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過是你為了不讓自己愧疚而給自己編造的記憶而已。”顧楨不屑冷哼。

    “不是的，大哥的死與我無關。”元世傑拚命搖晃腦袋，眼神慌亂。

    “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元老爺子告訴我的，他說大兒子沒了，他很悲痛，甚至還想過跟著一起去，到地底下跟大兒子道歉，是他教導無妨養出一個沒人性的小兒子，連自己親大哥都害死了。”

    顧楨回想起當時聽到老爺子說這些時的畫麵。

    那個一向要強的老頭，像是瞬間死了似的，兩眼無光，神情悲慟。

    “他還說也想過把你交給司法機關，讓你接受法律的裁判，但他谘詢過了。”

    “你這樣的情況沒有證據，人家也不會受理，加上你從醫院醒來後，就好像忘記那段記憶，還對阿億特別好，陪著阿億走過父親離世的悲痛。”

    “他老了，不想再看著親人比他先走，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這些年一直在保守這個秘密。”

    “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麽他不把家主位置給你。”

    顧楨直勾勾盯著元世傑，“因為你不配，殺人凶手。”

    “不是的，大哥不是我……”

    “二叔！”

    沉默的元翰億瞬間爆發出吼聲。

    元世傑直愣愣看著他走到跟前。

    “你殺了我爸！”

    “我沒有！”

    “你殺了！！！”元翰億怒聲道。

    元世傑看著他的痛苦眼淚，一時間沒法再出聲。

    “嗬嗬。”

    元翰億彎著腰發出笑聲，隨之變成仰頭大笑。

    眼淚在他臉上肆虐。

    “逝者已矣，想想眼下怎麽辦。”顧楨把手放在兄弟肩膀上。

    元翰億不停大喘氣，稍微調整情緒後。

    “人交給上麵，他做錯事就該去承擔。”他擦掉眼淚，與平日裏那個嘻哈笑臉的有些不同，一下子成熟了許多似的。

    顧楨自然是尊重他的做法。

    聽到要交給上麵，元世傑竟然安靜了。

    甚至還閉上雙眼，仿佛是解脫了似的。

    元翰億深深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顧楨吩咐高長棟看著人，跟著出去。

    兩人來到院子，並排站著。

    元翰億麵無表情看著星空，“哥，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每個人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來肩負責任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顧楨安慰道。

    元翰億自嘲笑了，“是啊，這麽多年我也逍遙夠了，一直以為有我二叔，我可以一輩子做我想做的事情，但現在看來我是真的自私，老爺子擔著我父親死亡的真相這麽多年，也痛苦了這麽多年。”

    “為了讓我開心活著，他一個字都不提，每次見到我都是麵帶笑容，就算是對我生氣也隻是表麵罵幾句，而我呢，老覺得他煩，專門跟他作對。”

    元翰億越說越後悔，直接抽自己耳光。

    顧楨沒阻止他。

    元翰億把臉給抽腫了才停下。

    “我想去看老爺子了。”

    “我陪你。”顧楨說道。

    元翰億默認不出聲。

    兩人隨即離開四合院。

    趕赴元老爺子眼下住的地方。

    隻是時間不早，他們來了後也沒有打擾。

    一直在沙發呆到天亮。

    醒來的元老爺子聽到傭人來報，以最快速度出現在兩人麵前。

    “你們咋回事？來也不說，就在這幹坐一個晚上。”元老爺子心疼看著兩個小輩。

    他看到孫子臉上的巴掌印，著急問道：“這咋回事？被人打的？”

    “不是。”元翰億笑著說道，“就是突然想見您了，所以就跑過來。”

    “無事獻殷勤，說吧，又闖什麽禍了？”元老爺子朝傭人招手。

    等傭人到跟前來，他讓傭人去叫家庭醫生過來一趟。

    “看您說的，我真沒有，不信，您問九哥。”元翰億到老爺子跟前來攙扶。

    元老爺子看向顧楨。

    顧楨對他笑著說道：“阿億最近乖的。”

    “您看，九哥都誇我了！”元翰億得意道。

    被老爺子瞪一眼，“你說你都是一塊長大的，人家阿楨怎麽就比你優秀這麽多，我讓你多跟他學學，你學到什麽了？”

    “學到很多啊。”元翰億笑嘻嘻道。

    “學到個屁！”元老爺子激動道，“你九哥都已經結婚了，你還是個女朋友都沒有單身狗，還有臉往我跟前湊，我看你是想挨揍。”

    元翰億躲開老爺子的巴掌，笑得沒心沒肺的，“找找找，都聽您的。”

    “你確定？”元老爺子怎麽覺得這麽可疑呢。

    “嗯。”元翰億點頭，“你就給我多找幾個女孩，我等著相親。”

    “哎呀！”元老爺子用力拍掌，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這才是我的乖孫嘛。”

    “我得趕緊去打電話，啦啦啦啦……”

    聽著自家爺爺還哼起歌來，元翰億眼眶一熱。

    他就答應這麽點小事，老頭就高興成這樣。

    “沒問題嗎？”顧楨卻是憂心看著他。

    “有什麽問題？”元翰億反問。

    “你要是想孝順還有別的方法。”顧楨說道。

    元翰億笑著歎口氣，“但是我去相親是他最開心的。”

    聞言，顧楨不再說什麽。

    過了會。

    顧楨起身，“我去給阿塵打給電話，問問他謝家那邊什麽情況。”

    “嗯。”元翰億點點頭。

    接到顧楨電話的時候，駱亦塵正在去送人上班的路上。

    “九哥，這點小事還需要你親自過問，我都辦妥了，你放心，這回謝家永無翻身之日了。”

    顧楨又叮囑他兩句才掛電話。

    “是顧九爺嗎？”

    坐在副駕駛座的龐小虹好奇問道。

    “嗯。”駱亦塵點頭，緩緩停下車子，“你到了。”

    龐小虹見他突然扭頭跟自己笑的那麽燦爛，呼吸一緊，心跳也在加速。

    “謝謝。”

    她手忙腳亂解開安全帶，逃也似的跑了。

    “慢點。”駱亦塵倚在車窗口喊道。

    龐小虹停下腳步，回頭朝他揮了下手，轉身跑的更快，跟後麵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似的。

    “我有這麽可怕嗎？”

    駱亦塵看了看車鏡裏的自己，左右摸下巴，“一樣很帥啊，那她就是被我迷倒了，芳心大亂。”

    這話要是龐小虹聽到，估計得挨罵。

    “唉，帥哥還是要上班。”駱亦塵依依不舍看了眼鬆堂仁的門口，要是可以他想在這呆一天。

    跟龐小虹相處時間越長，他越覺得這個女孩很特別。

    跟以往那些女孩不一樣，龐小虹會讓他覺得生活原來也可以這麽有趣。

    反正眼下，他很希望可以多點時間跟龐小虹呆在一起。

    可惜現在他必須要去處理謝家的事情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