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瑄有意讓他明白這種毒藥的毒性有多剛烈，七日一過，白史寧便體會到了，比活生生抽筋拔骨刮肉，還要厲害幾千幾萬倍的痛處。
    這樣的痛苦，但凡經曆了一次，就沒人再想經曆第二次。
    白史寧還不想死，便隻能乖乖聽話。
    即便是楚鳴瑄讓他殺了自己的親外孫親女兒，他也隻能像條狗一樣乖乖同意。
    禦書房裏的淩惠帝，氣勢霸氣，目光淩厲。
    白史寧跪在腳下，大氣不都敢喘一下。
    淩惠帝看完禁衛查探的消息，對白史寧很是不屑，“你大女兒是如何失蹤的？”
    白世寧顫顫巍巍地回答：“臣前往荊南府上任不久，派人將家眷接來，路上遇到土匪，莘兒無意掉下懸崖便下落不明了。”
    淩惠帝挑挑眉，“既然如此，那你的二房，還有庶女，怎麽沒失蹤？”
    白史寧將賈玉芹扶正後，白伈水就是嫡女，淩惠帝稱為庶女，明顯是懷疑是賈玉芹白伈水不滿，甚至懷疑她們密謀害了大女兒。
    白史寧渾身一抖，連忙解釋：“她們也是僥幸躲過一劫，都是我那女兒命不好。”
    淩惠帝目光倏地宛若寒潭，寵妾滅妻，任由嫡女被肆意欺辱，最後殞命，也不過喚來一句我那兒女兒命不好。
    淩惠帝剛想開罵，想起自個兒，雖是逼不得已辜負了他們母子，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話到口中一變，“知道朕找你作甚？”
    白史寧裝著不知道，“臣愚蠢。”
    淩惠帝勾起嘴角，“你是挺蠢，好在你還有個女兒做了皇帝。”
    白史寧早已知曉，但從天子嘴裏再聽一次，心潮還是克製不住地激動。
    他女兒是皇帝，他豈不是太上皇，比淩惠帝還要尊貴的存在。
    白史寧眼裏一閃而過的喜色，淩惠帝輕而易舉地捕獲，冷嘲一聲，“高興吧，太上皇？”
    白世寧臉色一頓，趕忙磕頭求饒，“臣那逆女怎麽可能會成為女帝，求皇上明鑒。”
    他是真覺得楚鳴瑄和淩惠帝可能弄錯了。
    淩惠帝盯著他瞧，真是想不出，白世寧除了這張臉清雋一點兒，又哪裏有教出一個女帝的天資。
    但事實如此，淩惠帝也懶得再費口舌，“朕隻要求你做到一點兒，說服你女兒，將朕的一家子整整齊齊地帶回來！”
    淩惠帝派白史寧，也想知道，白梧桐會不會原諒白史寧。
    若是白世寧這種蠢貨都能得到原諒，那他是不是還有機會彌補。
    白史寧心肝一顫，也不敢再否認大女兒不是南疆女帝，“微臣領命。”
    白史寧以為自個兒可以走了的時候，淩惠帝突然又叫住他：“朕大兒媳和你那庶女相處的如何？”
    相處的如何，白史寧腦海裏全白梧桐在她們麵前唯唯諾諾，不成器的樣子，摸不準淩惠帝到底什麽意思，明明楚鳴瑄才是楚王妃所生，還有全家等一眾建國肱骨支持，淩惠帝反倒對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極為重視，甚至不惜想要替白梧桐撐腰的樣子。
    白史寧硬著頭皮，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皇上，她們相處的極為融洽，母慈子孝，姐妹和睦，從未發生過半點兒口角。”
    他一臉的情真意切，若不是自個兒看了禁衛查回來的消息，還真要信了。
    淩惠帝勾起笑容，“即是如此，朕就特準你們一家團圓，讓你的庶女，還有二房也跟著一塊兒去吧。”
    白史寧突然就懵了，賈玉芹作為自個兒的夫人，跟著去也算理所應當，但，已經成為大皇子側妃的白伈水跟著去，這算哪門子事兒。
    白史寧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道：“可，大皇子那兒”
    話音未落，淩惠帝便告訴他，“他去觀裏呆著去了，用不著你女兒伺候，好生去南疆，姐妹不是情深嘛，也幫朕好生規勸規勸。”
    話裏一片好心，聽上去，卻沒半點兒好心。
    楚鳴瑄都被打發去觀裏了，淩惠帝賜予姐妹相見的機會，白史寧也沒有熊心豹子膽敢拒絕：“謝主隆恩。。”
    他站起身想走，淩惠帝再次叫住他。
    刹那間，白世寧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會吧，不是吧，淩惠帝該不會……
    淩惠帝真真有意促成全家團圓那般，“聽說你兒子和她關係也很“親近”，就讓他一塊兒跟著去吧，反正學業也不行，正好去長長見識。”
    白史寧聽到這句話，差點兒站不住腳。
    賈玉芹他們和白梧桐的關係到底有多好，他自個兒是一清二楚。
    雖說各國都有不殺使臣的規矩，但萬一，白梧桐的失蹤真的和賈玉芹脫不了幹係，白梧桐還知道，此去，可就危險了。
    白史寧心中一片惶恐，但想想自己是白梧桐的爹，她最是聽話，應該不會忤逆自己，心暫且就吞進肚子裏穩了一時片刻。
    白史寧從皇宮回到府裏，賈玉芹還以為皇帝找他有什麽好事兒，就被白史寧一把抓進了房內，質問她：“當初莘兒失蹤，和你到底有沒有幹係？”
    突然被問到都該化成白骨的白梧桐，賈玉芹麵色一驚，極力否認：“老爺你胡說什麽，她失蹤怎麽可能和我有幹係，老爺若是不信，府裏現在還有人證，她是被土匪逼下山崖的。”
    白史寧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狠狠握緊了雙拳，“最好是這樣。”
    即便是她真做了，這麽多年，也應該把屁股擦幹淨了。
    賈玉芹強行穩住心神，又小心翼翼地試探問：“表哥，好端端的，你怎麽會問這個？”
    白史寧冷看她一眼，“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賈玉芹聽他這麽一說，心裏就更慌了。
    急忙派人去求見大皇子側妃，沒想到，片刻後，白伈水反倒急匆匆地回到了府上。
    白伈水急問：“爹，聖旨是真的嗎？”
    白史寧對昔日愛重的小女兒，冷冷地道：“聖旨還有假！”
    賈玉芹一頭霧水，“到底怎麽了？”
    白伈水倏地癱坐在椅子上，完全不可置信，當初唯唯諾諾在她跟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的白梧桐，短短幾年，會一躍成為南疆女帝。
    就算是街角拉皮條的賤人，也比她更像女帝。
    她過得生不如死，白梧桐怎麽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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