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引術？那是什麽？”鬼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鬼剩知道，這個世界上嚴格分來，修煉肉體為功，修煉神魂為法，武器肉搏為技，元素魔攻為術，口中吟誦為訣，十指交纏為印，不動如山為勢，遠揚千裏為遁，天生而有為能，神祇頒賜為賦……

    功、法、技、術、訣、印、勢、遁、能、賦。這十大分類幾乎涵蓋了全部的修煉體係。除了一些約定俗成的術法的名字，不按這樣的分類命名以外，剩下的幾乎所有的術法，你隻需聽到名字就能大致明白它們屬於哪一大類，有哪些基本的特點。

    但導引術這麽奇怪的名字，鬼剩還是第一次聽到。既然它叫導引術，那麽它似乎應該與魔法元素之類存在些許關聯，但從徒先生的話語中分析，似乎這導引術竟然也是功法的一種？

    徒先生說道：“你是不是曾經練過你們巳族的蛇形拳？”

    鬼剩點點頭，這時徒先生提起，他才突然有些羞愧地想到，似乎自從天擇那日以後，他就已經很久沒再練過蛇形拳了。這若是還在巳族之中，他還不得被傳功執事給活活打死！

    徒先生說道：“你們巳族的蛇形拳便就是從上古導引術中衍化出的。導引術為上古之時人族先民在神祇遺留大道之前的修煉之法，那時人類還不知道什麽是命魂，更不知道什麽是覺醒者。你若真的因為命魂特殊而找不到合適的功法的話，那麽我倒建議你試一試上古之時的導引術。畢竟，導引術可是人人都能修煉的一種上古功法。”

    “導引術這麽好？那我怎麽從沒聽說有人修煉過呢？”鬼剩有些不信，這麽多年來，他可沒聽說過莽林中有誰是修煉什麽導引術的。

    巳族星散漂泊到莽林，但還能一次次成功在毫無根基的異域立足，靠的就是巳族傳承下來的功法。

    功法對於崇信者來說並不難獲得，畢竟他們信仰的神祇怎麽說也是存在了千萬年的老怪物，積累也必然都有一些，崇信者若是付出一些代價總還是能夠獲得與自己的命魂大致匹配的功法的。

    但實際上哪怕是到了今天為止，崇信者的數量依然還是覺醒者中的極少的一部分。因此對於大部分無法從神祇那裏獲得修煉資源的覺醒者來說，適合於自己的功法其實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而且像巳族這樣能夠嚴格控製命魂覺醒過程，不讓異魂混入覺醒後輩之中的氏族可更是罕見的。巳族依靠覺醒儀式來保證後輩覺醒者命魂的純潔。不管是隻選擇在本命之年來覺醒命魂，還是狙擊那些前來投胎的異魂之獸，巳族依據古老的族規基本完成了純潔氏族命魂的工作。

    巳族讓整個氏族的命魂都為蛇屬的是很有好處的。因為這樣基本上就保持了整個氏族曆代累計的功法能夠最大限度的利用，而不會出現先祖代代完善的功法，到了某一代突然出現了命魂變異而變得完全無用的情況。

    至今還能堅持古老族規的巳族當然是特殊情況，大部分的氏族可是既無覺悟也無實力來做到和巳族同樣的事情的。那麽事情也就很明顯了，這些氏族中覺醒者的命魂種類可是十分豐富的，哪怕是父母與孩子的命魂完全不同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

    這樣的後果便是哪怕有一代真的獲得了匹配度十分契合的功法，也不可能完全傳下去。於是，所有這些因素綜合起來，真正能夠擁有與自己的命魂十分契合的功法的人就十分稀少了。

    但即便是這種情況，鬼剩可也從未聽說過有人會因沒有契合功法而去選擇什麽導引術的啊！導引術既然人人都可以修煉，那麽為什麽莽林中沒人修習呢？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孤陋寡聞嗎？

    徒先生似也明白鬼剩的疑惑，他說道：“如今導引術確實沒人修煉了，但這卻並不是說導引術過時了，或是沒什麽效果了。這其中的原因隻是因為已經沒什麽人會導引術了啊！就曆史大勢來說，人類總是在進步的，久遠的上古功法粗糙低效，自然而然地也就被慢慢淘汰了，就像你們巳族一般，蛇形拳在上古之時也是你們族中的核心功法，但如今不也是淪落為了隻有白骨階的昧種才練習的強身健體的體操了嗎？”

    鬼剩點點頭，“師父，也就是說，這導引術雖然任何人都可以修煉，但是它其實是一種十分低效的上古功法了？”

    徒先生：“那是自然，導引術是萬法之祖，就修煉功效來說肯定比不上如今的許多功法，但你的資質還算不錯，我想就算真的修習導引術也一定不比其他人慢上太多……當然，導引術也隻是最後的保險，也許我們這次去巳族村寨，巳族中就能找到適合你的功法呢！能夠快點，自然要比慢點好……我還希望能夠早點回去呢……”

    說道後來徒先生的聲音也低了下去，鬼剩也困意來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當鬼剩睡醒走出帳篷之時，他便看到不遠處原本平整的雪地，明顯雜亂了好多，也不知昨晚究竟在那裏發生了什麽。

    吃過早飯，兩人再度上路，經過了一夜之後，雪林中野獸的蹤跡明顯多了起來，但鬼剩就是沒法發現一隻活著的野獸，這可真是一種奇怪的情況。但無論這些野獸們藏在哪裏，鬼剩都知道它們其實躲不了多長時間了。

    也許死於第一場雪災的動物還有不少，雪下掩埋了不少屍體，這些都將是最近一段時間以內不少獵食者的口糧。隻當這些儲藏在冰窖中的肉食被刨食幹淨，那麽莽中之地的蠱盅就當是真正鳴鑼開盤了。

    鬼剩也是曾在雪林之中刨過食的主兒，他看著雪林中的狼籍，不禁引動了以前的記憶。

    鬼剩與徒先生穿著厚厚的熊皮大氅，在雪林中步步跋涉，又是整整一天，在天色擦擦黑下來時，他們終於又遠遠望見巳族村寨的炊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