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鏢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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鏢行,作為一個與鹽幫、漕幫相同的老牌江湖幫派,有著自己特有的規矩,鏢局,作為鏢行的組成,自然是要遵守這些規矩的,而隆威鏢局作為整個大周朝鏢局中數一數二的存在,對於這些規矩的遵守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隆威鏢局鏢旗可以屹立多年不倒,因為他們懂規矩,守規矩還能立住規矩。
二十年前的隆威鏢局龍頭,龍首原,龍安鴻、龍安祥的父親,如今早已退出了隆威鏢局的管理,每天在家陪著自己的小兒子龍安榮玩耍。
作為已經是三個孩子父親的龍首原很幸福,大兒子將隆威鏢局發展地聲名赫赫,江湖上都能排上一號,二兒子文武全才,輔佐大兒子兢兢業業,將隆威鏢局打理的井井有條。
小兒子武道天賦了得,將大哥、二哥的武藝學得精通,小小年紀就能單掌碎石,想來以後也是個鏢師好手。
龍安鴻帶著鏢車往目的地趕去,路上想著家中的父親和小弟,可能是自己太粗魯了,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仍然沒能娶妻,父親三番五次地提到此事,他也不好反駁,隆威鏢局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這家大小子三十好幾了都沒娶妻啊。
可是沒有一個媒婆能夠給他說上一門親事,要麽嫌棄他醜,要麽嫌棄他粗,要麽嫌棄他大嗓門,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麽久以來,愣是沒能娶上媳婦。
二弟龍安祥倒是有很多媒人上門說親,可是自己這個做大哥的沒娶妻,父親根本不讓二弟娶,所以自己愣是把二弟也給耽誤了。
老三倒是省心,畢竟才十來歲,還不到年紀,可是自己再這麽耽誤下去,可是不行。
想著想著,鏢局的鏢車隊伍就走到了目標地點,一處破敗的宅子,不過依稀可以看出來這個宅子曾經的輝煌。
龍安鴻很奇怪,這樣一個破敗的宅子難道會是這次走鏢的目的地?什麽人會來這種地方接鏢?
不過隆威鏢局有一項準則就是,從不過問客戶的緣由、出處,甚至是所押貨物種類、數量,總之,隻要你需要,哪怕是活人,隆威鏢局也敢押。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麽多年來隆威鏢局才能屹立不倒,發展壯大。
不過這一次押的鏢很奇怪,就是這鏢車,頭幾天,一名黑衣人帶著這一隊馬車來到隆威鏢局,說是要押鏢,客戶上門,龍安鴻當然熱情歡迎。
可是這個客戶似乎並不想與龍安鴻有過多交流,隻是留下該給的定金和一張字條就走了。
字條上寫著此行目的地和所押貨物屬性。
至於貨物屬性即使是隆威鏢局也會要求客戶提供,因為他們需要確定是活物還是死物,這兩者的區別很大,押鏢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活物如果長途押運,需要提供清水和食物,而死物則不需要。自從龍首原退位,龍安鴻開始當這個龍頭之後,還從沒有押送過活物,所以在看到字條上寫著馬車內為活物的時候,龍安鴻很是好奇。
不過出於鏢師的根本素養,他並沒有去查看,隻是確定了時間、地點之後,便選了鏢局的幾個能力很強的鏢師上路了,為防止自己做事不夠穩妥,他甚至將二弟龍安祥也給帶上了。
一直到了長安,才讓二弟去鏢行交接進長安的事宜,然後自己帶著鏢師們繼續走鏢。
破宅子的大門沒有關閉,像是為了營接龍安鴻他們提前被人打開了一般,大門一側有可以走馬車的門洞,所以幾名鏢師就將鏢車一起趕了進去,龍安鴻緊隨其後,也走了進去。
走進之後,就看到有一名男子站在破敗的大院子中央,等到所以鏢車都進了院子,大門倏地一下就被關了起來,龍安鴻聽到聲響回頭一看,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妙的感覺。不過畢竟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眨眼之間就恢複了平靜,走到鏢車前麵,對著男子說道
“敢問閣下可是接鏢之人?”
那男子點了點頭,從懷裏拿出接鏢憑證。
龍安鴻拿起憑證仔細看了看真偽,然後點了點頭,表示是真的,然後拿出鏢單,讓男子核對。
男子拿起龍安鴻提供的鏢單,嘴角卻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對著龍安鴻說道“龍鏢頭,不知道這馬車中的活物你們是否看過了?”
龍安鴻雖然感覺有些不安,但是在男子問他的時候,還是保持著鎮定,對男子表示並沒有見過。
男子似乎很滿意,可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龍安鴻瞬間警覺起來----他將手裏的鏢單撕得粉碎。
龍安鴻抽出插在腰間的金瓜錘,大聲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搶隆威鏢局的鏢?活膩歪了麽?”
男子也不搭話,看著龍安鴻的緊張表情,嘿嘿一笑,然後“嗖”地一聲,從手中射出一柄玲瓏飛刀,直接奔向龍安鴻。
龍安鴻在剛才便已經警覺起來,所以在飛刀射向他的時候,金瓜錘向前一舉,直接將飛刀擋出。
可是就在他覺得不過如此的時候,“嗖嗖嗖”地聲音在周圍響起了不停,卻沒有一柄飛刀射向自己這邊。
龍安鴻感到不太對勁兒,便朝其他鏢師看去,結果發現,身邊所有鏢師全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這些鏢師的身上都插著一柄飛刀,血液順著傷口處還在不斷地往外流出。
這些都是隆威鏢局的頂級好手,如今居然全都折在一柄飛刀之下,龍安鴻心中怒火奔騰,拎著雙錘就向男子襲去。
男子像是看穿了龍安鴻的步伐,還不待其靠近,又一柄飛刀順著兩隻大錘中間射向龍安鴻,威勢驚人,而且速度極快,哪怕龍安鴻想要用大錘擋住都沒來得及。
龍安鴻隻好抱著大錘就地一滾,堪堪躲過飛刀。
可是就算滾在地上,龍安鴻仍然沒有逃過飛刀的追蹤,一柄飛刀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射向他的胸口,使得他來不及躲閃。
不過前麵提到過,龍安鴻有一手看家本領“鯨息”,是他小時候遇見的一位高人傳授,是一種模仿鯨魚的武學秘術,平時龍安鴻根本用不上這秘術,因為從來沒遇見過能夠威脅到他的危險。
可是今天不同,這名使飛刀的男子一手飛刀使得爐火純青、如影隨形,所以龍安鴻不得不用上鯨息來進行對敵。
男子對自己的飛刀很有信心,所以當看到龍安鴻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將飛刀躲過去之後,居然愣在原地,沒有出手。
龍安鴻抓住這個空擋,一個飛身,便提著金瓜錘向男子砸去。
男子果然是高手,哪怕是愣神功夫,也沒有讓龍安鴻得手,隻是略有狼狽地向後跳了一丈距離。
龍安鴻得理不饒人,一錘砸下沒有砸中,另一錘轉身輪出,奔著男子腰間橫打出去。
男子俯身下蹲,手中再現兩柄飛刀,分別射向龍安鴻兩個手腕。
龍安鴻來不及多想,雙腳向前一蹬,身子向後飛掠,不待身子落地站穩,雙手將金瓜錘砸向地麵,接著金瓜錘的重量反身騰空,又轉回到男子麵前。
隻不過,這一騰躍,將兩柄金瓜錘留在了地上,而男子卻像是有數不盡的飛刀一般,雙手再次伸向懷中。
龍安鴻看到不好,也不多想,直接張開大嘴,使出“鯨息”中的一招“鯨威”,聲如洪雷,震得整個院子落葉紛飛,而男子的飛刀被這聲“鯨威”給震得愣是沒拿出來。
龍安鴻趁著男子停頓的瞬間,轉身向院子外麵跑去,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一定不是男子的對手,莫不如將先行離開,秋後算賬。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終究沒能打響,男子第一時間雖然沒能將飛刀掏出,可是在龍安鴻往遠處逃竄的時候,男子便已經緩了過來,兩柄飛刀直射龍安鴻後心。
龍安鴻此時正好跑到剛剛砸在地麵的金瓜錘附近,聽到身後飛刀射出的風聲,再一次如滾地葫蘆般向前滾去,而翻滾過後,正好雙手拿起金瓜錘,隨手向後一扔,已然是不打算要了,想要用這金瓜錘將男子擋上一擋。
男子微微一笑,再出兩柄飛刀,隻不過飛刀沒有脫手,而是在他手上回旋,等到金瓜錘飛來時候,那飛刀如毒蛇般借大錘之力來了個回轉,使得大錘重新飛向龍安鴻。
龍安鴻聽到身後金屬碰撞摩擦的聲音,還以為是金瓜錘得手,正要高興,卻沒想到兩息之後,自己的後心被重重地砸了一下,一口鮮血順著喉嚨噴了出來,整個人撲倒在地。
龍安鴻很納悶,怎麽也想不出為什麽飛出的金瓜錘居然飛了回來,還砸到了自己身上。
而隨後趕來的男子,將手上飛刀轉了兩圈,然後停在了龍安鴻的手腕處,嘴角含笑,說道“剛剛就要割了你的腕子,你居然還躲,這回沒法躲了吧。”
說罷,用飛刀將龍安鴻的雙手手筋全都挑斷,龍安鴻很疼,很想叫喊,可是剛剛被金瓜錘砸過的他,根本叫不出聲,隻能默默地忍受著。
就在男子對龍安鴻肆意折辱的時候,藏在最後麵的那輛鏢車裏爬出了一個小姑娘,手裏拿著一柄精巧的匕首,轉身藏到了院子角落的一處雜草叢中。
這邊的男子對此毫無知覺,等到他徹底玩夠了,並沒有殺了龍安鴻,而是將他扔在了剛剛小女孩離開的那輛鏢車上麵,然後趕著所有鏢車向著宅子後院走去。
在他將龍安鴻扔向鏢車的時候,一枚刻有“隆威鏢局·鴻”字樣的令牌,順著龍安鴻的腰間滑到了地上,隱沒在了草叢當中。
隻有不遠處趴在雜草從裏的小女孩,死死地盯住了那枚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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