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飛人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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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間內。

    漆黑一片。

    燈泡爆碎的聲音仿佛還回蕩在耳旁。

    燈台下的牌桌上,三個人都靜默的微微倚靠在椅子後背。

    石原亮介是真的完全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染上了黑斑的眼瞳愈發的幽暗,好似整個人都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薑序的表情也沒有任何擔憂,因為他的手,已經按到了竹劍之上。

    這就是他的底氣。

    至於阿貝,他雖然很晃, 但是其他兩個人沒有動靜,他也隻能強忍著慌亂,繼續坐在座位上等待。

    就在阿貝心裏慌慌亂揣的時候。

    包間門,打開了。

    走廊的光照進來。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終於進來了。

    阿貝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望向門口的方向。

    口罩男河本一馬當先,猛地推開門, 墨鏡男江口緊隨其後, 還有兩個黑衣人跟在他們身後。

    “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

    河本直接問道。

    舒了口氣,阿貝回答道。

    “本來就是正常打的牌,結果就在鏈哥點了石原君一發役滿黑一色之後,不知道什麽情況,燈泡就好像接觸不良,開始閃了起來,閃了一會後就直接爆開。”

    他的目光移向了身旁,趴在牌桌上毫無動靜的鏈哥,咽了口唾沫。

    “然後鏈哥就不知道為什麽,倒在了牌桌上。”

    聽完了阿貝的描述,河本點了點頭,一抬手,道:“裏麵太暗了,先換燈泡吧。”

    “嗨!”

    身後的兩個黑衣人一聽, 一個立刻就轉身, 跑到了隔壁的一間無人包間, 將裏麵的燈泡拆下。

    江口則是先走到了昏迷在牌桌上的鏈哥身邊, 伸手探了下鏈哥的鼻息,見他還在呼吸,於是說道。

    “應該沒什麽大礙,隻是昏迷了。”

    “大概是由於被石原君的役滿擊飛了,受的刺激有點大,外加上燈泡碎裂,種種巧合,一時間就昏過去了。”

    “還好鏈哥沒事。”

    河本似乎很幸喜的說道。

    “這是在我的雀莊出現的意外,我會負責了。”

    “至於三位,你們的牌局”

    河本微笑著掃了一眼牌桌上的三人,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阿貝的臉上,其中蘊含的意味很明顯。

    “要的,還要繼續。對吧,石原君,薑序君!”

    阿貝連忙搶先答後,才望向了兩人的神色。

    “嗯。”

    石原亮介嘶啞的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

    至於薑序,眼睛在河本帶著口罩的臉上停留了很久,才點點頭。

    “我也同意。”

    ‘他就是雀莊的背後老板?’

    ‘這麽說他也是幕後的人當中的一個!’

    薑序眯起眼,上一次對方進來的時候,他就隱約察覺到對方有一點點不同尋常。

    隻是沒想到, 居然就是雀莊的老板,甚至主使。

    “這樣的嗎?那我給你們換一個包間吧。”

    “不用,就這個雀莊吧,將桌麵清理一下就好。”

    薑序發話道。

    “實在抱歉,實在抱歉,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給你們添麻煩了。”

    河本一臉歉意,鞠躬道歉道。

    說話間,一個黑衣人舉著燈泡跑進來,麻利的搬了個椅子,站高將燈泡換了。

    房間內終於又恢複了光亮。

    另一個黑衣人則是扶著昏迷的鏈哥出去了。

    “鏈哥沒有大礙,我們帶他去休息一下,你們的牌局,還沒決出勝負吧,請不用顧忌我們,繼續吧。”

    最後兩個黑衣人手腳麻利的,開始清理牌桌上的玻璃碎渣。

    說來也奇怪,牌桌上的玻璃碎渣集中在了最中間,一點也沒濺到牌桌之外。

    還神奇的隱約呈現出像是一隻頭朝鏈哥的展翅飛鳥的形狀。

    不到10分鍾的時間,包間就恢複如初了。

    整個過程,薑序三人甚至都沒有離開座位。

    看到一切都準備好了。

    薑序道,“還有一件事,麻將畢竟是四個人的遊戲,現在鏈哥意外受傷了,讓小豪還是來頂替一下吧。”

    “薑序君你的考慮正是我想說的。不過小豪好像吃壞肚子,進廁所很久了。不如,就讓我們雀莊的工作人員代為一下,也讓我們做一些小小的彌補。”

    河本掛著和善的笑容道。

    吃壞肚子?

    騙三歲小孩呢!

    怕是,嫌他又送吧。

    薑序暗中腹誹,卻沒有拆穿對方,勉強的答應道:“行吧。石原君,阿貝,你們呢?”

    “沒問題。”

    三人都同意,河本微微揮手,一個黑衣人就走上前,坐上了鏈哥之前的位置。

    “不好意思,接下來隻有我陪各位打牌了。”

    那人低著頭,表現得十分恭敬。

    薑序三人微微點頭,算是見過。

    一個陪打的牌搭子而已,許多雀莊都有提供這種服務,不算多奇怪。

    隻不過,有些雀莊的陪打牌搭子雀力很強。

    有些,則是一般。

    從麵前這個人來看,大概是屬於一般的哪一類。

    不過這才正常。

    也沒多話,牌局就重新開始。

    其實形式發展到現在,所有人都發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但都不約而同的,讓這場牌局繼續的維係下去。

    直到,角逐出最後的勝者。

    薑序,亦或者石原亮介中的一人。

    餘者,皆是牌搭子。

    故而,這位第一個上場的牌搭子,我們可以將他稱之為牌搭一號。

    新的一個半莊,重新摸風排序。

    這一局,石原亮介,摸到了東風,他是第一個莊位。

    ‘這是,上一局的運勢,有一些還在發揮作用?也就是俗話說的,手氣殘留?’

    正常來說,重開一個半莊,而且加了新的牌手。

    運勢什麽的都會重新進行洗盤。

    可石原亮介上一局胡了個役滿,還是在東三局,才打了一半不到就飛人。

    居然將運勢殘留了一些,雖然不能待到牌局開始,可事先摸牌,卻可以起到作用。

    見到石原亮介摸到了東風。

    薑序眉頭微蹙。

    ‘而且,石原亮介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

    牌局馬上開始,石原亮介依然動作緩慢,就像身體不是他自己的一樣僵硬。

    他的眼瞳,也有些黑得不正常,偶爾的瞳孔收縮,不似人類,反而像是他的那隻黑鴉運勢之靈的鳥瞳!

    而那隻黑鴉運勢之靈。

    不知何時從鏈哥那邊飛回到了的頭頂。

    而且,黑鴉徹底吞噬了鏈哥的全部運勢後,渾身再度凝實了一些。

    照這個樣子,徹底凝實之時,也就是對方徹底突破築根境界,進入下一個境界的時候。

    ‘有些麻煩了啊。’

    如果是築根境界,即使連莊之勢再起,薑序還有把握壓製得住。

    可一旦石原亮介進入下一個境界,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在對方連莊之勢起來後,還能打斷對方。

    ‘不能讓他真正晉級。’

    薑序一瞬間就打定了注意。

    石原亮介的運勢之靈成長,似乎要吞噬人的運勢。

    但好像必須得將人擊飛,才能做到。

    在上一個半莊,小局裏麵,鏈哥與阿貝送胡就沒有什麽事情。

    直到背後被石原亮介擊飛後,才發生了那一些事情。

    可想是這麽想。

    這第二輪半莊,第一個莊位,又是石原亮介的,該怎麽應付呢?

    薑序猜不透,阿貝或者這個牌搭子都知不道運勢被吞的事情,但大概率,背後之人也沒跟他們說,也不可能跟他們說。

    石原亮介摸到東風,阿貝摸到了南風,薑序摸到了西風,牌搭一號是北風。

    確定好莊位和各自的風位,東一局便再次開始了!

    由於石原亮介是東風,牌桌上他是第一個當莊。

    東一局零本場,開始。

    搖完骰子後,眾人依次摸牌。

    當一切準備就緒後,石原亮介開始翻開了這一場的寶牌指示牌。

    這一局中寶牌指示牌為一萬、寶牌則為二萬。

    隨後,石原亮介直接打出了一張廢牌。

    阿貝也計算好了牌型,緊接著打出一張風牌。

    經曆了鏈哥的昏迷之後,他承認自己是有點擔心了。

    而薑序看了眼自己的手牌後,再一次的選擇在這局棄胡。

    以防守的姿態麵對他們三人。

    手牌依舊很垃圾,需要的牌張太多。

    不過他清楚手牌垃圾的原因,是運勢還沒起來就被石原亮介壓製住了的原因。

    一旦牌局運勢浪潮,再度發生變化,被他抓住了機會,蓄力完成,強行起浪,就會截斷石原亮介的連莊之勢。

    薑序隻能等石原亮介運勢減弱後,才會使用技能。

    “七萬!”

    打出中張留下邊張和風牌,是薑序最常用的防守姿態。

    但這種做法的缺點是容易讓下家吃碰!

    “五筒?!!”

    “吃牌的話,就隻能選擇斷幺九了。”

    牌搭一號看了眼薑序打出的五筒,在猶豫了一會兒後。

    他還是選擇了摸牌。

    手中無役,還是不吃碰比較好。

    更何況,他沒忘記河本的指令,他的主要任務,是送胡給石原亮介。

    而不是自己胡牌,下掉石原的莊。

    顯然,這位臨時被拉上來的牌搭子,還不知道自己到底上了一張什麽樣的牌桌。

    “四索!”

    “吃!”

    可石原亮介就沒有他考慮的那麽多,見到牌搭一號打出自己需要的牌型。

    立馬選擇了吃牌。

    就這樣,之後的幾巡中,各家輪流摸牌打牌。

    但牌搭一號所打出的每張牌,都會被石原亮介吃碰。

    石原亮介手中也隻剩下了四張手牌樹立在自己麵前。

    不是斷幺九,他吃碰的牌型顯然是一副十二落台的古役牌型。

    這一局的東一局零本場,石原亮介沒有選擇設計自己的手牌,而是純粹的速攻打法,這反而更讓人頭疼。

    即使莊位零本場是他的莊位最薄弱的一個環節。

    但隻要他攻得夠快,弱點就不是弱點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即使是役滿確定的天牌,如果被人先胡出了斷幺九,也隻能徒呼奈何。

    三巡過後。

    石原亮介再度副露,手牌隻剩下一張,單吊聽牌,還是吊一枚不知道是什麽的牌。

    故而,隨後幾巡中,薑序在全力的防守。

    阿貝則是也在防守中,一邊組建著手牌。

    既然有人送,那他就汲取了上一局的教訓,先保全自身。

    可是單吊牌型,本就難以防。

    外加上阿貝還存有一份想聽牌的心思。

    一個不慎,沒有多思考,就打了一張自己的震牌。

    “榮!”

    石原亮介推開了自己那張單獨的手牌。

    一張六餅赫然展露出來。

    “居然是六餅!!!”

    阿貝全然沒想到的是,石原亮介居然隻留了一張六餅。

    在最開始幾巡中,他連續打出了兩張六餅!!

    加上石原亮介手中的一張,隻剩下絕張六餅未出。

    正因如此,六餅才會選擇打出這張牌,沒想到還是放銃。

    阿貝心中一悚然。

    ‘石原這是,完全針對我來的!’

    為什麽?!

    我沒得罪他吧。

    阿貝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吸引石原亮介目光的,是他自身的運勢吸引了黑鴉之靈。

    “十二落台,一番1500點!”

    東一局,一本場。

    莊位,依然是石原亮介。

    這一小局,

    而薑序早早的做好了準備,隻要在過一局,便能夠用出自身能力。

    牌搭一號一直將目光鎖定起石原亮介。

    沒有意識到危機的遊戲,顯得很是輕鬆。

    特別是牌搭子一號,送得很快,現在點數隻剩下15000

    緊接著,眾人便開始東一局二本場。

    東一局三本場!

    直到,來到了東一局,四本場!

    眾人依舊有序的切牌摸牌。

    寶牌指示牌是北風、寶牌順推之下,就是東風。

    第一巡。

    石原亮介看著自己的手牌,遲遲不肯打出第一張牌。

    隻是黑幽的眼中閃爍著一道亮光,那是寶牌的光芒!

    同一時間,薑序在抓完牌後,也感受到了石原亮介身上的運勢,以及,他好的出奇的手牌。

    在不斷的翻湧,即將到達一個頂點!!

    其他雖然無法感受別人的牌運,但阿貝心中隱隱約約的覺著石原亮介的手牌很好。

    第五巡。

    “碰,東風!”

    當石原亮介副露了價值五番的東風時,他身上裹挾的那股運勢浪潮也達到了一個尖頭。

    好像隨時都能夠拍翻他們三人。

    ‘他聽牌了!’

    “碰!!”

    不等石原亮介的行動,薑序率先開始了碰牌。

    心中則是暗自想到。

    “憑借著現在的運勢,雖然石原亮介下一巡絕對會自摸!”

    “要先破除他的一發才行,雖然副露後沒有一發了!順便,再把炮仗引到了其他人那邊。”

    碰完牌後,薑序打出跟打出了一筒,防止自己放銃。

    再度輪到了牌搭一號摸牌。

    他掃了一眼,直接選擇將這枚萬字牌打出。

    “榮!”

    石原亮介猛地推倒手牌。

    “混一色,場風東,役牌東,寶牌三,7番,跳倍滿18000點。”

    而他身上那股運勢潮流如浪花般猛地卷起,隨之又緩了一會,等待著下一波。

    雖然他石原亮介又胡了一手大牌,牌搭一號的剩餘點數也不多了。

    可薑序的神色反而放鬆了不少。

    因為這一個半莊,沒有了阿貝的幫助,石原亮介的巔峰運勢,時間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