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少年厚著臉皮往凝霜嵐身邊靠了幾步，腆著臉撒嬌，“好姐姐，若是不行，你給在下看一眼也是好的。”

    凝霜嵐甚是無語，對上少年期盼的目光，抽出幾枚細長的銀針在他眼前晃了晃，挺威脅的問了一句，“汝有疾？需要本姑娘替你治上一治？”

    少年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說，怔了怔，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卻忘記了湖心亭就這麽大的位置，他這麽一挪，腳底一空，呲溜一下就摔了下去。

    凝霜嵐愣是被他給逗笑了，眼底的寒意也消散了幾分。

    隻一瞬，她就斂回心神，指間銀針翻動，不等那蠱人反應過來，銀針便沒入他周身幾處大穴，封住了他的行動能力。

    蠱人及時活人所製成，那麽點穴之法必然有用。

    她躍到蠱人身邊，雙指並攏貼近他的心髒處，果然觸及到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包。

    再次取了幾枚銀針，把這小包四周的經脈封住，那蠱人眼中的血紅肉眼可見的褪去了幾分。

    “我可以幫你驅蠱，但是蠱蟲一驅，你就活不成了。”見此，凝霜嵐擰著眉，盡量將聲音放和緩詢問，“你是想清醒的死還是作為蠱人受人控製的活著？”

    蠱人眼裏閃過一瞬的猶豫，很快就堅定了下來，“唔，嗚嗚……”

    他用力點點頭，艱難的掙紮著抬起手指了指心髒，依舊說不出話來。

    “好，那我便為你驅蠱。”凝霜嵐心裏悶著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暗歎了一聲，取出翠影笛。

    翠影笛是天下蠱蟲的克星，用笛聲輔助，借著銀針將內力渡進他的體內。

    隻聽‘吱——’的一聲，那小包慢慢的從蠱人身上剝離。

    少年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視線在凝霜嵐手中的翠影笛上移動，好一會才疑惑的開口，“何必這麽麻煩，怎麽也是死，直接一刀把那蠱蟲捅死不就成了？”

    從被製成蠱人那一天，這個人的生命就已經算是結束了，如今不過是依靠蠱蟲苟活著，早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每個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死。”凝霜嵐看了他一眼，見他眼裏的疑惑無假，才耐著性子道了一句。

    少年沒有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凝霜嵐。

    什麽嘛，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浪費這麽多時間，還不是難逃一死。

    蠱蟲完全剝離，那人的眼睛不再鮮紅，恢複了本該有的顏色。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感激的看著凝霜嵐，旋即他似是想起來了什麽，掙紮著張開嘴，不斷重複著幾個字，“救、救、易、救……”

    不管他怎麽努力，發出的隻有氣流聲。

    凝霜嵐臉色陰沉，看著他空空的嘴巴，舌頭早就被割了去，因為沒有處理，生滿了爛瘡。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嘴唇開始泛起了紫色。

    “他要死了。”少年看著那蠱人，臉上沒有半分動容。

    他抬眸看著凝霜嵐，妄想著看透她。

    “嗯。”凝霜嵐悶悶的應了一聲，一直看著那蠱人咽下最後一口氣，這才恍惚的道，“他……剛才是在跟我求救？”

    蠱人的聲音十分模糊，她聽了半天，也就隻聽出了兩個字。

    救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