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少淼看完玉簡的內容後，全身都是冷汗，感覺手中之物仿佛色彩斑斕的毒蛇，就想直接將這枚綠色的玉簡直接甩到地上砸壞。

    冷靜了半晌後，夙少淼才恢複冷靜，也依舊被這功法所述的內容震驚到不能說話，深吸一口氣後才說道：“呼，這裏麵說道功法最後流傳在修真界，若是有這麽一門功法，我又怎麽會不知，整個凡界怎麽可能不知道。”

    碎心也看向了架子上的綠色玉簡說道：“因為沒有傳幾手，這個功法就流傳到了我的手上啊。”

    夙少淼看了看綠色的玉簡，忍住想要將其摔碎的衝動，恨恨地說道：“不愧是魔族，如此殘忍違逆天道的修煉方式也做的出來，不怕造天打雷劈嗎？”

    碎心口中發出了嘖嘖的聲音，讓本身想到此處的夙少淼大為不耐說道：“怎麽我說的有什麽問題嗎？！”

    碎心低低地笑了兩聲後，血紅色的眼睛看著夙少淼居然帶著幾分戲謔，接著說道：“你怎麽就知道這功法是我魔族創造了？”

    夙少淼血氣上湧，大聲說道：“這功法最後能到你的手裏！還不能說明嗎！你難道要說是你從....”

    夙少淼心中認定這是碎心從魔界帶來的功法，卻忽然想到了碎心此刻就在凡界之中，那他有破界的能力，這個功法....

    想到此處夙少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觸及到了什麽自己不敢相信的部分，聽著他的聲音碎心冷笑了兩聲說道：“怎麽，不敢去相信嗎，我告訴你吧這個功法就是實實在在你們人族創造出的功法！”

    夙少淼想要反駁些什麽，想到玉簡中的內容，喉嚨中始終發不出聲音，變成了怪異的“咯咯”之聲。

    碎心並未住口又繼續說道：“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們人族是這世間最為自大，最為蔑視生命的東西，也隻有人類會對於互相吞噬隻是為了吃飽的獸類說其手段殘忍，也隻有人類會隻是為了利益而並非生存就要去屠戮生命。”

    夙少淼眼前再次顯現出那隻擋在自己麵前的紅麵旋龜，腦海裏一個聲音在哀嚎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碎心並沒有準備就此放過夙少淼，繼續說道：“也隻有人類會為奪取其他的生命心安理得，魔族尚且不傷同族之命，人類就算為了虛榮也能做到生命樣的事，在我看來若不是為了生存下來的相互‘吞噬’，那就是屠戮你覺得呢？”

    夙少淼再次回響起當自己失去修煉能力後被萬禮書院直接放棄掉，所有人不屑的麵容，不知為何好像所有的力氣被抽離出了身體，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口中不斷的說出：“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隻是夙少淼心中有另一個聲音出現，告訴他自己，碎心所說的內容就是事實，人生在世數十年早就應該知道的現實。

    碎心看到夙少淼的動作，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放緩語氣說道：“試問如果有一群更厲害的生物在你們人族頭上，你們就是現在被你們圈養的牲畜，你們還能站在這種道德的製高點嗎？還不是你們人族有力量，才能站在一界的頂點。”

    夙少淼心中不斷建立自己往上攀爬的東西，都在碎心的話語中快速的碎裂開來，好似無助的人踩在了並未凍實的冰河上，冰麵寸寸斷裂，最後整個人沉入冰河之中。

    碎心最後冷笑了幾聲又說道：“這功法也就是你們人族中的一個修士做到的，不過要論做壞事來說，我覺得‘魔’的稱呼應該還給你們人族，我們不過是修煉方式血腥激進，本質又怎麽能和你們相比。”

    夙少淼抬起手，仿佛想要從手中看到自己早就已經遠超凡人擁有的力量，想要為人類辯護些什麽，卻騙不了自己。

    一種冰冷的感覺從自己的雙腳還是快速遍布全身，夙少淼炙熱的希望就仿佛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要被消耗殆盡。

    忽然一股暖意從夙少淼的經脈內泛出，讓夙少淼不至於因為情緒失控失去意識，他看到手上經脈內流動的墨家靈氣，墨家翟先生的樣子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仿佛回到了在舞陽城時，翟先生教自己學習《墨子》的時候，翟先生又一次說道了“兼愛非攻”之意，一旁的雒芷蘭早就聽的不耐煩了。

    夙少淼發出了一個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說道：“就算我們如此宣揚到，也從未見戰爭的結束，更不要說不分等級，不分遠近，不分親疏地愛天下所有的人的兼愛。”

    翟先生笑著摸了摸夙少淼的頭，說道：“是啊，人啊是這世上最容易犯錯的生物，也最難認清自己的動物，可是就算如此，我們，‘墨家’，還有你，不都是在世間掙紮想要改變的人。”

    夙少淼對於翟先生摸頭的動作倒是不介意，隻是繼續說道：“可是世間之人少說百萬，還有修仙者數不勝數，我們又能改變什麽。”

    翟先生走到夙少淼的對麵坐下說道：“能改變我們自己。”

    夙少淼對翟先生此話並未理解下意識道：“啊？”

    “你不是這世間的一部分嗎？”翟先生目光炯炯的盯著夙少淼“你可以順著海流出航收獲一片平靜，也能迎著暴雨出航，鬥鯨捕鯊，帶著你的收獲，那便是更多人隨你狂風出海最簡單的原因。”

    周圍的景象快速回溯消失，夙少淼再次坐到了封魔地冰涼的地麵上，抬頭就是凶惡的碎心。

    夙少淼微笑著站起身來，說道：“沒錯，碎心前輩，這人類世間確實是肮髒的洪流，但是啊，隻要我想要，我就去拯救，我就會去阻止殺戮，我雖然不是什麽英雄，但是這是我想要做到的。”

    微笑好像那一個人，好像哪一個拯救了自己的人，夙少淼尋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尋找到了自己的未來。

    碎心半晌沒有說話，從他血紅的雙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波動，夙少淼微笑著看著碎心，毫不退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碎心忽然大笑起來，整個封魔地都因為碎心的大小開始震動。

    “哈哈哈哈哈！是的！是的！果然得是你啊！哈哈哈哈！夙小子！你可真是一個妙人啊！什麽不是英雄！你早就是天命的英雄了！哈哈哈哈”碎心狂笑著說道。

    “什麽？！”夙少淼睜大眼睛的看著狂笑的碎心，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