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四章 荷花池中安魂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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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三石百無聊賴的看著老鴇子端著湯遞給了一個姑娘,雖然常年被屍臭所侵染使得其嗅覺不敏,但還是能聞到那藥湯當中的酸甜柿香。
老鴇子親眼瞧見那姑娘喝完以後才發現塗三石好奇的不解目光,她坐在了塗三石的對麵,有些感慨的說了起來。
“我年輕那會兒,媽媽便會在我接客之前給我喝一碗酸酸甜甜的湯,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柿子蒂磨成的粉所和製的避孕湯,
將七片柿子蒂烘幹磨粉,連喝四十九天,就能避孕了。”
聽起來無甚醫學依據,塗三石隻道是偏方,但這老鴇子既然如此說,那想必是每個要接客的姑娘都要去喝了。
這肴館並非賣藝不賣身,所謂的賣藝不賣身隻是一個噱頭罷了,而這噱頭也是為了哄抬批價。
男人最懂男人,而久經風塵的老鴇子自然也懂男人。
越是看起來無法輕易得手的女人,越是能撩撥自命不凡的普信男心中的那根弦。
要是資本雄厚如潘驢鄧小閑那般,想來也會有姑娘對於這人趨之若鶩。
“那···這法子真的能成麽?”塗三石詢問著老鴇子。
“嗐,誰知道呢。”老鴇子苦澀一笑,語氣莫名無奈,似乎是認命了,
“但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也算是···討個彩頭吧。”
塗三石聳了聳肩,沒有反駁,隻是語氣有些難明的說道,
“或許吧。”
說完,他便吃起了菜來。
可老鴇子百思不得其解,為何秦沉浮來了以後,那時常感覺到重壓的肩膀脖頸輕鬆了不少,心中不解,但也生出了些許迷惑想法。
“難道秦先生已經達到了隻動動手指就能醫人的地步?那他要是生氣了會不會瞪誰誰懷孕?”
不過那輕鬆感確實做不得假,她揉了揉肩膀,可卻有些沒有由來的悵然若失。
“所以,那荷花池是個什麽情況?”塗三石突然問道。
“這···”
···
撕開了包裹著飴糖的樸素黃紙,秦沉浮將飴糖遞給了麵前光著屁股的小男孩,這小男孩還留著鼻涕,滿臉雀斑,還是鬥雞眼,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亞子。
“那是你娘麽?”秦沉浮詢問著小男孩。
小男孩吮吸著大拇指搖了搖頭。
“不是你娘你纏著她作甚?”秦沉浮疑惑問道。
“她···保護···”
秦沉浮覺得這可能是個倒裝。
“那你為什麽要保護她?”秦先生又從袖口摸出了兩顆飴糖,誘惑般的在男孩的麵前晃著。
“她···對我···很好···”
“哦,這樣啊,但是這裏有什麽危險呢?還需要你保護她?”
“這裏···有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它們都···很恨他們和她們。”
“那你知道它們都在哪裏麽?”
“就在···那裏···”小男孩指著遠處的那座小湖。
湖中有一水榭亭台,屆時便會有喜好風雅之人便在那尋歡作樂。
在那波瀾不驚的平靜湖麵下,恍恍惚惚若有無數蒼白麵孔的嬰孩小童站在湖底,齊齊抬頭朝向湖麵。
似是察覺到了秦沉浮的目光,它們一同看向了秦沉浮。
那些還未發育完全的瞳眸泛著灰白之色,淩厲的凶光從湖底透出,在雙目對視之時,秦沉浮那狹長的狐眸眯起,顯得更加細長。
湖底那些灰白的眸子像是潛伏在黑暗當中的狼群那般擇人欲噬,但它們都在忍耐著,並未輕舉妄動。
吧嗒著煙嘴,秦沉浮吐出了縹緲的厚重煙霧,煙霧繚繞之間,白色的柔和光芒自他身周浮現。
那些乳白色的柔和光芒逡巡於指尖。
秦沉浮靠近了那汪荷花清池,半蹲在岸邊伸出了纖細修長的手,撥弄著湖水,留下了數道筆畫,將那筆畫連接起來後可以發現那是串聯起來的文字。
文字的出現從古至今便被賦予了含義,正如同語言一般。
以語言為基礎所衍生的是言咒,或咒語。
而以文字為基礎所衍生的,可被稱為符咒。
當具備不同效力的符咒匯聚在某一載體上,那便是符籙,
墨黑色的湖水開始了沸騰,以湖水為載體,以白光成墨,以指做筆,他在這湖水中留下了一道符。
這道符並沒有過多地文字,隻是有著簡單的符籙結構罷了。
符頭三點,九天衛房聖母元君名號,敕令與捆仙繩,左地柱右天柱,雙柱間繞畫圈作圓三次,是為風火輪,而後雙柱以劍秋做尾;
在那雙柱之間乃是請仙神所求之事,秦沉浮寫上了一行【佑嬰靈輪回】,最終以符膽結尾。
在這道符籙畫成之際,繁盛的白光擴散開來,將整座荷花池映照的透亮,而秦沉浮也看清楚了荷花池的池底景象。
在肥沃的淤泥之中滿是細小的白骨紮堆,或被淤泥掩蓋,僅僅露出些微白色,或散落在淤泥之上,荷花的根莖紮根於淤泥之中,糾集的根須將那些白骨一一纏繞。
“鎖魂···這是以養蠱之手段來養鬼,好狠毒的手段。”秦沉浮眉頭緊皺的自語著,細看之下,可見其掐著煙杆的手指泛白。
他不是個刻板隻認死理的人,
像什麽【妖就是妖,是妖就得斬】或者【鬼必須死】的觀念他並沒有,經過歲月洗禮與前世各種作品的熏陶,還有各類陰間新聞的報道,
他反而認為人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人,那麽這湖底應當不會站著這麽多的···鬼童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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