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祭品
    他保持著和愛麗斯菲爾說話的樣子，無所畏懼地說出了侮辱saber的saber當然不會置之不
    “不準在我麵前侮辱騎士道，畜牲！”
    就算是麵對騎士王柳眉倒豎的怒喝，切嗣依舊不動如他仍然不把saber放在眼裏，目光還是隻看著妻不過這時，他終於像竹筒倒豆子般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
    “騎士道無法拯救世過去的曆史是這樣，今後也會是這那些家夥們，主張戰鬥的手段有正邪之分，在戰場上表演的好像有尊嚴似因為曆代的英雄們都被籠罩上了那種幻想，你認為到底有多少年輕人被英勇的名譽所蒙蔽，最終流血而亡呢？”
    “那不是幻想！就算事關性命，隻要是人類的行為，就一定要有決不容侵犯的法則和理決不能失去大義！否則的話，無盡的戰火最終會將這個世界再次化為地獄！”
    saber大義凜然地反駁不過，切嗣對此嗤之以
    “你瞧，就像這樣——就像你說的，愛這位英靈大人居然認為戰場會比地獄
    開什麽玩笑！無論在哪個時代，戰場都是如假包換的地戰場上沒有希望，有的隻是毫無價值的絕有的隻是構築在失敗者的絕望之上，名為勝利的罪孽罷
    在那裏相遇的所有人，都無辯駁餘地地承認名為‘戰爭’這種行為的惡意與愚隻要人們不懺悔、不將其看作最邪惡的禁忌，地獄就將會無數次在人間重”
    對於隻知道冷酷無比、鐵石心腸的切嗣的saber來說，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衛宮切嗣的另一麵——被無盡的悲憤、哀歎幾乎壓垮的男人，他那哀怨般的獨
    “可是無論人類堆起了多麽高的屍骨之山，都沒有察覺到那真因為不管在哪個時代，勇敢無畏的英雄大人都以華麗的英勇傳說迷惑了眾人的眼因為蠢貨們的意氣用事，而不願意承認流血犧牲本身就是邪惡，人類的本質從石器時代開始就一直裹足不前！”
    那雙眼中飽含的憤怒到底是針對誰呢——那已經是不言自明的
    大概自從在這冬木的土地上挑起戰火之日起，切嗣就滿懷無法忍耐的憤怒，注視著眼前以果敢英勇為榮的英靈們光輝的身姿
    留下英明之人，憧憬英明之人，對這兩者飽含的無處發泄的怒火……那是對於由人們的祈禱產生出“英靈”這一整體概念的憎
    “——那麽切嗣，你讓saber蒙受屈辱……是因為對英靈的憎惡嗎？”
    “怎麽可我才沒有夾帶那種私我要贏得聖杯拯救世我隻是在為此而戰的過程中，采取最合適的手段罷”
    如果按照預定進行戰鬥的話，如果不是捕獲而是立即殺死索拉的話，徹底斷絕魔力供給的ancer應該會自然被消但切嗣所采取的，是徹底排除失去主人的servant再與其他人簽訂契約而卷土重來的可能性的方他根據對caster一戰的結果，預想到被冬木教會保護的凱奈斯可能會再次得到令於是，準備了如此周折繁複的陷
    &naster的令咒消滅servant，之後在抹殺aste完全徹底的排除障礙……期間要求saber的不是戰勝ancer，而隻是在切嗣說服凱奈斯時分散ancer的注意力，單純的充當徉兵而
    “當今世界、當今人們的生存方式，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戰最後一定會需要作為邪惡的殺那麽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犧牲，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一切才是最好的方如果要將其誣蔑為卑劣、貶低為惡毒的話，那就隨你們好正義是無法拯救世界我對那種東西毫無興”
    “……”
    saber回想起消失的ancer最後的怨怒目接著，她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倒在血泊之中那對男女的悲慘屍骸，以及刻在其麵孔上的痛苦表情說
    “就算是那樣，你——”
    saber正要說出自己的想法之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要低沉平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對切嗣的複雜感情已經不是剛才的憤怒，而已經轉變為某種憐
    沒錯，他也許是一個應該被憐憫的男
    需要拯救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他本身不是麽？
    “——衛宮切我不知道你過去受到過什麽樣的背叛，因為什麽而絕可是那憤怒、那哀歎，毫無疑問是追求正義之人所擁有的東切嗣，年輕時真正的你應該想成為‘正義的夥伴’才你應該比任何人都堅信、都想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難道不是嗎？”
    至今為止，切嗣對saber的態度不是完全無視，就是冰冷的蔑但是此刻，聽到saber靜靜質問的切嗣——他看著自己servant的眼神，這時才第一次流露出除此之外的感
    好像極度沸騰的憤
    汽車的排氣聲擾亂了黎明的靜隨後，久宇舞彌駕駛的輕型貨車閃著明亮的車燈開進了廢棄工廠的空她應該是在結束作為狙擊手的任務之後，來接切嗣回新都
    切嗣從saber身上移開視線，頭也不回地走向輕型貨車，打開副駕駛一側的車saber仍然在向那背影述她還有最後一句無論如何都要說出的
    “切嗣……你明白嗎？為了憎恨惡而作惡的話，最後剩下的將隻有在那裏發芽的憤怒與憎恨，會再次引起新的戰爭”
    切嗣麵對saber沉重的話語，似乎第一次有了回應的意思而想要轉過身來——但是，他最後還是改變了主意，注視著虛空說
    “我會讓永無止境的循環結為此我才需要聖”
    沒錯，他自言自語似的大聲說
    “以奇跡來完成世界的變革、人類靈魂的變我會讓在這冬木市所流的血，成為人類最後的流
    為此，就算要我背負‘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惡’——都沒有關如果那樣能夠拯救世界的話，我會非常願意接受”
    “……”
    切嗣極其平靜和平淡地說出了心中的決saber找不到任何話語去回應
    就算其手段和道路是無法容忍的邪惡——追求聖杯的信念卻是純潔無私不得不承認，如果這場戰爭中有值得獲得聖杯的aster，那就絕對應該是衛宮切
    saber無言地目送切嗣乘坐的輕型貨車離第一束晨光照耀在她身將冬木化為魔境的暗夜離去了，街道在陽光下再次披上了名為“日常”的麵
    “切嗣……已經走了吧？”
    “——愛麗斯菲爾？”
    正因為saber有時間去思考問話中的奇怪之處，她才能馬上察覺到愛麗斯菲爾的異
    空虛遊移的視線、蒼白的臉色、還有額頭上瀑布般流下的汗珠……
    她剛才大概隻是在丈夫身邊強打精神裝作毫無異精神一放鬆，愛麗絲菲爾便站著昏倒過去，好像斷線的人偶般癱倒
    雖然saber立刻上前抱住了她，但臂彎中的纖細身體異常發熱，使她明白愛麗斯菲爾的狀況已經到了危在旦夕的地
    “愛麗斯菲爾！？振作一點！”
    ············
    那天早上，衛宮切嗣高聲表達的決意，從那毅然豪邁的樣子可以看出，那是他毫無虛偽、真正的肺腑之
    但那不可思議的隱喻般的話語到底意味著什麽——切嗣在幾天之後，才終於清楚地理解
    在比絕望更深的絕望之
    在比後悔更深的悔恨之
    ············
    間桐雁夜陷入了漆黑的夢
    什麽都看不
    什麽都聽不
    隻有皮膚能感覺到黑暗那密度驚人的重
    這裏，是哪裏——這裏好像是什麽人的體
    所以，雁夜向黑暗發問——你是
    仿佛帶著令人窒息的壓力，黑暗低沉地轟鳴起如狂風般怒號，如天崩地
    “我乃——
    被疏遠之人——
    被嘲笑之人——
    被輕蔑之人——”
    黑暗中湧動的濃密黑影，就像一個蠢蠢欲動的人
    沉浸在漆黑中的甲胄與頭
    比黑暗更令人驚恐的炯炯雙
    berserker——間桐雁夜詛咒的具現，不，是他的憤恨從時空盡頭所呼喚而來的servan
    “毋需讚我之名——
    毋需羨我之身——
    我乃英靈光輝下的陰影——
    誕生自耀眼傳說中的黑暗——”
    如同從地底升起的瘴氣一般，怨恨的歎息聲從四麵八方向雁夜包圍過
    雁夜不安起來，他剛想轉過目光，鋼鐵護手冰冷的觸感逐漸靠近，狠狠地揪住了雁夜的衣
    雁夜消瘦的身體就這樣被提到了空中，berserker的眼前——他被固定在不得不與那瘋狂的目光對視的位
    “所以——
    我憎惡——
    我怨恨——
    以沉澱在黑暗中人們的歎息為食糧，詛咒光輝的人們——”
    “……”
    雁夜反抗著無情地鎖住自己咽喉的護手，痛苦地呻吟起他的眼中，卻出現了另一副模糊而迷茫的景
    閃爍著璀璨光芒的寶劍，以及手握劍柄、光彩照人的年輕武
    雁夜對這個人並不陌
    那是艾因茲貝倫的servantsaber……
    “這即是我的恥辱——
    因為她不朽的榮耀，我才會被永遠的貶低——”
    黑色騎士的頭盔裂開
    暴露出的麵容被黑暗覆蓋著，但那雙如炬的眸子，以及因為饑餓而顫抖的牙齒卻清晰可
    “你就是、祭品——”
    他冷冷地宣言道，二話不說將雁夜抱在懷中，閃著寒光的利齒刺入了他的頸動
    雁夜因為劇痛而慘叫起
    但這慘叫聲卻沒能打動對狂暴的黑騎士吸食著從雁夜喉管中溢出的血沫，重重地咽了下
    “好了，再多給我一些——
    你的血肉、你的生命——
    讓它們來激發我的憎恨——！！”
    不要……
    住手……
    救救我！
    雁夜用一切自己能想到的語言請求寬恕，希望有人伸出援手，但在這黑暗之中，他是不可能得到救贖
    眼前時斷時續地閃著一片血紅，被疼痛與恐懼攪亂的意識，逐漸變得模
    但是他還是擠出了最後僅剩的一絲力氣，用最大的聲音再次叫了出
    ············
    ——隨著悲鳴醒來，自己依然置身黑
    但即便如此，冰冷而潮濕的空氣發出的腐臭味，以及數萬隻蟲子爬行時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還是清楚地告訴他——這裏毫無疑問是現實世
    “……”
    剛才的噩夢與現實相比，究竟哪個世界對間桐雁夜來說更為慈悲呢——
    至少，從能夠忘卻這具身體即將死亡這一事實來說，或許留在噩夢的世界更加幸
    被火燒傷並從大樓樓頂落下的自己，究竟是被怎樣的奇跡所救，又是怎樣再次活著回到間桐邸的地下蟲倉，憑雁夜的記憶已經不能理解
    手腳的感覺很遲鈍，但他知道自己正手戴鐐銬吊在牆他無法憑雙腳站立，承受著整個身體重量的雙肩就像要脫臼似的疼但這份疼痛和布滿全身的蟲子帶來的瘙癢感相比，簡直不值一
    蟲子們舔舐著被燒焦的皮膚，而皮膚下麵是粉紅色的新看來，燒傷——雖然不知為什麽，正在痊
    恐怕，是刻印蟲想要將雁夜的身體作為苗床使用而維持著他的生但這完全沒為了使皮膚再生，魔力已經被強行消耗，雁夜體內所剩無幾的生命也就要枯竭他能夠清楚地體會到，就連輕輕地吸一口氣然後吐出去這樣的簡單動作，都在消耗著體
    很快，自己就要死了——
    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做出反抗的同時，在他腦中不斷閃現的，是葵，以及櫻的麵
    他曾經發誓要以生命作為代價去拯救她們……但最後，願望還是沒有實這份屈辱和慚愧，比起身體的疼痛更加煎熬著雁夜的
    回憶起所愛之人的麵容，但緊接著，遠阪時臣冷漠的表情和間桐髒硯的嗤笑便襲上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
    “混蛋……”
    從幹渴的喉嚨深處，雁夜用僅存的力氣憤恨地罵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