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公子好像有哪裏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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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不知為何,一般人養犬,喂些餿飯剩菜,還能活得好好的。
    但在府裏好吃好喝的那些犬,反倒不容易養活,養了許多年,最後能健健康康活下來老死的也沒有幾條,後來靜安長公主怕徒惹傷心,也不再養了,那間大院落便就此閑置下來。
    謝行蘊語罷,邁步離開。
    果盈看了眼他的背影,稍作思索,“殿下,您有沒有感覺,公子好似有哪裏和從前不一樣?”
    靜安長公主還在想著狗房的事情,心不在焉道:“哪不一樣?”
    “就好似變得更深沉了點。”具體是種感覺,果盈總覺得,原先的謝行蘊雖比常人深斂些,可身上也免不了一股少年輕狂的勁,現在的他更像是老謀深算的掌權者。
    靜安長公主噗嗤一笑,“蘊兒都是要成家的人了,深沉些也沒有什麽不好,剛才蘊兒那樣,我有瞬間還看到父皇的影子呢,他們都說我長得像我父皇,實際蘊兒才是最像我父皇的。”
    果盈笑道:“是,公子長得確實像極了先帝,不過先帝看著溫和許多。”
    “走吧,回去之後把狗房收拾收拾,讓李長寧住下,她不是要住嗎?那便住個夠。”
    果盈擔憂看著她,“殿下,若是七公主暗地裏找白家姑娘的麻煩怎麽辦?”
    “怕是還輪不到我操心,白羨魚看起來像溫水,不冷不熱對誰都一個樣,尤其好欺負,可你什麽時候見她吃過虧?”靜安長公主慢悠悠道:“原先壽宴那一回,擺明了是那個姓安的和李長寧合夥給白羨魚下套,還在她們自己的地盤上呢,最後可討得一點好處?”
    “話是這個理,可有些事防不勝防啊。”
    靜安長公主端著手往前走,豔而不俗的綺羅長長地拖在後頭,“我的地盤,她要是敢生事,我便直接將她轟出去,再說還有蘊兒,他就住在羨魚旁邊,有什麽事他可比我動作快多了。”
    果盈點點頭,扶著她坐上一頂轎子。
    ……
    長公主府。
    白羨魚穿著一件綠色盤金彩繡錦裙,抬手撥弄一朵芍藥,纖嫩的紅蕊在她嫩白的手指下嬌豔欲滴,露水沾濕了她的指尖,煦風一吹,微涼空氣中帶著淡淡香氣。
    一眾丫鬟都找來了幾個花瓶,剛好能放置在頭頂的大小。
    餘嬤嬤看了一眼,分外無奈道:“行了,就這樣吧,你們都下去。”
    “是。”
    白羨魚淨了手,捏起一塊龍須酥,慢條斯理地咀嚼。
    “姑娘,老身也不耽誤你的時間,我們這就開始上今日的課,前些天都是讓姑娘你背書,其實那些姑娘心裏有個底就行了,咱們主要還是要練一練儀容,這幾個月儀容體態練好了,穿上嫁衣才好看不是?”
    “嗯。”
    餘嬤嬤又簡單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緊接著說到重點,“所以呢,今天這兩個時辰,姑娘也得受些累,得頭上頂著花瓶學習,老身估摸了下,兩個時辰,若是你來,那便輕鬆點,走個五十圈吧。”
    白羨魚繞過她,看向她身後丫鬟拿著的盒子,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行,“哦?那她手裏是什麽呢?”
    餘嬤嬤掩飾道:“和戒尺一樣的懲罰而已,若是姑娘走的不行,讓花瓶摔了,那咱們也不能傷著腳,便罰罰手吧。”
    白羨魚暗笑了聲,又看向地上的花瓶,“這花瓶這麽重,怎麽會不摔下來呢?”
    餘嬤嬤立刻不讚同地反駁:“這怎麽重了呢?以前老身我教大公主規矩的時候,大公主可還都要往花瓶裏麵塞些金子,才開始走,老身以前自己練儀態,可也都是這麽過來的。”
    言下之意便是,怎麽就你這樣金貴。
    少女聽她這麽說了,似乎有些賭氣,“嬤嬤說的這麽厲害,不如嬤嬤給我演示一下?若是大公主和嬤嬤都能做到,我一會兒也往裏麵裝東西練。”
    餘嬤嬤心道,這不正好呢嘛!
    果然像她這個年齡段的都禁不住激,又要麵子。
    越重越不穩,越累越容易摔落,摔一次她先不懲罰,等摔的多了,她再單獨把她叫走!
    七公主在她來之前可還給她找了兩個膀大腰圓的仆婦,這會兒正在偏殿裏候著呢,一會兒直接給她使點蒙汗藥,蒙暈過去,然後給她夾!
    她可是行刑的好手,等會兒定落不了什麽痕跡,反正有七公主在,她也會安然無恙!
    想通了,餘嬤嬤上去就讓人往花瓶裏放東西。
    她看向院子裏唯一一個站著的侍衛,吆喝道:“你,快去找點東西放進來,要重一點的!”
    白離冷冰冰地撇了餘嬤嬤一眼,拿起一個花瓶往殿裏走去,回來時看著就沉了不少。
    餘嬤嬤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就要去接過花瓶。
    白離提醒,“很重,嬤嬤可當心點。”
    餘嬤嬤不耐煩,可也鉚足了勁,可當花瓶落在她手裏的那一刻,她切切實實體會到了什麽叫沉。
    實在太沉了!
    也不知道這個侍衛放了什麽東西,竟然如此之沉,明明還沒有裝滿,大概半瓶不到!
    若不是她提前做了個準備,恐怕到手就得砸了。
    白羨魚湊過去看了一眼,杏眸露出不解,“嬤嬤,這不才裝了點硯台嘛,你怎麽就一副拿不動的樣子了?”
    餘嬤嬤繃著臉,剛想說換一個,可眼下也不好再說了。
    轉念一想,她常年做活的都這麽吃力,等會輪到這個嬌滴滴的小姐了,定然一步都走不動就掉了!
    她就是故意找了許多花瓶放在這,等著給白羨魚摔的,到時候長公主看到了這碎了一院子的花瓶,第一時間肯定不是怪她嚴,而是嫌棄白羨魚儀態不端!這樣她一時生氣,罰了白羨魚也情有可原!
    所以她硬撐著,將花瓶舉到了頭頂。
    頭上猶如千斤重,餘嬤嬤強忍著走了幾步,就馬上想歇歇。
    卻聽到身後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嬤嬤,這才四步呢,你走這樣慢,什麽時候才能走完一圈呀?”
    餘嬤嬤咬牙,再度走了幾步。
    一瞬間她有些茫然,明明是她來找白羨魚麻煩的,怎麽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她在這裏滿頭大汗,白羨魚在……一旁吃著小酒和花生米。
    心思飄忽了,花瓶從她腦袋頂一滑,直接碎成了渣。
    白羨魚一看,“哎呀”一聲,“綠珠,快讓人把花瓶清掃幹淨,別傷著人了。”
    餘嬤嬤羞惱,麵子有些拉不下,她還是第一回給人演示的時候出醜!
    白羨魚卻笑眯眯地把她的話接了下去,“餘嬤嬤,沒事,摔了這還有,一圈而已,嬤嬤不會做不到吧。”
    餘嬤嬤麵紅耳赤,“……當然。”
    綠珠趁著她們說話的功夫,把花瓶碎渣裏的某個小小的黑色塊狀物體撿起,快速放進了一個花瓶子裏。
    白羨魚輕掃了眼,囑咐道:“就那個花瓶吧,小些,裏麵的東西也放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