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忐忑的魏國公徐弘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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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兵營,隻見裏麵亂轟轟一片,站的陣型一點都不整齊,士兵穿的衣服也很爛,遠處還有一些人看不清楚。
“徐愛卿,這裏有多少士兵?”
等了半天沒聲音,崇禎疑惑的轉頭看去,身後張世澤小聲道,“皇上,徐國公還沒有過來。”
“這個廢物,不會是腿軟了吧,”崇禎心中暗罵,“等下就要你們好看,真把南京當作自己家的菜園子了。”
昨晚南京城的發生的事崇禎全部都知道,錦衣衛可不是吃素的,冷笑一聲,接著崇禎走向高台,後麵的顧肇跡看到崇禎轉頭,連忙拉著徐弘基跑過來,“大人,我們快跟上,皇上剛剛好像問了什麽。”
“走,快跟上,”徐弘基小聲道。
崇禎走上高台的第一個動作就把徐弘基魂都嚇飛了一半,隻見崇禎拿出望遠鏡對著遠處看去,徐弘基和顧肇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慌張。
“我怎麽沒想到皇上會用望遠鏡呢,這下完了,皇上肯定發現了那些人,”徐弘基心裏怕的要死,撇了眼旁邊的顧肇跡和郭培民,兩人臉色也不好看。
崇禎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轉頭對著徐弘基笑了笑,“徐愛卿做的不錯,朕看這裏起碼有六七萬大軍,兵部上的賬冊上記載南京兵力八萬,這裏沒有缺額太多。”
“看來那些人說徐國公吃空餉喝兵血純粹是誣陷,朕差點就冤枉了你,現在看來錢大人對朕說的全部都是子虛烏有。”
“錢大人?”
徐弘基疑惑的問道。
“就是那個禮包的錢謙益啊,在京城的時候他就說南京兵力空虛,為了防範於未然,要朕派禦史來整頓南京兵營。”
崇禎看著徐弘基笑道,“當時朕就嚴肅的告訴他,南京有魏國公看守,有八萬大軍,穩如泰山,二百多年來都沒有發生什麽事,哪會兵力空虛。”
“對對對………”徐弘基連連點頭,“微臣身為朝廷勳貴,作為南京留守,怎麽可能吃空餉,應天府這可是我們大明的陪都,微臣不敢貪私忘公。”
接著徐弘基惡狠狠的罵道,“皇上不要相信錢謙益那個偽君子的話,他現在是東林黨的重要成員,那些人隻會背地裏當小人上奏章打擊政敵,世人都說東林黨廣開言路,為民請命,其實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勾結那些富商,讓朝廷稅收流失。”
“他們隻會空談誤國,根本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秦淮河就數他們去的最多,還美其名曰暢談人生,簡直是不要臉。”
聽到錢謙益在皇上麵前參自己,徐弘基立時就把錢謙益罵的狗血淋頭,甚至把東林黨也狠狠的詆毀了一遍。
崇禎撇了眼對方,笑了笑,“沒有證據的事,愛卿不要亂說,畢竟錢愛卿也是禮部侍郎,不過東林黨確實是不像樣,整天組織禦史言官彈劾這個彈劾那個,朕命錦衣衛把東林書院燒了,聽說還有很多朝廷官員要求朝廷出資重建。”
“皇上,提出重建東林書院的全部都是有私心,應該下旨嚴厲斥責他們,”徐弘基連忙道。
“嗯,”崇禎點點頭,“不過光是斥責還是沒用的,朝中結黨營私成風,官官相護嚴重,不把朝廷和天下放在心裏,隻想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這是不行的。”
接著崇禎轉移話題,指著遠處士兵,“徐愛卿,讓朕見識見識你帶的兵,叫他們擺個三才陣吧,這個不算難吧?”
三才陣是明朝的最基本陣型,也是最經典陣型。三才陣是以天、地、人“三才”冠名的明代軍隊采用的一種戰鬥隊形,小而疏散,前後重疊的。三才陣既能發揚火力,又能減少損害,是在火器用於戰場後,密集的方陣已不能適應戰場需要產生的。
“呃……嗯……不難,微臣遵旨。”
徐弘基先是驚訝的看著崇禎,然後臉色發青走下去傳令,三才陣很簡單,隻要在軍中呆過一個月就能把這個陣型擺出來,不過這裏大半都是從外麵拉來充數的百姓,他們哪懂的三才陣。
“快,快擺三才陣。”
“快點……你,快去那邊……”
徐弘基命令手下的將領去擺三才陣,原先軍中二萬人很快就擺好了陣型,可是剩餘的四萬多人卻亂作一團。
一柱香過去都沒有擺好,很多人連左右都分不清,將領在人群中連拉帶拉,用了半個時辰才勉強讓一半的人擺好了三才陣,其餘的人仍在到處亂竄。
隨著時間推移崇禎的臉色越來越黑,徐弘基撇了眼崇禎,立即衝到人群大罵。
“你們幹什麽吃的,這麽久都沒有擺好,快點,動作麻利點。”
“你,過去那邊……”
徐弘基又忙活了半個時辰,總算把所有人按到了相應的位置,嗯,確實是按,因為那些人根本不懂的怎麽站位,看起來就像人行木偶。
“皇上,三才陣擺好了。”
徐弘基喘著粗氣來到崇禎麵前,他額頭出了很多汗,看來累的不輕。
“一個最簡單的三才陣居然擺了一個時辰,這是大明軍隊?”
“啪!”
崇禎狠狠的甩了徐弘基一巴掌,怒吼道,“你再看看那些人,站的歪歪扭扭,有一點士兵的樣子嗎?他們真的是大明軍人嗎?朕看是你從外麵拉來充數的吧,連個軍服都沒有,手上一把刀都沒有,就這還敢說保衛大明?”
“皇上,兵部已經五年沒有補發軍服了,”徐弘基捂著臉弱弱道,“臣十二次請求兵部撥軍餉添置武器裝備都被兵部以沒錢拒絕,臣也是沒有辦法啊,臣保證,這些人上到戰場肯定是好兵,他們都是大明的真正軍人。”
“嗯?”
崇禎眼神淩厲的看著徐弘基,足足看了一分鍾,徐弘基心虛的低下頭,周圍的南京將領全部不敢說話,現場氣氛非常凝重。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眼神好像要殺人,該不會發現了什麽吧?那之前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
徐弘基心裏惴惴不安,現在天氣不是很熱,但是他的後背已經全部都是汗水,心中不斷祈禱。
“魏國公要倒黴了,皇上肯定發現他安排人冒充軍士,估計進兵營前就發現了,剛剛還在故意裝不知道,”武定候郭培民心裏暗道,然後向後退了兩步,不讓皇帝注意到自己。
孫應元手搭在劍柄上,眼神緊緊的盯著徐弘基,隻要皇帝一聲令下,他就能立即把徐弘基抓起來。
“你敢說他們都是大明的兵?”
崇禎指著遠處那些沒有穿軍服的人,徐弘基低著頭不敢說話,心裏則是罵死了顧肇跡和郭培民兩個豬隊友,皇帝這口氣肯定是全部都發現了。
接著崇禎又踢了徐弘基一腳,罵道,“你以為昨天晚上你們做的事朕會不知道?”
“拉一些百姓充當士兵,好把吃空餉的醜事遮過去,你們是不是真的朕好糊弄啊,這點鬼把戲還看不穿。”
“看看你們幹的事,把那麽老的人都來充數,還有那個,那麽小,估計還沒有十歲吧。”
崇禎指著遠處,“你們到達吃了多少空餉,南京到底有多少士兵?朕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朕看在魏國公的麵子上可以對你從輕發落,要不然,你就和朱純臣做伴吧。”
崇禎說的魏國公是徐達,除了第一代魏國公,沒有任何一位魏國公值得他尊敬。
徐弘基脖子一緊,抬頭驚恐的看向崇禎,成國公朱純臣可是被皇帝抄家問斬了,和朱純臣作伴,那隻能去地府了,這是要殺自己啊。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崇禎,皇帝竟然想殺自己,自己可是魏國公啊。
“嗯?”崇禎再次看了眼徐弘基。
徐弘基打了個冷顫,猛的跪倒在地上,“皇上臣說,臣全部交代,一個字都不敢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