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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太子要走,燕王妃徐氏倒是真心真心實意挽留,她滿臉不舍,對著徐妙錦道:“何不多留幾日。”
    燕王府的幾位郡主也迎了上來,左右圍著徐妙錦,含笑道:“小姨,你便多留幾日嘛,文壑還那麽小,南下路途顛簸。”
    望見徐氏如此,朱雄英笑道:“待在北平府時日已久,既然玉英她們都熱情相留,妙錦你就在北平府待著,到時候我再接你回京。”
    徐妙錦搖頭道:“你回京,我自然是跟著你一起。”
    其實徐妙錦從成婚後,便一直相伴於他左右,如果突然回應天,將她和朱文壑留在北平府,朱雄英也是不願意這樣做的。
    “正好,北平府的軍校還需要些日子去安排,二叔三叔他們最近也忙碌其他事,本宮便留下吧。”
    燕王妃徐氏見朱雄英如此,高興的拉住徐妙錦的手,對朱雄英再三投去感謝地目光。
    零點看書
    北平府自朱棣去東瀛後,徐氏待在府裏無聊,自然想要挽留徐妙錦多在北平府留幾個月。
    朱雄英也是理解,又考慮到朱文壑在北平府出生後,才不到幾個月,如果一路南下,反而容易生病,便道:“那本宮也留下,再讓匡愚和戴思恭幫你調理調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便是衛子衿和阮宜良兩個人,孩子出生到現在他連麵都沒見過,心裏不覺愧疚起來,回去後給朱標寫了封信。
    文康三年,四月十九,小樓一夜聽春雨,城中一早賣杏花。
    大明朝的北方,春雨入夜,城外田裏綠油油的冒出莊稼,百姓牽著牛從田壟而過。
    朱雄英眼見不少百姓的田地還沒有耕種起來,便打算帶人去周圍的村子走一走。
    他始終保留著現代人的記憶,因此有些事也絲毫不按照太子身份該有的舉動來,讓他坐在京城的宮裏說幾句百姓民生這種空話,他是做不到的。
    不過他出行也是很低調小心,前幾日從北平府管理農事的官員那裏又要了一百頭耕牛,對農耕多少又起了作用。
    朱雄英看著鄭和與衛子狼道:“你們隨本宮再往前走走,去年冬裏修的水渠今年應該能用上。”
    鄭和靴子在泥路裏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十分艱難。
    昨夜下了春雨,雨不大,但北平府城道的泥路卻是如同稀泥一般,馬蹄在上麵也打滑。
    朱雄英看去,兩邊的官道也是稀泥狀的路麵。
    路邊有孩童提著籃子,裏麵放著許多杏花,邊走邊賣花,嘴裏喊著山間的歌謠。
    朱雄英看去,隻見那孩童走著走著就在稀泥裏坐了個屁股墩,但是籃子裏的杏花倒是護的很好,似乎這一籃子杏花就是他家的救命糧一樣。
    孩童走過來,站在馬前不遠處,仰起頭道:“大官人,買朵杏花送給家裏的小娘子吧。”
    朱雄英嗬嗬笑道:“好,那就買幾朵花,多少文。”
    “三文錢。”孩童脆脆道。
    “給他三文銅錢。”朱雄英刻意提醒著道。
    鄭和走上來,付了三文銅錢,但很是鬱悶,明明每次有寶鈔,可是太子殿下就是不用,非要給銅錢,說什麽老百姓不喜歡用寶鈔。
    孩童接過銅錢笑道:“大官人買了我的杏花,今後便會與小娘子和和美美的。”
    朱雄英爽朗的笑聲哈哈不停,又轉頭對衛子狼道:“你這個倔狼,學學這孩童,或許早就把你的小娘子娶回家去了。”
    衛子狼撓著頭嘿嘿笑著。
    朱雄英道:“你們跟著本宮在北平府待了許久,京城你們也待過,百姓都厭倦寶鈔,你們可以好好想想,這說明什麽。”
    兩人不說話。
    朱雄英搖了搖頭:“走吧。”
    從城郊一直走,沿途都是青翠欲滴的莊稼,往東而走,是屬於北平府城的幾個村子,再往東二十裏,都是百姓新建的暖棚。
    他們現在建造,留著今年冬天用。
    由於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北方的百姓也不得不開始思考,再加上京城城外的百畝暖棚,有些南下而北上的百姓一來二去就知道了。
    下午時,路過一個村子,有幾個衙役為了因債討要農戶的耕牛,正巧被穿著尋常百姓衣服的朱雄英看到,直接上衛子狼將兩人打的鼻青臉腫,借了農戶繩子捆綁起來,帶回了燕王府。
    看著王府院子跪著的那兩個鼻青臉腫的衙役,被朱雄英打斷了雙腿,由北平府的知縣領了回去。
    朱雄英陷入沉思,沒想到這些小衙役連百姓的耕牛也敢抵債,可見大明朝不能隻顧改革。
    他玩著手裏的短柄火銃,這時聽到徐妙錦的話:“杏花是你買的?”
    就見徐妙錦走上前來,她似乎有些話想要說,隻是走到朱雄英身邊,將他手裏的火銃慢慢取下來,道:“你不該讓人斷了他們的腿。”
    她雙目看著朱雄英,有些勸說的意思道:“不管怎樣,兩個衙役催稅不該強拉耕牛,但也不至於如此,聽我一句勸好不好。”
    此時她的話全是軟語。
    衛子狼跟鄭和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該走該留。
    朱雄英對著兩人點點頭,兩人便立刻出去。
    隨後他的目光在徐妙錦的身上轉了轉,若有所思,又在火銃和杏花上麵轉了轉。
    看到朱雄英如此,徐妙錦幫他更了衣服,對朱雄英嬌聲道:“你下次不要這麽凶殘好不好?”
    她說話時,兩目如同潭水清幽,雙腮白膩透紅,如同抹上了一層胭脂,朱雄英看了她一眼,道:“好,但是本宮不覺得自己有錯。
    不管如何,他們踐踏良田,用耕牛抵債就不對,我已經讓鄭和給他們的家卷送了銀子。”
    徐妙錦見他如此說,搖了搖頭說道:“哼,太子殿下好大的威武,人家好怕哦,但下次可做些其他的懲罰,畢竟斷了腿,家卷怎麽辦。”
    她說完轉過身去,將窗戶關好,吩咐丫環送了洗腳水給朱雄英洗腳,隨後去照顧孩子,道:“桌上有信。”
    朱雄英鬆了口氣,心想終於清淨許多了,看見送來的信,還沒有開啟,便拿了信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