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患難見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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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奇鬆和楊健歡兩人麵麵相覷,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但好在林奇鬆率先緩過神來,馬上就彎下腰去,拾撿著那張畫板。
    很快,他便撿了回來,雖然畫板完好無損,但是畫紙卻被浸濕了。
    “抱歉!抱歉!健歡,我回去之後馬上給你把它處理一下......”
    然而還沒等林奇鬆把話說完,楊健歡就默默地接過了畫板,連同濕掉的畫紙一起裝到包裏,淡淡地說道:
    “不用了。”
    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雖說還是跟之前一樣,沒什麽交流,而且健歡也不再畫畫了,但是,林奇鬆明顯感覺此時兩人之間的氛圍變了個樣。
    林奇鬆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他有些懊悔自己過於衝動,竟然去搶奪健歡最心愛的畫板,他不斷地在心裏暗罵自己,誰給你的膽子?
    為了彌補剛剛的過失,他趕忙上前又給健歡道了幾個歉,甚至還強顏歡笑講了幾個笑話,想要活躍一下氣氛。
    不過健歡隻是淡淡地回應了幾聲,也沒有想著主動挑起話題,兩人就這麽尷尬地繼續走著。
    走了一會兒,林奇鬆發現自己鞋帶開了,便蹲下來開始係鞋帶。結果係完以後一抬頭,健歡也沒有等自己,頓時心裏感到一陣落寞。
    林奇鬆也沒想著追上去,看著自己離隊尾也不算遠了,就把速度放慢了下來,索性陪著淩誌和陳峰走一會兒。
    “喲,鬆哥,健歡呢?怎麽沒陪著你啊?”
    陳峰一向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看見林奇鬆孤身一人來到了隊尾,就忙不迭地開始了調侃模式。
    隻不過,林奇鬆現在沒心情陪陳峰拌嘴,他瞥了一眼淩誌,反問道:
    “你呢?淩子。你怎麽一直吊在隊尾啊,施言不陪你嗎?”
    “她陪她室友去了,我專門負責收尾的,幹嘛非得要她陪我?”
    “你就不覺得不甘心?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跟她多點時間相處,不覺得遺憾嗎?”
    “遺憾啥啊。你看,她在前麵陪著她的室友跟夢瑤,我在這邊跟峰哥擺弄著這台單反老古董,我們兩邊兒都挺開心的,幹嘛非得在一塊兒啊。”
    聽完這句話,林奇鬆若有所思,沒有回話。
    “怎麽?跟你家健歡鬧矛盾了?”
    陳峰笑道。
    林奇鬆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剛剛的小插曲告訴了兩位室友。
    “害,你說你,閑著沒事兒搶人家畫板幹嘛啊,這下子完蛋了吧,健歡倒不一定會把你怎麽樣,但是回頭趙施言肯定會收拾你。”
    陳峰調笑道。
    林奇鬆苦笑了一聲,沒有反駁。他沒有理會陳峰的挖苦,反而看向了淩誌,問道:
    “淩子,我看你跟施言相處得挺融洽的,有沒有什麽秘訣啊,分享一下唄,我第一次談戀愛,沒什麽經驗嘛。”
    淩誌輕笑了一聲:
    “我也第一次戀愛啊,哪有那麽多經驗?不過說起來,我倆平常相處的時候,也都挺自然的,不會讓對方刻意關注自己什麽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各幹各的事情。”
    “比如我去她實驗室自習的時候,一般也就是自己一個人埋頭寫論文。她偶爾會過來瞄一眼,我也偶爾去看看她在幹嘛,沒那麽多交流。”
    “還有,我倆平常在操場上散步的時候,也不是一直都聊個不停。而且她知道我平時講話不多,所以一般都是她講話,我在聽。聽完之後,我即便是不發表意見,她也不會說什麽。這點其實我挺感激她的,她對我挺包容的。”
    陳峰和林奇鬆聽著淩誌分享著與趙施言的戀愛日常,說實在話,有點震驚。
    “不是,兄弟,恕我直言啊,你們倆在一塊兒各幹各的,那在一塊兒的意義是啥啊?在一塊兒又不互動,那跟不在一塊兒有什麽區別?”
    陳峰不解地問道。
    淩誌笑了笑,看了眼一旁的大海,慢慢地說道:
    “大概......是為了陪伴吧。”
    看著兩人茫然的眼神,淩誌再次解釋道:
    “其實我也不大懂,但是我很肯定一點,那就是我跟施言都是屬於知足常樂的那種,隻要我們平常在一塊兒,就已經很開心了,我們倆都不會對對方奢求太多。”
    “奢求......奢求......是麽。”
    林奇鬆反複咀嚼著這個詞,反思著自己剛剛跟健歡在一起時的一舉一動。
    淩誌看了眼林奇鬆,試探著問道:
    “鬆哥,容我問你一句,你到現在,還喜歡著健歡嗎?”
    林奇鬆白了淩誌一眼:
    “那還用說?這是當然的了!”
    “既然這樣,那麽剛剛健歡在畫畫的時候,你有看清楚她在畫什麽嗎?”
    “她......她應該就是在畫礁石和海浪吧,怎麽了?”
    話雖這麽說,但是林奇鬆自己也沒有仔細看,隻是聽健歡說她看見遠處的海浪特別壯觀,便以為她是在畫海浪。
    “哦,那......她畫的怎麽樣?”
    “......你這不是廢話麽?健歡什麽時候畫的不好過?”
    “這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你的感受,你對她那一幅具體的畫作的想法,而不是對她所有畫作的整體評價。”
    聽完淩誌的問話後,林奇鬆默然不語。淩誌看到這兒,心裏有了點譜,他輕輕拍了拍林奇鬆的肩膀,沒有再多說話。
    陳峰有些不明所以,他忍不住追問道:
    “鬆哥,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沒事,我就是覺得,突然想明白了點兒什麽,謝謝你們,我走了!”
    看著林奇鬆的背影,陳峰略微有些茫然,他對著淩誌問道:
    “鬆哥究竟想明白什麽了?”
    “想明白什麽?關你什麽事兒!你能不能別再這麽八卦了?你不是自詡情聖麽?談戀愛那麽多次,也給不了鬆哥一點建議?”
    “害,我那點破事兒,哪裏值得拿出來說?”
    “不值得說就閉嘴,別問!”
    陳峰被噎了一下,心下也有些驚訝。
    這小子,談了戀愛,底氣足了啊!以前不還偶爾請教我怎麽跟姑娘挑起話題麽?看來那樣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啊!
    想到這裏,陳峰一陣悲歎,他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兩個室友先後脫單,隻有他自己還彌漫著一股單身狗的氣息。難不成自己也該找機會跟淩誌取取經?
    陳峰用手抵著下巴,望著不遠處驚濤拍岸的壯觀場麵,開始認真思考起向淩誌取經的可能性來......
    ......
    林奇鬆經過淩誌的一番點撥,心裏想明白了不少問題。
    要說奢求麽,他確實對健歡有了一些期待,期待她能與自己更親密一些。而當自己的期待落空之時,他就不由自主地有了情緒。
    說實在話,自己有資格對健歡抱有一些期待嗎?
    林奇鬆以前認為自己有資格,他覺得,男女朋友在一起親密一些不是天經地義的麽?有什麽好質疑的?
    但是,淩誌的一番話卻點醒了他。你對別人抱有期待,那麽請問,你為她做了什麽?你足夠了解她嗎?連了解都不屑於去了解,那麽別人為什麽一定要回應你的期待呢?
    想到這裏,林奇鬆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以前的自己明明挺喜歡看健歡畫畫的,為什麽現在卻失去了當初的初心了呢?
    想清楚之後,林奇鬆就迫不及待地跨過一個又一個礁石,向著隊伍的前方跑去,想要盡快跟健歡坦誠自己心中的想法。
    然而走到一半時,林奇鬆突然腳步一滑,身子向著一旁摔倒而去。
    “啊!”
    一旁的幾名隊友看到林奇鬆摔倒後,還以為是他吃痛,才忍不住叫出了聲。而正當他們想把林奇鬆扶起來的時候,卻又再次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因為,他們在林奇鬆的腳邊,看到了一條蛇!
    其中幾個女生看到了蛇出沒,甚至叫的比林奇鬆還激動,紛紛跑到了隊伍的前麵,想要避開這條瘟神。
    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隊伍前麵,楊健歡聽到林奇鬆疑似被蛇咬了,心中頓時焦躁起來。她想都沒想,急忙轉身往後跑去,中間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地來到了林奇鬆的身邊。
    過來之後,楊健歡趕忙問道:
    “奇鬆,你怎麽樣?有沒有被咬到?”
    說完,楊健歡便看到了林奇鬆的手上的兩道血印,她也沒等林奇鬆答話,馬上就拿起林奇鬆的手,用嘴巴吮吸起來。
    “唉,健歡,你別這樣,萬一有毒呢!”
    “別動!”
    楊健歡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地繼續吮吸起來。
    林奇鬆都有些暗暗稱奇,雖說他早就把那條蛇摔到了遠處,不過還是在可以肉眼可見的地方。這姑娘不僅一點都不害怕,還幫自己吸起了蛇毒?她就沒考慮過自己嗎?
    林奇鬆的愧疚之心愈發上湧,而正當他準備把手抽回來,勸健歡不要再這樣做的時候,宋一宏及時趕到了。
    “等會兒?健歡,你先別急著吸,我看看傷口長什麽?”
    然而健歡似乎不為所動,根本沒有放開嘴巴的意思。
    宋一宏見說不動她,看著不遠處那條緩緩蠕動的蛇,他頓時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行了!別吸了!那蛇沒毒,別白費力氣了,健歡!”
    “啊?沒......沒毒嗎?你確定?”
    “我確定!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行了,放心吧!風揚!你帶了紗布嗎?來幫奇鬆包紮一下!”
    事實上,都不用宋一宏說,林風揚早就把該拿的東西拿了出來,隻待楊健歡一鬆口,她就馬上把林奇鬆的手包得嚴嚴實實的。
    見林奇鬆已經沒了什麽大礙,宋一宏環顧了下四周,問道:
    “唉?風揚,陳宗耀那家夥呢?我跑過來的時候,他沒在原地等我們嗎?”
    因為幾人此時離隊首不是很遠,所以原本應該能看得到的陳宗耀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麽不見了蹤影。
    林風揚搖了搖頭道:
    “應該沒有。我跟著你往回跑的時候,順帶往後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往反方向跑。說不定是怕蛇吧。”
    宋一宏頓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