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肥老鼠也有急智，很快想到了袋子裏還有幾顆蛇涎珠呢，便找出來遞到了葉曦的嘴邊。

    葉曦雖然覺得有些浪費，但這蛇涎珠有治傷的功效，說不準多吃幾顆她身上的傷能好快些，便也沒拒絕地吞了下去。

    說起來，這蛇涎珠的味道還真是腥得很，怪不得是大白的口水，要不是迫不得已，形勢所逼，她還真是吃不下去。

    一顆蛇涎珠入肚，葉曦幹渴的嗓子總算是舒服了一些，她正準備多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便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小灰比葉曦還要敏銳許多，在腳步聲剛剛逼近的時候，就已經背起袋子，“嗖”地一下躥回被子裏去了，那動作叫一個熟練，儼然是已經做過許多次了。

    葉曦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有些心酸，想想小灰自從跟了自己，什麽時候需要這般小心翼翼，東躲西藏的，這些日子，也真是苦了它了。

    葉曦沒來得及多想，外頭那人便已經推門進來了，而她也立即閉上了眼睛，依舊裝著昏迷的模樣。

    荷香端著一碗藥和一碗白粥進了房間，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隨意看了眼床上躺著的人，她也沒管那藥還燙不燙，直接拿起來就走到床邊，想給床上的人灌下。

    可她的手剛碰到床上女人的脖子，那女人就猛地睜開了眼。

    那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刺穿人一般。

    荷香嚇得臉色大白，尖叫一聲，手中的藥碗也失手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她連連後退幾步，雙手捧著胸口，不可置信地看著床上那人，“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下麵的話，聲音發抖，心髒也是“砰砰”跳個不停。

    葉曦眼皮微垂，斂住了眼中的殺意，再看向荷香的時候，眼神已是平靜如水，她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對麵的丫鬟。

    荷香這會兒總算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她有些惱羞成怒，不知道剛才自己怎麽會那麽害怕，那不過就是一個癱在床上的女人嗎，就算是醒過來了，又有什麽好怕的。

    心中雖這樣想著，但荷香還是下意識地不去看床上那女人的眼睛，故作鎮定地說道：“我去叫老爺過來！”然後便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葉曦看她離開，視線又轉回到了房間裏，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廂房，看房間的布置和剛剛那個丫鬟的穿著，她現在應該還在北境境內，這讓她心中稍安，總算是沒有流落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隻要是還在北境，她就有機會找到阿棄和不休，隻是她現在受傷太重，正常行動都困難，更遑論離開了。

    為今之計，隻有先養好傷，再考慮離開，隻是她這一身骨頭都斷了七七八八，髒腑也受損，不知道要將養多久，才能恢複行動，而且就算是恢複了行動能力，以她現在這身體，恐怕也很難恢複以前的功夫了。

    葉曦想到這兒就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可真是辛辛苦苦十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正思忖間，外頭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這一次來人應是兩個。

    荷香領著金大牙推門進了房間，金大牙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已經蘇醒的女子。

    與昏迷時的柔弱不同，此時女子的身上多了些很難用言語形容的氣質，那種氣質他有些似曾相識，似乎與那些北境軍的高級將領有些相似，但也不太一樣，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反正這女子給人的感覺更淩厲，更霸道。

    金大牙這雙眼也是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的，隻一眼就能看出眼前這女子的身份絕對不一般。想到老光頭說發現她時，她身上穿著的是北境軍的軍服，心中的猜測又篤定了幾分。

    金大牙沒有立刻開口詢問什麽，而是先對身邊的荷香吩咐道：“你先出去，離開的時候記得關上門。”

    荷香明顯有些不情願，看了眼床上的葉曦，正好又對上她那平靜的目光，立時打了個寒顫，一聲都沒吭，便趕緊出去了。

    等荷香離開，金大牙才走到床邊，斟酌了一下言語，語氣還算客氣地問道：“不知姑娘名諱？”

    葉曦盯著他瞧了一會兒，直把金大牙看得後背發毛，才緩緩回道：“你叫我奚葉就行。”

    如今形勢未明，她決定還是先搞個假名。

    “奚姑娘，鄙人姓金，是界城榷場的一名官牙人，我看姑娘相貌氣質不俗，想來身份定不一般吧？”金大牙笑著，小心試探著問道。

    葉曦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回答金大牙的問題，隻是問道：“是你救了我？”

    金大牙並不打算說出老光頭的事，直接點頭應道：“是我的人在城外發現了姑娘，姑娘你當時正昏迷著，生死不知，為了救活你，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葉曦靜靜聽著，沒有說話，似是在認真思忖著什麽，等金大牙說完了，她才又問道：“金老板，你救我的時候可有看到我臉上的那張麵具了？”

    金大牙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麵上神情卻如常，有些茫然地搖頭道：“我的人發現姑娘您的時候，並沒有見過您臉上有什麽麵具。”

    葉曦聞言點頭，也沒有繼續追問意思，她又是思忖了良久，才終於開口道：“金老板，謝謝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想先住在你這裏養傷，不知道可不可以？”

    金大牙臉上笑著，語氣卻有些為難地回道：“金某是很想收留奚姑娘你的，可你也知道，咱們這才跟燕國停了戰……”

    “停戰了嗎？”葉曦猛地出聲，打斷了金大牙的話語。

    金大牙看了她幾眼，才緩緩點頭道：“是啊，十日前就停戰了。”

    “今日是什麽日期？”葉曦又問道。

    “再過兩日便是中秋了。”葉曦不言語了，斂眸掩飾了心中的驚駭，她同大巫祖大戰那日也不過就是七月十五，離她受傷到現在，竟是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葉曦再看向金大牙的時候，神情已然恢複了平靜，繼續問道：“那燕軍和北境軍，是哪一方贏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