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袁家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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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劉備與羅貫中筆下的形象還是差了不少,留給劉辯的更多是一種彪悍的印象;隻是最後這句話,才讓劉辯看到劉備變通的地方,忽然間醒悟,劉備先前說何進的話是一種鋪墊,在表明他劉備不是何進的人。
既然劉備是這個態度,劉辯也沒必要遮掩,笑道:“那就好,不過劉備,外麵那些描述大將軍的事當不了真。大將軍是備冤枉的,有人給他潑髒水,隻是大將軍的性格,實在是有些那個;這些不關我們的事,劉備,你喜歡的是接觸生意,還是守護西園?”
“都可以。”劉備說的是實話,他本身是賣草鞋出身,在涿縣接觸的大部分是生意上的朋友,對生意人沒有抵觸的理由;同樣,劉備從小就想做官,懂得什麽是一個官員的本分,哪怕是每天困在這單調的西園裏,劉備依舊承受得了。
劉辯沒有表現出什麽王霸之氣,談話方式更接近於朋友之間,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劉辯選擇了直視對方的眼神;可是劉備的眼神深邃,從劉辯的角度看過去是波瀾不驚。
這是讓劉辯心頭心驚的地方,不容置疑,劉備有種潛意識的抗拒;劉辯心裏頭非常清楚劉備的經曆,笑笑換了一個話題說:“劉備,你有沒有發現,大漢出現了一個怪圈?”
打定主意,不讓劉辯牽著鼻子走的劉備,還是探身好奇的詢問:“皇上說的是竇武的事?”
話一出口,劉備就覺得有點失落,他是久經疆場的人,怎麽會如此隨意被套出話來;況且竇武之死是劉辯父親漢靈帝的一個汙點,竇武擁立漢靈帝為帝,結果被太監暗算身亡,漢靈帝後來漫長的時間也沒有給竇武昭雪。
劉辯見劉備有些尷尬,慢慢說道:“那不是怪圈,是死結,因為大漢就是一個池塘,誰都想做主,任何兩方的聯手從一開始就是利益的結合,最後分贓不均,雙方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弄死對方不罷休。”
“可是。”
“你想啊!掌權的人隻能往上走,不可能往下走,朝堂上三公九卿就那幾個位置,關係再好也會有衝突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於劉辯來說,亙古不變的官場生存法則清晰可見:“就算大人物想善罷甘休,下麵的人也不會同意,這也是前幾天我什麽阻止大將軍殺宦官,但是誰想到張讓還是自尋死路。”
劉辯話音未落,畢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袁隗來了。”
劉辯、劉備幾乎同時站了起來,劉辯本身是不曉得袁隗是哪路大神,但是宿主的記憶碎片蜂擁而至;袁隗是袁紹的叔叔,現在是唯一與何進比肩的高官,朝野真正的大人物。
何進與張讓鬧得那麽凶險的時候,袁隗都在家裏靜心養病,現在跑到西園來,肯定有事。劉辯無奈地朝劉備笑笑,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迎了出去,劉備急忙跟在後麵,這樣的大場麵,可是劉備刷存在感的大好時機。
唯獨畢嵐看劉辯沒有招呼自己,出門躲到了後麵的廂房去;畢嵐不得不小心,大漢的官員都把承諾當做廢紙,要是袁隗相對自己不利,劉辯現在的小身板根本攔不住。
劉辯出現在西園的道路上,讓迎麵來的人群明顯一愣,袁隗不是一個人來的,袁術、曹操,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將領,對了,是鮑信;難怪畢嵐被嚇住了,這架勢有點像要武力解決問題。
為首的袁隗急忙快走幾步,上前規規矩矩地給劉辯行禮;袁隗保養得很好,看上去比盧植、楊奇更年輕,更有風度。袁隗行禮後,才挺直腰板對劉辯說:“皇上折煞老臣了。”
劉辯猜測著袁隗的來意,笑著說:“應該的,袁老功在社稷,又是長輩,朕應該的。”
“是啊,當初靈帝來洛陽的情景還曆曆在目。”袁隗確實感到奇怪,他見過劉辯很多次,無論是在洛陽街頭遊玩的幼兒劉辯,還是在皇宮中陷入危機的太子,劉辯都沒有表現過眼下這樣的從容。
不過袁隗什麽場麵沒有經曆過,不會因為這個而退卻,袁隗痛心地說:“皇上不應該把朝政拋下不管,百官都失落無比,隻是他們都有諸事纏身,隻能是老臣過來請安。”
“那件事是我冒冒失失了。”劉辯略微歉意的笑笑,心裏千萬匹馬奔騰,你們還真的是厚顏無恥,一心一意想讓我當傀儡,現在我讓出了位置,又來責怪我不負責任;隻是人生全靠演技,袁隗選了這個劇本,劉辯隻能奉陪。
“皇上就這樣來了西園,讓多少人自責啊。”對劉辯的應對,袁隗似乎沒有在意,說話的口氣略微帶著一絲惋惜,絲毫不減弱自己的氣場:“其實皇上做生意的同時,偶爾也可以過去聽聽,對皇上日後的成長有好處。”
“唉,還是等生意正常再說。”麵對袁隗的倚老賣老,劉辯還真沒有什麽好辦法,於是歎口氣問道:“袁老最近的身體可好?”
劉辯有心把袁隗往裏麵議事廳讓,可袁隗沒有一點去的興致,直接走到路邊草坪中的一個石桌旁坐下,帶著慵懶的口氣說:“老了,身體就是靠養,我和皇上一樣,是不大想去煩那個神。”
草坪上已經都是枯草,雖然還有淡淡的綠色,最多也隻能算是一種點綴;石桌很簡單,四方形的,青色的桌麵打磨得非常光滑,配了兩個石凳。石桌和石凳都很幹淨,劉辯坐下去的時候手順便摸了摸,沒有一點灰塵。
劉辯在袁隗對麵坐下,才看清袁隗是蒼老了,隻有眼睛還散發著銳利的光芒;盡管袁隗作出一副隨意的樣子,可劉辯卻看出了他在試探自己,真要是想做閑雲野鶴,就無需帶著袁術等人來。
“我做生意,也是想為大漢做些事情,日後免不了請袁老幫忙。”劉辯說完就直視袁隗的眼睛,袁隗淡笑道:“皇上,若是朝堂上的事,我還能懂得一二,生意上,我是愛莫能助。”
“皇上,洛陽現在外患內憂,還沒到皇上可以放心去做生意的時候。”站在石桌旁的鮑信正色說道;劉辯突然發現,在跟來的三人當中,袁術和曹操都是落後鮑信半步,隱隱然是以鮑信為主。
“你想怎麽辦?”劉辯的口氣有些調侃,讓鮑信一時說不出話來,朝廷的陰暗他不是不知道,哪怕劉辯沒有絲毫的悲傷,鮑信也能明白,這個話題算是到此結束了。
“皇上你打算做什麽生意?”袁隗有些疑惑地問;劉辯決定實話實說,做什麽生意是根本隱瞞不了的:“我打算做點紙張、日用品、馬匹的生意。”
袁隗忽然笑了:“有人說過先帝愛財,我看皇上更愛財,隻是皇上要知道,想要靠這些改變天下蒼生的命運,其實還不如皇上在朝堂上說一句話。”
鮑信說的時候劉辯隻以為鮑信憤青,但是袁隗再次提起,劉辯便明白了,袁隗是真的希望自己回到朝堂;倒不是因為怎麽看好自己,而是因為自己在,何進多多少少會受些限製。
劉辯立刻接口道:“我想試一試,哪怕袁老認為我是個傻子。”
這是個笑話,袁隗敢說劉辯是個傻子,那豈不把袁家的臉丟盡了;袁隗靜靜地看著劉辯,鮑信等人也陷入沉默之中。曹操上前兩步問道:“皇上為什麽選擇經商,難道隻是喜歡?”
“我認為經過黃巾之亂,中原已經開始走下坡路,我隻是想試一試,改變自己,改變別人。”劉辯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免得被那些大神們盯上;袁隗的神情忍不住露出一絲驚訝,開始正視劉辯。
曹操猶豫著說:“皇上有什麽想法,可以安排下麵的人做。”
劉辯搖搖頭:“朝中的官員不會去花費這個心思,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其中的門道。”
袁隗沒有反駁,隻是歎口氣,大漢的官員什麽樣子,他自然比劉辯更加清楚;袁隗忽然間發覺,自己從靈帝活著的時候就開始布局,到最後還是算錯了一枚棋子,就是人畜無害的劉辯。
“皇上不能對未來失去信心。”曹操非常惋惜地看著劉辯,以前他以為大漢缺少明君,現在看,劉辯確實睿智,卻直接選擇了平躺;曹操明白,劉辯沒有做錯,隻有這樣,劉辯才能在夾縫中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大將軍能力出眾。”劉辯說話是平靜如水:“袁老,我隻希望洛陽太平,天下太平。”
劉辯的這個願望很簡單,沒有一點說錯的地方;袁隗隻能點頭表態:“也好,皇上還年輕,以後的路長的很,要是改變想法,隨時可以和老臣說,老臣對皇上忠心不二;隻是老臣為大漢惋惜,為皇上惋惜,那些不值情的人,不知道會怎麽編排我等。”
忠心不二?劉辯從袁隗到來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袁老,不用激將,朕隻求自己心安。”
袁隗聽後沒有說話,他似乎從這個小皇帝的身上看到當初的自己,不計較得失,隻管去做。曹操三人麵沉似水,慢慢地心開始往下沉了,劉辯是個很爽快的人,不像靈帝那樣惺惺作態,幾乎就是有一說一,但正因為這樣,鮑信等人都曉得今天來的目的落空了。
“皇上,我不是一個好的說客,我已經老了,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袁隗似乎有點疲倦;劉辯站起來,向袁隗深施一禮:“袁老保重,我們都還有很多事情要作,你們忙去吧。”
劉辯這是在變相逐客,袁隗等人隻能告辭,劉備自始至終都沒說話,但是在劉辯會見袁隗等人的過程中,劉備的每一個站位都顯示出他是劉辯的人;望著袁隗遠去的背影,劉備謹慎地對劉辯說:“袁隗來,不會是這麽無聊的目的。”
劉辯回頭問:“你怎麽看?”
劉備名義上跟隨過袁紹,其實連袁紹的麵都沒有見到,隻是拿了盧植的推薦信去了司隸校尉衙門,信遞進去,袁紹並沒有接見,僅僅派出一個吏員交付軍令,讓劉備去了王匡那裏報到。
至於袁隗,劉備是一點關聯都沒有;但是跟隨王匡一個來回,從王匡的嘴裏,劉備還是聽說了不少袁隗和袁紹、袁術的事跡;劉備頷首道:“袁隗最出名的壯舉就是不到三十歲,與大將軍竇武一起冊立先帝,竇武死了,袁隗還活著。”
劉辯連連點頭,這才是劉備的本色,看破而不說破;在劉備眼裏,袁隗就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這時候的劉備興許還是崇拜英雄,想要振興大漢,言下之意還是有些不屑袁隗。
劉辯笑道:“這正是袁家可怕的地方,台上的人不斷起起伏伏,他們卻像不倒翁,始終能抓住最關鍵的部分。不說了,那是大將軍要考慮的事,我們還是說說你,願不願意留下來幫我。”
劉辯給劉備看了自己的軟肋,是想看看這個傳奇中的人物到底是皮厚還是忠厚,劉備毫不猶豫地說:“我也是宗室的一份子,自然是維護皇上,但是將來皇上要是親政了,希望能給劉備一個馳騁疆場的機會。”
劉備是個聰明人,看得出來大將軍何進那個殺豬匠實際上是支撐不了多久,要不然袁隗等人今天也不會來勸說劉辯;哪怕袁隗隻是一個姿態,也說明劉辯是袁隗考慮的備選方案。
劉辯長處一口氣,點頭說:“我給你一個承諾,到時候放你一任上州太守,或者是護烏桓中郎將。”
這兩個位置再上一步就是一州刺史,就算是劉備的老師盧植一代大儒,外放幾次也是九江太守和中郎將,劉備頓時一臉喜色,行大禮說:“多謝皇上。”
劉辯也放心了:“等會就讓趙無幾陪你去辦手續。”
劉備行完禮,再度開口就進入了自己應該的角色:“小將還有一些隨從,能否帶進西園。”
“可以。”劉辯想了想說:“隻是羽林衛中的空缺少,每一個士卒興許都有些來曆,我也不方便與大將軍他們硬來,你安排五個人擔任軍官吧;其他的人,你在外麵建立一支護衛商隊的人馬,以後找機會再行安排。”
劉備一聽秒懂:“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了,我回去就安排,明天帶幾個人來見皇上。”
趙無幾帶著劉備去了潘隱那邊,畢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劉辯的左側:“楊大人帶著李傕來了,說是不方便在大廳見麵,直接去了書房。”
出了西園,袁隗忍不住笑了起來:“袁術,一時之間,我動了惜才的心思,早沒發現,皇上是個這麽有趣的人。”
袁術不動聲色地說:“可是我們還是沒把他請回朝堂。”
袁隗抬起頭,看著袁術,搖頭說:“他暫時不會回來的,鮑信,站在劉辯身邊的是誰?”
“劉備。”鮑信輕輕吐出兩個字,袁隗點點頭提醒袁術說:“劉備英華內斂,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看來劉辯不是隨隨便便就找人來的,袁術,你可要小心。”
“叔叔放心,我明白。”袁術心中有些失望,袁隗還是把自己當做小孩子,難道不知道鮑信和曹操都是袁紹的死黨?曹操看看西園門外停著的車馬,回頭望望西園:“今天有不少人來,李傕的那匹烏騅馬也在。”
李傕的烏騅馬與眾不同,一般的烏騅就算變色都是白蹄,所謂的踏雪烏騅,但是李傕的烏騅馬是紅色的馬蹄,鮮紅如太陽,叫做赤雲烏,是出了名的寶馬,大將軍何進曾經出價千金,還是被李傕回絕了。
“李傕,那肯定是董卓的意思。”袁隗不以為然地笑道:“董卓還是想腳踏兩隻船。”
袁術不滿地說:“董卓不是腳踩兩隻船,是有多少船都想踩。”
袁隗神色平靜地說:“所以這個人不能相信,他的野心已經膨脹,靈帝在世的時候就敢違抗朝廷的命令,如今根本沒有人能壓製他;唯一能讓屈服的就是實力,就像皇甫嵩在涼州那樣,讓董卓無從反抗。”
鮑信搖頭道:“大將軍沒有這個魄力。”
“不僅是何進,就是袁紹也不敢死磕。”一說起這個如同仇人的大哥,袁術就是一肚子的陰火;袁隗製止袁術說下去:“論兵力,袁紹不及董卓,現在隻有大將軍有這個實力逼退董卓,就看大將軍的決心了。”
袁隗不是認為袁術說錯了,袁紹畢竟沒有上過戰場,與董卓這樣征戰一生的老油子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隻是當著鮑信、曹操這樣的外人,袁隗還是希望能保住袁家的那點臉麵。
曹操看慣了袁紹兄弟的鬥氣,無所謂地笑笑說:“董卓並不是什麽無敵名將,盧植、朱儁都在洛陽,隨便出去一個,董卓也不是對手。不過董卓來找皇上是一步好奇,這家夥不缺錢,要是皇上見那個眼開,答應了什麽,董卓就是師出有名。”
別看劉辯現在自覺地退到一邊,說話不管用,但那是群臣畏懼何進與何太後;董卓沒有畏懼,要是董卓利用劉辯的話興風作浪,何進還真的沒有辦法,何進再傻,也不能公開說劉辯說話不算數吧,那不是給董卓清君側找理由嗎。
這也是袁隗等人今天來見劉辯的目的,多一條路總不是壞事;袁隗微笑著搖搖頭:“董卓會失望的,皇上能忍那麽多年,心機何等深沉,我估計,皇上最後是吃了魚餌,脫了魚鉤。”
鮑信附和道:“那就好,太傅,我們日後與皇上怎麽相處。”
“什麽都不用做。”袁隗胸有成竹地說:“我們隻需要在一旁看就可以了,皇上的生意要是與我們有關係,盡量幫襯一把;隻要皇上不主動向我們挑戰,不就是錢的事嗎?”
在袁隗眼裏,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曹操不同意袁隗這個看法:“太傅,大漢需要振興,必要的時候,不如壞了皇上的生意,讓他乖乖地回到朝堂上。”
袁隗讚賞地看了一眼曹操:“你說得沒錯,皇上確實比大將軍有潛力,好好雕琢,很可能成為一個明君;但是你就真的有把握皇上會按照我們的思路走?興許他早就想好了一切。”
袁隗今天帶著鮑信、曹操過來,就是希望把自己對劉辯的態度和評語傳出去,劉辯很可能無所謂,但是何進那個沒頭腦的家夥有可能當真,隻有何進與劉辯爭鬥起來,袁家才能獲得最大的好處。
曹操嗬嗬笑了兩聲,他太清楚眼前的老人是何等的辛辣,這種肺腑之言絕不是那麽好聽;鮑信果然有些激動,隻是袁隗自顧自地走向馬車,曹操和袁術各自走向自己的坐騎,鮑信隻能無奈地也去牽馬。
到了十字路口,四個人便散了,袁隗回自己的府邸,袁術去南麵的大將軍府,曹操和鮑信一起轉向東麵;隻是沒走幾步,鮑信就忍不住問:“曹操,你胸有丘壑,你說,大漢以後會變成什麽樣?”
曹操看鮑信還是有些興奮,曉得這家夥今天要是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複,會一直纏著自己;曹操微笑著提議:“要不然到我那裏小酌幾杯,我們邊走邊說?”
“好啊。”鮑信是個豪爽的人,他和曹操結識多年,經常在一起飲酒聊天,所以連最起碼的客套都省了;曹操放馬緩行,思索著說:“說實話,我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太傅也不知道。”
鮑信很意外:“你怎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曹操篤定地說:“皇上要是知道,就不會去做生意;太傅要是知道,今天就不會帶著我們去見皇上。隻是他倆是聰明人,最起碼曉得自己不知道,但是有人恰恰相反,不知道還要裝作知道。”
“大將軍還是袁紹。”
鮑信如此直接地把話聊死了,曹操隻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