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路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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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放心了,為了擊敗劉虞,劉辯都打算給丘力居等人封王,劉辯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帝,權威性肯定比劉虞更強;北麵的各族在這樣的條件下,十有八九會選擇站在劉辯這裏,烏桓人暫時不會對冀州構成威脅。劉辯執政的水準雖然不如做生意的水平,但是劉辯的戰略眼光依舊表現得很犀利。
隻是讓荀彧意想不到的是,劉辯突然拋出一個話題:“董卓要是繼續敗下去,會不會殺了袁隗、楊彪那些人?”
劉辯是記得董卓殺了袁紹的家人,才會這麽一問;荀彧等人臉色大變,劉辯的這個擔心不是沒有可能,隻是他們從士族高人一等的角度,始終不願意去想。楊奇接過話說:“肯定會,但是為了大漢,那些人死得其所。”
楊奇可是楊彪的叔叔,這句話差不多就是一錘定音了;劉辯急忙說:“我給洛陽下一道旨意,隻要董卓不亂殺人,朕可以在最後赦免他死罪;你們說,是不是能讓董卓網開一麵。”
荀彧攔住劉辯說:“皇上,董卓為人驕橫,陳留王又惶恐,你這一弄,興許把事態推向反麵,袁隗等人死得更快,我們還是要另外想個辦法。”
徐庶不以為然地說:“董卓手中還有近二十萬人馬,強行救人是不用想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拿陳留王和袁閎做文章,逼得劉弘和袁閎出麵阻止這件事。譬如,以陳留王的生死威脅,在洛陽散布謠言說袁閎想要奪取袁家的家主之位,所以在挑唆董卓殺袁隗、袁基。至於楊彪和其他人,董卓不會殺的,大家無需杞人憂天。”
沮授問道:“為什麽?”
徐庶繼續說道:“楊家掌握兵權的人大部分還在洛陽,基本上與董卓都在合作,並沒有像袁紹袁術那樣與董卓死磕;董卓怎麽會在這時候讓軍心亂起來,他最大的可能是,先讓掌握兵權的楊懿、楊瓚交出兵權,或者前往前線。”
楊奇笑道:“徐庶,你分析得入木三分,那就按照你做的說;另外皇上和我寫信給袁紹,讓他想辦法提醒袁隗、楊彪等人。”
事情說定,眾人各自去忙,劉辯回到書房,卻看見沮授、荀彧、郭嘉跟了過來,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沮授老大老實地說:“皇上,烏桓的四大部落中,遼西丘力居、遼東蘇仆延其實都因為隔著幽州無法影響戰局,最大可能的就是坐山觀虎鬥,而上穀的難樓、右北平烏延,都是劉虞的粉絲,絕對會為劉虞衝鋒陷陣。
尤其是烏延,原本被公孫瓚壓製得都快逃亡草原了,現在有了這個翻身的機會怎麽會不賣力。劉虞調動的一定是烏桓、鮮卑人的騎兵,我們利用連弩隻能擊退他們,但我們的騎兵不如幽州的烏桓鐵騎,想要取得大的進展很難。”
劉辯想起自己騎馬的艱難,試探著問:“是不是戰馬的持久力不夠,和戰士的熟練程度不如烏桓人?”
沮授點點頭,劉辯苦笑一下說:“我有主意,但是未必能立即派上用處。”
劉辯就說了馬蹄鐵和馬鞍的事,荀彧沒耽擱,立即讓人把劉子敬找來,自己在桌子上就開始設計劉辯說的馬鞍,一邊畫一邊詢問劉辯應該有什麽作用,等劉子敬到的時候,荀彧已經畫出一張帶著馬鐙的馬鞍草圖。
劉子敬看了一眼,都沒問就說:“這東西應該是擺在馬背上的,可以讓人騎得更穩,不會輕易掉下馬來;荀彧大致畫得沒問題,可以用皮革包在木框上,裏麵塞點皮毛布匹什麽,前後都要凸起,可以讓騎馬的人坐得舒服點。”
果然是行家,一點就透,劉辯說起馬蹄鐵:“就是給馬蹄上釘一個鐵掌,這樣馬蹄就不會磨損受傷,可以更堅實地抓牢地麵。那個鐵掌應該是環形的,一頭釘進馬蹄,另一頭可以有一個類似於釘子一樣的部位防滑。”
劉子敬看看劉辯說:“皇上,你設想的這兩個東西,可比孔明燈更絕,我敢保證,成功以後,中原的騎兵就和烏桓人、鮮卑人一樣善於騎馬。你放心,我一定秘密研究,所有參與的人泄密者死;另外在軍中,也隻能裝備張飛、趙雲兩軍,其餘的人,包括護商隊,都不要讓他們知道。”
沮授懂得劉子敬的擔心,任何一種武器都會被對手使用,一旦其他人獲得了這個武器,幽州、涼州、草原各族本來就是騎兵占多數,用起來會比現在對自己這方傷害更大。沮授讚同說:“如果成功,劉大師,幫我裝備張飛兩千騎兵就可。”
隻是劉虞的動作比想象的快,幽州軍隊隻是在向冀州邊界調動,但是烏桓人動了,上穀、右北平的烏桓騎兵都開始南下了,而同時,青州的黃巾軍開始渡過黃河,殺奔渤海。
冀州隻能加快出兵速度,好在劉子敬的鐵匠鋪裏已經有了上百名鐵匠,劉子敬研究出馬掌的形狀,兩天功夫就給兩千匹戰馬釘上了馬掌;馬鞍則是動用了牽招、張飛、趙雲、田豫四個人帶著木匠、皮匠,和兩千名騎兵自己動手解決的,一點沒耽誤沮授出兵的時間。
田豫不是個得過且過的人,隻是有時候裝作糊塗,現在劉辯要打進幽州,田豫覺得自己要是還在鄴城呆著,並不是一個好現象;田豫一向認為自己是個有理想、有文化、有追求的年輕人,現在,該為幽州受苦受難的老百姓出一把力了。
田豫對劉虞有那麽一絲微弱的鄙夷,這都是什麽人啊!一個封疆大吏,朝廷重臣,難道真的連篡位都看不懂,這樣一個所謂四海好評的名士連氣節都丟得幹幹淨淨的,幽州還有什麽指望?
田豫似乎看到了戰後的慘狀,跟劉辯強烈要求隨軍出征,劉辯也沒有阻攔,隻是在心裏撤下了趙雲,讓田豫去做牽招的副手;等田豫去了才有些後悔,牽招和張飛一個心思,就是打算帶著裝備了馬鞍的騎兵去過過癮,一千騎兵自己帶領,三千步軍丟給了田豫。
田豫對牽招的無恥表現出義憤填膺,卻不得不和牽招一起去聽沮授的安排;沮授也是剛剛曉得劉辯在幽州有情報網,從幽州傳遞來的情報顯示,自己麵對的是烏延,五千烏桓騎兵,五千步兵;雙方最有可能遭遇的地方,就是信都縣。
沮授對牽招、張飛說:“我估計烏延不會馬兵軍一起行動,畢竟是深入冀州,帶上步軍反而拖累了騎兵;我們就要抓住這個機會,消滅這五千騎兵。牽招、張飛你們帶領騎兵先行,觀察好伏擊的地點,必要的時候做一些工事和陷馬坑;然後就是休息,一直到步軍與對方交手。”
牽招、張飛一口答應了,沮授這才對臧洪、田豫說:“你們在行軍的途中要保持警惕,雖然有情報,但情報也可能是錯的,烏延也有可能在路上改變了計劃。”
沮授其實對臧洪兩人挺滿意的,年輕、有能力,尤其是田豫,有相當得作戰經驗,雖然這兩營人馬不是什麽百戰精兵,但是絕對服從自己;到了沮授這個年齡,野心這東西已經徹底與沮授無緣,沮授原本是想輔佐一個英雄,劉辯不是英雄,是貨真價實的皇帝,沮授也認了。
沮授隻是有點遺憾,劉虞當年那種傲骨去哪裏了?一個大將軍就昏了頭?還是劉虞真的有了睥睨天下的感覺。劉虞就是把自己得再厲害,鄴城也不會給他一點麵子,誰不知道,給了就是認輸。
北麵開戰的消息傳出,讓袁紹大為猶豫,問許攸、高幹等人:“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趁虛襲擊鄴城?”
高幹第一個不同意:“舅舅,現在是洛陽之戰的關鍵時刻,鄭泰、王匡、鮑信是絕對不會跟我們一起行動的,甚至會去鄴城高密;靠著我們不足兩萬人馬,能不能擊敗背後的趙商他們都是問題。要是鄴城不下,又被袁術那邊先打下洛陽,那麽以後,我們幾乎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許攸也不讚成:“主公,你沒發現這是一個圈套嗎?冀州有著數萬精兵,劉辯一直不急於討伐洛陽,其實很大一個原因就可能是在擔心劉虞那邊,調公孫瓚南下就是想讓劉虞蹦出來。我們可以等上十天半個月,要是劉虞擊敗冀州軍殺入冀州,我們再行動不遲。”
許攸也是被劉辯的舉動弄怕了,他原本認為兩路聯軍根本沒殺入洛陽的機會,但是錯了,打著奉旨出兵旗號的孫堅直接殺了不想出兵的荊州刺史王睿,然後一路開掛到洛陽城下,要是沒有劉虞和皇甫嵩的消息,許攸相信,隻要袁紹這邊殺過黃河,不到半個月,董卓就隻能灰溜溜地逃離洛陽。
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袁紹現在根本不打算過黃河,許攸勸過兩次,見袁紹沒有動靜也隻能算了;大部分人都以為袁紹是在坐等董卓和袁術兩敗俱傷,然後才去收割垂涎已久的洛陽。
其實都錯了,袁紹是在等趙升的消息,趙升一動,何顒就派人來打招呼,何顒的意思就是,萬一袁術死了,袁紹可以趁機收割袁術留下的各方麵遺產,最好是殺奔南陽,在荊州和豫州那邊如同董卓一樣占據一塊自己的地盤,坐等劉辯與董卓廝殺的結果。
袁紹猶豫不決,其實就是因為在袁紹的心目中,冀州才是最有前途的地方,南陽周圍的幾個郡,被黃巾軍反複收割,早已不如以前富庶,隻適合混混日子的袁術那種人。
隻是袁紹明白,何顒的意思就是六國的意思,要是自己反對,很可能出現什麽奇葩的怪事,除非自己得到很大的一塊地盤,可以與六國這個該死的組合對抗。這也是袁紹想襲擊鄴城的原因,隻是看許攸和高幹等人都反對,袁紹也隻能把這個心思暫時擱置。
袁紹憤懣地走到帳篷外,不遠處的幾株榆樹都長出了鮮嫩的葉子,在陽光下充滿生機;袁術那個不成器的家夥,小時候最喜歡吃這種樹葉,不知道被袁逢打過多少次,還真是世事難料啊。想到袁術現在的風頭,袁紹的牙根都是癢癢的,心中暗暗祈禱,趙升,你一定要成功。
呼沱河北岸,沒有什麽高大的山,隻有幾片密林遠遠地在十裏開外,烏呼慶看著背靠呼沱河的冀州軍,忍不住笑了;在自己的五千騎兵麵前,對方的六千步軍,差不多就是待宰的羔羊,麵對滔滔的呼沱河水,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
幸虧自己曾經跟著張舉他們在冀州搶掠過,要不然就喪失了這個大好的戰機;烏呼慶舉起長矛,一聲令下:“衝鋒。”
地動山搖,五千騎兵冒著冀州軍的如雨箭矢席卷而來,隻是衝到近處烏桓人才發現,對方竟然把糧車用鐵鏈連在一起,排成兩排;冀州軍的弓弩手在裏麵可以靈活地跑動,而烏桓騎兵根本一下子衝不過去,反而成為了對方弓弩的靶子。
烏呼慶有種重拳落空的難受感,喝令下麵的士兵斬斷鐵鏈拉翻糧車;隻是冀州軍的箭矢似乎永遠射不完,為了清理出這條騎兵的通道,烏呼慶付出了四百多人的代價,加上一開始衝鋒死掉的五百人,損失的人手快接近兩成了。
該死,現在是東南風,冀州軍的火箭射在了道路邊的糧車上,麻袋裏竟然不是糧食,而是稻草那些易燃物;熊熊的火焰和高溫驚擾了戰馬,在自家戰馬的互相衝撞中,烏桓人衝鋒的寬度一下子變窄了,再次被對方射殺了三百多人。
烏呼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雙方還沒有麵對麵的交戰,自己的陣亡率已經開始往三成上升了;烏桓騎兵就算英勇善戰,到死了四成人的時候也會崩盤。而就在這時候,斥候發現兩隊冀州騎兵從自己背後兩側殺過來,人數大概在兩千人左右。
烏呼慶咬咬牙,分出一千騎兵回去阻擋對方,向全軍下達了先擊潰前麵冀州步軍的命令;隻是冀州軍陣地的頑強出乎意料,衝在最前麵的騎兵竟然掉進了陷馬坑,那一排陷馬坑足足填了兩百多條人命和兩百多匹戰馬。
背後傳來驚呼聲,烏呼慶一怔,一名小將擠過來叫道:“將軍,我們後軍被擊垮了。”
啊,烏呼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幽州最精銳的漢軍騎兵,也不可能這麽快的速度擊敗自己的騎兵;漢軍的盔甲、兵器等裝備雖好,但是騎馬的技術與烏桓人比有很大的差距,往往是經過很長的時間,才能靠兩敗俱傷的打法擊敗烏桓軍。
可是烏呼慶回頭一看,自己一方真的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一千騎兵剩下不到一半人;此刻已經不需要烏呼慶下令,數百名騎兵已經返身迎向衝來的冀州騎兵。近距離的戰鬥讓烏呼慶看得很清楚,對麵騎兵在戰馬上的動作比自己的手下還要從容自如,加上兵器的優勢,差不多是碾壓自己一方。
沮授聽站在高台上的公孫方說看見牽招、張飛的兩麵戰旗已經合攏,心中頓時大喜,馬鞍那些裝備真的有用,立即下令弓弩手推進十步,專門射殺烏桓人的戰馬,全軍準備出擊。而衝過來的牽招、張飛已經在廝殺中殺紅了眼,眼看著烏桓騎兵不斷倒在麵前,兩人和身後的大隊人馬,也逐漸把狀態提到了巔峰。
第二輪自發衝上去的烏桓騎兵差不多死傷殆盡,烏桓軍徹底喪失了鬥誌,就連烏呼慶的腦子裏也隻有突圍這一個詞;可惜冀州騎兵已經合圍,而背水一戰的冀州步軍也在臧洪、田豫的指揮下步步推進,冒著死亡的危險,射殺了一匹又一匹的烏桓戰馬。
烏呼慶隻能指揮著烏桓騎兵與牽招、張飛混戰在一起,經過半個多時辰的反複廝殺,烏呼慶混戰中被張飛一矛刺死,剩下的烏桓騎兵紛紛投降;烏延部落本身就是依附大漢近百年,這些烏桓兵的強悍已經大不如草原上的鮮卑人。
當被俘的烏桓兵被趕到一處時,沮授下令:“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牽招、張飛騎兵的裝備是秘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沮授隻能選擇最幹淨利落的做法,個人殺降的聲譽不值得考慮;牽招、張飛等人都沒有阻攔,就看著公孫方指揮著弓箭手將這批俘虜全部射殺。
難樓的一萬騎兵南下,與麴義作戰於蠡吾縣北,麴義親自率領八百精兵在前,布置了一千張強弩在兩翼;難樓輕視麴義兵少,全麵出動騎兵,結果在千弩齊發麵前大敗;麴義追到博陵,難樓率兵還擊,再次被打敗。
公孫瓚率步騎兩萬人首戰在東光城南大破青州黃巾軍,斬首三萬餘;青州黃巾軍丟棄輜重逃往黃河以南,公孫瓚等他們過到一半時出擊,黃巾軍因為主力脫離戰場,剩下的人均無鬥誌,公孫瓚再次殺死兩萬多黃巾軍,俘虜七萬人,繳獲大車盔甲財物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