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半個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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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三叔都在地下室中度過,人也消瘦了一圈。
在我的勸說下,三叔最終放下了心中的執念,首先我們一起處理了籠子中的“動物”,把它們燒成了灰炭,埋了。
對於三嬸,三叔要讓她入土為安,也就是說土葬,這樣一來必須要打造一口好的棺槨,我立馬想起了潘子。
三叔情緒低落,我便對三叔說,同學那家是開棺材鋪的,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辦。
三叔點頭同意。
隨後,他拿出三根銀針,柔情的看了一會三嬸,長歎一口氣,單手一揮,那三根銀針“刷”的一聲刺入到了三嬸頭顱上方的穴道,他又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籙,貼在了三嬸的胸口上。
三嬸閉上了眼睛,不再用手指刮牆,也不再有任何動靜,她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地下室的小木床上。
這兩天,因為大家的心情都很悲痛,我也對三叔身上的道術隻字未提,也沒有問他身上為什麽會有樹根樣的東西。
現在三叔這樣處理三嬸,我還是有疑惑的,便問道:“叔,你這樣做就行了?”
三叔說道:“我用銀針封住了你三審體內的鬼精之氣,用符籙封住了她的肉身,現在隻要找一塊風水寶地,把她土葬就行了。”
我說:“這縣裏的空地可不好找,咱們老家那裏有不少陵地,叔你是不是要把嬸的屍身運到咱們老家呢。”
三叔一擺手,說道:“不必,在西麵荒山那裏有一處寶地,不但風水好,還有龍虎之象,把你三嬸安葬那兒最為合適。”
我點了點頭。
三叔說道:“那裏偏僻隱蔽,你放心。我現在倒是擔心你,你現在體內的蠱蟲有發作的跡象。”
我說:“現在先把嬸安葬了吧,我趕緊去聯係我那同學。”我心中歎了口氣,因為懷疑三叔,那幾天沒有吃藥丸,不想落到這個糟糕的地步。
我看三叔還是呆呆的看著三嬸,心中又歎了一口氣,沒有再打擾他,走出了院子。
我拿出手機聯係了潘子,約好,見他一麵……
轉了幾個胡同,終於找到張家棺材鋪,說是棺材鋪,裏麵其實是一個四合院,院子中有一個大棚,裏麵放了木材以及一些做好的棺材。
縣裏現在一般都是火葬,很少有土葬的,不是很特殊的情況一般用不到棺材,所以這裏的生意很冷清,冷清到我都懷疑這個院子中是不是還有活人,我也想不明白潘子的老爹為啥做這樣一個冷清的黃昏生意。
潘子在木材加工廠上班,而他老爹我以前在老家也聽到一些傳聞,“算命鐵嘴吹,陰陽斷宅門。”說的就是潘子的老爹張保義,他幾年前外出賺了點小錢,兩年前回來在村裏還蓋了大屋,但是他卻再也不幹算命的事兒了,而是來到縣裏幹了這個棺材鋪子。
我發現大棚裏麵幽幽的冒出煙來,我連忙跑過去,卻看到潘子躺在一個棺材上,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吸著煙。
潘子見到我,把煙屁股在鞋底上蹭滅,單指一彈,把煙頭彈到牆角的垃圾處,對我說道:“老吳,你可來了,為了你的事兒,今個我還專門向廠裏請了假,走,找我老爹去,讓他弄一口好的棺槨。”
我和潘子來到他爹的屋子裏,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正坐在一個黑色的棺槨前,我正疑惑,卻看到那黑色的棺槨的一側露出一些樹根樣的東西,我再仔細看的時候又消失不見了,我忽然想到了三叔,剛才看到的樹根樣的東西和三叔身上的非常相似。
屋裏放著棺槨,我看著總覺得非常詭異。
潘子擠出一點笑容,對我說道:“這是我爹。”
我之前見過張叔,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張叔看向我,他的眼睛到很有精神,深不見底。他打量了我一遍,我就感覺被他看透了一樣。
這個時候,張叔的眼睛眯了起來,突然站起,表情嚴肅的向我走來。
我身體一緊,潺潺說:“張叔,您好。”
張叔還是死死的盯著我,看的我這心裏一陣發毛,莫不是張叔也看出我身中蠱蟲?
我說:“張叔,我來……”
不等我說完,張叔卻說:“你是小年吧,幾年不見個子高了,來來,叔給你算上一卦。”
潘子說道:“爹,你不是放下你那手藝了嗎,今個吳年是來做棺槨的。”
張叔瞪了一眼潘子,嚴厲道:“你知道個屁,快去給我找一個繡花針來。”
潘子一臉無辜,嘴角一撇,說道:“好,也不知道你今天發的哪門子瘋。”說完到另一個屋找來了一個繡花針。
我一臉迷茫,跟著張叔進到屋內,坐到一個凳子上,旁邊是一個方桌。
張叔從內屋拿出一個發黑了的龜殼,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三枚青色的古銅錢。
我也不知道張叔為什麽要給我算命,算就算吧,反正他也不收費,我說:“張叔,還要不要我的生辰啊。”
張叔一擺手,說道:“不必,你隻用繡花針刺破手指,把血滴在這銅錢上即可。”
我看了一眼潘子,潘子也一臉懵比,我接過潘子遞來的繡花針,刺破手指,把血滴在了擺放在方桌上的銅錢上。
張叔左手一拍方桌,桌子上的銅錢忽地飛起,在空中滴溜溜的打了一個轉,“嗖嗖嗖”全部飛入到了張叔右手中的龜殼中。
也不知道張叔口中念道著啥,隻見他把龜殼反向扣在了方桌之上,右手用很高的頻率震動著,突然他鬆開按在龜殼上的右手,同時兩手打了個法印,然後緊緊盯著龜殼。
說來也奇怪,那烏黑的龜殼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還在不停的抖動著,裏麵的銅錢也在不停的跳動著,發出”砰砰”的響聲。
這是哪門子的算命法,我還是第一次見,要不是我見過我三叔煉鬼焠丹,我真的要驚掉下巴了。
這個時候,“哢嚓”一聲,龜殼竟然裂成了兩半,裏麵的銅錢竟然疊在一起,齊齊的立在桌子上。
氛圍突然間變得很安靜,我看著皺著眉頭的張叔,問:“叔,我這命,咋樣?”
“看不透,還是看不透。”
說完他好像想起了什麽,慌慌張張的又進入內屋,拿出了一個殘破的皮卷,當我仔細看時,也不能確定那是什麽材質。
張叔小心的把那巴掌大小的皮卷展開一個角,我看到在它的角上有一個”冥”字,那字不是寫在上麵的,倒像長在上麵一樣。
“你把血滴在這上麵。”張叔的聲音有點顫抖。
我無奈,隻能忍痛又用繡花針刺破手指,鮮血滴在了那“冥”字上。
奇怪的是,好像那字把我的血吸收了,閃了一下,然後一半變成了紅色,令一半卻沒有什麽變化。
張叔臉上露出陰晴不定的神色,後來看到一半變紅的字體,又慢慢皺起了眉頭,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半個冥格。”
我說:“張叔,這個冥格又是啥意思?”
“嗬嗬,沒有什麽。”他好像想起了什麽,又道:“對了,吳老三是不是你三叔。”
我點點頭。
他問道:“你這棺槨做給誰的?”
三嬸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告訴他,再說,今天他給我算命也是感覺奇怪,便說:“哦,是一個朋友托我幫忙。”
“哦……小年啊,看你還年輕,有句話,我考慮著還是要告訴你。”
“張叔,您說。”
“見了你三叔,要多留個心眼呀。還有今天的事情決計不能告訴你三叔,切記切記。”
聽到他這樣說,我覺得他話裏有話,難道他要讓我防著三叔?可是又為什麽?既然他不把話挑明,我也不便打破砂鍋。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張保義和三叔之間到底還有什麽瓜葛?
“潘子已經說了棺槨的尺寸,我這裏恰好有一個成品,我今個再畫一下棺,你明天就可以來取了。”
“好的,叔。”
潘子嗬嗬一笑,說道:“既然完事了,吳年一會咱們一起喝……一起……”他看了一眼張叔,繼續道:“一起走。”
“潘子,你先過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聽到張叔這麽說,我識趣的走到院子中。
潘子向我使了一個眼色,便跟著他爹進入屋內,屋門跟著關上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潘子心事重重的走了出來。
我和潘子一起離開棺材鋪,路上,我問潘子,你爹究竟和你說了啥。潘子神色有點不自然,對我說,有些事情還不能告訴你。
見潘子心事重重,我也不便多問,突然想起了夏小涵,隨便說道:“潘子,前幾天我碰到了咱們班的夏小涵,你們聯係過嗎?”
潘子把眼睛瞪得像個銅鈴,張大嘴巴說道:“夏小涵?她都死了大半年了!”
“什麽?”
“你說你在哪碰到她的?”
“就在我三叔藥店的西麵。”
“你是不是見鬼了?你確定是夏小涵?”
“我……”我疑惑了,我不敢保證,自從看到三叔抓的鬼,我已經不相信我的眼睛了。
潘子說道:“這幾年俺雖在木材廠上班,不過在我爹那裏還是偷學了幾招,對付一些鬼魂還是有點門道的,你信不信我?”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潘子,疑惑道:“你也會抓鬼?”
潘子一拍胸脯,大大咧咧說道:“別說抓鬼,就算你看上夏小涵,給你配個陰婚也不成問題,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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