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雲緊咬著牙關，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書案前，拾起筆下意識尋找凝風淮的位置，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完了！”

    此時，凝風淮正坐在處月微一旁，像個犯錯被抓包的孩子一樣。

    “四公子真是好本事。一屋子的人都看不住你。”處月微撥弄著左手上的玉扳指，語氣似笑非笑的。

    “哪裏哪裏，運氣好而已，”凝風淮幹笑了兩聲，低頭看著眼前的茶盞，心裏還挺疑惑的。

    這老狐狸，到底是怎麽發現他的……

    氣氛頓時凝滯住了。

    “老四啊。”兩人沉默了好半晌，處月微才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了句，“徇私舞弊非君子所為，你這讓我如何與小嵐兒交代。”

    凝風淮呼吸滯了滯，“那就不要告訴她了唄。”

    說著，他下意識往凝霜嵐的方向看了看，卻發現凝霜嵐同樣也在看著他。

    “厲害啊，四哥。”凝霜嵐動了動唇，無聲的說了句。

    凝風淮頓時愣住了，僵硬的擰過頭，“你已經告訴她了？”

    “不是，是她先發現你的。”處月微抿了一口茶，挺玩味的道，“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怎麽與她解釋吧。”

    “嘶……”凝風淮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下麻煩可大了，阿娘可說了，要是惹到了小妹，就讓三哥綁我去潦城。”

    沈淑然特意叮囑過他，小妹與凝家關係淺淡，千萬不能讓她寒了心。

    這小妹應該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針對她的吧？

    “這就要看你怎麽解釋了。”處月微難得露出個幸災樂禍的表情，“你的時間不多了，可得好好想想。”

    凝風淮用力拍了拍額頭，再抬眼的時候，凝霜嵐已經放下筆，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小妹啊……”他捂著臉，低著聲音歎了一聲。

    凝霜嵐眉頭輕挑，嗓音極其緩慢，“四哥啊，你讓我怎麽說你什麽好呢？她到底抓住你什麽尾巴了？讓你這麽聽她的話？”

    凝風淮身子一僵，猛然抬起頭，“你都聽到了？”

    “你們就在我窗戶底下吵架，想不聽到都難。”凝霜嵐挺隨意的聳聳肩，本也沒想瞞著他。

    倒是凝風淮，反應十分的劇烈，“這怎麽可能？我明明……”

    說到這，他聲音一頓，愣是把後半句咽了回去，在心裏默默的說道，“我明明用了迷香……”

    “明明用了迷香？”

    “對啊對啊，我煉製的迷香，還沒有哪個人聞了能不倒的。”凝風淮沒意識到這話是從自家小妹嘴裏說出來的，順著點點頭，接了一句。

    ……

    處月微無奈的歎了口氣，撇開眼不忍心去看他。

    這反應能力，怕是沒救了。

    凝霜嵐眯起眼睛，怪不得四哥和林楚雲爭論的時候完全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哈哈，我開玩笑的。”愣了半晌，凝風淮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仰天幹笑了兩聲，欲哭無淚。

    氣氛沒有凝滯很久。

    凝霜嵐嘖了一聲，目光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四哥，其實阿娘很在乎你。”

    她的聲音很輕，帶這些說不出的落寞。

    若是不在乎，沈淑然又怎麽會一日不差的為四哥打掃房間？

    那房間，一看就是一位母親思念兒子時，內心唯一的寄托。

    四哥怎麽會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