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袁旭東兄弟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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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十分嫻熟地準備著茶點的趙盼兒,孫三娘笑道:
“盼兒,我聽說東京那邊的小娘子們都是爽利脾氣,你到那邊以後肯定能如魚得水!”
聽到東京二字,趙盼兒眼神向往,嘴角勾起一絲淺笑道:
“我還沒去過東京,聽歐陽說那裏晚上都沒有宵禁,整個晚上都燈火通明,笙歌不停的!”
說起東京的熱鬧跟繁華,孫三娘也停下了手裏的活,滿臉憧憬道:
“子方他爹就去過一回,他跟我說那邊的小娘子們個個打扮得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鋪子裏不同顏色的口脂香粉有好幾百種,連衣裳都是用金線給縫的,哎,我就指望著子方將來也考個官,給我掙個鳳冠霞帔回來了,到時候,我也去東京見識一下世麵!”
隔著一道竹牆,聽著趙盼兒和孫三娘在交談間流露出對東京的向往和憧憬,袁旭東從旁邊突然冒出來,把不禁陷入到對東京的神往之中,眼神也跟著迷離了起來的趙盼兒和孫三娘嚇了一跳,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袁旭東,孫三娘橫眉冷眼的,雙手掐腰罵道: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好你個登徒子啊,你剛剛是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來著?”
“沒有啊!”
不等趙盼兒和孫三娘鬆一口氣,袁旭東又繼續說道:
“我家就是東京的,你們要是真想去東京的話,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等到了東京以後,我請你們去我家裏做客好不好?”
“你是從東京來的?”
沒想到袁旭東會是東京人士,趙盼兒微微睜大眼睛驚訝道:
“從東京到錢塘,這一路上千裏迢迢的,你一個人跑來這兒幹嘛?”
“對啊,你怎麽落的水?”
看著油腔滑調的袁旭東,孫三娘十分懷疑道:
“你還穿著夜行衣,你到底是幹嘛的呀?”
“我......”
看著趙盼兒和孫三娘,袁旭東剛想瞎編一段感人肺腑的孤獨少年離家出走顛沛流離的故事,他的腦海裏麵就突然浮現出了一段影像資料般的記憶,看著這就跟黑白幻燈片似的記憶,袁旭東假裝自己明明就很悲傷但卻假裝自己不悲傷,反而笑著道:
“我幼年喪母,從小就和父親一起生活,後來他又娶了妻子,生了一個小兒子,對了,我上麵還有個哥哥,他從小就過繼給我舅舅做了兒子,我父親最喜歡他的大兒子,然後就是他的小兒子,我這個二兒子從小就沒人管我,再加上我不喜歡讀那些四書五經,反而喜歡舞刀弄劍的,就和我父親起了爭執,然後我就離家出走,坐船到江南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也挺可憐的!”
看著身世這麽可憐的袁旭東,孫三娘眼含淚光,還用衣角微微擦拭了一下淚水,旁邊的趙盼兒倒是有些懷疑袁旭東道:
“按照你的說法,你大哥是你父親的嫡親長子,他將來可是要繼承家業的,你父親怎麽可能會把他過繼給你舅舅做了兒子?”
“對哦!”
看著害自己流眼淚的袁旭東,孫三娘美目瞪道:
“袁小郎君,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沒有,我騙你們幹嘛?”
看著有些懷疑自己的趙盼兒和孫三娘,袁旭東立馬指天發誓道: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袁旭東在此發誓,要是我說了半句謊言,就讓我天打雷劈,不......”
“好了好了,不用發誓!”
看著對天發誓的袁旭東,趙盼兒和孫三娘立馬相信了大半,孫三娘阻止袁旭東繼續發毒誓道:
“那你是怎麽落的水啊,還有那身夜行衣是怎麽回事?”
說話間,趙盼兒將準備好的茶點端給了外間的客人們,等她回來茶屋,袁旭東繼續說道:
“我不是沒錢了嘛,再加上肚子又餓了許久,就跑去大戶人家想要偷一點錢財或是食物,就當是劫富濟貧了,可不知怎麽的,我就掉進了河裏麵,應該是哪個王八蛋給我扔進了河裏吧!”
“就你,還好意思罵別人是王八蛋?”
看著想要偷人家東西的袁旭東,孫三娘罵道:
“你個小偷,還說什麽劫富濟貧的,敢情你是劫人家的富來濟自己的貧啊?”
“三娘,你就別罵他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會去偷盜的!”
看著如此遭遇的袁旭東,趙盼兒頗有些感同身受,她可以理解袁旭東,為了活下來,能有一口吃的填飽肚子,她也做過一些有違本心的事情,她原本出身於官宦之家,可在幼年時就因父罪被充進了教坊,淪為官伎,好在十六歲時得到父親舊友的幫助,脫了賤籍,贖身歸了良,總算是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結果,待在教坊司的時候,因為年幼,她總是受別人欺負,還從泔水桶裏撿過東西來吃,她知道餓肚子的難處,往事不堪回首,有些暗然神傷的趙盼兒看向袁旭東笑了笑道:
“好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不能再偷別人的東西了,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
又和趙盼兒,還有孫三娘閑聊了一會兒,主要是袁旭東說著東京都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或是有趣的地方可去,與此同時,茶鋪裏的客人也慢慢地多了起來,趙盼兒開始忙著點茶,孫三娘負責準備好果子,閑著沒事幹,袁旭東便替客人們端茶倒水,一時間做得倒也是有模有樣的,讓一直看著他的趙盼兒和孫三娘都很滿意,除了不想蹲在地上抹地,其他的活計都能讓他幫忙。
......
“二位客官,裏邊請!”
又有兩位客人走了進來,趙盼兒笑著招呼了一聲,接著便忙著去給其他客人點茶,順便表演一下茶戲來招攬生意,隻見她一手緩緩將熱水注入盛放茶粉的茶盞裏,一手拿著茶先快速撥弄了兩下,不一刻,茶盞水麵上便現出了紋路來,客人們定睛一看,水麵上的紋路如桃花一般盛開在茶水中央,客人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競相讚美起趙盼兒。
“這兒不光賣茶,掌櫃趙娘子新出的紫蘇飲子也是一絕!”
“瞧啊,這就是掌櫃趙娘子新出的紫蘇飲子!”
“厲害!”
......
趙盼兒拿起銀壺,漂亮地一個轉身,手中銀壺傾斜,熱水便從半空中倒入客人麵前的茶盞裏,表演結束以後,她先是朝著客人們微微福了一下身子,然後便雙手持著銀壺離開笑道:
“各位客人,請慢用!”
“好,謝謝趙娘子了!”
......
茶舍東南角,靠窗的位置,兩位剛來不久的客人相對而坐,其中一位錦衣華服,年約二十歲,麵容頗為冷酷無情,坐在他對麵的是一位胡須滿麵的壯漢,滿臉凶相,卻在年輕男子跟前點頭哈腰地討好道:
“指揮大人,之前聽說您好茶,這間趙氏茶坊乃錢塘第一,茶香果子好,掌櫃娘子更是絕色,可以說是樣樣齊全,所以卑職才選了此處!”
說著,他看向正在不遠處為其他客人表演茶百戲的趙盼兒喊道:
“掌櫃娘子,兩盞青鳳髓!”
“好嘞!”
趙盼兒笑著答應一聲。
這兩位客人正是袁旭東(蕭凡)的親哥哥顧千帆和他的舊部老賈,顧千帆是東京皇城司探事司指揮使,在東京城內素有“活閻羅”之稱,可謂是聞其名就可以令奸人喪膽,令小兒止啼,皇城司隻聽官家號令,縱遣伺察天下不當之事,不隸台察,不受三衙轄製,其權力可以說是滔天了,老賈是顧千帆以前的馬前卒,後被調離了東京,來到錢塘縣的皇城司任職,他一直都想調回東京的皇城司,隻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和門路。
這次,顧千帆秘密來江南錢塘調查當今皇後失貞一事,身邊一個得力下屬都沒有帶,正好給了老賈一個拚命巴結他的機會。
根據顧千帆得到的線索來看,藏有皇後失貞證據的夜宴圖就在江南錢塘,在兩浙路轉運判官楊知遠的府上,因為當今皇後失貞一事關係重大,顧千帆不好明著調查,便吩咐老賈這個皇城司的地頭蛇想辦法從楊府弄來夜宴圖。
沒有著急公事,顧千帆略有些不屑地打量了一眼趙盼兒的茶坊,還有不遠處那些大呼小叫,不知所雲的客人們笑道: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錢塘第一茶坊?”
看著眼神不屑的顧千帆,知道他看不上在東京以外的茶坊,老賈隨即賠笑道:
“窮鄉僻壤的地方,當然是比不上熱鬧繁華的東京了,也就勉強有個可以爽口的地方罷了!”
也就在這時,趙盼兒送了兩人的茶過來,聽到老賈對自家茶鋪的貶低,她心裏不喜,臉上卻也客客氣氣地道:
“二位要的青鳳髓,越梅蜜餞,加一點安薑鹽,味道更好!”
看著天香國色的趙盼兒,老賈恭敬笑道:
“有勞掌櫃娘子了!”
“不客氣!”
等趙盼兒拿著上茶用的托盤離開了以後,老賈的目光也跟著她搖曳的身姿背影離開了,看著這麽沒出息的下屬,顧千帆眉頭微皺道:
“這就是你說的絕色佳人?”
“是!”
聽到顧千帆的聲音,老賈立馬回過神來,見顧千帆眉頭微皺,他連忙改口不屑道:
“鄉野村婦罷了,當然沒法跟東京的紅粉佳人相提並論!”
聽到老賈這樣說,顧千帆微微搖頭笑道:
“等你辦完了這件桉子,我調你回東京,讓你好好洗洗眼睛!”
“真的啊?”
拍了這麽久的馬屁,終於得償所願,老賈立馬激動地拱手感謝道:
“多謝指揮使大人,我老賈一定用心辦好這件桉子!”
“好,喝茶吧!”
......
不遠處,顧千帆和老賈的對話悉數傳入了趙盼兒的耳中,從小到大,她的耳朵就特別的好,可以聽見很輕微的聲音,再加上顧千帆和老賈毫不在意別人是否會聽見什麽,這些不好聽的話就都被趙盼兒給聽了去,前麵說她趙氏茶鋪不好,現在又說她本人是什麽鄉野村婦,後麵還不知道會說出些什麽難聽的話來,趙盼兒心裏有氣,卻又發作不得,隻能是眼不見心靜,忍下一時的怒意,昂首扭身進了旁邊的茶屋,茶屋裏,袁旭東正坐在地上清洗著茶具,孫三娘在他旁邊忙著準備糕點,看見趙盼兒走了進來,袁旭東搶先打招呼道:
“盼兒姑娘!”
看著滿臉開心地跟自己打招呼的袁旭東,不知怎麽的,趙盼兒不由地想到正在外麵喝茶的那個無禮的男人來,她忍不住瞪了袁旭東一眼嗔道:
“快點起來,你去外邊倒茶去,我來洗茶具!”
“好啊!”
聽到趙盼兒這樣說,袁旭東倏地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準備去外邊繼續給客人們端茶倒水,見他這麽勤快的樣子,一旁的孫三娘看向趙盼兒笑道:
“盼兒,他巴不得去外邊給客人們端茶倒水,在這兒洗茶具都是磨磨蹭蹭的,他洗一個,人家都能洗十個二十個了!”
聽見孫三娘笑話自己洗得慢,袁旭東毫不在意地得瑟道:
“君子遠庖廚懂嗎?”
“就你懂?”
看見袁旭東又跟孫三娘賣弄他那點墨水,趙盼兒美目一瞪道:
“趕緊去外邊倒茶,要不然的話,中午沒你飯吃,我看你還是不是君子?”
“算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我去外邊倒茶去了,拜拜!”
說著,袁旭東朝著趙盼兒和孫三娘揮了揮手,接著便向茶屋外走去,看著他離開,孫三娘看向趙盼兒笑道:
“袁小郎君脾氣還蠻好的嘛,怎麽的也不會生氣,盼兒,你幹嘛朝他發火啊?”
“沒事!”
想到自己無端遷怒於袁旭東,趙盼兒此時也有些後悔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我在客人那受了點氣,然後就把氣都撒在了他身上!”
“唉,袁小郎君真是可憐啊,這大概就是說書裏麵說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吧?”
“三娘!”
白了一眼胡亂說話的孫三娘,趙盼兒羞道:
“你別亂說,人家會誤會的!”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免得袁小郎君傷心了!”
“三娘!”
“哈哈,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你就撕爛我的嘴,好吧?”
“那我可下不去手!”
......
茶屋外,袁旭東手持銀壺,挨個桌子的給客人們倒茶,與此同時,顧千帆正和老賈談論公事道:
“那個姓衛的不是已經招供了嗎?說夜宴圖真跡就在兩浙路轉運判官楊知遠的手上,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拿到?”
“屬下無能!”
看了一眼左右,老賈看向顧千帆低聲解釋道:
“指揮使大人,您吩咐過,事關宮中秘事,要盡量保密,據屬下所查,楊知遠也是無意中收藏了此畫,他並不知道畫中有古怪,而且他官不小,又是一個認死理的清流,倘若下官直接上門討要,多半會把事情搞大,所以想悄悄潛入楊府把畫偷出來,可不想他把這幅畫藏得太深了,屬下摸不到!”
聽老賈說完,顧千帆喝了一口茶,正準備開口回答他時,旁邊響起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
“客官,要喝茶嗎?”
“是你!”
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手持銀壺的袁旭東,雖然不知道這個弟弟怎麽會在這裏,還穿著一身平民百姓才會穿的粗布衣裳,但是這並不妨礙顧千帆看笑話,他知道這個弟弟一直都對自己有所不滿,有些嫉妒自己的身份地位,還有父母和外公一家人的疼愛,其實有時候他也挺嫉妒自己這個弟弟的,可以任性妄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心裏這樣想著,他看向麵無表情的袁旭東微笑道:
“沒想到我還能喝到你親手倒的茶,真是榮幸至極!”
看見顧千帆和老賈,袁旭東的腦海裏自然而然地又冒出來一些記憶片段,原來是自己的便宜大哥和他的下屬,兩人都是皇城司的人,和明朝的錦衣衛相差不多。
其實顧千帆還是挺可憐的,從小就過繼給自己舅舅做了兒子,幼年喪母,有個父親也和沒有差不多,因為母親和外公家的關係,導致他從小就恨拋妻棄子的親生父親。
他現在所在的顧家,也就是袁旭東或者說是蕭凡的外公家,屬於清流,顧千帆在皇城司就屬於清流一派打入其中的內探,因為皇帝身體不好,皇子又沒什麽擔當,皇後便開始插手國家大事,所謂的皇城司也開始人心惶惶,裏麵的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有相當一部分人開始壓注在皇後的身上,顧千帆背後的上司雷洪想要得到夜宴圖的真跡,然後把它獻給當今皇後以表忠心,便派顧千帆來江南錢塘偷偷調查此桉。
當然,顧千帆背後的顧家,甚至是顧千帆自己,各方都有自己的私心和想法,整個大宋官場一片魚龍混雜,派係林立,各派係黨同伐異,除了撈錢,搜刮民脂民膏,剩下的就是對付那些敵對派係的官員,總而言之,裏麵沒有幾個好東西,包括袁旭東此身的父親蕭欽言,他也是一個大奸臣,手底下帶著一群小奸臣,而且就快要爬到宰相的位子上了,可以說是位極人臣!
對於這些,袁旭東倒是無所謂,皇帝他都不在乎,哪還管什麽奸臣不奸臣的,其實皇帝才是最大的奸臣,整個天下人的奸臣,這個時代所謂的忠誠是對個人的忠誠,而不是國家的忠誠,想著這些亂糟糟的,袁旭東給顧千帆倒了一杯茶道:
“別跟我說話,我現在叫袁旭東,不是蕭凡,聽明白了嗎?”
“好,明白了!”
看著給自己端茶倒水的袁旭東,顧千帆頗為玩味地笑了笑,他和袁旭東的實際關係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其中自然也包括老賈。
隻是老賈頗有眼力見,聽到袁旭東是叫蕭凡,還和顧千帆有說有笑的,他的心裏就有所猜測,隻是還不太敢確定而已,他看向顧千帆賠笑道:
“大人,這位公子是您的朋友?”
看了一眼老賈,知道他喜歡巴結權貴,顧千帆無所謂地笑了笑道:
“他叫蕭凡,是蕭相公家的公子!”
“原來是使相大人家的公子,真是失敬失敬!”
聽到袁旭東果然是蕭使相家的大公子(顧千帆過繼給了顧家,袁旭東就是蕭家大公子了),老賈立馬想要站起來行禮,袁旭東一把按住他,還給他的茶盞裏麵加了一點熱水笑道:
“這位兄弟,我叫袁旭東,可千萬別叫錯了!”
“好,蕭......袁公子,我記住了!”
看著袁旭東,老賈賠笑道:
“袁公子,我叫老賈,算是錢塘縣的地頭蛇,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還請您盡管吩咐!”
“好!”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錢塘縣,袁旭東還真需要老賈這個地頭蛇的幫忙,想到這裏,他拍了拍老賈的肩膀笑道:
“這樣吧,你喝的這杯茶我請了,我還真有事情需要麻煩你幫忙的,等我下班了再來找你!”
“好,多謝袁公子請的茶!”
“不客氣!”
拍了拍老賈的肩膀,袁旭東手持銀壺準備去給其他的客人倒水,臨走之前,他看向麵色平靜的顧千帆理所當然地道:
“那個,你喝的茶漲價了,要付兩倍的價錢!”
撲哧~~
聽袁旭東說完,顧千帆一口茶噴了出來,坐在他對麵,正喜滋滋地喝著袁旭東請的茶的老賈被噴得滿頭滿臉都是水,看著茶盞裏還剩下的半盞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滿臉尷尬的樣子,顧千帆抱歉一聲,然後看向袁旭東翻了翻白眼問道:
“為什麽我喝的茶漲價了,還不多不少的剛好是兩倍的價錢?”
“愛喝不喝!”
看著顧千帆,袁旭東得意笑道:
“有本事你就把喝下去的茶再給吐出來,這樣的話,你就不用給錢了!”
也就在這時,趙盼兒從旁邊的茶屋裏走了出來,剛好聽見了袁旭東說的這句十分無禮的話,雖然很討厭顧千帆還有老賈對自己和自己的茶坊評頭論足的,但打開門做生意,來者是客,哪能真的對客人這般的無禮呢,心裏麵想過這些,她立即瞪了袁旭東一眼,然後看向顧千帆和老賈福了一下身子道歉道:
“二位客人,真的是不好意思,今天的茶就算是我請了,新來的夥計不懂規矩,腦子還有點不太好使,二位客人千萬別見怪啊!”
“無妨!”
看了一眼趙盼兒,又看了一眼變成了乖寶寶似的袁旭東,顧千帆若有所思,嘴角也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要是讓看重門第出身的蕭欽言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上了一個村姑婦人,估計他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的精彩,心裏滿是惡趣味地想著,顧千帆看向趙盼兒直接道:
“我不喜歡平白無故的就接受別人的好處,哪怕它隻是一杯不堪入口的茶,說吧,兩倍的價錢是多少?”
等顧千帆說完後,看著氣得小胸脯都一鼓一鼓的起伏著的趙盼兒,袁旭東立馬上前一步,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二兩黃金,謝謝惠顧!”
“什麽?”
看著比以前還要心黑的可惡弟弟,顧千帆咬牙切齒地道:
“你這是什麽茶,東京的禦茶嗎?要二兩黃金一盞,你怎麽不去搶啊?”
“你是不是沒錢?”
看著就喜歡裝模作樣的顧千帆,袁旭東故意滿臉不屑道:
“二兩黃金都沒有,還好意思說我們掌櫃的茶不堪入口,好茶有的是,你有錢喝嗎?”
“你有二兩黃金是嗎?”
看著替自己出頭,還敢跟客人獅子大開口的袁旭東,趙盼兒忍不住用手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嗔道:
“明明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你怎麽敢嘲笑別人沒有二兩黃金的?”
“嘿嘿~~”
退後一步,和趙盼兒站在一塊兒,輕輕地嗅著她身上如茶香般好聞的味道,袁旭東撓了撓頭發憨笑道:
“二兩黃金很多是嗎?”
“你說呢?”
白了一眼有些傻乎乎的袁旭東,趙盼兒掩嘴輕笑道:
“二兩黃金,最少也能換二十兩白銀,或是二十貫銅錢,以前三娘給人家殺豬,一年也賺不到一貫錢,你說二兩黃金多不多呀?”
“那是有點多了!”
看著巧笑嫣然的趙盼兒,袁旭東決定將自己的傻子人設樹立到底,心裏這樣想著,他看向趙盼兒頗有些傻乎乎地笑道:
“盼兒,你笑起來真好看!”
撲哧~~
“哈哈~~”
袁旭東剛說完,趙盼兒還隻是麵色微紅,顧千帆卻是捧腹大笑起來,幸虧這回老賈躲得快,要不然的話,肯定又要被噴得滿頭滿臉都是口水,看著就跟白癡似的袁旭東,顧千帆捧著肚子笑道:
“不好意思啊,讓我笑一會兒,實在是太好笑了!”
“你慢慢笑吧!”
瞥了一眼笑得就跟個二傻子似的顧千帆,袁旭東趕緊拉著趙盼兒走向其他桌的客人低聲道:
“盼兒,我們走吧,別理這個大傻子了!”
“你不許叫我盼兒!”
使勁瞪了袁旭東一眼,趙盼兒將手從他的手裏給抽了出來,嗔怒道:
“登徒子,你再占我便宜的話,我就把你趕走了!”
“冤枉啊,我簡直比竇娥還冤!”
“竇娥是誰啊?”
“不知道!”
白了袁旭東一眼,趙盼兒撇了撇嘴道:
“天天胡言亂語的,東京的人都像你這樣嗎?”
“當然不是了!”
看著翻自己白眼的趙盼兒,袁旭東笑道:
“我爹是當朝宰相,不對,其實還不是,不過已經確定了,再等一段時日就能正式上任,我自己也不差,富可敵國,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外貌長相,我都比你的歐陽旭要好上千百倍不止,你嫁給我怎麽樣,我保證三書六聘,八抬大轎娶你,好不好?”
“不好!”
瞪了袁旭東一眼,趙盼兒壓根不相信他的鬼話道:
“我要等歐陽回來娶我!”
“東京早就放榜了,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不是落榜了,就是變心了!”
袁旭東看向趙盼兒提前給她打預防針道:
“我從東京過來的時候,聽說有一位進士就是姓歐陽,他被高觀察家招為上門女婿了,你說他會不會就是你的歐陽旭啊?”
“不會!”
狠狠地瞪了袁旭東一眼,趙盼兒心生動搖,臉上卻是堅信道:
“我相信歐陽,他一定會回來娶我的,一定會!”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