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兩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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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縣縣衙。
“張縣令這麽有閑心在這裏喝茶?”
“喲,貴客啊,秦夫人這是怎麽了?又上門了?”
王維維不語,看著心情不太好。
也是,任誰一年進幾次衙門都不會太開心。
張友亮見王維維不說話,立馬正色道,“邊境的戰事不明了,可能要持續下去。秦國這次怕是要不死不休。”
“朝廷怎麽說?”
“嗬,那位身體每況愈下,太子和二皇子想著爭權奪利,怎麽可能管這些。況且你家那位哪邊都不站,已經將人得罪完了。”
雲州旱災不斷擴大,老百姓的日子早就變得苦不堪言,不要說最便宜的糙米,就是黴米,爛米都有人搶著要。可想而知當時糧食的緊缺程度。
這個時候要弄到糧食,代價不是一般的大。
張友亮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又找上的王維維。
畢竟那位可是她的相公,她不管,還有誰能管。
“要多少?”
張友亮笑了,他就知道王維維有辦法。“先給個三十萬石吧。”
“行,不過,這縣裏的人你快要幫我清理一下。”
張友亮一聽王維維答應的這麽爽快,笑得牙花子都看見了,“小意思,小意思。”
王維維在縣衙住下的這半個月,安居縣與她對立的幾大家族不複存在,人心惶惶。
兩年後。
天下已經大亂,秦翊卻不是灰溜溜的回來,而是帶著十萬大軍凱旋而歸。
早在一年前,秦翊手握四十萬大軍自立為王,現在整個北洲都是秦翊的天下。
這讓王維維很慌,因為秦翊是她第一個把握不住的人。
她有點怕,怕劇情反噬。
縣衙後院的銀杏葉撲簌簌落在石桌上,王維維指尖摩挲著茶盞裂璺。
張友亮突然壓低聲音:“三日後子時,西市糧倉。“
簷角銅鈴無風自動。
王維維正要起身,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衙役撞開月洞門,手裏攥著染血的麻布包:“大人!運往邊境的糧隊在黑風峽遇襲!“
張友亮霍然起身,茶盞翻倒浸濕了袖口暗紋。
王維維卻盯著衙役靴幫的泥漬——那是隻有軍營馬場才有的紅黏土。
“不是說好走青石關麽?“她慢條斯理地撫平裙裾褶皺,“怎麽改道黑風峽了?“
衙役喉結滾動:“是、是秦將軍親衛傳來的口信......“
“秦將軍親衛?”王維維突然笑了,腕間銀鐲撞出清響,“張大人不妨查查,這位兄弟腰間新配的玄鐵令牌,是不是二皇子府上月剛打的款式?“
話音未落,那衙役袖中寒光乍現。張友亮還未來得及驚呼,王維維已經旋身抽出發間銀簪。
血珠順著簪頭雕花滴落時,她正用帕子擦拭縣令濺上血點的衣領。
“第二十七個。”
她對著屍體輕聲道,“您縣衙的耗子,該清一清了。“
戌時三刻,城西米鋪後院的地窖傳來悶響。
王維維掀開堆滿陳米的口袋,露出底下新砌的夾層。
三十個檀木匣子整整齊齊碼在暗格裏,每個匣蓋都烙著兵部特批的火漆印。
“告訴你們東家,這批精鋼箭頭要分三路走。”
她將通關文牒遞給蒙麵人,“過潼關時記得在驛館馬槽撒把黃豆,那些戰馬吃了,腳程能快兩成。”
地窖忽然晃動起來,瓦罐裏的醃菜咕咚作響。
王維維扶住牆壁,指尖觸到磚縫滲出的細沙。
“夫人!“暗衛首領突然閃身而入,“剛截獲的飛鴿傳書,秦將軍......“
王維維抬手止住他的話,她望著地窖縫隙漏進的月光。
“讓十三娘帶著她的戲班子去府城。“她將染血的銀簪重新插回發間,“聽說二皇子最愛聽《牡丹亭》,是該給他唱全本了。“
西市糧倉的榆木門軸發出暗啞的呻吟,王維維舉著鬆油火把走過堆滿草料的隔間。
月光從氣窗斜斜切進來,照見糧車底部暗格滲出的淡青色粉末——這是江南霹靂堂特製的驅蟲藥。
“二十輛糧車,每車夾帶八百斤精米。“暗衛首領用刀鞘敲了敲車轅,“按您的吩咐,車軸裏灌的都是摻了火油的泥漿。“
王維維忽然俯身抓起把草料,指尖搓開幹枯的苜蓿葉。
細碎的黑色顆粒從葉脈間簌簌而落,帶著熟悉的苦杏仁味。“把第三到第七輛車的挽馬換了,這些苜蓿裏摻了斷腸草籽。“
戌時的梆子聲被風扯得稀碎。當第一輛糧車碾過護城河邊的蒺藜草時,城牆陰影裏突然響起羌笛聲。
王維維猛地勒住韁繩,腕間銀鐲撞在車轅上,迸出三點火星。
“是二皇子的夜梟衛。“暗衛首領按住腰間軟劍,“他們慣用毒蒺藜開路......“
話音未落,走在最前的挽馬突然人立而起!月光照見馬腹上密密麻麻的銀針,針尾綴著的孔雀翎在夜風中綻開死亡之花。
王維維反手抽出車板下的牛皮水囊,渾濁的液體潑向受驚的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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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火油的泥漿遇風即燃,瞬間將中毒的馬匹化作五團火球。
衝天火光中,她解開發髻任青絲散落,染血的銀簪在指尖轉出寒芒。
子時的更鼓敲到第三聲時,王維維正站在黑風峽的鷹嘴岩上。
她望著穀底熊熊燃燒的假糧車,突然將發間銀簪折成兩段。
中空的簪管裏掉出粒夜明珠,映出篆刻在簪壁的密文——正是三日前秦將軍用箭書傳來的暗語。
“讓張縣令把地牢裏那個假衙役放走。“她將夜明珠拋給暗衛,“記得在他鞋底抹上追蹤用的磷粉,要摻著城南胭脂鋪的茉莉香。“
暗衛領命而去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王維維從袖中取出她送與秦翊獨有的信紙,裏頭還沾著別扭的紅。
她突然想起五日前那個喬裝成災民的眼線,那人指甲縫裏藏著京城最時興的丹蔻顏色。
山風卷著砂礫拍打岩壁,隱約傳來駝鈴聲。
王維維握緊隻剩半截的銀簪,任由鋒利的斷口刺入掌心。
有人想要摘桃子,也要問她答應不答應。
王維維招了招手,“去,去查。秦將軍身邊的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麽路數。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
“是。”
竹筒在掌心裂開一道細縫。
王維維就著破曉的天光展開染血的素絹,秦將軍的字跡被血漬暈染得支離破碎。
當讀到“水源有毒“四字時,她忽然抓起暗衛的手按在自己頸側——跳動的脈搏竟與五裏外烽火台的鼓點完全重合。
“傳信給黑水渡的艄公,明日辰時放二十隻灰雁過境。”
她將素絹湊近火折子,絹帛燃燒騰起的青煙裏浮現金色紋路,“記得在雁足係上浸過蛇膽的蘆葦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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