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為何分你我
字數:6970 加入書籤
李老怪真的很厲害。
一句話就能道出兩人的關係。
單單這分析事物能力,就不得不讓人讚歎不已了。
如果這樣的人別有用心,穀雨和林其書真的就危險了。
為什麽這樣說,那定是有原因的。
以外界看來穀雨和林其書是不熟的。
一個是青幫弟子,一個巡捕房探長,非特殊情況是很難產生交集的。
結果兩人關係好的,竟然能以兄弟相稱,這得驚掉多少人的眼珠子啊。
還有這話一旦傳出去,會給兩人帶來何樣的麻煩,也是可想而知。
要知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得知這個消息,可是巴不得從穀雨身上扒出點什麽來。
一點不誇張的說,等待穀雨的,恐怕就是一個死局。
“我看老先生開的不是診所這麽簡單吧?”穀雨神色之中看不到半點異樣,隻是笑笑道看著對方。
李老怪,一個老郎中,開著一家診所。
看起來跟普通的中國人無疑。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拿出來一把來曆不凡的武士刀來。
而且還把囂張不已日軍憲兵都驚走了。
這說出去都覺得是奇聞一件。
穀雨說此話,自然就是說這一點。
而李老怪對此隻是笑笑而已,回了一句很是模棱兩可的話。
“每個人都有很多不想提及的過往而已。”
“不管做什麽事,隻要無愧於本心即可。”
似乎這話有那麽一點道理。
但憑本心做事,無愧於心。
既然李老怪不願意提及過往,再問下去就不太合適了。
如果他要是有害人之心,剛剛就不會出手相救了。
“老爺子倒是很豁達啊。”穀雨笑道。
“其實我很小氣的。”李老怪說著,竟是自嘲般一笑,“要是不小氣的話,別人怎麽會叫我李老怪?”
“老先生你這是太自謙了吧。”穀雨有些恭維的說道。
李老怪指了指林其書,笑道:“小子,你說話比他中聽。”
麵對記仇的李老怪,林其書隻得尷尬一笑。
看來他還記著剛剛自己對他無理之事。
當然,就是老頭真個記仇,他也是不敢說什麽的。
而穀雨則是半點也不講道義的擠兌起林其書來:“知道了吧,要尊重老人。”
見到兩人這樣,李老怪也是忍不住感歎道:“如今想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已經多少年不見了。”
“那老爺子,你年輕時是個什麽模樣?”聽到李老怪這麽一說,穀雨忍不住有些好奇了起來。
雖然那些話題對方不遠提及,但此刻穀雨是真的有點好奇。
或許是李老怪被說起來興致,正想開口說一說的,結果突然之間就想起來還有正事沒做。
隻見他對著穀雨手一攤,說了一句拿來。
穀雨愣了一下,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將懷中的血漿趕緊遞給了對方。
很快的,李老怪就將血袋換了上去。
換上血漿之後,就必須要時刻守在趙子衿身邊了。
萬一要是有什麽排斥反應,就必須要立刻停止輸血。
李老怪也是不敢大意,親自守在了一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很快就到了半個小時。
此時,趙子衿那煞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看到這裏,李老怪凝重的神色,這才逐漸緩和了下來。
“沒事了,危險期過去了,她這條命算是從閻王爺手中撿回來了。”李老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
“謝謝老先生。”禮多人不怪,穀雨趕緊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老怪慌忙將穀雨扶起,嘴唇動了幾下,似乎是對此要說些什麽的。
結果隻是叮囑了一句他看著血漿,就回到了旁邊的休息室。
林其書見狀走了上來,說讓穀雨去休息一下,他在這裏盯著就行。
穀雨搖了搖頭。
林其書守著,他倒沒有什麽不不放心的。
可今晚出了那麽多事情,他們兩個人不能再繼續待在一塊。
萬一再發生什麽意外,至少還能有一個人想辦法不是。
林其書見穀雨如此見此,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麽,隻得再三叮囑著他離開了診所,
本來他是想將車子給穀雨留下的。
穀雨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林其書他住在租界中,離得這麽遠,要是沒車也不方便。
還是,他經過關卡的時候,76號的狗腿子和日本人是見著他開著車的。
要是走著回去,怕也是不好解釋。
如此考慮之下,穀雨還是讓林其書開著車離開了。
等到林其書離開之後,穀雨接李老怪的電話打回來季宅。
電話剛剛才響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是路方遠。
前一段時間,路方遠天天接送穀雨兩人去百樂門,就算有些事情穀雨沒有刻意去說,他其實也猜得到他所圖為何。
今晚,百樂門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季宅之中。
等到他去找穀雨,這時候發現他和趙子衿都不在屋裏。
他不敢驚動任何人,趕緊開著車去了百樂門一趟。
等他趕到之時,那裏已經被日軍憲兵和76號圍了起來。
找人問清了情況,趕緊就返回了季宅中。
他知道百樂門的事情,肯定是跟穀雨有關。
可大半天都過去了,穀雨和趙子衿還沒有返回季宅,這才讓他著急起來。
此刻外頭道出都是日本兵和76號的狗腿子,他也不敢盲目的去尋人,隻好等在電話旁。
沒想這一等,就是等了大半夜。
於是當他聽到電話鈴聲響起,第一時間久接起了電話。
其實,穀雨也沒有料到路方遠會一直在哪兒守著。
他沒有跟路方遠過多言語,隻是交代他淩晨五點左右的時間,將車開到德運診所來。
路方遠自然是沒有任何猶豫,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除此之外,他還在電話中詢問著兩人的情況。
穀雨頓了一下,隻說等過來再說吧。
如此一來,路方遠也不好再追問,隻好收了線。
幾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期間,血漿已經用了四袋,趙子衿的氣色已經恢複了不少。
然而身體依舊還是很虛弱,暫時沒有蘇醒過來。
不過各項生命體征,基本已經穩定了下來,倒是不用再多擔心。
淩晨五點,穀雨要離開,李老怪也沒有阻攔。
可當穀雨要付診金時,他卻是說什麽也不肯收。
對此,穀雨也是頗為無奈,隻得朝他深深鞠躬之後,和路方遠一起帶著趙子衿離開了診所。
回到季宅,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畢竟穀雨的車牌,掛的可是日本人的車牌,誰敢把他攔下了來了。
進入季宅之中,沒有驚動其他人,沒有想到的是,回到小院竟然碰到了早起的小童。
小童是趙子衿的隨嫁丫鬟,一直以來都是照顧著兩人的起居。
這些時間以來,穀雨倒是沒有發現她有任何的可疑之處。
不過趙子衿受傷這件事情,他還不是不敢讓她知道。
萬一要是她不小心說漏嘴了,麻煩事恐怕就是一件接著一件了。
離開德運診所時,其實穀雨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還特意找李老怪要了一點白酒,分別灑到了兩人的身上。
當時路方遠和李老怪,對此都很是不解。
穀雨沒有對兩人說得是,白酒的味道可以壓製消毒水和血液的腥味。
這回來,恰好撞見早起的小童,找得理由就不那麽牽強了。
為了避免小童起疑心,穀雨找的借口就是,昨晚跟朋友宿醉了一晚,趙子衿喝多了一些。
數米外就能聞道那衝天的濃濃酒精味,小童果然沒有半點懷疑。
還說自己去熬點粥,等小姐醒來正好可以暖暖胃。
見將小童暫時糊弄了過去,穀雨這才趕緊將趙子衿背回了房間。
不過穀雨還是擔憂中途有人來找,隻好跟路方遠交代了一句。
凡是來找他和趙子衿的,就說等酒醒了以後再說。
這樣一來,也是擔憂小童突然撞見房間來查看。
照顧著趙子衿躺下後,把房門一關,穀雨就趴在床邊歇息了起來。
勞累了一晚上,穀雨很快就沉沉睡去。
直到臨近中午,這才被趙子衿的痛呼聲驚醒了過來。
見對方想要起身,穀雨隻得趕緊扶著她坐了起來,放了個枕頭讓她靠在了床頭之上。
“昨晚是你救的我?”趙子衿望著穀雨問道。
“你昨晚去行動,為什麽不知會我一聲?”穀雨有些不悅的責怪道。
“我……”趙子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昨晚她是去執行中共上海情報小組的任務,她怎麽跟他說。
還有這能說嗎?
他的身份是軍統,自己的身份是中共,就算是夫妻也沒有辦法說啊。
見趙子衿一言不發,穀雨又開口了。
“你知道昨晚我會去執行任務的,你應該給我說一聲的。”
執行刺殺鄭士鬆的任務,前麵的行動都是有趙子衿一道的。
如果不是她相幫的,刺殺行動的準備也不會那麽順利。
可讓他沒有想到,趙子衿在協助自己完成任務的時候,她也在執行著上級的給予的任務。
按照他的想法來說,既然大家一開始就相互幫忙,完全可以幫到底的。
隻要提前給他知會了一聲,也不會發生趙子衿受傷的事情。
“其實我不說,你也知道原因的。”聽到穀雨既擔憂又帶著責備的話語,趙子衿開口解釋道。
“大家都是抗日的力量,為什麽就要分彼此了?”穀雨不解的問道。
“這話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問常凱申和戴笠,為什麽一致對外上麵,還要分個你我?”趙子衿道。