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鐵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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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漠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荒涼了,以至於人們若想要買一些什麽東西,都很難找到更多的選擇,所以,當西漠有了鐵匠鋪,人們是多麽的歡喜。
柳慕白手裏拿著從小乞丐那裏得來的鐵片,想著既然小乞丐把這個東西給了自己,那麽這個東西一定與他的雙腿被切有關係,於是,拿著鐵片來到了西漠唯一的一處鐵匠鋪。
鐵匠鋪很小,裏麵隻有三個黝黑的少年人,也見不到家長,三個少年輪著鐵錘“嘿咻嘿咻”地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鐵料。
柳慕白對於西漠的奇怪事情已經見得多了,所以對於少年打鐵,也隻是微微驚訝而已,沒想到如今的少年都已經獨立門戶,這世道還真能把人的本事和潛力給挖掘出來。
進門即是客,望著柳慕白進到鐵匠鋪裏,帶頭的少年停下手上活計,隨意用圍布擦了擦手,聲音稚嫩而洪亮地說道“客官有何吩咐?小店隻要是鐵器就都能打造,隻要您提出要求,都能一一辦到,保證物美價廉。”
柳慕白四處看了看,隻見那鐵匠鋪側麵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鐵器,還有各種各樣的刀槍劍戟,環顧一圈之後,在眼睛轉到一個角落裏發現有一堆不知道是什麽樣子的兵器,被一團黑布包裹,瞧不仔細,於是指了指那裏,問道“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我可以看看麽?”
鐵匠小子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可能不行,客官,您有所不知,小店承接各種委托打造,但是從不對雇主的要求有任何過問,也不會泄露任何雇主信息,所以,還請客官不要再問。”
柳慕白點點頭,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不過畢竟事關重大,所以他不得不抓住任何可能的線索,因此,他決定先通過正麵問一問,看看鐵匠小子知不知道關於那個鐵片的事情。
於是,柳慕白掏出小鐵片,問道“敢問掌櫃的,這東西是否出自你們鐵匠鋪?”
鐵匠小子將小鐵片拿在手裏,隨意撇了一眼,就將小鐵片扔回給了柳慕白,說道“這玩意是斬馬刀上掉下來的,我做的啊,而且我還記得是上次成批做的,一次做了有二十把,全是一個樣式的。”
柳慕白聽到這話,瞬間激動起來,死死地握住鐵匠小子的手,說道“是誰?你給誰做的?”
鐵匠小子旁邊兩個比他還小的小鐵匠,看到哥哥受到欺負,隨手操起旁邊的打鐵錘就趕將上來。
鐵匠小子也是怒氣衝天,大罵道“給老子鬆開,你是誰啊?敢對老子動手?”
柳慕白這才意識到自己上手了,想到自己一個江湖名宿對一個小小少年這麽粗魯,臉色“騰”地一下紅了起來,頗為尷尬,於是急忙將鐵匠小子鬆開放下,說道“對不起了,小兄弟,是我唐突了,卻是因為此事人命關天,使得我魯莽了,還請見諒。”
說罷,對鐵匠小子深深地鞠了一躬,鐵匠小子的兩個弟弟發現此人鬆開了哥哥,便不再理會,繼續完成打鐵大計,而鐵匠小子則要成熟許多,說道“如果真要是人命關天,你這樣倒是情有可原,我等鐵家三兄弟出來闖蕩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義’字,瞧客官這樣子,也是個性情中人,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三兄弟的,盡管說話,可別因為我等年歲小而瞧不起我們!”
柳慕白搖了搖頭,說道“怎麽會呢,就憑小兄弟這鐵匠鋪裏陳列的這些鐵器,就知道小兄弟是真有手藝的人,柳某對於有真本事的人都是敬佩的。”
鐵匠小子點點頭,說道“那就好,我叫鐵虎,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還有你怎麽會有我打造的斬馬刀的碎片?這東西跟你所說的‘人命關天’有什麽關係?”
柳慕白歎了口氣,走到鐵匠鋪外,將小乞丐抱了進來,鐵匠小子瞧見這個五六歲的小乞丐,心中怒火中燒,說道“好你個魔頭,我當你是個重情義的漢子,沒想到你這麽殘忍,這麽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柳慕白急忙擺了擺手,說道“小兄弟誤會了,你先別急,你看看這孩子雙腿被切的位置,有什麽不一樣的?”
鐵虎大咧咧地瞧去,然後抬起頭繼續罵道“你讓老子看個屁,我就看到這孩子被一刀給雙腿切了,斷口齊整,很明顯是一柄厚背大刀所傷,怎麽,你是讓我驗傷麽?”
柳慕白心道這鐵虎果然是個少年心性,還很毛躁,於是耐著性子將鐵片放在小乞丐其中一條腿的一個角落位置,鐵虎不明所以,但是還是低下頭去看,他這才發現,這個鐵片所在位置似乎正好是那條腿切口的某一個切合點,嚴絲合縫。
也就是說這個鐵片就是出自與砍斷雙腿的那柄大刀,於是鐵虎拿起打鐵錘,喊道“鐵剛、鐵頭,隨大哥誅殺魔頭,此人太過殘忍,居然將那麽小小的孩子雙腿用刀砍斷,今天我們三兄弟就是拚上性命也不能讓他逃脫!”
旁邊的兩個少年聽到大哥發話,二話不說,拿起打鐵錘與鐵虎並肩而立,像是隨時準備搏命一般。
柳慕白哀歎一聲,隻好運轉巽神遊,一個“乙木請走”,滑到鐵虎身邊將鐵虎點穴,又一式“隨風借勢”,將另外兩兄弟也給點穴,然後對鐵虎說道“這回能安靜地聽我說了不?你這小子,唉,我要是那魔頭,這孩子還能跟著我過來?我要是那魔頭,來找你這打造武器的人幹嘛?殺人滅口?”
鐵虎身子不能動彈,隻能用眼神告訴柳慕白,“是的,我就是這樣想的,你就是來殺人滅口的。”
柳慕白望著鐵虎的眼神,知道這小子是徹底誤會了,於是把之前遇見小乞丐的事情與鐵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然後對鐵虎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想要知道這個鐵片的線索,好找到對這孩子下此毒手的真正惡人,然後將他碎屍萬段,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麽好人,而且殺人無數,但是我最瞧不上的就是恃強淩弱的偽君子,一個人如果能夠對這麽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那他一定會在我柳慕白的必殺名單上!”
鐵虎半信半疑地望著柳慕白,柳慕白也不客氣,直接給三兄弟身上的穴位解開,似乎根本不怕三兄弟報複。
解開穴道之後,鐵虎瞬間將兩個弟弟護在身後,然後對柳慕白說道“我該怎麽幫你?”
柳慕白原本不抱希望的心瞬間再次跳動,然後對鐵虎說道“小兄弟,你隻需要告訴我這鐵片出自什麽武器,你是什麽時候打造的這武器,是什麽人讓你打造的這武器就行,剩下的我自己調查就行,絕不會讓小兄弟為難。”
鐵虎點點頭,說道“那我姑且信你一回,如果你真得是為這個小乞丐打抱不平,我佩服你是個漢子,如果你是那惡人,今天就算你要殺人滅口,我們鐵家三兄弟也不會任你宰割,少說要為這斷腿的小兄弟咬下你一塊肉。”
柳慕白鄭重地對鐵虎施了一禮,道了聲“謝謝!”
鐵虎也不含糊,直接將這東西的來源、去向、價值等各方麵信息一一告訴了柳慕白,柳慕白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對鐵虎三兄弟拱手拜別。
鐵虎不再多說,他知曉即使自己兄弟三人想要幫忙也沒那麽大本事,此人能夠瞬間製服自己三人,就證明了他的強大,所以與其拖後腿,不如躲在後麵再做照應。
拜別鐵家三兄弟之後,柳慕白買了許多吃食,將小乞丐再次送到土地廟,然後連筆畫帶猜地對小乞丐說道“我去報仇,你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
小乞丐趴在地上不斷給柳慕白磕頭,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咿咿呀呀地拽著柳慕白比劃著,怕柳慕白不懂,就將之前的那張破紙又拿了出來,使勁在柳慕白眼前晃著,似乎在說“不要報仇,隻要救人!”
柳慕白眼中充滿了淚水,重重地點點頭,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救出小乞丐的妹妹,而且還要殺光那群十惡不赦的真正惡人!”
走出土地廟,柳慕白運起巽神遊,直接奔向這龍口鎮的衙門,從鐵虎耳中,他得知了一個消息,這批武器全是同批斬馬刀,而這東西是由衙門中人下的訂單,然後由鐵家鐵匠鋪進行鍛造,等到鍛造完成之後,直接由馬幫的人帶著條子前來領走的,那麽這件事的根源就在於衙門這邊,所以,柳慕白在安頓好小乞丐後,直奔衙門而去,他倒是要看一看,這個代表著老百姓的父母官到底要幹些什麽?為什麽要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百姓?
一路無話,等到柳慕白來到了龍口鎮的衙門,發現這衙門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也不擊鼓,也不潛伏,他就直接一腳將衙門大門踹開,走了進去。
進了衙門大門之後,柳慕白才發現,衙門院子裏根本沒有人,破敗的院子裏,雜草四處叢生,再往前走去,直接走到平時升堂的議事堂,裏麵根本沒人,隻有陣陣冷風吹過。正當柳慕白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後居然傳來了一聲喝罵
“什麽人,竟敢擅闖衙門,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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