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剩本以為徒先生肯定能夠幫他完成鑒定的，沒想到徒先生卻直接一攤手。

    “想要鑒定這枚丹藥我是幫不上忙的，但你自己卻可以找人辦到？”

    “我？我找誰去？”

    鬼剩不明白徒先生是什麽意思，他能有什麽辦法呢？這片莽林中，他認識的人可能比他認識的妖獸都少。

    徒先生卻說道：“想要鑒定物品的屬性隻有使用鑒定術，我如今實力受限，已經無法施展此術了。但若說這莽林中還有誰的鑒定術遠在我之上，那就一定是莽師了，他可是莽神的神使，莽部的祝師。你是莽神信徒，完全可以求他給你完成鑒定丹藥的步驟。鑒定術可是祝師的基礎技能之一，以莽師在這個術法上的造詣，相信他肯定能夠給你鑒定出最好的屬性。”

    “那……難道以後我煉製的丹藥都要去求莽師給我進行鑒定嗎？師父……這個鑒定術我不能學嗎？”

    “你想學鑒定術？倒也不是不可能，隻不過這個術法與修習者本身的學識經驗關係密切，對於修習者其他方麵的資質倒是沒什麽要求，隻要是諸神的崇信者就可以了。但要我說，學習鑒定術倒不是當務之急，你完全可以等自己年紀大了，積累了更多知識之後再來學這個術法。相信那時候你學得更容易，進步也越快。我當初學會鑒定術可也是四十歲之後了，在這之前煉製的丹藥其實隻要花點錢找個祝師給鑒定了就可以了。”

    鬼剩琢磨了一會兒，發現徒先生說得也有道理，於是他說道：“那我等會兒便聯係莽師，請他來幫我鑒定丹藥……但是師父，你知道莽師鑒定丹藥收費多少嗎？我身上可一枚白骨子都沒了，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拿這隻熊的骨架來頂債了……”

    鬼剩指著那副被剃的光禿禿的熊骨架說道。

    徒先生卻擺擺手，“用不到這幅骨架的，一般來說，越是罕見的物品越難以鑒定，祝師們收的費用也就越高。若隻是小覺丹和溫血丹的話，你完全可以用丹藥來付賬，莽師鑒定的水平很高但收費也不便宜，這兩種丹藥他怎麽也得收個十分之一的費用吧。”

    “十分之一啊！確實有點貴啊。”

    “貴是貴了點，但也算是物有所值了，等以後你便知道了……”

    …………

    正當鬼剩在腹誹莽師心狠手黑的同時。雪林之中，莽師卻正麵容嚴肅地麵對著莽部蠻人的篝火。

    他對著為首的魁梧大漢說道：“燃王，我知道你不歡迎我。但我這次是奉了莽神的命令來向你詢問北境的消息的，你必須如實地告訴我北境如今是怎樣的情況。”

    魁梧的大漢眼如銅鈴，他黝黑的麵龐在篝火的映照下反射著黑亮的光芒。

    他瞥了眼莽師，冷哼一聲：“哼！你這個叛徒，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踏進莽部一步了呢！莽神想要知道北境的消息，我自會親自向他禱告的，不用你來當傳聲筒。你請回吧！你若是再在這裏待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殺了你！”

    哪怕是被唾沫星子濺了滿臉，莽師的表情依然沒什麽變化。

    “你當然應該向莽神禱告你的見聞，但既然莽神派我來了，向我稟告也是你的責任。我現在以莽神神使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向我匯報北境的消息！”

    “你！”

    燃王如獅子般暴怒，臉上的青筋暴起，在火光的照耀下一下一下地搏動著。在外人看來，也許下一秒他就將生吞了眼前的這個老頭，但不知為何，就像是被人突然製止了一般，最終他還是生生壓抑下了自己的怒氣，隻是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莽神真是有眼無珠，怎麽會選擇你這個莽部的叛徒當神使？有本事你就脫離莽神的庇佑，咱們好好打一架我再告訴你！”

    莽師還是沒有說話，依然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燃王喘息了幾下之後，還是很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嘁，懦夫果然是懦夫！隻會靠著莽神壓我，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北境的消息嗎？好！我告訴你。但希望你最好早點離開我的營地……”

    聽取燃王的報告所用的時間並不長，就以燃王對於莽師的討厭勁兒，他自然能簡則簡，能短則短，如果能用一句話說完，他肯定不會分成兩句話來說。但即便這樣，莽師也足足在莽部的臨時營地呆了一夜。

    燃王恨得牙根癢癢，卻也拿他沒辦法，誰讓他是莽師呢？誰讓他是莽林祝卜呢？不管是接引新的崇信者還是為莽神的信徒提供各種服務都是莽師的責任。隻要莽部還信奉莽神，這就是他不能禁止，也無法阻止的。

    …………

    鬼剩痛苦的煉丹生活仍在繼續，最直接的後果便是他所居住的山洞旁邊的鼠兔鶯雀等小動物遭了殃。

    藥草是巳族準備好的，不用鬼剩再去采摘，但是丹魂卻是沒法事先準備的，隻能靠鬼剩自己在雪林中捕獲。

    下過大雪的莽林食物奇缺，鬼剩隻需要拿穀粒設幾個陷阱就可以了摟一窩老鼠或是好幾隻小型的雀鳥。這並不耗費鬼剩太多時間。

    也許是熟能生巧，這樣幾日滿負荷地煉丹之後，鬼剩一日之中能夠煉製的丹藥數量越來越多了，已經從一天兩三枚上升到一天十幾枚的水平了。這都是鬼剩精神力運用越發純熟的表現。

    也許是因為接連幾日肉食足量的供應，也許是因為精神力運用得越發純熟。鬼剩隱隱之中已經覺得自己的身體產生了什麽變化，像是他的毛細血管與神經末梢在這幾天之內就開始密集地生長了似的，似乎讓他對於自己身體中的每一寸的感知都更加精細了。

    這樣的感覺終於在今天產生了質的變化。鬼剩在晚飯時分喝下了一碗用煉丹手法熬製的熊肉粥之後，便突然覺得一絲痕癢像是從自己的骨髓中升了起來……

    痕癢漸漸擴散，他全身的骨骼都開始瘙癢，然後便是一陣爆竹般的“劈啪”聲。鬼剩似乎瞬間就覺得自己的骨架大了一圈，皮肉也開始變得像一件小了一號的衣服，箍得渾身難受。

    但這樣的緊箍感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緊接著鬼剩便覺得全身緊繃的筋絡開始如橡皮般被彈撥，被抻長。全身的髒腑與肌肉也開始如過電般痙攣，顫抖。皮膚上的汗腺也瘋狂的分泌，全身上下都像是洗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