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生氣啦？”南綿笑嘻嘻問。

    劉老頭冷哼道：“你都說到這個份上，我還怎麽好意思跟你生氣。”

    “那我們可以收拾了吧？”

    “隨便。”劉老頭扭頭看窗外。

    南綿給護理長還有龐小虹遞了個眼神，趕緊行動。

    護理長掃地掃到病床前時。

    “你等等。”劉老頭忽然叫住她。

    護理長有些緊張吞咽口水，“您有啥吩咐嗎？”

    “你看看你，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劉老頭沒好氣皺眉。

    護理長心想您可比老虎還可怕。

    “剛才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劉老頭說完躺下，被子緊緊捂住腦袋。

    護理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怔愣看著劉老頭。

    龐小虹笑著推了下護理長。

    護理長反應過來，激動指著劉老頭又指指自己，但說不出話來。

    龐小虹表示明白點頭，示意她繼續打掃。

    收拾好後，劉老頭點名南綿留下。

    龐小虹擔心她應付不來，自告奮勇。

    “你留下不怕被我罵哭嗎？”劉老頭冷臉反問。

    龐小虹瑟縮了下脖子。

    “沒事，你去忙吧，我可以的。”南綿安慰拍拍龐小虹的手臂。

    龐小虹猶豫幾秒，點頭跟護理長一塊離開。

    病房裏就剩下南綿跟劉老頭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

    “您讓我留下要做什麽？”南綿忍不住開口問。

    劉老頭指著對麵的櫃子，“第二格上麵的本子你拿出來。”

    “哦。”

    南綿按照他說的拿過來遞給他。

    “你給我念。”劉老頭整了整靠背的枕頭。

    南綿懷著好奇心打開本子。

    裏麵全都是各種關於劉老頭的報道。

    “老了，很多事情都快忘記。”劉老頭看著那些已經泛黃的報紙唏噓感慨。

    英雄遲暮，最是悲涼。

    “我從第一張開始念吧。”南綿收拾好心情，笑容滿麵說道。

    劉老頭點點頭。

    南綿念著念著突然就停了。

    “幹什麽？”劉老頭不滿皺眉。

    “外麵天氣挺好的，我們到小花園，我繼續給您念。”南綿起身推來輪椅。

    “我不去！”劉老頭扯開靠背要躺下。

    南綿也不著急，笑眯眯勸說，“您應該知道黃奶奶最近的身體狀況吧，比以前好多了，醫生都說那是醫學奇跡。”

    “前不久還去了北極圈那麽遠的地方，那地方零下幾十度，年輕人都受不了，可她老人家去了對身體一點影響都沒有。”

    “您回憶回憶我奶奶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好的，是不是從她願意經常出去走走，曬曬太陽，跟大家多交流交流，放寬心態，積極配合治療開始的。”

    南綿仔細觀察著劉老頭，見他拽著被子的手慢慢鬆開，明白他是將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捂嘴偷笑。

    “所以啊，您也該學學我奶奶，多出去走動走動，您都不知道，外邊那些老頭老太們多想跟您交朋友，都想聽您親口說說您年輕時那些英雄事跡呢。”

    “夠了。”

    劉老頭一把掀開被子，“我去就是，別嘮嘮叨叨，才多大丫頭，嘴巴比老黃還厲害。”

    “那不然她怎麽會是我奶奶呢。”南綿還特別驕傲。

    劉老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她幫助下下床上輪椅離開病房。

    這也是他來到鬆堂仁以來第一次走出病房。

    看見他的人都驚呆了，但又很快高興跟他打招呼，個個都十分親切，還有人熱情邀請他到病房去做客。

    “您看我說得對不對？您很受歡迎的，而且外麵的空氣是不是特別新鮮？”

    南綿推著輪椅緩緩走在小花園的路上。

    劉老頭看看這看看那，目不暇接，“這地方是比我第一次來的時候變了不少。”

    “那是後來有人捐了一大筆錢，將整個鬆堂仁都翻新一遍，這小花園設計請的還是國內最有名的設計師呢。”

    “我要知道就讓我大女兒來，她就是搞這一行的。”

    “那今天來的那位就是您的大女兒麽？”

    “不是。”劉老頭臉色忽然變冷，“不提他們了，一個個都是討債鬼。”

    看他情緒激動，南綿連忙轉移話題，就怕他脾氣一上來又要回病房。

    南綿帶著劉老頭在小花園裏呆了一個多小時。

    劉老頭就因為撐不住要回去休息。

    “你也忙活了一個上午，趕緊去休息吧。”劉老頭躺回床上，語氣有些別扭，說完就背過身去。

    南綿知道這就是個喜歡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頭，也不會跟他計較，“知道啦，那我有時間再來看您。”

    “嗯，出去記得關門。”劉老頭聲音漸漸變小。

    應該是睡著了。

    南綿幫他弄好被子。

    悄咪咪在他保溫杯裏放了拿念力值兌換的靈泉水，希望可以緩解一下他身體的疼痛。

    這些念力值也都是劉老頭自己貢獻的。

    做完一切後，南綿悄悄離開病房。

    走沒幾步，又被上午見過那個女人攔住去路。

    “你怎麽還在這？”南綿訝異看著女人。

    女人苦笑道：“走了又覺得自己不該跟我爸發脾氣，回來想給他道個歉，看到你跟他相處得很好，有說有笑的，就沒有上前去打擾，不然我爸要是看到我準是沒臉色。”

    “哦。”南綿點點頭。

    女人別了下頭發，“我叫劉瑤，有時間一起去喝個咖啡嗎？就當是感謝你對我爸爸的照顧。”

    “改天吧，我老公來接我回家。”南綿抱歉笑笑。

    “行，我們留個聯係方式。”劉瑤著急拿出手機。

    南綿看見電梯門開了直接進去，“我周末都會來鬆堂仁，到時候再約。”

    “誒，等等。”劉瑤試圖阻止電梯。

    但門已經完全關上。

    她隻能看著深深歎口氣。

    晚上。

    南綿還得出門一趟。

    她大學同學給她打電話說要跟她約在圖書館商量一下關於課題研究的事情。

    這關乎到小組成員的學分，她當然是不好推辭。

    正好顧楨也要出門，順便把她送到圖書館。

    南綿到的時候，一個人還沒來。

    過了十分鍾，才想到馬紅柳急急忙忙衝進來。

    “綿綿。”馬紅柳興奮朝她揮手。

    南綿眉頭一皺，馬紅柳不是他們組的成員，他來做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