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想吃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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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羨魚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從前在安貴妃和李長寧兩人的配合下,天大的怒火也消散了,今日卻不同以往。
    武宣帝說完,李長寧還鬆了一口氣,因為他這一句的語氣比起前麵的來,要溫和許多。
    “父皇,要不您直接罰兒臣禁閉吧,兒臣不該聽信小人的話,反倒誤會了羨魚妹妹,也害父皇您生氣。”李長寧假惺惺地抹了兩把眼淚。
    武宣帝哼笑了聲,語氣陰沉,“李長寧,什麽時候朕的決定,輪得到你來定了?”
    安貴妃和李長寧同時臉色煞白。
    “皇上!”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武宣帝心中冷笑,還當他是傻子,瓔珞寶珠這種事情,白羨魚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是怎麽知道的?
    若非他宮中的人,這種事情怎麽會有人知道!
    事到如今,這兩人還想蒙騙過關。
    安貴妃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想說些什麽補救一下,“皇上,臣妾……”
    “不必多言,既然你們母女二人感情深厚,那朕便成全了你們。”武宣帝淡道:“傳朕命令,降安貴妃為安嬪,許嬪提為貴妃,代掌六宮事務,不得有誤。”
    這句話如同一枚炸彈,將所有人炸了個猝不及防!
    貴妃降為嬪,嬪提為貴妃!
    這後宮恐怕是要變天!
    許嬪這個名字對於許多人而言還十分陌生,誰都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許嬪是怎麽做到幾個月之內迅速坐到貴妃這個位置的。
    便是從前的安貴妃,也用了整整三年。
    白羨魚心中亦是驚訝,可有了之前的例子,她倒是接受的快了一點,視線穿過人群,落在了從眾宮妃之中走出來的許嬪身上。
    不止白羨魚,在場的人各懷心思地盯著走出來的人,好像想要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麽。
    “皇上,您不能這麽做啊皇上,臣妾為您生育了一兒一女,又管理後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皇上!”安貴妃驚駭欲絕,眼淚迅速滑落,她膝行著抱住武宣帝的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皇上,求您原諒臣妾這一回,臣妾隻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啊皇上。”
    “父皇!父皇,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沒有管好妹妹,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讓她犯下今天的大錯,可母妃是無辜的,她一心都是父皇您,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父皇的事情的啊父皇!”
    五皇子也站不住了,跪下著急道。
    罰了李長寧,就算讓她斷胳膊斷腿,那也是她自找的!
    說了多少次,在局勢尚未穩定下來的時候,不要去找白羨魚的麻煩,說了多少次,她就是不聽!
    現在就是咎由自取!
    可母妃的貴妃之位絕對不能動,那也是他成為太子的倚靠之一,現在舅舅他們還未回京都,若是這麽廢了母妃的位置,難保不會給其他妃嬪乘之機!
    比如說許嬪,八皇子年紀雖小,但也是皇子!父皇還很年輕,會發生什麽還不一定!
    武宣帝冷漠反問,“朕已經開恩,若非念及你母妃常年在宮中所為,朕定不會輕饒了她,李長寧即日起剝奪封號,終生不得入京!若有求情者,同罪論處!”
    安貴妃心裏發涼,呆呆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
    走出來的許嬪穿著一身翠綠色衣裳,年輕青蔥,麵容姣好,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和安貴妃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場的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兩人,卻也多少知道了武宣帝為何對許嬪青睞有加。
    許嬪溫婉得體,有種說不出的動人韻味,臉上的笑容似喜似悲,讓人讀不懂猜不透。
    這如同迷霧一般的女子,就算放眼武宣帝的整個後宮,恐怕也唯獨隻有許嬪一人。
    李長寧跪在地上許久,才從嘈雜聲中反應過來。
    父皇居然廢了母妃的貴妃之位!
    一點都沒有猶豫,這樣堅決,果斷,還,還說要剝奪了她的公主稱號,永生不能入京都。
    “永生不能進京都,父皇,難道您不準備再見兒臣了嗎?可您之前說過,兒臣是您最喜歡的孩子,這是您親口說過的,難道父皇都忘記了嗎?”
    李長寧又驚又怕,要是離開了京都,她能去哪?
    她一個廢了的公主,隻能拿著那麽點月錢過活,以後那些綾羅綢緞也沒她的份了。
    更可怕的是,若是舅舅他們回來了,發現是她害的母妃這樣,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李長寧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場。
    武宣帝臉上露出慈愛又令人膽寒的表情,濃眉輕蹙,“朕膝下這麽多女兒,隻有你最不省心,你知道為何朕如此放任你嗎?”
    李長寧怔怔搖頭,“不知……”
    “長安是朕的第一個女兒,乖巧的很,總是跟在朕身後稚氣地叫‘爹爹’,朕給了她隨時來尋朕的權利,給她起了‘長安’這個名,還有稱號,也曾說過隻要大夔在一天,她便可過的幸福長安。”武宣帝陷入了某種回憶。
    “可她生的不是時候,在大夔風雨飄搖之際,朕不得不送她去和親,過了幾年,她便沒了音訊,生死未卜。”
    白羨魚微訝,武宣帝該不會是因為對李長安的虧欠,所以才對李長寧這樣縱容吧?
    李長寧和其餘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
    還不等武宣帝把話說完,李長寧的臉色就變得極其陰沉且扭曲。
    “朕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麽後悔的事,唯一後悔的,就是送她去和親。”武宣帝接著看向低著頭的李長寧,“你長得與你姐姐相似,也頗有幾分可愛,可居然是朕瞎了眼。”
    “父皇!皇姐是您女兒,兒臣就不是了嗎?為何您如此偏心?從前將皇姐送走,現如今又想將兒臣送走,父皇,你好狠的心!”李長寧幾乎要崩潰。
    誰不知道父皇是最寵愛她的,可今日父皇卻在所有人麵前扯下了這塊遮羞布,這讓她情何以堪!
    從前在其他公主還有貴女麵前炫耀的樣子,像是一個個巴掌,打地她耳朵發鳴,羞愧難當。
    白羨魚望向了白檀深,今日看見李長寧被逐出京都,她心裏居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李長寧還是武宣帝的女兒,兩人之間尚有一層血緣關係。
    為了一幅畫,他居然都能如此絕情,遑論是別人,帝王之怒,來的毫無征兆。
    謝行蘊如有所察,看向了白羨魚,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