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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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皇帝感覺自己很幸運,有戚磊這樣忠心耿耿的幫手,不論朝堂還是江湖,都可以幫他排憂解難。

    而且戚磊也確實有這個實力,所以在有人向大周皇帝提議由戚磊前往緝拿殺人魔頭柳慕白的時候,大周皇帝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文昌穀下葫蘆肚,當聽到柳慕白自報家門,戚磊和風楚楚豈會任其逃脫。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到柳慕白轉身,戚磊的追魂槍已經趕到,與柳慕白纏鬥起來。

    風楚楚也不甘示弱,一柄長劍,翻轉挑撥,也朝著柳慕白殺去。

    柳慕白也知曉必定這個結果,運起“巽神遊”,在兩人中間不斷遊走。

    除了風楚楚,剩下兩人都沒有用上殺招,隻是在不斷試探,意圖用自己的招式將對方控製。

    漸漸地,風楚楚與戚磊愈發默契,一攻一纏,一前一後,柳慕白開始正視起來。

    隻見戚磊長槍就像文昌穀裏的毒蛇一樣,環環纏繞,不離柳慕白子劍。

    而風楚楚長劍在手,氣勢如虹,逼地柳慕白母劍前後格擋,再無餘力。

    “看我的,‘飛花摘葉’”,風楚楚嬌喝一聲,手中長劍如二月春風剪斷柳葉一般攻向柳慕白。

    柳慕白再上“乙木請走”,躲開劍刃。

    而戚磊的追魂槍也已經拍馬趕到,柳慕白隻好一式“隨風借勢”,轉向戚磊身後。

    就這樣,三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打鬥了不下三個時辰。

    風楚楚率先離開戰團,大口喘著粗氣,罵道“你們兩個是驢麽,都不累麽,還打?”

    聽到風楚楚的叫喊,柳慕白和戚磊也停下了打鬥,雙雙收了兵刃,暗道對方好身手。

    風楚楚似乎沒有剛才必殺柳慕白的模樣,大咧咧地坐到了地上,還招了招手讓其他兩人也坐下。

    柳慕白和戚磊隨即也坐了下來。

    風楚楚率先發問,對著柳慕白罵道“好你個殺人魔頭,之前門裏下誅殺令的時候,我都沒準備對你動手,你怎麽敢,那馬幫上下三十幾口,讓你一夜之間都給殺了?”

    “這還好說,你怎麽忍心,那麽小小的孩童,你也下得去手?還把那孩童的手腳砍斷,畜牲所為!”

    “枉我還以為你是個快意恩仇的豪俠,哼,等一會本姑娘休息好了,一定殺了你,為民除害!”

    戚磊在旁邊聽著風楚楚的問話,心中有些疑惑,怎麽這姑娘知曉的內容與自己得到的消息不太一樣?不是說這柳人魔以隨意砍殺孩童為樂麽?聽這姑娘的意思,似乎沒有那麽多孩子?

    柳慕白也傻了,這都什麽跟什麽?

    自己殺了馬幫三十幾口不假,可是他則沒對孩童動過手啊。

    於是尷尬地將馬幫之事細細地對二人說了一番。

    二人聽完柳慕白說的內容,沒想到是這樣的,不過二人也不敢完全確認柳慕白所說是否為真。

    抱著懷疑的態度,戚磊又詳細問了柳慕白許多細節。

    柳慕白也知道憑自己幾句話,兩人未必相信,所以,柳慕白告訴二人,若是不信,可以與他一同前往龍口鎮,那孩童被他暫時寄養在一個鐵匠鋪。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個黑衣人嘴角上揚,冷笑一聲,將文昌穀的葫蘆腰口處用滾石和幹草給堵了起來,掏出手中火石,將那腰口點燃。

    文昌穀成葫蘆形狀,有風必倒灌,所以當腰口被大火封住的時候,隨著大風倒灌,下葫蘆肚十息之內便會充滿濃煙。

    饒是柳慕白等三人內功深厚,在這等濃煙之下,也很難暢快呼吸,所以三人在意識到腰口被封的時候,立即決定爬山,希望能夠在火勢蔓延進來之前逃出文昌穀。

    三人從側麵開始爬山,各自運起輕功身法,往那下葫蘆肚的山頂飛掠而去。

    當大火從腰口蔓延到三人身後的時候,三人已經距離山頂不足十丈,可就在這時,山頂不知從哪裏出現了大量滾木,全都一人環抱大小,向三人襲來。

    三人都是聰明人,此刻還怎麽會不知道,這是有心人布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要將三人一網打盡。

    這時候三人也顧不得什麽疑惑的事情,唯有齊心協力才能突破此處重圍。

    於是由追魂槍戚磊開道,長槍範圍最廣,可以最大限度讓後麵兩人有足夠空間。

    風楚楚在右後,隨時長劍刺出,將遺漏滾木斬斷;柳慕白在左後,子母劍運轉如意,連刺帶旋,也能將滾木輕易粉碎。

    三人就這樣徐徐向上奔去,從開始的生疏,後麵配合逐漸默契,倒也沒有因為滾木而受到過多阻礙。

    也許設下陷井之人也發現三人的本事不小,想來無法達成一網打盡的目的,所以後續倒也沒有出現滾木以外的其他陷阱,三人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到達了山頂。

    雖然已經到達山頂,但是周圍仍是火海一片,出路仍然難以尋找,哪怕是山頂後坡,此時也已經被大火覆蓋。

    就在三人快要承受不住那山火的熱量時候,天空中居然飄來一片烏雲,暴雨隨著風雷瞬間即至,幾人宛如重生了一般,享受著上天的甘霖,也不尋覓遮擋的地方,就這麽在暴雨之下感受著上天的眷顧。

    點火的黑衣人就在文昌穀口,當天空烏雲襲來的時候,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本以為就算不能一網打盡,至少能將三人重傷,卻沒想到老天都不幫忙,居然這時候下起了雨。

    暴雨足足下了半個時辰,將文昌穀內外火勢徹底澆滅。

    雨過天晴,三人相互看了看,然後同時哈哈大笑,哪怕渾身已經如那落湯雞一般,仍舊放肆地大笑著,仿佛心中所有鬱結之氣都消散一空。

    是啊,有什麽事比及時雨更能讓人開心的呢?

    這時候,風楚楚心中一動,像是想起了某事,對著柳慕白和戚磊說道“我看得出來,兩位哥哥都不是那大奸大惡之人,如今我們共曆生死,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們從此義結金蘭,可好?”

    戚磊眼睛一亮,雖然柳慕白是他此次緝拿的對象,可是從他的性格表現來看,想來應該與他所說的並無差別,朝廷關於孩童的消息一定是有人添油加醋。

    所以戚磊也認為柳慕白在孩童之事上是無辜的,至於馬幫,早就耳聞馬幫無惡不作,禍害西漠,如今,屠了就屠了,那又能如何。

    誰還沒殺過人,當初戚磊在幫助大周皇帝上位的時候,殺人何止百人,柳慕白不過屠戮三十幾口,無所謂。

    於是戚磊也附和道“我同意,在下姓戚名磊,雖然是在朝廷有官職在身,但是少年時與師父遊曆江湖,也曾快意恩仇。”

    柳慕白其實也心動了,自從他從雲劍海閣叛出,除了馮媚人,他就沒有任何朋友,當然,這也是性格使然,一般的他瞧不上眼,瞧上眼的認為他是魔頭,還從未遇見過如今天這兩個人一般的人物。

    可是當想到自己名聲早已臭掉,尤其馬幫之事之後,似乎外界所傳消息比起以前更甚,如果與這兩人拜了把子,豈不是會影響二人聲譽,這種損害朋友利益的事情,他柳慕白是斷不會去做的。

    於是柳慕白搖了搖頭,對二人說道“我乃是江湖上惡名遠播的殺人狂魔,而且喜好淩辱孩童,二位若是與我結拜,豈不汙了二位名聲,此事在下心領,卻絕不同意。”

    戚磊聽到柳慕白的話,與風楚楚對望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說道“想不到柳大哥居然如此矯情,你我皆是江湖人,就圖個快意恩仇,怎麽如此小家子氣了?難道我們會在乎這所為的狗屁名聲?”

    風楚楚在一旁也叫嚷道“就是,就是,我從門派出來之後,一直為了完成門派的任務而在江湖上四處奔走,都沒有交過一個朋友,今天能夠遇見兩位哥哥,還都如此重情重義,在火勢那麽凶猛的時候都沒有將小女子丟下,就憑這點,兩位哥哥我是認定了!”

    柳慕白聽到兩人的話,心中頗為感動,是啊,既然身在江湖,何必在乎那麽多事兒,隻要心中暢快,管他人幹嘛,於是“哈哈哈”大笑三聲,說道“是我執拗了,兩位如此灑脫,我柳慕白豈會落後,既然如此,自今日之後,你我三人就是那親生的兄弟了!”

    風楚楚在旁邊嚷道“我呢?什麽叫兄弟,還有妹妹呢!”

    柳慕白和戚磊哈哈大笑,同時說道“是的,我們三兄妹!”

    雨後的天邊,一條長長的彩帶遠遠地掛了出來,如那赤練仙子般嬌媚誘人,仿佛彩帶的那頭就是那登仙之梯。

    三人望著遠處的彩帶,並排跪倒在地,也不管雨後的山頂泥土是否會染髒衣褲,就這麽對著彩帶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一起大聲說道

    “我,戚磊!”

    “我,柳慕白!”

    “我,風楚楚!”

    “今日自願結拜為異姓兄妹,此後不論發生任何事情,三人願相互扶持,互為倚背,哪怕與天下為敵,亦要做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生今世,刀山火海,絕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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