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先後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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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亮沒有表現出什麽驚異:“皇上你很聰明,你打算如何對待陳留王?”

    諸葛玄和陳宮都驚訝地長大了嘴,劉辯似乎並不意外:“我還是把劉協看成一個小孩,不管他自己是什麽想法,在長安他不過是一個傀儡,根本不值得我去計較。”

    諸葛亮想了想問:“這就是你不去攻打董卓的原因。”

    “諸葛亮。”諸葛玄急忙叫道,但是陳宮等人都陷入了沉思,劉辯是個聰明人,作為劉辯謀主的郭嘉、荀彧、荀攸都是頂級的謀士,他們似乎真的沒去想過攻打關中;難道就像諸葛亮猜測的那樣,劉協在董卓手中的時間越長,董卓犯下的罪過就越多,而董卓打著劉協的旗號,董卓的每一次罪行其實劉協都脫不了關係,到最後……

    劉辯笑了起來:“諸葛亮,你通過我的考核了,時間會證明你的猜測是對是錯,這樣吧,要是你錯了,後麵你就按照我的安排,拜太尉大人為師吧。”

    諸葛亮畢竟還是一個孩子,為劉辯的氣勢所懾,回頭看了看諸葛玄;諸葛玄連忙出麵表態:“小孩子不知輕重,還望皇上恕罪,諸葛亮拜師的事,還有諸葛瑾等人,但憑皇上做主。”

    諸葛玄算是看出來了,劉辯想要自己投效,十有八九是發現了侄子諸葛亮這棵苗子;劉辯身後的那個人真的是深不可測,再說拜張溫這樣的大佬為師,諸葛亮等於是鍍了一層黃燦燦的金子,別說張溫有真才實學,就算張溫是個庸人,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劉辯又問了諸葛黛、諸葛瑩的名字說:“諸葛玄你出任北海轉運使,具體做什麽,會有人告訴你;你的家人暫時去鄴城,諸葛瑾調去鄴城秘書閣,先做一個校書的吏員;諸葛黛、諸葛瑩進入華佗門下學醫。”

    諸葛玄大喜,劉辯的這個決定,等於徹底免了自己的後顧之憂,立即帶著諸葛瑾等人謝恩;張溫遲來一步,聽說了整個過程,讓人把諸葛玄和諸葛亮請來,打量著諸葛亮說:“皇上輕易不會對一個小孩這麽重視,諸葛亮,我問你,你覺得你和皇上的賭誰會輸。”

    “我。”諸葛亮平靜地說:“皇上以長安為賭注,說明皇上已經成竹在胸。”

    在張溫眼裏,諸葛亮的回答對錯沒關係,反而是諸葛亮與年紀不相符的這份平靜,讓張溫看到了年少時的荀彧。張溫讚許地說:“不錯,要看什麽書,盡管到我這裏拿;等到了鄴城,我會和許靖打個招呼,秘書閣裏的書盡管瀏覽。”

    諸葛叔侄走後,張溫單獨找了劉辯:“皇上,你要和老臣說個實話,你怎麽知道諸葛亮的?”

    劉辯沉默片刻說:“太尉,請你原諒,這件事我說不清楚,也不願意找一個理由來搪塞你。我隻能說,有個羅大師認為,諸葛亮屬於智謀絕倫的那種苗子,我隻是希望不讓這個天才荒廢,能為我所用。”

    “羅大師?”張溫清楚自己將知道的是一個驚天的秘密:“能告訴老臣羅大師的姓名嗎?”

    “羅貫中。”劉辯回答得沒有一點心理負擔,這時候就是說陳壽也沒有問題;張溫確實不知道羅貫中是誰,同樣沉默了半天說:“皇上沒把六國盟看得特別嚴重,就是因為有羅大師這一支潛藏在民間的力量,有把握為皇上尋找到種種人才和機會?”

    六國盟的事不是絕頂秘密,豈能瞞過張溫這樣的人;劉辯苦笑道:“我沒有那麽自傲,六國盟連袁家都不放在眼裏,豈是我可以對抗的,我隻是求自保;老天既然給了我本錢,我就不能輕易地把籌碼輸光,我想贏。”

    “老臣唐突,還望皇上恕罪。”張溫大笑起來:“隻是老臣年事已高,皇上還是需要一些新人來執掌軍隊,曹操、袁紹、公孫瓚都是一時之選,隻是這幾個人雄心勃勃;蓋勳、鄭泰倒是穩重,能力上還是差了一點,皇上不可不慮。”

    張溫已經六十出頭,這次南征也隻是掛了一個主帥的名字,張溫很清楚剛才說的幾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在後麵的歲月裏會和劉辯反反複複地折騰,自己的身體未必能長期擔負起這樣繁重的工作;劉辯笑道:“太尉寬心,我打算升何苗為驃騎大將軍,讓盧植回到鄴城出任車騎將軍,替分擔一些工作;蓋勳直接接手並州刺史,把並州那邊的官員調整一下,調集一部分軍隊準備南下司隸。”

    張溫鬆了口氣,劉辯終於決定要加強司隸的力量了,鄭泰在袁紹和董卓之間,要不是有張邈、劉岱分擔壓力,早就被打出原形了;這恐怕也是劉辯一直不肯在青州徐州戰場投入全部力量的一個原因。

    劉辯等人回了鄴城,就開始了一係列的動作,何苗、盧植和蓋勳的位置變動並不讓人驚訝;真正讓鄴城內部人關注的下麵的人事變動,太原太守楊鳳,上黨太守第五儁、西河太守李樂、雲中太守杜楷、定襄太守郝萌、雁門太守郭縕、朔方太守鄭渾、五原太守劉夫羅、上郡太守楊儒、護匈奴校尉裴茂。

    原先的雲中太守劉備、新興太守楊奉出任偏將軍,各率領一支五千人的精銳馬步軍南下上黨郡;護匈奴校尉裴茂、五部督金旋、左賢王去卑開始征調四千匈奴騎兵,準備接應還在河東作戰的李樂、韓暹一部;戲誌才和張遼成為蓋勳在並州的長史和騎都尉。

    李樂、韓暹還沒有把自己當做真正的軍官,依舊在西河、河東兩郡發展著白波軍的勢力,繼續與牛輔作戰,盧植、蓋勳的做法就是支援糧草器械,不派大軍參與,裴茂自然曹隨蕭規,不破壞遊戲規則。

    隨同並州變動的是河內郡,劉辯征召王匡出任衛尉,改董昭為河內郡太守;鄴城的九卿分別是太常吳循、光祿勳吳匡、衛尉王匡、太仆韓馥、廷尉閔純、大鴻臚王柔、宗正劉子惠、大司農張楊、少府許相,與驃騎大將軍何苗、太尉張溫、尚書令馬日磾、車騎將軍盧植、司空楊奇、司徒崔烈等人組建起鄴城的班子。

    袁紹接受了這個變動,鄴城的人事他還沒辦法指手畫腳,董昭的巨鹿太守隻是劉辯一時的安撫舉動,袁紹也沒指望自己的人能在冀州掌握一個大郡,反倒是王匡躋身九卿的機會難得,並且王匡終究隻是袁紹的盟友,而不是手下。

    尤其是王匡聽袁紹的建議,殺了前來勸說王匡釋放韓融的胡毋班和劉協那邊的越騎校尉王瑰,讓各地士族十分惱火;以胡毋彪為首的泰山郡胡家、以常林為首的河內郡常家都公開表示,隻要袁紹與王匡不扯清關係,就不會支持袁紹,所以袁紹順水推舟,沒有一點阻擾的意思。

    王匡也沒想到袁紹後來會不承認那個命令,隻能在河內郡靠著重典壓製下麵的人,說實話也十分狼狽;這次得到劉辯和袁紹認可,王匡反而是輕鬆地去了鄴城。隻是袁紹沒想到的是,董昭是個二五仔,早就投靠了劉辯,以至於在後麵吃了一個大虧。

    青州刺史曹操沒管鄴城怎麽變動,全力向下邳國發動進攻,一點點鏟除著下邳縣的外圍的城池;袁紹軍果然沒有來啃下邳縣這塊硬骨頭,而是順著彭城國的邊界攻下睢陵、取慮、夏丘、僮侯國等縣,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下邳縣隻剩下東南方向的下相線維持著與廣陵郡的聯係,運送物資還要擔心袁紹軍的襲擊。

    就在這時候,劉辯的使者王翁到了東陽縣,直接拜會正在東陽縣作威作福的笮融;笮融考慮再三還是決定見見王翁,畢竟現在下邳的局勢不可收拾,而在汝南的陶謙盟友汝南太守徐璆也投降了袁術,笮融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可是對跟隨自己的一萬多信徒,不得不考慮其他的可能。

    王翁是做足了功課而來,根據孫乾等人的描述,笮融身邊還有一位洛陽白馬寺的僧人釋玄;這個釋玄精通佛法,很多關於佛經的解釋工作,都是釋玄在做。笮融確實帶著釋玄一起出來見王翁的,聽完王翁關於廣陵郡守的許諾,笮融笑道:“我要繼續擔任下邳相,負責東海、廣陵、彭城的物資轉運。”

    笮融這樣的獅子大開口,實在是有點不知死活的味道;好在王翁除了富貴,還帶來了劉辯留下的一個小故事,老子李聃出函關入西域成為佛祖,佛門就是道家的一個分支;劉辯說出來的時候,被荀攸、趙商、王翁驚為天人。

    王翁淡淡說道:“前幾天有個異人去見了皇上,給皇上說了一個故事,說老聃留下《道德經》後,西出函穀關,經過西域進入天竺,教浮屠弟子二十九人,因方言不同,在天竺被稱為如來。”

    笮融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釋玄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在地上跌得粉碎,王翁的這個說法看上去對佛門有混淆視聽的好處,實際上是把佛門降為道門的一個分支,這是決不能容忍的。可是,這個故事的殺傷力巨大,並且佛門根本無法去證明這件事的不存在;劉辯要是以此把佛門降級,連白馬寺都沒辦法。

    嚴佛調從屋後走了出來,鼓掌道:“青銅司真的是名不虛傳,我現在明白臧霸、糜竺等人為什麽倒戈了;王翁,我叫嚴佛調,和皇上也是有過幾麵之緣。這樣吧,我軍立即進攻廣陵縣殺了趙昱,可是佛門弟子需要生存。”

    王翁點頭說:“皇上有安排,信任佛門的幾個縣單獨成為廣陵郡;其他縣再組成另外一個郡,江平郡。”

    嚴佛調念了一聲佛號說:“孔子周遊列國,也不過信徒三千;王大人的題目有點大,不如就把廣陵、東陽、高郵、平安四縣交給笮融,佛門能不能感化百姓,就看天意吧。”

    嚴佛調的方案還是沒有跳出荀攸、趙商確定的範圍,王翁故作為難了一陣還是一臉不情願地答應了;三天後,笮融突襲廣陵縣殺掉了太守趙昱,一舉控製了廣陵郡。江都等縣的官員和豪門都被嚇壞了,麵對王翁的遊說,紛紛表示自己早就心向鄴城,舉旗投降。

    淮浦縣的陳家家主陳珪接到消息微微一笑,廣陵郡的變故意味著陶謙隻剩下下邳和下相兩座城池;要是自己控製的淩縣和淮浦縣再倒戈,陶謙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望著坐在對麵吃牡蠣的大兒子陳登,陳珪問:“你到底什麽打算,王翁已經再次送來了征辟的公文,任命你為江平太守。”

    陳登心滿意足地吞下牡蠣肉說:“皇上的手段確實狠辣,隨著廣陵郡一分為二,想必袁紹也失去了南下的興趣;爹,你說在中原這塊地麵上,下一個陶謙會是誰?”

    “袁紹。”陳珪端起麵前的酒杯說:“也隻能是袁紹,皇上沒有整頓徐州,甚至連一個徐州刺史都沒有安排,就是在給袁紹下餌,一旦袁紹認為自己可以吞下徐州動手,那麽就是中原再次大戰的一刻。你叔叔陳瑀的那個九江太守做不長,很快就會被趕到東麵來,我們必須拿下廣陵郡。”

    陳登猶豫地說:“皇上似乎能猜到後麵的變化,二弟還在下邳,我擔心陶謙會惱羞成怒,對二弟不利。”

    陳珪的二兒子陳應還在下邳縣,這也是陳登為什麽能回家一趟的原因;陳珪冷笑著說:“陶謙不敢,要是老二受了一點傷害,下邳城破的時候,我要陶謙全家陪葬。登兒,你端叔已經北上東海郡了,他是庶子,在廣陵一直沒有出頭之日,這次十有八九是本著求賢令而去的。”

    陳珪話說到一半,陳登徹底懂了,陳珪說的端叔就是陳珪的族弟陳端,原本在海西靠著教書為生,和陳珪一直有些矛盾;但是陳端的才華不容忽視,陳珪顯然相信陳端投奔劉辯以後會被重用,要是劉辯最後改為扶持陳端,自家父子將會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局麵。

    陳登長歎一聲:“父親,我明白,明天我就去和趙商聯係。”

    求賢令在徐州的反響不算好但也不算壞,劉辯離開後,先後有十幾個人來自薦,荀攸看重的是前莒縣令劉陽、廣陵人陳端、呂岱,直接任命劉陽為東海郡別駕、陳端為東海軍司馬,呂岱為統帥千人的曲長。

    陳端確實是想著廣陵郡的事,隻是剛剛投奔劉辯這邊,有些話不好明說,因此也沒有影響陳登與趙商的接觸;隨著陳登突然打下下相縣,宣布出任鄴城方麵的江平太守,下邳縣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城。

    曹操采納徐庶的建議,並不急著攻城,而是射入大量的書信,向城裏的軍民通報徐州的情況;最關注的反而是通報鄴城,與袁紹怎麽劃分彭城國與下邳國。劉辯聽從荀彧的建議,這次沒有再設兩個郡,而讓曹操與袁紹商議做了一個置換,把彭城國全部交給袁紹,把下邳國全部交給荀攸。

    為了讓泰山巨寇昌豨滿意,劉辯加昌豨為偏將軍、關內侯,調昌豨作為荀攸的副手,大軍駐紮在下邳國;考慮到陳登已經出任江平太守,劉辯圈定現在的徐州治中從事王朗為下邳相。

    袁紹和荀攸都很滿意,曹操問來傳信的司馬朗:“皇上不擔心王朗殉城嗎?”

    王朗可是名士,也是被陶謙一路提攜;司馬朗笑道:“我帶來了將作大匠孔融的一封信,足以勸說王朗。”

    孔融和王朗的關係曹操不清楚,但是曹操明白,越是像孔融那樣要麵子的人,越是不可能輕易在劉辯麵前許諾,隻要說了,十有八九能成;反正打下下邳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曹操決定還是先和袁紹商議置換的事情。

    袁紹接到信也是一喜,由於彭城國的戰事在泰山郡、沛國、東海郡之後,逃到彭城的百姓有幾萬人,除了一開始被顏良、淳於瓊殺了一萬多人,後麵由於田豐發現製止,死亡的不是很多;而下邳國,早就被打爛了。

    不過袁紹沒有急著表態,而是問身邊的薛蘭、李封、李乾等人,這些人都出自豫州、兗州的豪門,也是最近帶著人馬投奔袁紹的將領,袁紹想看看他們的看法;李乾說道:“皇上這麽做,無疑是想盡早結束徐州的戰事,從曹操的書信看,皇上連徐州刺史都沒打算設立,看上去懈怠,其實目光深遠。”

    “哦。”袁紹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說下去。”

    李乾繼續說道:“皇上很清楚,衛將軍手下的將士是唯衛將軍馬首是瞻,皇上現在還是把關中看做敵人,自然希望在其他地方,不產生新的衝突。”

    袁紹點頭:“田豐,你的看法呢?”

    陪同袁紹到達小沛的田豐斟酌著說道:“主公,我們幾個月內擴張一倍,現在急需穩定打下的地盤,還需要仰仗鄴城調解與張邈的矛盾,對於這種置換的買賣無需計較太多。”

    “好,給曹操回話,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