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國師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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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曦接過刀,將刀從刀削中拔出,手指緩緩拂過那閃著寒光的刀鋒,有一股灼人的刺痛感襲來。刀上滿含的銳氣與煞氣,竟是直接割開了她的手指。
“好刀!”葉曦不禁由衷讚了一句,抬頭看向戚開山問道,“此刀名破軍?”
戚開山點頭,同樣看著葉曦手中的刀,語氣帶上了些自得,“刀名破軍,有破萬軍之威勢,此刀乃前朝製刀名師尹伯所製,製完此刀,尹伯便以身殉刀,所以此刀自成起那一日,便鋒銳異常,尋常人無法駕馭,我得此刀三十餘載,飲血不下上萬人,才有了今日之鋒芒。”
葉曦握緊刀柄,隻隨意一劈砍,便感覺其上有勁風,對此刀越發喜愛。她想到清靜子曾經給她批的命,紫薇命,主破軍,既然她命本在破軍,那這破軍刀便再適合她不過。
為了得到此刀,葉曦也非殺掉那燕國大巫,用那大巫的血,來祭她的破軍,想來也是件不錯的事。
葉曦和戚開山兩人正說著刀,有戚開山親兵從外頭進來稟告,“將軍,從朝陽來的國師大弟子到了,如今人正在軍營外。”
戚開山一聽,麵上頓時一喜,撫掌大笑,“來的正是時候!”說著,便要起身出去迎接。
可他剛站起,忽又想起了什麽,看向一旁的葉曦問道:“葉曦,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葉曦知道戚開山這是怕那位國師大弟子認出自己,畢竟自己可是大周的欽犯,畫像曾經貼得滿朝陽城都是。
“將軍放心,我如今這模樣,就是我爹娘見著我恐怕都認不出,更別說那個從未跟我蒙過麵的國師大弟子了,再者等我上了戰場,總是要跟他碰麵的,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地去相見。”
戚開山想想葉曦說得也對,便讓葉曦跟著自己一起,去見那國師大弟子。
其實他也不怕葉曦的身份被識破,這北境是他們戚家軍的地盤,保一個葉曦那是完全沒問題的,朝廷也絕不會因為一個欽犯,就跟他們撕破臉。
戚開山和葉曦到了軍營外頭的時候,就看到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停在外頭,駕馬的是一個道士打扮的童子,約莫十一二歲的年紀,生得粉雕玉琢,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道衣,腳上是黑色道鞋,年紀雖小,神情卻如成人一般,清冷淡然,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如今北境關雖是七月,但氣溫已是十分低了,軍營的將士們都已經換上了棉衣,而這道童穿著單衣卻仿佛一點都不冷的模樣,讓戚家軍眾人都是嘖嘖稱奇。
道童見著來人,躬身與戚開山行了一個道禮,淡淡開口道:“小道清風,見過戚大將軍,我乃我師座下童子,今次陪同大師兄一起,協助大將軍退敵。”
隻看這童子如此端方老成模樣,戚開山也不敢隻把他當做一個孩童看待,他多少聽說這國師一門似是有專門的駐顏養生功法,這道童雖看著隻有十一二歲,說不準年紀比他都大呢。
他趕緊抱拳回禮,十分客氣道:“清風道長多禮了,不知你大師兄?”說著戚開山便朝著馬車看了一眼,心想著這國師大弟子的派頭可真夠大的,他這個大將軍都親自過來迎了,他都還不露麵。
清風童子自是明白戚開山意思,便立即開口解釋道:“大師兄自進了北境關,便入定了,到如今還未醒來,我不敢冒然打擾,便隻能一直等著。”
戚開山不知道入定是啥意思,隻想著這要是他一直不醒來,難道他們還一直等著他不成,心中遂對這國師大弟子有了些意見。
他正想再開口問幾句,便聽那馬車裏忽然傳出一聲音,“清風,不可失禮。”
戚開山不知道怎麽形容那聲音,仿佛北境凜冬最寒冷的雪,又仿佛厚厚冰層底下最深的湖水,反正就是清冷得沒有一絲人氣兒。隨著聲音落下,聲音的主人也緩緩走出了馬車,茫茫北境的白色中,他亦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道衣,他生得極好,骨肉停勻,立如峨峨玉樹,白膚勝雪,眉間一點嫣紅朱砂,一頭白發如絲,襯得那朱砂愈發紅透如血,他手上掛著一串白玉道珠,似一尊清冷的白玉三清。許是他生得太不似凡人,包括戚開山在內的在場所有將士都鴉雀無聲,不知該說些什麽。
葉曦倒還好,畢竟見多識廣,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國師大弟子,見他不僅頭發是白的,眉毛都是白的,可臉卻是年輕人的臉,光看那張臉,至多也不會超過二十歲。她就開始猜啊,難道這人有白化病,可又覺得不像,白化病人好像沒他這麽好看的。
葉曦打量他的時候,那國師大弟子的目光也看向了她,那雙清冷丹鳳眼注視著她,仿佛能看透她的前世今生。
葉曦冷不丁打了個激靈,背後莫名起了一層冷汗,趕緊移開了目光。
“我該怎麽稱呼道長?”戚開山終於說話了,態度變得恭敬了許多,看著大弟子問道。
“大將軍可喚我元臻。”元臻此時已經走到了戚開山麵前,斂眸與他對視,他唇角有緩緩的弧度,似是在笑,又仿佛沒在笑。
“元臻道長,清風道長,咱們先進大營再說話吧。”戚開山客氣笑著,引著兩人進去。
元臻微微駭首,跟在戚開山身後進營了,身周眾人俱給他們讓出道路,葉曦沒打算跟著他們一起進去,便隻是隱沒在眾人當中。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那個元臻的目光似乎又落在了她身上,那點點寒意有如實質。
葉曦沒敢抬頭看,總覺得這個元臻有些古怪,給她的感覺別扭極了,而且她與生俱來的第六感一直在警告她,千萬不要離這個人太近,一定要遠離他,不然會發生很不好的事。
葉曦說不清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明明那元臻看上去弱不禁風,看模樣也不像是身懷武藝的,但她就是知道,這個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