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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貿然行動，而是返回了莊園。
    從莊園上空看去，這裏果然如康斯頓說的一樣，人煙稀少。
    最近的小屋都離這裏至少有幾十公裏的距離。
    如莊園這麽大規模的建築，一直到城郊都很難再遇到了。
    除了一片農場和各種低矮的屋舍，遠處還有一片茂密的樹林。
    樹林中心有一座小湖，不知是不是汛期的原因，湖的麵積明顯比之前大了不少。
    許多湖畔的樹木還有一座垂釣用的小木屋，都被淹在了水裏。
    於曉的注意力並沒有在湖邊停留太久，而是重新回到了莊園的主屋附近。
    主屋一共有三層，於曉隻去過一樓和二樓。
    三樓就是主人布魯斯一家的活動區域。
    他和妻子還有一個六歲的女兒，現在還跟在母親身邊，並不在莊園裏。
    透過一扇扇玻璃窗，於曉發現屋內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傭人們正在奔走相告，向一個地方匯聚而去。
    他還看見了康斯頓。
    這讓他打消了繼續觀察的念頭，暫時先回到了房間中。
    就在他剛剛關上窗戶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於曉連忙胡亂撥弄了一下床鋪，裝作沒有睡醒的樣子前去開門。
    門口是一位女仆，她的臉色看著非常難看。
    “佩恩醫生，康斯頓警官請您下樓去。”
    “發生了什麽事？”
    於曉拿起外套，和女仆一起疾馳在走廊裏。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先生，好像...好像有人出事了，很不好的事。”
    看女仆的模樣，於曉心中有了猜測。
    果然，在一樓的餐廳門口，於曉見到了不少熟悉的麵孔。
    “讓一讓，佩恩醫生來了。”
    於曉走過人群，看清了廚房內的情況。
    康斯頓此時正蹲在廚房的角落裏，他的身邊站著那位年邁的管家，和一名身形臃腫的女仆。
    那名女仆穿著圍裙，身上布滿油漬，看樣子應該是負責日常的夥食。
    而康斯頓身邊，則有一位穿著樸素的女子，正麵朝下趴在地上，一旁的牆壁卻漏了一個大窟窿，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對麵的房間。
    “怎麽回事？”
    地上的女人應該不是仆人，盡管她身上的衣服顏色比較素，但也能看出是不錯的料子。
    “如你所見，醫生。我們遇到了一起謀殺案。雖然我已經料到了會和你一起工作的場景，但沒想到來到這麽快。”
    康斯頓對屍體早已經司空見慣，見到於曉來了甚至還能調侃兩句。
    “但今天這事兒...有點邪門。”
    “因為她是從牆裏蹦出來的？”
    於曉也蹲了下來，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屍體的四周。
    “麻煩誰，可以將我房間中的皮箱拿過來嗎？”
    於曉雖然不是真的醫生，但也得做做樣子。
    “好的，先生，我這就去。”
    剛剛那名領於曉下樓的女仆連忙應道。
    沒一會兒，她就匆匆帶來了於曉的皮箱。
    於曉從皮箱中拿出了衣一副羊腸做的透明手套，輕輕移動了一下屍體的頭顱。
    女子的麵容很清晰，雖然是頭朝下，但沒砸出什麽太嚴重的傷痕。
    可以看出這名女子長相清秀，隱隱有一絲文藝氣息。
    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直到於曉翻到小腹處，看見那裏有一塊已經幹渴的血跡。
    他在康斯頓警官的注視下，從衣物的破口處將手指伸了進去。
    “傷口寬度大概4厘米左右，越到裏麵越窄，凶器應該是一柄匕首。”
    於曉又看向女子身下，發現她光著腳。
    按理說，女子上身衣物完整，不應該光腳才對，他記得那時候的女子，應該都會穿長襪。
    難道...
    於曉皺著眉，向一旁站著的胖女仆說道。
    “請幫我看一下她的下身。”
    趁著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屍體身上時，於曉後腿了一步。
    看似是為了檢查方便，特意空出位置，其實他是暗中將一些鬼力留在了屍體上。
    當熟悉的力量從傳來，那名蹲下檢查的胖女仆也是揚了揚眉，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
    當然，女仆是低著頭的，所以除了擋在他身前的於曉，其他人並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於曉看著她掀開裙角，然後驚慌的說道。
    “上帝啊，血...都是血！而且她下麵什麽都沒穿！”
    女人的死因已經非常明顯。
    她被人謀殺，並在死後遭到了性侵。
    原因很簡單，她上半身的衣物穿戴的非常整齊，顯然是沒有經過掙紮。
    而隻被脫掉下半身衣物這一點，也表明凶手並不在乎女子的感受。
    於曉又檢查了一下女子的口鼻，確認沒有中毒跡象後，得出了結論。
    “初步判定就是這樣，不過還有許多疑點，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才能得出結論。”
    康斯頓警官聞言，知道目前從屍體上得到的線索有限，轉而看向了牆壁的方向。
    透過牆上的窟窿，可以看見對麵是一間倉庫。
    裏麵堆放的，應該都是些仆人打掃用的工具，和備用的食材。
    “最先發現的人是誰？”
    站在一旁的黃朵連忙說道。
    “是我。原本我正在做飯，突然聽見身後有動靜，緊接著這麵牆突然就塌了下來，差點砸到了我，當時就把我嚇了一跳，更別提一起掉下來的還有一個女人！然後我就去通知管家了。”
    “是大雨的原因嗎？可是這麵牆應該接觸不到雨水，而且這裏剛剛才被翻新過，不應該有這種問題...”
    康斯頓一邊嘟囔著，一邊在手中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麽。
    牆會塌，當然不是因為下雨。
    於曉百分之百肯定，一定是黃朵發現了牆麵的異常，故意將牆弄塌，把裏麵的女人了出來。
    她所扮演的角色又受到職業的限製，隻能待在廚房附近。
    製造混亂讓所有人都匯聚到這裏，也方便她尋找自己。
    這個方法很有效，於曉一進門就對黃朵產生了懷疑，並且加以試探。
    如今他們就可以裏應外合，一起來探索這座鬼域。
    於曉見康斯頓警官似乎在牆是如何塌的問題上，鑽了牛角尖，便開口問道。
    “恕我冒昧，康斯頓警官，這位可憐的女士是這所莊園的人嗎？”
    “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問過管家了，她從沒見過這個女人。”
    “這就怪了...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上來看，她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但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人見過她，甚至在這段時間中，這麵牆也沒有任何問題。”
    “那會不會是翻新時發生的事情？”
    康斯頓警官問道。
    “並不是沒這種可能，畢竟屍體在牆中封存著，是有可能影響屍體的腐爛速度。管家先生，廚房的這麵牆，在翻新之前就有嗎？”
    於曉心想，翻新又不是重建，不可能將牆都扒了再砌一道吧。
    然而，當他的話一出，現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滯。
    就連康斯頓警官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是的先生，這裏...很多年前發生過火災，幾乎將所有的東西都燒毀了。所以莊園廢棄了很多年，直到我的雇主——布魯斯先生和他的夫人將這裏買下後，才開始重新搭建。這裏的格局完全還原了之前的樣子，但這幢房子，完全是推掉重建的。”
    “火災...”
    “是的，先生。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這裏的仆人不小心，才造成了火災。屋主一家全都沒有逃出來，隻有幾名在馬廄裏休息的仆人幸存。根據那幾名仆人描述，夫人喜歡各種味道的香薰蠟燭，家中到處都是夫人親自做的蠟燭，每到傍晚，仆人就要將蠟燭都點起來。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造成了悲劇。”
    “嗯，聽起來火災應該和這位女士無關，應該調查一下當時負責翻修的施工隊。如果要知道更多的東西，就要進行屍檢，但這裏顯然不合適這樣做。”
    於曉也站起身，同時摘下了手套，對康斯頓警官說道。
    “我建議暫時先不要挪動這具屍體，等大雨過後，警署派人來再做打算。很抱歉，警官，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當然，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管家先生，我剛剛讓你將所有人都聚集起來，已經做了嗎？”
    “是的，康斯頓先生，哦，不，警官。除了布魯斯先生外，其他的人都在大廳裏等著了。不過您讓我聯絡城中的警署，這點我很遺憾，大雨衝斷了線路，電話打不通。外麵的路非常泥濘，車也開不出去，無法報信。”
    “哎...”
    康斯頓警官瞥了眼絲毫不見變小的大雨，歎了一口氣。
    “好吧，我需要給每個人都做一個筆錄。盡管我們已經知道了，事情可能是施工隊的人做的。但也不能排除有人偷偷潛入這裏，犯下了這起案件。畢竟施工隊不會阻攔一個自稱是雇主仆人的家夥。”
    康斯頓警官犀利的眼神，掃過門外熙熙攘攘的仆人們。
    那些人都噤若寒蟬，害怕自己成為懷疑的對象。
    康斯頓警官的目標隻有家裏的男仆，女仆們被安排去繼續做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