的走了,那他李世民,與那所謂的孤家寡人,又有什麽區別?
    那周圍一個個宮女,連忙眼睛收斂著吃瓜的意味。
    吃瓜之心自古而有有,這可是專屬皇上皇後的狗糧,多新鮮~
    「對了觀音婢,朕與你說一好消息!」
    隨即,李世民將今日的事情慢慢與自家皇後道來。
    自從長孫無垢醒後,這外麵會發生什麽,自然也猜到七分。
    這一次的上元突變,定然會被有心之人拿來大做文章,隻不過,她隻能將養在這殿中,什麽也做不了。
    當長孫無垢聽完後,也是滿眼的精彩。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殿中,一聲複詠聲傳來,長孫無垢麵色的病白都如同再褪去了一分。
    「陛下,這滿江紅,當得千古絕唱之辭!哪怕臣妾一個婦人之身,亦然滿心慷慨,熱血豪情!」
    這滿江紅,當真是雄壯到了極點,長孫無垢也是書香門第出身,這些年來的詩詞涵養從未放下。
    遍觀古往今來,如此雄壯之辭,古今未有啊!
    「沒想到,如此雄辭,也是蘇凡寫就,這孩子,當真讓人喜愛又心疼的緊~」
    說道唐蘇凡,長孫無垢麵色一緩,腦海中莫名又想起了,之前那個模糊且徘徊的夢境……
    「這一次,確實又多虧了這小子,僅此一辭,如今的長安,民情激憤,勝不決矣!」
    李世民麵色振奮,這一次,首功居他啊。
    「陛下,蘇凡哪兒怎樣?」
    說即,長孫無垢想起了如今關在小院兒的唐蘇凡,據二郎說,這孩子如今因為他們身份的事兒,正在使悶氣呢。
    自從長孫無垢那天知道救治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弟,那就知道他們的身份就在這種陰差陽錯下不得不袒露了。
    果然,這孩子眼裏揉不得沙子。
    這幾日,唐蘇凡哪裏,也是長孫無垢最為擔心的。
    李世民麵色一幹,說起了這小子這幾天就關在自家院子裏,誰也不見。
    房玄齡幾個老頭兒去了幾次,都是吃了這小子的閉門羹。
    「陛下,不如……待兩日,臣妾親自去吧,想必,蘇凡還是願意見我這個姐姐的……」
    長孫無垢麵色擔憂的說了一句,就吃不準這孩子對他們的身份多心,突然離去。
    李世民連忙勸阻:「唉,觀音婢不可,先不論你身子如何,這段時日內,朕可不放心你再出宮了……」
    突然,李世民腦瓜子靈光一現。
    「對了觀音婢,這小子之前走的時候便說過,過幾日待你傷口愈合之後,會為你拆解這傷口的針線,到時候,那小子自會前來~」
    「蘇凡還會再進宮來?」
    長孫無垢的麵上浮現一絲喜色,說實話,唐蘇凡能來,她自然是心歡喜的。
    「這是自然,朕不信,他能與朕使氣,但終歸放不下柔兒與你這個姐姐~」
    李世民麵色篤定的一笑,常言道,舍不著女兒套不著狼。
    如果這小子不在了,還真不知道去哪兒找這麽好的女婿了?
    這好女婿,手快有手慢無啊。
    等逐鹿漠北的大軍得勝歸來,一定要抓緊給自家女兒完婚,高低把這小子套牢實了,讓他安安心心的當朕的女婿!
    沒錯,就這樣!
    「那便好,到時候,臣妾好好與蘇凡這孩子解釋一番。」
    「這孩子,在這長安無親無故,與柔兒訂婚前後,皆自來視我們為親近之人,二郎的不少難處都是蘇凡想著法子,哪怕常人,發現周遭親近之人在騙他,難免心頭不好受,二郎放心,此事交給臣妾便是。」
    自從長孫無垢自當初病醒之後,從那個夢裏,對這孩子的心疼就更甚了。
    「也好,那就交給觀音婢你了,而且觀音婢所說甚是,這半年,也多虧了有這小子,征伐漠北,這小子當居首功,而且高明這孩子,在蘇凡的教導下,日漸成才,朕心甚慰啊~」
    李世民笑著說道,所謂一時白嫖一時爽,一直白嫖一直爽,這女婿,他必須套住了。
    「前些日子,高明那孩子還親自為臣妾煮了米粥前來,這仁孝之心,確實少不了蘇凡的教導~」
    一時間
    ,李世民與長孫無垢話起了家常,難得的清閑。
    ……
    杜菏。
    乃當今宰相杜如晦二子。
    今日,杜荷身臨東宮門前。
    如今,大哥杜構注定會承襲父親的國公爵位,而他呢?雖然小有才名,但至今還無一官身。
    在父親的走動下,給他謀了個太子詹事府司值的職位,為太子輔佐。
    這等於入了太子門第,多新鮮?
    雖說太子詹事府司值不過七品官,但乃何他是當今宰相之子。
    隨意亮一手作文《我的國公父親》,那也可以在太子東宮混的風生水起,乃至太子,也要多加拉攏。
    從今天開始,他就要好好侍奉太子,待臨太子登基之後,他跟著一飛衝天。
    再現當年父親與當今聖上的君臣佳話!
    杜荷在東宮門前,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衣衫。
    拿出三省公文,順利的便進去了。
    「公公,請問太子何在?我乃當今杜相之子,杜荷,幸得太子詹事府司值之職司,特來參見太子~」
    剛一進去,杜荷就看到了一個內侍,連忙問詢太子在哪兒。
    如今的太子詹事府,有太子伴讀的職能。
    無論太子在哪兒,最好是好好的伺候一旁。
    如今剛來,再怎麽也要到太子麵前走個眼不是。
    更何況,他可是當今杜相的兒子,如今自家父親可是當今聖上眼前的肱骨之臣。
    莫說是太子,就算到了魏王府,他也是座上客。
    名為參見太子,實則通報家門。
    當今右相之子?
    那內侍眼神一挑,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略帶貴氣,頭戴帷帽,眉眼高挑,身材細瘦,猶如一個細狗的少年郎。
    當今右相乃刑國公杜如晦,這老內侍見過幾次,確實有幾分相像。
    當即不得心裏看重了三分,應了一聲,隨即抓緊帶著杜荷去拜見太子。
    詹事府司值按理來說應該先到詹事府報備,但奈何他是杜如晦的兒子呢。
    這就是身份,唉,想平凡也不行。
    一邊,那內侍帶著杜荷。
    路過了前庭,路過了,正殿,路過了……
    哎哎哎……
    去哪兒呢?
    杜荷眼神一怪,這太子不在正殿,書房,哪怕是寢殿也行啊。
    怎麽走了這麽久,都快過了還不停?
    這是去哪兒呢?
    隨即。
    須臾。
    杜荷四周景色變換,隨著內侍的腳步。
    來到了的廚房處。
    這偌大的東宮內,這外,明明是下人起居的地方啊。
    在那廚房的一片空地處……
    哢嚓一聲~
    一塊兒木柴應聲而裂。
    一個小小的身影,扛著一把不太大的斧頭。
    在哪兒苦了巴哈的正在劈柴。
    那身影一身錦衣華服,貴氣自顯,但如今因為劈柴,那頭上的冠頭都偏了三分,身上還帶著許多木屑,小臉上還多了些汙漬。
    「沒了?」
    「回殿下,確實沒了~」
    周圍的內侍都快哭出來了,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李承乾氣嘟嘟的扔下了手中的斧子。
    「快去給本宮再找……額,等著,本宮算算……再給本宮找六十塊木柴來!本宮還要再劈!」
    這劈柴可是老師安排給他的課業。
    當初老師說過,劈柴
    可精壯根骨,感悟勞動之果,不可荒廢,每日必要在院中劈柴兩百。
    如今,老師閉門不開,李承乾還以為老師不再願意教導他了呢。
    已經苦惱了好幾天~
    但是,老師安排的課業一定要完成。
    每日劈柴兩百,這是老師安排的。
    所謂業精於勤荒於嬉,哪怕不在老師家裏,也要完成這課業,不可荒廢。
    那周圍幾個內侍一臉苦寂,一個眼神互換間,算了,再給殿下拿六十塊出來吧。
    自從這兩天殿下來這廚房劈柴,滿東宮的內侍以及下人那叫一個心慌慌啊!
    太子!
    那可是一國儲君!
    幹啥不好,來這後人的地方劈柴?
    若是被當今聖上知道了,他們還有好日子過?
    太子不好好讀書,萬一他們被冠上了一個蠱惑太子心思的名頭,搞不好腦袋都得掉!
    畢竟,這是東宮,誰也說不準的啊~
    可是,他們勸也勸不住啊!
    沒辦法,昨夜裏連忙把東宮的柴木抓緊給藏了起來!
    就希望太子早點改掉這惡殿下?」
    李承乾轉身,一看來者。
    「何事?」
    「右相之子杜荷參見~」
    隨即,後麵兒的杜荷迎身站出,瞧見李承乾這一身,不由得暗自眼角一抽。
    還是自謙有禮的參禮說道:「小人杜荷,幸得東宮詹事府司值之職,輔佐太子,不勝感激,如今特來拜見太子~」
    杜荷?
    姓杜?
    李承乾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比他高了一個個頭的少年。
    隨即從那內侍的話中想起來,這是杜如晦那老陰……這是杜公的兒子吧。
    「原來是杜大哥,小弟有禮了~」
    老師說過,做人要平易近人,不得跟個一樣拽的跟個二萬一樣。
    我必深得老師教誨!
    如今,李承乾對於唐蘇凡的話,比李世民對他說的話還要放在心上。
    哪怕唐蘇凡說男人也可為妻,李承乾都信~
    李承乾當即沒有絲毫架子,當即就迎了上去。
    杜荷忍不住心頭一喜,杜大哥?
    看來太子殿下還是很看重我杜家的,一來就是以小弟自稱,連君臣之別都沒提。
    當即杜荷十分熱情,連忙幾句馬屁拍了過去。
    「杜大哥先去前殿稍作休息,本宮還有些柴火未劈,等會就來!」
    還有些柴火……未劈?!
    杜荷麵色一怪,這玩意兒真的是太子?我特麽不是來錯地方了吧!
    但最是繼承了杜如晦一肚子陰謀詭計的杜荷來說,覺得事情並不那麽簡單。
    心思細轉之下,也不問李承乾為何劈柴,直接身子一正,義正言辭的轉身說道。
    「此柴怎能太子一人劈,公公,勞煩再給我一把斧器,小人陪太子一同劈柴!!」
    你奶奶的個大聰明啊!!!
    周圍幾個內侍幾乎看杜荷這大聰明的目光幾乎都快將這廝吞了。
    我等好不容易把柴木藏了又藏,就是為了讓太子不劈,你個王八蛋怎麽還來煽風點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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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