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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塘縣衙後院,正屋裏,袁旭東和鄭青田坐於桌邊把酒言歡,看著滿桌子的好酒好菜,袁旭東輕笑道: “鄭大人,讓你破費了!” “蕭公子,你太客氣了!” 看著眉宇間和蕭欽言頗有幾分相似的袁旭東,鄭青田愈加客氣道: “自上回吏部一見蕭使相,在下已多年未曾親見尊顏,使相貴體萬安?” “還行吧,雖然已是知天命的人了,但身體硬朗,說話也是中氣十足,再為朝廷效命十幾二十年還是沒問題的!” “那就好,使相深得官家和皇後娘娘的信任,是大宋的股肱之臣,自有天佑!” 聞言,袁旭東頗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鄭青田,不愧是讀書人,黑的也能說是白的,蕭欽言是出了名的奸相,說他結黨營私,黨同伐異,鏟除異己,貪汙受賄可以,可要說他是大宋的股肱之臣,這個評價袁旭東還真不好回答,能力是有,但幹的壞事同樣數不勝數! 這時,兩個衙役點頭哈腰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鶯鶯燕燕,袁旭東一眼就看見了混在人群中抱著孤月琵琶的宋引章,四目相對,宋引章就像是受驚的小鹿似的忙低下腦袋,抱著孤月琵琶站在眾人後麵,不一刻,兩個衙役退下後,鄭青田看向袁旭東介紹道: “蕭公子,這些女子都是我錢塘縣教坊司裏最出類拔萃的歌舞樂伎,花容月貌,技藝精湛,美酒佳肴,當然也少不了美人的歌舞助興,還請蕭公子盡情欣賞!” 說著,他看向這些出自教坊司的歌舞樂伎拍了拍手,大笑道: “都聽著,這位是蕭公子,你們盡管表現才藝,要是蕭公子高興了,本官重賞!” “謝縣尊,謝蕭公子!” 話音剛落,眾多花容月貌的女子開始賣力表演,宋引章負責彈琵琶,其餘女子有的吹玉簫,有的跳霓裳舞,有的彈琴唱曲,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尤其是跳霓裳舞的宮裝女子,動作嫵媚妖嬈,眼神波光流轉,和其相比,宋引章倒是安靜了許多,隻一心彈奏琵琶,臉上沒什麽表情,卻有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楚楚可憐,和其琵琶聲一樣,纏綿哀怨,徒惹人憐惜! 席間,見袁旭東一直盯著才貌俱佳的宋引章看,鄭青田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鄭青田羊裝喝醉拉著袁旭東低聲嬉笑道: “蕭,蕭公子,要是有看得上眼的,在下幫你安,安排可好?” 看著跟自己裝醉的鄭青田,袁旭東同樣裝醉笑道: “好,那就多,多謝鄭大人了,我喜歡那個那個,彈琵琶的女子!” “好,我一定幫蕭公子安排好,讓公子得償所願!” “多謝鄭大人!” ...... 酒席過後,鄭青田回房裏休息,教坊司的人也都回去了,按照鄭青田的吩咐,宋引章留了下來,幫忙照顧喝醉了的袁旭東,和宋引章一起留下來的還有銀瓶,兩人一起照顧著喝醉了的袁旭東。 在衙役的帶領下,宋引章和銀瓶扶著喝醉了的袁旭東去客房休息,等衙役走了後,兩人將袁旭東扶到床上躺下,銀瓶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笑道: “蕭公子怎麽這麽容易就醉了,我看他虎背熊腰的,沒想到會這麽沒用!” “別胡說!” 使勁瞪了一眼銀瓶,宋引章也用衣袖輕輕擦了擦額頭上浸出的細汗嗔道: “死丫頭,你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都敢編排蕭公子的不是了?” “我就開個玩笑嘛!” 朝著宋引章吐了吐舌頭,銀瓶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袁旭東嬉笑道: “再說了,蕭公子睡得這麽沉,他又聽不見我們在說什麽!” 話音剛落,袁旭東突然睜開眼睛低沉道: “誰說我聽不見了?” “啊~~” 突然間聽見袁旭東的聲音,原本還以為他睡著了的宋引章和銀瓶嚇了一跳,驚叫出聲,看著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的袁旭東,銀瓶嚇得臉色發白,瞠目結舌道: “你,你你......” “我什麽啊,話都不會說了嗎?” 看著臉色發白的銀瓶,袁旭東坐在床沿上沉著一張臉,低聲嚇唬她道: “過來,你剛才是不是說我什麽壞話了?” 慢吞吞地走到袁旭東跟前,銀瓶低眉順眼道: “沒,沒有,蕭公子,我沒有說你壞話!” “真的沒有?” 袁旭東沉聲問道。 “真的沒有,不信你問我們家小姐!” 說著,銀瓶可憐兮兮地看向宋引章,袁旭東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引章,見此,宋引章先是瞪了一眼亂說話的銀瓶,然後看向袁旭東福了一下身子解釋道: “蕭公子,銀瓶沒有說你什麽壞話,她隻是開個玩......” “好了,我知道了!” 不等宋引章說完,袁旭東直接打斷她,然後看向就站在自己身邊的銀瓶丫頭,沉著一張臉道: “過來!” 抬頭看了一眼麵沉似水的袁旭東,銀瓶又往他跟前走了幾步低眉順眼道: “蕭公子,我知道錯了!” “嗯,知道哪裏錯了嗎?” “我不該說你壞話!” “還有呢?” “還有嗎?” “你說呢?” 看著傻乎乎的銀瓶,袁旭東再也繃不住那張冷臉,他一把抱過銀瓶,把她摟在自己懷裏笑道: “你說說,還有哪裏做錯了?” “不知道!” 被袁旭東摟在懷裏,銀瓶害羞臉紅道: “蕭公子,你告訴銀瓶好不好?” 見袁旭東抱著銀瓶嬉戲,宋引章忍不住輕啐一口,小臉蛋紅撲撲的,剛欲轉身離開,身後響起袁旭東的聲音道: “等一下,引章,你過來,我跟你商量一下脫籍的事!” 聽到袁旭東這樣說,稍微猶豫了一下,宋引章還是轉身走到他身邊,微微福了一下身子後,強忍著羞澀細聲道: “蕭公子,引章......啊!” 不等宋引章把話說完,袁旭東一把攬過她的細腰,把她抱在懷裏嬉笑道: “那個鄭青田說,要你今兒個服侍我,你願意嗎?” “啊?” 沒想到袁旭東會跟自己說這樣的事情,宋引章大羞,麵紅耳赤,艱難道: “蕭公子,引章,引章還沒有準備好,你能不能再......” “你要準備什麽?” 看著麵紅耳赤的宋引章,袁旭東越發喜歡,如果說趙盼兒是堅強型的女孩子,那麽宋引章就是軟軟糯糯的典範,既能激起男人用心嗬護她,又能讓男人化身為野獸,隻想遵循最原始的衝動本能,想到這,袁旭東右手撫著宋引章吹彈可破的臉蛋和白皙嬌嫩的脖頸戲謔道: “等我們歡好後,我就借機向鄭青田求個人情,讓他幫你脫籍可好?” 被袁旭東撫摸著臉蛋和脖頸,宋引章強忍羞澀,抬頭看向他疑惑道: “了算嗎?” “怎麽,怕我騙你啊?” “沒有,引章相信蕭公子!” 看著有些患得患失的宋引章,袁旭東直接安撫她道: “好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三天之內,我一定幫你脫籍可好?” 得到袁旭東的確切保證,宋引章喜出望外,滿臉高興道: “好,謝謝蕭公子!” “大恩不言謝,你準備怎麽謝謝我啊?” “我......” 看著羞羞答答的宋引章,還不等袁旭東開口,旁邊的銀瓶笑道: “我們家小姐身無長物,也隻能以身相許了,隻要蕭公子願意救我們家小姐,我們家小姐說了,你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銀瓶!” 聽到銀瓶取笑自己,宋引章大羞,使勁瞪了她一眼嗔怪道: “你再胡說,我就把你賣掉!” “好啊!” 看著依偎在自己左右懷裏的宋引章和銀瓶,袁旭東嬉笑道: “引章,你把銀瓶賣給我吧,我幫你好好教訓教訓她!” “不要!” 還不等宋引章開口,銀瓶便看向她可憐兮兮地求饒道: “小姐,銀瓶知道錯了,你就饒了銀瓶吧!” “你又知道錯哪了?” 看著聰明伶俐的小丫頭,袁旭東抱著她的腰肢,忍不住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下笑道: “說了讓你照顧我兩天,結果你轉頭就跑了回來,還敢背地裏說我壞話,還敢撒謊,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狠狠地懲罰你?” 說著,袁旭東又看向宋引章狠狠地教訓道: “還有你,竟敢幫著銀瓶丫頭撒謊騙人,你說,我是不是也應該狠狠地懲罰你?” 說罷,見宋引章和銀瓶都低著腦袋不說話,一副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模樣,袁旭東蠢蠢欲動,中午喝了不少美酒,吃了不少佳肴,現在酒足飯飽,美人在懷,他便起了小心思,古人雲秀色可餐,他想嚐嚐秀色到底是不是真的可餐,又或者好吃否? 想幹就幹,袁旭東倏地一下起身放下帷幕,見他這樣,宋引章和銀瓶俱是麵色嫣紅,宛如二月裏的桃花般盛開,端是美豔絕倫,放下帷幕以後,隱隱約約之間,隻見袁旭東抱著宋引章倒在了大紅色的鴛鴦棉被裏,銀瓶丫頭就躺在一旁等著雨露恩澤,有道是鴛鴦被裏成雙對,金風玉露喜相逢,便勝卻了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與此同時,就在袁旭東趁著酒興好好照顧嬌弱無力的宋引章和銀瓶丫頭之時,在趙氏茶坊,晌午過後,趙盼兒下了床,準備了一些拜神仙用的祭品,因為袁旭東和歐陽旭的緣故,她想去掌管天下姻緣之事的月老祠拜拜,向月老傾訴一下心中的苦悶和委屈! 走在路上,看見街頭巷尾都貼滿了通緝顧千帆和老賈的海捕文書,趙盼兒不由地眉頭微皺,海捕文書是錢塘縣令鄭青田所發,說顧千帆和老賈是楊家殺人縱火桉的海盜頭領,賞金兩百貫銅錢,三娘殺豬兩年才攢下一貫的銅錢,花這麽多錢通緝皇城司的人,看來在楊家殺人縱火的那些黑衣人就是錢塘縣令鄭青田所派,暗殺一位正六品的運判,在這背後又有著什麽樣的利益? 拋開這些,趙盼兒挎著祭祀品繼續趕往月老祠,對她來說,無論是皇城司的顧千帆,老賈,還是錢塘的縣令鄭青田,都是她惹不起的大人物,何況,她現在為情所困,更是不想,不願,也不能多管閑事,想來那個登徒子應該會幫幫他哥哥吧? 走進廟裏,偌大的月老祠有些破敗,也沒什麽善男信女來求姻緣,趙盼兒倒是十分的虔誠,還沒走進正堂,便在外邊開始虔誠祈禱起來,直至走進正堂裏,她放下祭祀用品,跪在月老神像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虔誠念道: “神仙在上,還請保佑小女子趙盼兒能夠順利盡快趕到東京,小女子原喜歡歐陽旭,可最近又有些喜歡上了別人,他是一個大壞人,小女子覺得有些害怕,還請神仙多指點一下小女子,我不貪圖什麽進士娘子的名分,也不奢望做什麽蕭丞相家的兒媳婦,隻求兩情相悅,白頭始終......” “不貪圖進士娘子的名分,也不奢望做蕭丞相家的兒媳!” “啊!” 突然聽見有人說話,趙盼兒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向後跌坐在了地上,抬頭傻看著從神像供桌的舊帷幕下麵鑽了出來的顧千帆和老賈,兩人都穿著漁民的衣服,身上還有傷口,蓬頭垢麵的樣子,好不狼狽! 顧千帆和老賈躲在神像供桌的舊帷幕下麵聽了許久,見隻有趙盼兒一人,兩人便從神像供桌的舊帷幕下麵鑽了出來,顧千帆更是一邊吃著趙盼兒為月老準備的貢品,一邊取笑她道: “趙盼兒,既然做過歌姬,你還敢想這些有的沒的,又有哪個士大夫真敢娶你?” “你......” 看見顧千帆和老賈,想到自己之前說的那些心裏話都被他們聽了去,趙盼兒頓時又羞又氣道: “你,你們偷聽人家說話?” “哎,話可不是這麽說的!” 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趙盼兒,顧千帆又從神像的供桌上拿了一塊果子吃笑道: “我和老賈被人通緝,就躲在了這間月老祠裏,是你自己主動上門,然後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不是我們要偷聽,對了,我哪個傻弟弟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