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有錢的。”凝霜嵐歎了一口氣，十萬兩對她來說是個小數目，但對於家境貧寒的凝家來說，卻是個不菲的數字。

    她手上還有些餘錢，也沒什麽需要添置的東西，這錢還是留著家用吧。

    沈淑然神色有些黯淡，女兒若有若無的疏離讓她心中一緊，她張了張嘴，剛想勸說，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阿爹給你，你就收著吧，橫豎他也沒處花。”

    凝霜嵐朝門口看去。

    一個高近七尺，穿著一襲淺青色長袍的男人推門而入，眉眼間自然帶著一種威嚴的氣勢，板著臉看著她。

    男人的手垂在身側，掩在寬敞的衣袖間，微風拂過，濃鬱的檀香撲鼻而來。

    凝霜嵐動了動鼻翼，檀香中還夾雜著一絲淺淡的血腥。

    注意到她的視線，男人不動聲色的將右手背在身後，大步走進來。

    “嵐兒，這是你二哥。”見兒子回來，沈淑然滿臉嫌棄的給凝霜嵐介紹，末了，重重的哼了一聲，抱怨著，“你還知道回來啊！”

    “爹，娘。”男人恭敬的向二老行了禮，這才坐到凝霜嵐旁邊，“路上遇到了些麻煩，這才耽擱了。”

    隨著他的動作，空氣中的血腥更濃了幾分。

    凝霜嵐蹙眉看向男人極力隱藏的右手，不由得想起那天遇上奄奄一息的處月家的人。

    密檔裏說，老二凝蘊殊在明國邊境的一個小鎮做縣官，可一個縣官怎麽會和處月家扯上關係？

    正想著，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啪嗒’一聲落在她麵前。

    她一怔，瞬間恢複了一貫的神情，慵懶的抬頭，正對上凝蘊殊深邃的眼眸。

    兩人對視一眼，隻一瞬凝蘊殊便先挪開視線，笑盈盈的道，“歡迎小妹回家，這是送你的禮物。”

    她垂眼看著麵前古樸的木盒，連自己都沒發現此時嘴角的笑意，“多謝二哥，我可以打開嗎？”

    “當然。”凝蘊殊懶洋洋的拿起茶壺，自顧自添了杯茶，再看向凝霜嵐時，眼中多了幾分打量。

    輕手輕腳打開木盒，一顆圓潤的夜明珠出現在視線中。

    凝霜嵐眼裏閃過一絲錯愕。

    這夜明珠足有掌心那麽大，入手溫潤，沒有一絲瑕疵，就是放在宮中，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絕不是一個小縣官能買得起的！

    發現凝霜嵐眼中的疑惑，凝蘊殊笑容暖了幾分，一本正經的解釋，“這叫珍珠，前些年二哥去漁村體察民情，從海岸邊撿到一個大蚌，這珍珠就是從那大河蚌裏找到的。”

    凝霜嵐看著盒子裏的夜明珠，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是嗎？原來這是珍珠啊……”

    您禮貌嗎？

    哪有河蚌活在海裏？哪有蚌產夜明珠的？退一萬步講，哪有珍珠會發光的！

    凝清如忍不住瞪了凝蘊殊一眼，朝他遞了一個眼神，隨聲附和著，“這就是前些年你來信說到的珍珠啊，不如改日找個巧匠給小妹做成壓襟？”

    這老二簡直是魯莽，這麽大一顆夜明珠，再穿幫了怎麽辦？

    “也好。”沈淑然深以為然點點頭，恨不得立刻找人來辦。

    凝霜嵐深吸一口氣，‘砰’的一聲，心平氣和合上木盒，扯了扯嘴角笑道，“那便先謝過阿娘了。”

    “對了，二哥，這是旁人送我的外傷藥，你出門在外，難免磕磕碰碰，我一個姑娘家著實用不上，這個就送給你吧。”

    想到他的傷，凝霜嵐從腰間的佩囊中，拿了一個鴿子蛋大小的瓷盒，放到凝蘊殊麵前，不管凝蘊殊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不能占別人的便宜。

    凝霜嵐說的隨意，但聽在凝蘊殊耳中卻是不尋常。

    他眼神晦暗，視線停留在那張精致的小臉上。

    凝霜嵐淺笑嫣然，並沒有什麽異樣，想是他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