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得民心者得天下啊！”和漢子分開之後，坐在馬車上的孔公鑒不由自主地說道。

    朱權也是感慨萬千。

    他們剛剛從漢子那裏知道了很多朝廷奏折無法知道的東西，這是來自民間最質樸最真實的表達。

    寧羽剛剛問道張士誠的時候，朱權和孔公鑒都緊張的要死，寧羽說的沒錯，但是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誰都不敢輕易觸碰。

    但是寧羽就這麽隨口問了出來，而那個漢子也是毫不猶豫地說了，現在百姓們對朝廷的感激，已經是深入人心了。

    回鄉剛剛漢子說的，他們懷念張士誠，其實就是懷念那個時候的好日子，現在朝廷帶給他們更好的日子，他們就真心支持朝廷。

    “你們看，百姓是最淳樸最真實的，他們的要求也很低，隻要給他們一個溫飽，他們就願意真心支持。懷念張士誠是因為這個，現在支持朝廷也是因為這個。

    或許在讀書人眼中，這並不符合他們的道德標準，可是人最根本的需求就是活著。

    隻有活著，才能去做別的，我不是說那些有氣節的人不好，隻是和他們比起來，百姓才是國家安穩的根本。聖人不是說過嗎，‘倉廩實而知禮節’。

    如果每天都為了明天該怎麽活下去發愁，誰還會關心朝廷，關心誰做皇帝。

    僅僅是取消人頭稅一項，就讓百姓剩下了多少銀錢，讓他們對朝廷感恩戴德。這就是民心，隻要保住民心，即便是皇帝整日花天酒地，他們越覺得皇帝是個好皇帝。”寧羽看著沉思的二人，趁機說道。

    朱權和孔公鑒聽到寧羽的話，並沒有反駁，因為他們現在覺得寧羽說的對，不像是在書本上讀出來的東西，他們這次是親身感受到了，什麽叫民心。

    “混賬小子，咱什麽時候花天酒地了。”朱元璋看著錦衣衛送來的奏報，笑著說道。

    他並沒有因為寧羽的話生氣，反而更加高興。

    寧羽從來都是這樣，不按照常理出牌，或者說不按照這個時代大多數人認為的常理出牌，比如對朱權和孔公鑒的教導，寧羽很少照本宣科。

    他都是用這種身臨其境的教育方式，讓他們自己去感悟，這樣雖然不會培養出一個讀書的才子，卻能讓他們更加真實地感受到。

    朱元璋自己也感受到了，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變法的決心！

    就這樣，寧羽他們一路走走停停，期間不時還在一個地方住上幾天，朱權和孔公鑒更是被寧羽給攆去幹農活、修堤壩、挖水渠。

    雖然每次兩人都表示不滿，為什麽寧羽可以舒舒服服坐在車上，吃著瓜果糕點，喝著茶水，還有美女相伴。

    不過，他們也僅僅是嘴上抗議一下，充其量就是發泄一下。

    “你們還沒洗手！”寧羽看著狼吞虎咽的兩人無奈地說道。

    “你自己說的，勞動的手是最幹淨的手。”孔公鑒頭都沒抬地說道，不過說完之後，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趁著他說話的功夫，朱權已經把最後一塊桂花糕吃了，孔公鑒決定一定要守住最後這塊紫米糕。

    “公子，孔先生來了。”就在這時，梁振在車外低聲說道。

    孔公鑒快要抓住紫米糕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

    這些天他過得非常充實，以至於他已經忘了這次會見到他父親，現在梁振這麽一說，他頓時蔫了。

    朱權趁機將紫米糕扔進嘴裏，然後看著一臉驚恐的孔公鑒。

    很快，裹得嚴嚴實實的孔訥登上馬車，“恭喜小友，此次浙江變法大獲成功啊！”

    孔訥上車之後並沒有看孔公鑒，而是對著寧羽抱拳說道。

    “還算不上，而且這樣而僅僅是個開始，距離真正成功還差得遠呢。”寧羽給孔訥倒了一杯茶說道。

    “勝不驕敗不餒，小友果然有大家風範。”

    “孔先生時間緊迫，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吧。”寧羽沒有過多地謙虛，直奔主題地說道。

    “嗯，我這次一路走來，確實發現不少問題，很多士紳都平靜的出奇，我覺得他們似乎接受了這個現實，不過總覺得哪裏不對。”

    “是啊，不然我也不會自己跑到這來受苦。”寧羽感慨道。

    邊上的朱權和孔公鑒眼中充滿了鄙夷，‘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受苦！每天吃吃喝喝，還有佳人相伴，如果這是受苦的話，我們願意苦不堪言！’

    “是啊，寧公子這一路上督促我們兩個確實辛苦！”朱權還是沒忍住說道。

    “就是！”孔公鑒跟著附和道。

    “閉嘴！待會兒再跟你算賬！”孔訥瞪了孔公鑒一眼說道。

    孔公鑒立刻低頭不語了。

    “先生，這次寧某前來不光是為了看看成果，我知道，這些地方不會有太大問題，現在看來效果確實不錯，我此次前來，是想請先生移步杭州！”

    “我也正有此意，隻是金華這邊還有一些瑣事，我處理完之後，就去杭州和小友匯合。”

    “好，我在杭州靜候先生大駕。另外，我擺脫先生的事進展如何了？”

    孔訥看看寧羽，如果不是朱元璋跟他說過，不管寧羽提出什麽要求，他都要盡量配合，如果不是知道朱元璋已經欽定了寧羽是儲君。

    寧羽說的這件事，打死他都不會做的。

    “這個，”孔訥看看朱權，似乎有難言之隱。

    “沒關係，先生盡管說就是了。”寧羽似乎看出了孔訥的擔心。

    “確實如小友所言，此地百姓果然彪悍，甚至不輸北方邊疆，如果能編練成軍，必將是一直百戰勁旅。隻是，要想馴服他們，似乎有些難度。”

    孔訥說完之後，朱權和孔公鑒都驚訝地張大嘴巴，如果不是親耳所聞，他們絕對不相信這是真的！

    寧羽竟然讓孔訥幫著他在浙江尋找適合編練新軍的兵源！

    好家夥，這可是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

    “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早就告訴你們不要跟著，你們不聽，現在你們知道了這個秘密，沒辦法，你們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寧羽看著驚訝的朱權和孔公鑒，一臉猙獰地說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