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的時候，就看到劉大爺正愁眉苦臉地跟阿大說著什麽，還有四五個少年郎也圍在他們周圍，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麽。

    小阿玉安靜地站在爺爺身後，聽著大人們說話，她是最先發現葉曦的，神情畏懼又有些崇拜地叫了一聲，“水神姐姐！”

    眾人的目光瞬間都投向了葉曦，劉大爺更是誠惶誠恐地準備俯身跪拜。

    葉曦早被他這個態度搞得不自在了，連忙出聲阻止道：“別！別！大爺，我跟你們一樣都是普通人，真不是啥水神，隻是有些特殊本事罷了，你可別再把我當神仙拜了，實在是太折煞我了。”

    劉大爺的動作瞬間就僵在了那裏，他心中還是依舊把葉曦當神明看待，想跪拜行禮，但葉曦不讓他拜，他又不敢忤逆對方的意思，就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小玉這小姑娘機靈一些，扶著老人，淺笑說道：“爺爺，水神姐姐都說不讓咱們拜了，咱們自然要聽她的話，您快起來吧。”

    劉大爺這才作罷，沒再行大禮，隻是看著葉曦的眼神，依舊滿是恭敬與崇拜。

    葉曦也知道一時半會兒很難改變老人的想法，便也沒強求他馬上把自己當普通人看待，而是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麽，我看你們一個個的神色似是不大好？”

    劉大爺歎了口氣，很快回了葉曦的話，“阿大小哥方才同老漢說了，水神大人的意思是要往北境城的方向去，可咱們離北境路途遙遠，咱們現在坐的這艘船恐怕不能支持我們到達北境城所在的黑龍江水域。”

    葉曦倒是沒有想到這層，她對這個世界的疆域並不十分了解，原主的記憶中也沒有這方麵的知識，畢竟她從小就在朝陽城長大，又養在深閨，最遠也就是去過城郊，哪裏知道北境離朝陽有多遠。

    不過船的問題，她倒是早就想好了解決的辦法。葉曦胸有成竹地與劉大爺問道：“大爺，你可知最近水域中，哪裏有江盜或是海盜？”

    劉大爺一聽葉曦此話，臉色立時大變，連連擺手道：“水神大人不可，萬萬不可啊，那些盜匪俱是窮凶極惡之徒，而且他們所用的船隻大多都是鬥艦，咱們抵擋不來的！”

    葉曦不知鬥艦是何物，便不恥下問道：“大爺您同我仔細說說，這鬥艦是何樣的船隻？”

    老人在船上過了大半輩子，自然對這些了如指掌，立即與葉曦解釋道：“鬥艦算是戰船的一種，甲板上設有戰棚，戰棚約占船身總長的一大半；船上的女牆設有垛口，供射箭用；在戰棚四周還設有弩窗和四通大開門，便於弓弩手發射箭矢和隱蔽。戰棚前後左右豎旗幟、金鼓，用來指揮作戰。船艉高台上還有海盜負責觀察水麵上的情形。”

    葉曦聽老人說完，大致能想象出這鬥艦的模樣，應該就是此時海上戰艦的模樣，隻是這種鬥艦想來造價不菲，若是正規的朝廷海軍擁有不足為奇，但那些海盜又怎麽可能都造得起那樣的戰艦呢。葉曦隨即便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劉大爺立即同她解惑道：“水神大人您有所不知，咱們這片水域連著東海，東海上時常起大風浪，千百年來海底下便有了許多沉船，江盜們除了平日裏劫掠過路的商船之外，還偶爾會撞到一些老舊的木桶，也不知道從哪艘沉船中飄上來的，這些個木桶大多數是空的，或是裏頭的東西早就腐爛，但是偶爾也會有好東西。老漢就聽過有江盜撈上過一個木桶，裏頭滿滿都是白銀，那白銀上麵的烙子已經很舊，也不知道是哪朝的東西，連文字都沒有人認得。江盜們隻要得個一兩次這樣的外水，哪裏還愁沒錢花。”

    葉曦聽得認真，思緒隱隱有些出神，沒想到這水底下還藏著這麽多寶貝呢，她心中忽然有了個主意，這來都來了，總不能見寶山空手而歸吧。

    葉曦想著，就從自己腰間的袋子裏把小灰給抖了出來，這懶貨，回了自己身邊之後，就一直在袋子裏睡大覺，原先也是江棄寵它，給了它許多吃食，這貨便吃飽了睡，睡飽了又吃，都快跨物種變成頭豬了。

    “快醒醒！起來幹活了！”葉曦拎著肥老鼠的尾巴抖了抖，不耐煩地做著喚醒儀式。

    小灰睡得正舒服呢，被葉曦這般粗暴地弄醒，心情自然不會好，可它又不敢對葉曦發火，隻能不停“吱吱吱吱”的抱怨著。

    葉曦懶得聽它的那些廢話，兩根手指拎著它後頸的皮毛，將它拎到自己麵前說道：“養鼠千日用鼠一時，現在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給我好好嗅嗅，看看這水底下哪裏有寶貝。”

    一聽到有寶貝，小灰的瞌睡一下子都醒了，那雙小綠豆眼頓時散發出一陣精光，對著葉曦又是“吱吱吱吱”地叫了好幾聲。

    葉曦聞言皺眉，叉腰罵道，“好啊！你這小東西還學會跟我討價還價了，你要那些金銀做什麽，又不能吃！”

    小灰的氣勢頓時弱了一些，但還是據理力爭，隻是叫聲明顯小了許多，眼神還有些可憐巴巴的。

    葉曦看它這模樣，便有些心軟，妥協道：“好吧好吧，我讓你在寶貝裏挑一件總行了吧，你好好幹活，以後想吃啥好東西我都給你弄，放心，我絕不會虧待自己人的。”

    小灰這才滿意了，一下從葉曦的手中竄出去，三兩下就爬上了船上的桅杆，一隻肥碩的老鼠就這樣威風凜凜地站在了桅杆的最頂端。

    船上眾人看著這隻與眾不同的老鼠，麵上神情各異，少年郎們是知道小灰的本事的，也知道小灰是葉曦的寵物，倒也沒有什麽太過驚訝的表情，隻是覺得這隻通人性的肥老鼠十分可愛。

    劉大爺一家卻是心中愈發震驚，想著水神大人手段果然不一般，不僅有蛟龍這樣的坐騎，還能驅使異獸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