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蕭景仁的震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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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考慮周全,處處為朕為朝廷作想,朕心甚慰,隻是原有的每案八菜一湯就別改了,國庫再空虛,這點菜錢朕還是付得起的。”
聽到皇帝這番話,嚴奎的心穩穩的落進肚子裏,“太後娘娘仁德慈善,定能體會陛下仁孝之心。”
皇帝斜眼看了看滴漏,亥時一刻了。
“朕乏了,你下去吧。”
嚴奎應聲退下,皇帝問身邊的小太監,“貞嬪在做什麽?”
“回陛下,貞嬪娘娘先前派宮女前來問陛下,今夜要過去歇息麽?她為陛下準備了去燥的湯水兒,請陛下過去飲用。”
一想到貞嬪,皇帝亂七八糟的心緒稍稍平穩點。貞嬪身緞柔美,在他身下溫柔如水,他從來不知一個女人的腰可以軟得那樣,真正跟綢緞似的。這樣的尤色小皇叔居然不為所動,真正是瞎了眼。又想到如果不是半路殺出個蘇瑜,貞嬪那柔軟的水腰有可能就躺到小皇叔身下了,皇帝心裏莫名冒出一股子邪火來。
他認為是宣祈錯過了貞嬪。
而貞嬪也曾經想成為宣祈的女人。
如今宣祈在連雲為他的江山賣命。
差點成為他嫡妻的女人隨時都可以躺在他身下任他施展。
一股子報複的快感在他腦海裏波濤奔勇。
“去貞嬪宮裏。”
皇帝陰測測的笑了。
太監正欲答話,守在門口的太監突然進來,“啟奏陛下,寅國公世子求見。”
蕭景仁?
他冒著大雷大雨來幹什麽?
蕭景仁與宣祈走得很近,皇帝若是不見,萬一是什麽有關宣祈的消息,他要是聽差了豈不可惜?可又想他能傳來的消息不論是多好的消息,於他而言,隻有宣祈死在連雲才是最好的消息。
“宣他進來。”
蕭景仁府裏猶豫了許久,坐著馬車到宮門口又躊躇了許久。他實在想不通蘇瑜讓他這個時候進宮拖住皇帝為著哪般?但有一點讓他很驚詫,她說十日後會有大雷雨,欽天監都沒辦法確準之事她居然說中了。
她怎麽知道的?
她會未卜先知?
眼見著亥時一刻就要到了,皇帝就要離開勤政殿,心裏牢牢記著蘇瑜的囑托,看在她說準了今日有雨的份上,他願意試試到禦前看看,到底亥時二刻會發生什麽事。
“微臣蕭景仁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愛卿平身。”皇帝看著蕭景仁,雖然有打油紙傘,但他的發和衫裙仍讓雨沾濕不少,“愛卿這個時候進宮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也是,他與皇帝話不投機半句多,要是沒事最好不要見。蕭景仁睨了一眼不遠處的蟠龍柱,拱手作揖時假意往旁邊走了幾步,回道“啟稟皇上,微臣進宮是有一事請皇上恩準。”
“哦,說來聽聽。”
蕭景仁開始述說他在家杜撰好的說詞,“皇上,微臣一個時辰前收到我五哥,哦,就是王爺從連雲派人送來的秘報,說北國有意舉全國之力進攻連雲,想以連雲為突破口,從而直搗我大唐腹地,微臣一接到消息就立即進宮來,想請皇上批準,微臣也想到連雲去出戰,為我大唐江山拋頭顱灑熱血。”
皇帝聽後唇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北國有意舉全國之力進攻連雲?這麽大的事情,朕放在北國的探子都沒消息傳回來,小皇叔居然未卜先知了?”
蕭景仁心中一咽,就知道沒這麽好騙。好在他也不是真要去連雲,“皇上以為微臣是被騙了嗎?可我五哥……不,王爺肯定不會騙我。”
皇帝也不相信蕭景仁會這麽蠢,“將你收到的秘報拿來給朕看看。”
蕭景仁取出了那張讓府裏趕車車夫兒子所寫的秘報,恭敬的遞給太監。
太監轉送給皇帝。
皇帝一看那字,眉頭就一皺,小皇叔的字他是知道的,蒼勁有力,如龍飛鳳舞。而這張秘報上的字隻給勉強算得上是個整齊,比起小皇叔的字可是差遠了。
“你確定這是王爺的字?”
蕭景仁無比老實的搖搖頭,“王爺的字微臣是認識的。”
“你既認識他的字,怎敢說這信是他給你的秘報?”皇帝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他將那張紙丟到一旁,看蕭景仁的目光有些慍怒。
蕭景仁則十分無辜的看著皇帝,“王爺離京那麽久,還是頭一回給微臣寫秘報,雖然不是他親筆所書,但送信來的人說這就是王爺讓他帶給微臣的。”
“那送信的人你留下了嗎?”
蕭景仁搖頭,“他說他要趁著回京時間看看妻兒,微臣讓他先走了,明天一早再到國公府來,微臣帶兵與他一並再往連雲,一定要守護好大唐江山不被北國惡人侵占。”
皇帝一聽這話,有一瞬間很是愕然,蕭景仁是個蠢到如此地步的人嗎?僅憑送信人一句話就確定這信是宣祈讓送的?而且這信上的字還不是宣祈的筆跡。而且他就那麽篤定自己會允他帶兵離京嗎?
蕭景仁自然不知皇帝正在心裏腹誹他,而是眼斜著不遠處的滴漏,亥時二刻,馬上就要到了。
“依朕看此事有異,世子爺還是切莫衝動為好,回去先找到送信之人,問得仔細了再來回話。”之所以這樣說,他也是在思量是誰有膽子玩弄到蕭景仁頭上去。
亥時二刻——到了!
除了外頭的雷聲大了些,勤政殿中一派正常。
莫不是蘇瑜戲弄他?
蕭景仁懷裏揣著疑惑拱手,“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告退。”
皇帝揮了揮手。
蕭景仁將將轉身,突然一記震天雷響在勤政殿上空,接著數道耀眼奪目的閃電劈下來,瞬間碎了勤政殿的綠色瓦頂落到蟠龍柱上。蟠龍柱頓時火光四濺,光亮得人睜不開眼,在眾人將將恢複點視力時,蟠龍柱已經朝一個方向倒去。
勤政此時隻有一個太監服侍,再有就是皇帝和蕭景仁在場。
看到蟠龍柱倒傾的方向,太監已經嚇得屁滾尿流。
蕭景仁亦是哽住了呼吸,愕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蟠龍柱砸向了皇帝。
皇帝見蟠龍柱朝他倒過來,反映過來後立即要避逃。慌亂中他被龍椅絆倒了,他倒地的瞬間,蟠龍柱也穩穩的砸在了放有玉璽奏折的玉案上,一時間碎石四飛,灰塵洋灑,像濃霧一般讓人看不見五指。
“啊……。”
伴隨著皇帝的一聲慘叫,蕭景仁終於回過神來。
他飛奔過去,揮手想揮散些灰塵,嘴裏喊著,“皇上,皇上,您沒事吧,快來人,快來人救駕。”
其實當看到有雷電劈進勤政殿時,就已經有禁軍跑過來了。
此時勤政殿的門大開,冰冷的夜風透過窗子將灰塵吹散不少。冉大將軍最先衝進來,“皇上,皇上,您在哪兒。”
“在這裏。”蕭景仁答。
很快,所有人看清了皇帝此時的狀況。
他躺在亂石堆裏奄奄一息,太陽穴上方被砸破一條口子湧著妖冶的血,臉上也有不少擦傷。最嚴重的,則是他的左腿,雖然沒見著有血,可他腿上的衣料明顯又被砸過的痕跡。
一塊十幾斤重的碎石靜靜的躺在皇帝腿畔,他的右腿動了動,無妨,可一動左腿,皇帝就痛得像要昏死過去。
“快來人,喊禦醫,喊禦醫……。”
冉大將軍大呼。
蕭景仁幫著禁軍救皇帝,然他心中的大愕不曾鬆散半點,但他還有理智控製自己的行為,知道這會兒該做些什麽,而不是愣愣的站著,消化內心的錯愕。
很快,皇帝就被禁軍送走救治去了。
他站在那裏抬頭看著豆大的雨點子從那個破洞屋頂滴下來,一粒一粒砸在他的臉上,冰冰涼涼的,砸得他異常清醒。
馬車在雨幕裏跑得飛快,在攝政王府大門口尚未停穩,蕭景仁便跳下馬車親自將王府大門拍得‘哐哐’亂響。
此時蘇瑜正在燈下看著一本冊子,使役來報時,她頭也沒抬,“先請到花廳用茶,告訴他,什麽時候冷靜下來了,我再見他。”
可蕭景仁沒她想象中那麽聽話。
他闖進明德院,站在露台前的雨幕裏,目光森冷的望著來到門檻後的蘇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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